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泉班位于長春街東街的最深處,在往西便是西街和東街的隔絕法陣。rg它占據著相當于**一刻四五家大的一座巨型五層閣樓,主營業務是整條街上都很少做的賣藝生意,在賣藝的過程中少不了會銷售一些價格昂貴又無多大實際用處的東西,酒水除外。
相比其他,儒門酒水釀造做的還可圈可點的,價格也相對適中。有名聲的中端酒不下十幾種,每種都是可以媲美大梁門口福的佳釀。
但隨著近些年修真界商業競爭形勢的加劇,來多的儒修門派開始染指釀酒領域,不出名的想要獲得更多的客源,自然要打價格戰,使得酒水的價格連年下降,有甚至出現賠賺吆喝的,就為在短時間內提高點銷量。
如此惡性競爭,自然會影響到大梁門口福酒的銷量。為此,梁中原層多次召開會議,想征求一種可以保住口福頹廢之勢的話辦法。
折騰了一兩年,最終得出的結論居然是和儒修學習,在修真坊市中開設妓館,再通過妓館來販賣口福。
這樣一來,只要妓館的數量達到一定間數,不僅口福的銷量可以保住并且有所上升,連妓館也會有不菲的收益,可謂一舉兩得。但大梁門內并無此方面的人才,都傳白潔倒是可以做,可一個掌門夫人去做妓館生意,怕是大梁門上下誰都臉上無光的,梁中原也不會同意。
香泉班的兩大支柱分別是歌舞表演和售賣香泉酒。
香泉酒不定期會推出新品品鑒活動,每次新品推出,都會是香泉班的一次盛會,也是整個太昊坊長春街的盛會,時間長了被人稱作香泉品酒盛會。
因為在這一天的香泉品酒盛會上,香泉班會破了一向不留宿的規矩,從太昊坊外花費巨額靈石請來一鎮場美人和與會者互動,最終決出一名優勝的共度良宵。
自古美酒配美人,一個上得了臺面的美人會對酒的銷量產生致命的增長賣點,而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美人甚至能毀了一種來賣的好好的好酒。
今晚,香泉酒再出新品,請來的美人叫胡靈,沒人知道她有多美,但她名聲在外,盛名之下,豈能丑到哪里!
劉三兒出了**一刻時,長春街的街口乃至街道上都已沒了什么人。冷冷清清如同白天一般,有的妓館甚至提前關門,準備乘著今晚的空當好好休整一番。
快步穿過街道,緊趕慢趕的總算到了香泉班門口。劉三兒心里憋著一口氣,無論如何都要進去見識一番,就算以后都再也見不到那個女巡查,也不能讓她瞧了自己。地圖上早就注明的香泉班不是個隨意賣肉的地方,所以他來此的路上已做好了準備,不開葷就不開葷吧,忍得住!
地圖上同樣注明了來香泉班是要喝酒的,還只能喝香泉酒,他也做好了準備,不怕酒貴,就怕喝不醉!
整理了下衣衫,劉三兒有點后悔走得太急了,身上的衣服稍微舊了點,儲物袋里有新的,卻沒地方去換。抬頭瞄了眼臺階上兩個把門的練氣初期,心道這里排場真不,自己的修為在幾個月前,在這里僅僅能混個這般差事,不免對里面期待起來,但進門時卻出了問題。
門口豎立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此次盛會和往次一樣,采取文比,三級淘汰制度。入內需繳納五十塊一階中品,若不幸第一輪就被淘汰,靈石會折價成香泉酒新品雙倍退還回去。第二輪需繳納二百塊一階中品,被淘汰的兩次繳納靈石依舊部換成雙倍香泉酒新品退回。第三輪則無需繳納靈石,出局者可得百瓶新酒,胡玲姑娘會親自出題考教出優勝者,共度良宵!
