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無奈?從你見我開始,你的眼中就沒有一絲惶恐愧疚之意,哪里能看出無奈?分明就是財帛動心!倘若真的放過你,回頭你就會指證我殺人。這種伎倆對我可不起一點作用!”王庸將心月狐軟劍收起,冷聲道。
看一眼昏暗環境中宿州趙氏的祖宗牌位,王庸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想你宿州趙氏昔年也是名門望族,如今后人淪落到這種地步,怕是親眼見到我殺了你族人,也沒臉找我索命吧?”
完,王庸大踏步走出佛塔。
門外輕風吹進塔內,將濃重的血腥氣吹淡了不少。只有光影交錯中橫躺著的一具具尸體,提示人們這里曾經發生過一場惡戰。
回身將佛塔大門帶上,王庸看著遠方桃林書院,悠悠嘆道:“這個趙懷武顯然沒有實話,如果他一直在打點書院的一切,這個佛塔臺階上就不會積塵如此之厚,趙氏祖宗牌位前更不會連一盞長明燈都沒有。也正因為發現這些,方才襲殺之時我才有所警覺。恐怕真正的情況是,這里早已被人遺忘,十天半月都未必有人來一次。等到人們發現佛塔內的尸體,應該早已腐爛,一切證據都湮滅在時間里。”
完,王庸繞行一段路,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路之上,王庸都在回想趙懷武的“切掉尾巴,免留后患”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東洋人會找上自己,好像除了文化上的隔空交鋒之外,自己跟東洋人并無直接沖突。
這件事里處處透著古怪。
“東洋,南韓……”王庸皺眉思索。
驀然,腦中劃過一道閃電,他想到一個可以將兩國串聯起來的人!
青山浩志!
這個曾經在南韓長期潛伏的東洋間諜,曾經奉命進入華夏執行河豚計劃。只不過運氣不好,死在了華夏。
如果一定要為此次事件找個理由,并且滿足“切掉尾巴”四個字,就只有青山浩志了!
東洋人顯然以為王庸來南韓真實意圖是為了青山浩志!東洋人擔心,就證明王庸距離真相來近!
青山浩志肯定留下了什么東西,可以揭開幕后黑手的身份!
“苦苦尋覓這么久,兜了這么大圈子,終于要見到謎底了嗎?”王庸眼中閃爍著淡淡冷光。
他當然清楚政客們為了利益可以隨便犧牲戰士性命的尿性,不過政客們既然不在意普通戰士的生命,那么就得有被“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的覺悟!
王庸現在就是那個挾憤登上金鑾殿的匹夫,哪怕兇手是坐在最上面的皇帝老兒,王庸也要將其血濺五步!
拿出手機,王庸撥通朱維權電話:“喂,老朱,青山浩志在南韓的秘密住所發我。嗯,我明白,放心。”
隨后,王庸就收到了一串加密的文字,這是國安內部的密文。王庸解析之后,赫然發現青山浩志在南韓的居所竟然不少,幾乎遍布整個南韓所有城市。這十年還真辛苦他了。
不過王庸找的只有一個。
位于首爾的那個!
