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一處僻靜清幽的院子。rg
一個丫鬟正端著一個裝有藥湯的盤子,急匆匆地沿著石子路,朝清幽院子的樓趕去。
這處清幽院子里住的,正是將死的齊家少爺齊墨。
而這個丫鬟,林修然、洛馨兒、花解語他們?nèi)艘捕家娺^,正是那個剛才給他們上菜,打量了他們?nèi)嗽S久的丫鬟。
她容貌秀麗,身姿婀娜窈窕,就算穿著齊府統(tǒng)一的丫鬟服飾,也比府內(nèi)一眾的丫鬟都要出眾,是個不錯的美人胚子。
她其實(shí)不是什么傳菜、招呼客人的丫鬟,她是齊墨少爺?shù)馁N身丫鬟,方才她去給林修然他們這幾個“神醫(yī)”傳菜,只是為了窺探那些來給齊墨少爺治病的人,是不是真的有真材實(shí)料。
林修然這個“庸醫(yī)騙子”,固然是令她失望的,但這次到府里來的,還是有不少是有真才實(shí)學(xué)的,其中,甚至有不少是江湖里久不出世的隱士高人。
此番他們重新出世,就是賣了齊念索老太爺?shù)拿孀樱匾鈦碚三R墨少爺?shù)摹?br />
但愿這些人,真能如傳聞中的那般厲害,能活死人、肉白骨,救救她那個可憐心善的齊墨少爺。
她急匆匆地進(jìn)了院子,一手捧著托盤,一手推開房間的門,進(jìn)了屋內(nèi)。
“吱呀——”
她進(jìn)得屋中,連托盤都沒來得及放下,便急忙把門又給掩上了,不讓屋外的一絲風(fēng)透進(jìn)來。
這屋中,房門窗戶都緊閉著。
齊墨少爺身子弱,受不得一絲風(fēng)。
她輕輕地掩上了房門,這才放下手上的托盤,心翼翼地端著那碗剛剛煎好、還冒著熱氣的湯藥,走向了床上的齊墨。
……
金鱗試前,齊墨是個風(fēng)度翩翩的瀟灑公子哥,世家公子尊貴的身份,不差的天賦,加上俊俏的容貌,讓京城里達(dá)官貴人家的姐們,都爭著做他的新娘子。
但金鱗試后,齊墨卻依然變成了一個白發(fā)蒼蒼、面如雞皮的糟老頭兒,那些原對他芳心暗許的姐們,避他如避瘟神,有的,還為曾喜歡過他這個糟老頭子而羞怒不已。
一切,都變了。
床榻上,白發(fā)蒼蒼的齊墨難得地醒著,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眼睛睜得很多,直勾勾地望著床檐上那對雕花鴛鴦。
他的雙眼無神而落寞,讓丫鬟看了十分心疼。
她來到床邊,輕喚一聲,道:“公子,起來喝藥了!”
他看起來像個糟老頭子,但丫鬟仍執(zhí)意要叫他公子。
在她眼里,無論齊墨變成怎樣,他都是她的公子。
齊墨聽到丫鬟的呼喚,這時才好像發(fā)現(xiàn)了她似的,將目光從那對雕花鴛鴦上挪開,有些艱難地望向她。
丫鬟連忙將藥放到一邊,用雙手?jǐn)v扶起他,讓他靠在床沿上坐好。
齊墨經(jīng)過這番折騰,卻是又有些不適。
原面無血色的臉色,愈發(fā)面無血色,不僅如此,還劇烈地咳嗽起來,幾聲咳嗽之后,他的手中,便已然是一捧鮮血。
“公子!”
丫鬟沒來得及哭,默默掏出了自己貼身的那條手絹,輕輕地替齊墨擦拭去了嘴角的鮮血。
齊墨話有些艱難,卻還是擠出了笑容,笑著道:“沒……沒事,老毛病了,不礙事的,塵兒!”
被喚作“塵兒”的丫鬟,這時才流下了眼淚,哭了出來,道:“公子,你都咳血了,怎么會沒事!嗚嗚!”