兩個把門的不讓進去,是里邊早已客滿,便是此地巡查來了也不例外。
正想著用個什么方法能混進去,身后便過來了個來晚的。
來人四十多歲,練氣六層修為,目光猥瑣,高高瘦瘦的,一看就是個歡場高手。在被兩個把門的拒絕了之后,他立馬掏出了雙倍的靈石,一百塊一階中品,又往把門的懷里各塞了兩三塊,居然順利的進了閣樓。
不過,一樓大廳和二樓包廂的位置已經部滿員,把門的進去了只能站過道里,還不能影響到其他人,牌子到里邊去領。
既然有門,又在賭氣的當口,劉三兒自然依葫蘆畫瓢,也順利進入了閣樓。又額外給發牌子的練氣初期三塊一階中品,領到了一塊銅質圓牌。一面有篆書香泉兩字,一面則光滑入境,能清晰照出人影。
往前走便是一座占地兩三畝的扇形吊式大廳,最前方是一個半橢圓形臺子,深紅色輕紗隔著,模糊能看到里面有一張幾案,一條高椅。下方座位擺放整齊,上面都坐滿了人,少也有三四百的樣子。扇形座位的兩面和圓面的二樓上是數十個包廂,都掛著隔光門簾,稍一感應,哪個里面都有兩三名修真者。
好的已經沒了位置,前邊那人前腳進去,劉三兒才晚了片刻不到,掃視場居然看不到一個站在過道里的,當真奇了怪了。正當他納悶之時,最后一排座位上的一名黃牙老漢忽然回頭一笑,道:“道友,要座位嗎?我這個一百塊一階中品!”
“啊?”
“怎么?嫌位置不好啊,前邊還有幾個,不過價格更高,第三排中間的五百塊,第七排左邊第六個四百塊,第十二排左邊第九個二百八十塊,看中哪個了直一聲!“黃牙老漢是一個練氣五層的修真者,但看年紀差不多有八十多歲,大道無望,做生意卻是把好手。
劉三兒又朝場望了一眼,確認除了自己,真的沒有一個是站著的。他知道包廂里的都是有頭臉的公子哥兒,身邊自然會有人站立著伺候,但在一樓就自己一個人這么直挺挺的站著,是有些不過去。
不等開口,那老漢便加緊攻勢,:”道友不用在看了,我在香泉班里有些門路,這里除了我之外,沒人做這種倒騰座位的買賣,也沒人敢做。“
聞言,劉三兒不覺抬了下眼,心道老漢口氣不。
黃牙老漢察言觀色,以為劉三兒眼神里有暗指二樓包廂,他吹牛的意思,當即補充:”嘿嘿……這二樓包廂里有兩位公子哥兒,也是從我這里買的位置。時間不多了,道友快些考慮,別搞的人家胡靈姑娘人都來了,您還在這干杵著,面子上總歸不大好的。“”也罷!就這個吧!“明知道這是挨宰,還要頭伸過去讓人割,這種感覺劉三兒算是徹底體會到了。一百塊一階中品雖然數目不,但他還承擔的起。就是那種被老漢吃定了的感覺讓他很不爽,憑什么早來的就要占據好座位,晚來的只能站著!想要做下便要挨宰?
反正修真者的目力都是極好的,劉三兒不介意坐在最后一排。他的左側是一個同齡人,練氣四層,但比他還胖一些,此刻整手握著銅牌呼呼大睡。
右側是一個文靜的少年,練氣五層修為,眉頭連連鎖皺,興是在思索什么難題。
正前邊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練氣七層修為,不時的搖頭嘆氣。
老者的左右都坐著一名道裝青年,氣息隱匿著,但修為卻不怎么高的樣子,都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在思索還是在發呆。
附近還有幾個頭帶方巾或者帽子的,但那頭發明顯是假的,居然是和尚扮作的。
更遠處還有十幾個和尚連掩飾都不做,直接亮著光頭、穿著袈裟淄衣就坐在那了。
正觀察著場中之人,身后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和氣喘聲。劉三兒回頭一看又來了一個晚到的。
是個儒修,面相清瘦,身上裹了件洗的發白的袍子,上面居然還特色鮮明的打了幾個補丁,不過這補丁明顯不是專業裁縫打的,跟大梁門客座長老高帥的簡直不再一個層次上。
儒修朝四周張望了一圈,確定真沒有位置了,臉上不免有些失望。
這時,那黃牙老漢不知從哪里“騰”的竄了出來,上前再次做起了倒騰座位的生意,道:“道友,可是想找個位置坐?”
“想啊!”
“前邊就有,且隨我來吧!”黃牙老漢一喜,便要打先引路。
儒生卻不急,道:“稍等,位置可是不花靈石的?”
黃牙老漢隨即轉身,面現不可思議之色:“俗語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吃食,這位置自然也是一樣的,只需……”
“在下落魄已久,花靈石買座位就算了,謝您好意!”
