看著張遠鼻子里噴出的東西，嚇得劉向東一高跳起，連忙把裝著鹵肉的紙包拿走，怕濺臟了。

    “咳咳咳！咳咳咳！”張遠被嗆的咳嗽不住，眼看就憋紅了臉，眼睛也瞪了起來，如此模樣讓張煌言和劉向東連忙上前替他拍打起來，過了半天張遠才緩過一口氣來。

    “張大人，你可是險些要了我的命了！”喘著粗氣，張遠帶著笑意說到。

    “嘿嘿！”劉向東也跟著笑起來。

    “你們兩個凡夫！”無意中說出了心事，卻被這兩個人取笑，氣得張煌言一甩手走了，卻忘了是來這里和張遠對對口徑，看看他對方子肖突襲上宋有什么看法了。

    王家莊里，在內宅偏房的屋門外，王員外面色鐵青，咬牙切齒的模樣已經掛在面上，因為屋里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一頂巨大的綠帽子已經按到自己的頭上。沒想到方子肖真的……，聽說王員外有內眷后，直接就尋了去。

    “王員外你能主動送上小妾取悅于我家小侯爺，等我們收復了上宋，你也是大功一件！”守著門口的幾名親衛拍拍王員外的肩膀說。

    “主動送上？小侯爺！”聽了幾個詞，王員外恨意更濃，自己這兩名小妾正是紅杏初熟的二八年華，剛剛收納不過月余，正是自己最最喜愛之時。

    “他個老王八也有今日，埋怨老娘不會生孩子，這次讓他生上一對綠王八！”王員外正室的房內傳來一陣大罵，逗得一邊的親衛大笑。

    再聽聽屋內一陣陣的污詞濫調，王員外忙那衣袖遮了臉跑了，“老子今天是聲譽掃地了，此仇必報，必報！”

    到了前廳后，王員外突然想起剛剛那親衛說過的一句話來，這些人是去奔襲上宋的，那我把這消息提前告訴上宋的清軍……，那才是真正的大功！上宋距離不過幾里，快馬加鞭不過一個多時辰而已。

    拿定了主意后，王員外立刻實施，叫過家中的兩名護院后，叮囑了一陣，這二人悄悄從劉房的偏門潛出去了。

    方子肖的到來，讓整個王家莊的莊戶們都倒了霉運，欺男霸女、強取豪奪不斷，只要有人稍加反抗便是刀劍相加。偷偷出莊的二人不知道在哪里牽了兩批馬，騎上后，直向著上宋而去。

    剛剛占領上宋的田雄正安排人員布置防務，等待張杰總兵帶領后續的兵力到來。這上宋不過是個小村，但是卻是交通的要地，想要守住這里還要頗費心思。

    揉揉干澀的兩眼，田雄正準備歇息，已經有手下帶著兩個人來了，“大人，這兩個人來自王家莊，說是那里有明軍大隊騎兵！”

    聽了新的軍情后，田雄立刻接見這二人，然后仔細的詢問了一番，怕這里有詐，等到全部問清后，田雄立刻下令集合手下，留下一千人守衛上宋，等待張杰的后續部隊后，自己親自帶領兩千人，疾奔王家莊。

    王家莊內的王員外此時也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也不知道自己派出的人是被抓、被殺還是潛出去了，只是搓著兩手在院子里看天。

    折騰了接近兩個時辰，王家莊總算重新安靜下來，隨著夜越來越靜，王員外似乎變成了受驚的老鼠，開始有點神經兮兮的了。

    “來啊，來啊！快點來啊！”王員外蹲在地上，用根草棍摳著螞蟻窩，幾名方子肖的親衛看過后，便不再理會王員外了。

    徒步領兵的田雄跑在最前，后邊密密麻麻的辮子兵緊隨其后。田雄原本是大明的水軍將領，也算是驍將，可惜大明官治**，總也不得志，現在降清因戰功成了杭州總兵，已經是死心塌地的給滿清賣命了。

    躺在篝火旁，張遠半醒半睡著。一邊的劉向東呼嚕打得震天響，不時還有上不來氣后的換氣聲。

    這同平常差不多的宿營中，突然有人很凄厲的喊了聲，“清軍殺來了！”

    揪心的聲調，一下子驚醒了很多人，接著又有慘叫聲響起，“殺啊，清軍來了！”

    被驚醒的張遠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因為位于制高點，張遠四下望去，宿營區外根本沒什么動靜。

    “炸營了！炸營了！快跑啊！”剛剛清軍來了的喊聲又被更換掉。

    炸營是指在野外宿營的部隊，沒有正式的軍令時，士兵們一種盲目的反常行為，通常是因為士兵們精神高度緊張后的一種催眠反應。

    古時候士兵全靠高壓式的軍紀彈壓，大戰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明天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人人都處在精神高度亢奮的邊緣。這時候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可能只是一個士兵做噩夢的尖叫，就可以引爆營中歇斯底里的瘋狂氣氛，士兵徹底擺脫軍紀的束縛，有人抄起家伙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追殺軍官、仇人、不認識的戰友，第二天只留下一地的尸體。

    “炸營了！炸營了！”突然驚醒的劉向東，迷迷糊糊中也慌亂的四下亂摸著武器。

    見到劉向東的舉動，張遠一步跨過來，向著劉向東就踢了一腳。剛剛摸到腰刀，還沒來得及抽出來，劉向東就被張遠踢成了滾地葫蘆，打了幾個滾后，才停下來。

    “啪啪！”又揪住劉向東的衣領后，張遠連續打了兩個巴掌，“醒醒，看看我是誰？”

    “額！劉小哥！”被臉上的脹痛刺激清醒的劉向東有些愕然的說。

    “你睡毛楞了！外邊炸營了，快管好你的兵，別傳染了，有不聽命令的，下手快點！”張遠提醒過劉向東后，連忙去看自己的兵。

    “肖二，開炮！”所有的炮兵都站在炮位上，看來并沒收到炸營的影響，見到這些士兵后，張遠連忙下令，希望火炮驚天的聲響能把范了“癔癥”的這些人驚醒。

    “各旗頭看好自己的兵！全體戒備！”婁東水、陳佳和、吳魁這三個領兵的鎮撫紛紛下令，命令手下各小旗的旗頭看好自己的兵，并且馬上戒備，防止炸營的明軍殺過來。

    破虜大將軍炮隊的游擊將軍張煌言現在正苦不堪言，追隨他的義兵，現在也受這炸營的影響，開始四散逃命，自己本隊五百多士兵被沖的七零八落，根本無法組織起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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