齊墨想替塵兒拭去她眼角的淚珠,但舉起手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就沒有那么大的力氣去完成這件事情,只得默默又將手放下。
他對她道:“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了,沒什么好哭的,也沒什么好怕的。人生來就是這樣,來來去去,去去來來,習(xí)慣便好了。”
“公子,你……你別這樣想!這次府里來了許多有事的大夫,你一定會再好起來的。”
塵兒自己擦去了眼淚,停止了哭泣。
齊墨少爺已經(jīng)如此悲觀了,她不能讓他也看到自己悲苦的一面。
她默默從一旁端起了那碗黑乎乎的湯藥,舀起一勺,輕輕地用嘴吹了吹,這才慢慢伸到齊墨的嘴邊,給他喂下。
湯藥苦澀異常,齊墨卻是眉頭都不眨一下。
也不知他是習(xí)慣了,還是徹底失去了味覺。
“塵兒,你是不是趁著煎藥的功夫,又跑去偷看那些來給我治病的人了?”
齊墨一邊喝著丫鬟塵兒喂來的藥,一邊問道。
“嗯。”
塵兒不好意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這次,有什么好玩的,總共來了幾個騙子?”
齊墨苦笑道。
這些年,給他把過脈的大夫,少也有幾百人了,他早已把這當(dāng)成了一種樂趣。
丫鬟塵兒見齊墨眉間終于有了些生意,也樂得和他這些話,便道:“這次來的大夫,都挺好的,有些人我見了,便覺得有真事,報(bào)出來的名頭,也是江湖里響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
“但有一個,就真的是來招搖撞騙的,一進(jìn)門就把那幡和藥箱扔到一邊,只顧著開吃。倒是他身邊的那兩個藥童,長得很是俊俏,我看他們不像行醫(yī)的,倒像是哪個唱大戲的戲臺班子跑出來的!”
“哦,是嗎?聽你這么一,好像真的挺有趣的,那到時候得見見了,讓他好好替我把把脈才行!”齊墨笑著道。
塵兒喂著藥,卻是堅(jiān)決地?fù)u了搖頭,道:“讓那個騙子給公子看病,怎么行?老太爺那關(guān),他們也一定過不去的,不被打出府去,就已然是萬幸了!”
“其實(shí),我這病,是不是真的大夫來看,都是一樣的,來個騙子又何妨呢!”
齊墨喝完了最后一口藥,不由自嘲道。
“公子,你不要這么,你一定會沒事的。”
塵兒的年紀(jì),一正經(jīng)地板著臉,不許她的齊墨少爺將事情往壞處去想。
齊墨卻是自家知道自家事。
他知道,自己大概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幾天后,他就得躺進(jìn)那副早已準(zhǔn)備好的棺材里,被埋進(jìn)陰冷潮濕的墳中。
這幾年,他在府里看到許多,聽到許多,對府內(nèi)的事情,沒什么留戀,唯有一件事,讓他始終放心不下。
那就是他的這個丫鬟——塵兒!
他覺得自己得給她一個好日子過。
于是,在幾天前,他向太爺爺齊念索請求,讓塵兒做他的妾。
他知道,塵兒這個丫鬟,做他的妻子,家里人是絕不可能會同意的,就算強(qiáng)迫別人答應(yīng)了下來,她以后的日子,也絕對會受到其他人的排擠和記恨。但做他的妾,就沒有這么多煩心事了,別人不會記恨一個妾。
以后,她在府中的待遇,也會好上許多,不用再做伺候人的事情,也不用擔(dān)心哪天會被嫁給哪個老鰥夫。
但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jì),幾年后,若是她遇到了喜歡的人,他也早已與太爺爺打過招呼,由齊府替她置辦嫁妝,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將她嫁過去。
這對她來,該是不錯的結(jié)局吧。
想及此,齊墨道:“太爺爺,要給我找個人沖喜,他們找了你,你愿意嗎?”
“愿意!”
塵兒斬釘截鐵地道。
“傻瓜!”
齊墨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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