“最低只需二百多一階中品,很劃算的!”老漢有些心有不甘,又介紹了一句。
儒生沖老漢笑了笑,往腰間一摸,竟掂出把椅子出來,哐當往地上一放,又拍了拍身上塵土,自顧自的坐了下去。
位置正在劉三兒的身后,他又一直扭頭旁觀,是以整個過程的前后都看得真切。
還能自備椅子?這樣都可以的話,自己的一百靈石就花的太冤枉了!那可是凡俗世界的一萬多兩銀子,相當于一個地主的部身家,于是有些不悅的看向了老漢。
老漢來還想著對儒生諷刺挖苦一番,興許能夠成事,可一見劉三兒目光投來,自知再在這待下去指不定會跟人發生口角,要是打起來,那以后的生財之道可就要斷送了,于是呲牙一笑,逃也似的跑了。
劉三兒心里雖有些氣不過,但也知道便是抓著老漢不放,那一百一階中品怕多半也是要不回來的。所以老漢離開時,他只是咬了咬牙,發誓以后遇事一定要多留心,切不能在讓靈石白白浪費了。
正要扭頭回去,學著其他人要么冥想,要么養神,要么睡覺。卻聽后面儒生開口笑:“嘿嘿……道友不會是被那個做沒買賣的老家伙給坑了吧,花了多少靈石,來聽聽!”
劉三兒沒好氣的回頭白了儒生一眼。
那儒生心知自己猜對,打開話匣子,:“道友不好意思也沒關系,想我年輕的時候為了追求真愛,也經常浪費靈石的。后來才發現是自己目光短淺了。女人永遠沒有最美,只有更美的。你今天可能覺得這個女人美若天人,但到了明天看到更好的,就會覺得之前那個不過爾爾,花在上面的靈石不值當了。如此反復,你最終會發現,把靈石花在女人身上哪怕一塊都劃不來。所有的女人,在一陣寒顫之后都會變得索然無味,再接著更是無盡的空虛……”
“哼,胡靈姑娘跟其他女人不一樣,請這位道友不要拿你那邪惡的內心去揣測別人!”一直在苦苦思索的文靜少年忽然扭頭接話,言語中大有不悅之意。
“嘿嘿,怎么不同了,你倒!”儒生不以為意的問。
文靜少年當即道:“她出淤泥而不染,在骯臟的長春街里,她就像一盞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焰,燃燒自己,照亮別人,她一直想把世人從男女情事上轉移出來。所以,她不惜浪費寶貴的修行時間,甘愿四處奔波。她,人的一生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對于我們只有一次,一個人的生命應當這樣度過:當回首往事的時候,也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這樣,在臨死的時候,便能能夠驕傲的對所有人:“我整個的生命和部精力,都已獻給世間最壯麗偉大的事業——為人類靈魂的覺醒而斗爭。”
“傻子,你被洗腦了!”儒生不屑的。
“你誰傻子?什么洗腦?”文靜少年一下炸了,就差沒有站起來。
儒生嘿然一笑,自語般:“這婆娘來收不住了,長相一般卻偏偏要蹭那個九地十二美人圖,早晚被人給輪了!”
文靜少年不再答話,氣呼呼的再次冥想起來。
倒是劉三兒來了點興趣,扭頭問:“敢問道友,那個十二美人圖是什么?”
“算是首詩文吧,附庸風雅而已,里邊也是有水分的。”儒生解釋。
“嗷?”
“北有無塵陳落雁,
南出拜日夏語冰。
西方凈瓶庵青蓮,
東部樓宇生胡靈。
云天之巔三公主,
外海裂空拓跋晴。
二郎山上雙飛燕,
天虛觀里韓偉增。
忘情道中丁若楠
滅劫靜齋李夢婷。
神兵山莊朱顏雪,
鯤鵬圣殿水慕容。”
“聽上去還不錯嘛!”劉三兒粗一品味,覺得那些人的名字都還是很有味道的。
“嘿嘿,別的我不敢,也沒機會見過,眼下要出場的這個婆娘十足的水貨一個!”
“道友的可是胡靈?”
“不是她還能是誰!仗著自己穿過來的,天天作死,我現在已對她沒有感覺了,這是最后一次來看她,這一生以后一定要為自己而活!”
“穿是什么意思?”
“就是從異世界來的,了你也不信!”
“異世界?沒聽過。”
“沒聽過正常,反正你不是第一個沒聽過的,也不是第一個不相信的。”儒生神情落寞,又看了看最前方紅色珠輕紗內漸漸亮起的光,笑:“要開始了,一會兒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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