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在提出心即理之后,緊接著又提出三個字。致良知。你覺得他提出這個的意義何在?”王庸反問鐘心。
鐘心思考半晌,嘗試著回答道:“應(yīng)該是擔(dān)心人們誤解他的第一句話,免得有些人以為心里想的就是對的,就可以去做。所以心即理的前提是要致良知。心中的道理一定要遵循良知這個基礎(chǔ)框架。壞人心里想的壞事不能算是真正的心即理。”
“非常好,鐘心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許多。”王庸由衷的夸贊道。
師徒兩人便在這種交流與互相啟發(fā)中,開始了對千年前那位圣人的現(xiàn)代解構(gòu)。
鐘心確實如王庸所,異常聰慧。往往王庸一句話才講出一半,鐘心就能舉一反三領(lǐng)悟出來許多道理。
直至最后,鐘心忽然一展笑顏,再無之前的陰郁愁容。
“謝謝你,王老師。我懂了,今天晚上的這件事我就是遵從了自己內(nèi)心,遵從了心中的良知所作出的。所以我無須愧疚,無須悔恨,更無須自責(zé)。我當(dāng)初幫助同學(xué)的初衷也是善意的,把同學(xué)推向深淵的不是我的善意,而是耗子那些人的惡意。如果人們能夠多遵從一下內(nèi)心的良知,就不會有這么多惡**件發(fā)生了。”鐘心認(rèn)真的道。
王庸欣慰的點點頭,鐘心這番感悟雖然沒法跟真正的國學(xué)大師相比較,但卻是她這個年紀(jì)能感悟出來的最樸素道理了。
高深的未必正確,樸素的也可能是真理。
至少鐘心所的,就已經(jīng)接近了陽明心學(xué)最簡單也最核心的部分了。
良知。
至于后面更加深刻的道理,卻是要徐徐圖之,不能填鴨式教育。
現(xiàn)代華夏的教育方法便是太急于求成,學(xué)生們往往一離開學(xué)校,就將知識拋到了腦后。所有與工作生活無關(guān)的東西都不記得了,甚至是道德。
而在這一點上,王庸倒是蠻欣賞古時私塾先生。
他們盡管苛刻盡管嚴(yán)厲,但是教出來的學(xué)生卻真是道理牢記一輩子。甚至學(xué)生們功成名就之后,錦衣返鄉(xiāng)也仍然不忘打一壺老酒去看望年幼時候的老師。
桃李天下,這是作為一個老師最遙遠的夢想,也是最崇高的理想。
“要做便做到最好!未來我一定要讓這世界遍布我王庸的學(xué)生!”王庸暗暗發(fā)誓。
他的性格就是如此,當(dāng)兵就要做兵王,當(dāng)老師自然要當(dāng)那個最厲害的老師。
正如韓愈所“匹夫而為百世師,一言而為天下法”。
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可以成為百代師表,而一句至理名言就可以成為天下的法規(guī)。
王庸不敢妄想一句話制定法規(guī),王庸卻夢想他一句話便能讓一群學(xué)生為之心甘情愿奔命。
那才是師道的極致。而想要達到這個極致,王庸首先應(yīng)該付出自己對學(xué)生的教化與愛護。
“王老師,我忽然有種沖動,想要趕緊回家把今天的感悟?qū)懗扇沼洝R牢一盍耸辏氵是第一個讓我有這種沖動的喲。”
“……”王庸聽到鐘心這句話,不禁滿頭黑線。
第一個讓你有沖動的?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
“你現(xiàn)在身體感覺怎么樣?”王庸還是有些不放心鐘心。
鐘心深吸一口氣,用無比愉悅的語氣道:“很好,非常好,從未如此好過。”
盡管鐘心表示沒事,王庸仍舊不敢大意。抓過鐘心的手腕,在嫩白的手腕上輕輕一搭。
感覺到鐘心脈搏跳動正常,不服不沉、和緩有力,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王庸無法從脈搏診斷出病癥來,但是卻知道健康的脈搏是什么狀態(tài)。
一次呼吸跳動四次,不浮不沉,不大不,節(jié)律均勻,從容和緩,這便是健康狀態(tài)應(yīng)有的脈象。
鐘心此刻脈象正符合這些特點。
“那好,我們回家。免得你姐姐出差提前回來看到你不在發(fā)飆。”王庸想了想,道。
“哼,我才不怕她呢!要不是爹地去了美國籌備新公司,哪里輪得到她管我!”鐘心不服氣的。
一臉的鐵骨錚錚,不向任何人妥協(xié)的模樣。
只是王庸卻從她的話里聽出來,感情鐘心爸爸在家是爸爸管她,爸爸不在則是鐘意管。總之不管什么情況,鐘心都會被人管。
真不知道這點有什么可高傲的。
重新啟動車子,兩人往鐘心家別墅而去。
這輛車子卻是暫時不能往家里放了,不然被鐘意發(fā)現(xiàn)后,肯定會看出端倪。
王庸按照鐘心所,先把車子開去了一家修理廠,屆時假如鐘意問起來,王庸便自己扛下來。就是自己找鐘心借車,不心撞了,正在修理。
想來鐘意除了王庸幾句,也不會往深處想。
“晚上好好睡覺,早起上學(xué)。明天晚上我會來教授第一堂正式課。期待看到你的感悟文章。”王庸沖鐘心揮揮手,。
“王老師放心,你也快點回去吧。”鐘心跟王庸告別,蹦蹦跳跳的進了區(qū)。
王庸一直目睹鐘心消失,才轉(zhuǎn)頭離去。
而保安亭里,一雙眼睛正悄悄盯著這一幕,待王庸走后,眼睛的主人撥出一個號碼。
“喂,鐘姐。剛剛我看到鐘心跟一個男人一起回來,那男人好像之前去過你家,還是您批準(zhǔn)放行他的。”
電話另一頭,鐘意的聲音冷冷傳來。
“他?怎么會。行,我知道了。月底記得找福伯拿份子錢。”
完,鐘意就掛斷了電話。
而在華夏另一頭的鐘意眉頭緊蹙,一臉的凝重。思慮片刻,忽然收拾好文件,出了酒店。來下午的機票也被她改簽成凌晨,往天泰市趕回。
夜深人靜,一輛跑車轟鳴在公路上,輪胎摩擦地面帶起一陣陣煙塵。
偶有過往的行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沾到哪怕一點邊。
這類深夜飆車的富二代可是惹不起,撞死人都能擺平,誰敢往前湊?
車內(nèi)的王庸卻是不知道自己被人誤認(rèn)為了富二代。他神貫注,注視著前方。
一輛輛的車子被他超,而目的地,并不明確。
吱嘎一聲,當(dāng)?shù)竭_一個酒店的時候,王庸忽然停了下來。
打開車門,邁步下車。王庸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頂鴨舌帽,蓋在了頭頂上。
帽檐壓得很低,將他大半面目都遮掩住了。
看看這棟五星級酒店,王庸嘴角露出一抹冰冷到近乎殘忍的微笑。
“首惡伏誅?倒不如除惡務(wù)盡更好一些。”王庸喃喃著,往酒店內(nèi)走去。
“先生,您好,請問……”酒店前臺看見王庸,趕緊起身問道。
只是她還沒完,忽然放在桌上的登記簿掉落在地。
前臺趕緊彎腰去撿,而等她重新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剛才的那位先生已經(jīng)不見了。
看門口方向,轉(zhuǎn)門徐徐旋轉(zhuǎn)著,似乎有人剛剛從那里出去了。
“真是奇怪,進酒店又不住宿,那進來做什么?看美女嗎?”前臺嘟囔著,不忘自夸一句,然后繼續(xù)看起電腦來。
酒店電梯內(nèi),一個男人正背身面對著電梯監(jiān)控。
正是王庸。
他站立的方位跟背身角度正好遮擋了攝像頭,而王庸這個站姿又看上去毫無故意之嫌,不知情的看了錄像也只以為是一個醉漢。
叮,電梯停在6層停下,王庸踉蹌著出了電梯門。
當(dāng)然,在踉蹌的過程中依舊很好的掩飾了面目、身高等關(guān)鍵身份特點。
咚咚咚,王庸站在64房門口,輕輕敲響了門。
“誰?”里面?zhèn)鱽硪粋熟悉的聲音。
陰沉,戒備。語氣里透露出濃濃的不信任。
“送餐的。”王庸道。
“我們沒點餐,你送錯了!”屋里又傳來一個女聲,卻也熟悉。
“是嗎?可是餐卡上明明寫的64啊,要不您看看?”王庸用奇怪的語氣道。
而這話,卻一下子讓里面的人警覺了。
“你到底是誰!”門里聲音顯得異常憤怒。
“看看你不就知道了?”王庸忽然笑了起來,然后輕輕在門把手上一扭,來反鎖的門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竟然直接被王庸扭斷了。
而門也吱呀一聲開了。
王牌出手,平推即可。這就是王庸的作風(fēng)。電影里那些什么開鎖技巧,完都是多余的。在絕對力量之下,酒店的房門鎖其實只是一個擺設(shè)。
“嗨,好巧,又見面了。”王庸反手關(guān)上房門,倚在房門上道。
而房間里的男人跟女人一看到王庸,登時臉色大變。
“是……是他!”女人首先驚叫道。
“又是你!你毀我胳膊也就算了,為什么一定要苦苦相逼!”男人憤恨的道。
他的左胳膊被砂布包裹著,卻是軟綿綿一截,好似一根面條。
卻不是別人,正是祁安跟馬麗。
“為什么苦苦相逼?被你們毀掉的女孩子跟你們這話的時候,你們放過她們了嗎?那個自殺的女孩跳下樓的時候,你們可曾憐憫過嗎?現(xiàn)如今知道乞求憐憫了,不覺得可笑嗎?”王庸眼神中射出一抹寒意,冷冷道。
“你的意思是此事絕無商量余地了?”
“商量?你想太多了。在我的字典里只有生死,沒有商量。”王庸淡淡道。
“兒欺人太甚!”
祁安驀然暴走,凌空飛起一腳,踢向王庸腦袋。
王庸哂笑一聲,也是一腳飛出。
腳尖繃直,后發(fā)先至,就像是點水的蜻蜓,在祁安膝關(guān)節(jié)上輕輕一點,然后就收回了腳。
接著才聽見一聲咔嚓聲傳來,祁安發(fā)出陣陣慘叫。
卻是一條腿又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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