“驛三洞。”王庸攔下一輛過路出租車,隨口道。
司機不以為意的看一眼王庸,根沒有什么詢問,直接就帶著王庸往驛三洞而去。
作為江南區一個比較著名的地點,常常有華夏游客前去游玩。司機對此都見怪不怪了。
很快,到達目的地。
王庸付過車費,按照朱維權給的地址,尋了過去。
此時正是早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跟行人將這里渲染的極為喧囂,商家、游客穿行不絕,摩肩擦踵。
王庸心翼翼避過所有可能拍下自己面容的探頭,穿街走巷,最終停在一家看上去有些破敗的老房子前。
這里距離鬧區甚遠,居住的居民大都是老人,無疑是間諜最喜歡的住所。
王庸輕輕拍打了下發舊的門,無人回應。看來這里仍舊沒有人居住。
直接破門進去顯然不現實,會驚動其他居民。
王庸掃一眼二層窗戶,老式的木棱窗戶,很好打開。于是一躍而起,攀住窗臺,輕輕用力,直接掙斷了木棱窗戶的插銷。
然后縱身跳入這棟居所的二樓。
一進去,就聞到嗆鼻的塵土味,不知道多久沒人打掃了。
屋子里簡單的讓人懷疑,除了一張床,就剩下一張書桌跟衣柜。連最基的電視機、洗衣機、冰箱等家具都沒有。
“看來這個青山浩志是一個相當隱忍克制的人。”王庸心里默默分析。
他目光緩緩掃視一圈,最終停留在衣柜旁邊的墻上。
“是圖釘壓過的痕跡,看釘子位置跟深度,應該是用來釘地圖的。下面還有一些,位置散亂,釘孔大都是一個,不出意料是釘便箋情報的。這種作風,除了特工間諜一類人員,不會有其他人。這里就是青山浩志的住所無疑。”王庸暗暗道。
“嗯?”王庸眼角一斜,蹲下身子,撿起地上一片紙角。紙角上有一個孔,邊緣撕裂痕跡明顯。
“邊緣如此不齊整,顯然青山浩志離開的時候有點匆忙,這些地圖跟情報都是快速扯下帶走的。”
王庸手捏著紙角,再往其他位置看,卻是再無其他發現了。
這個青山浩志十分謹慎,保持了非常簡單的生活作息,整個屋子里都沒留下哪怕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王庸有些遺憾的站起身,覺得不太科學。如果青山浩志根就沒留下東西,東洋人為什么要費盡心力襲殺自己呢?
完講不通。
推開房門,王庸下到一樓查看。
誰知一樓更加簡單,除了一張沙發再無其他,整個屋子空蕩蕩,窗臺處有兩盆早已經枯死的花朵。
墻面上仍舊有圖釘孔,更多,也更密。
地上也依舊有撕碎的紙角,都是空白,根顯示不出任何線索。
王庸頭疼的看著這些,懷疑是不是自己來晚了,這里早就被趙懷武口里那個東洋女人給清理干凈了。
“咦,這一道痕跡不是釘出來的,反倒像是雙面膠之類的膠帶遺痕。只是形狀有點怪,帶弧邊的長方形?什么鬼?”王庸瞥見一處異狀,不由道。
看覺得蹊蹺,這種形狀根不是地圖、紙張會有的形狀。反倒是跟傳中的姨媽巾有點像。
難道這個青山浩志有不正常的喜好?
王庸一陣惡寒,不再研究這些。
往前幾步,王庸走向那兩盆枯死的花兒,想要從那里找到點蛛絲馬跡。
只是還沒走到,忽然鼻端聞到一股淡淡腥味。
“怎么會有血腥氣?”王庸皺眉道。
“是那塊塑料布底下發出來的,難道……”
王庸表情微微一變,走向卷在墻角的塑料布。
將塑料布一角掀起,整個人立馬傻住。
里面赫然裹著一個人!
只見那人嘴角淌血,肌體僵硬,已經死了有一定時間了。
“這人是誰?怎么會死在這里?他跟青山浩志有什么關系?”王庸腦子里瞬間閃過幾個疑問。
而疑問沒有想明白,卻聽外面陡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頃刻間就到了青山浩志居所前,轟隆一聲,大門直接被撞開。
幾道紅色激光射線在略顯昏暗的環境里,對準了王庸腦門。
“不許動!南韓特警!”一個南韓聲音傳來。
王庸瞬間表情大變。
他一下子明白為什么這里會有一具尸體了!
這尸體跟青山浩志毫無關系,也不是入室行竊的偷之類,根就是為了陷害王庸而設下的一個陷阱!
對方在利用趙懷武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第二步。假設暗殺不成,就通過趙懷武的嘴將王庸引誘至驛三洞這里。故意在青山浩志房內留下一具死尸,然后報警,借刀殺人!
對方顯然摸準了王庸在找到青山浩志線索后的激動心情,知道王庸肯定不會錯過這條線索。
結果成功將王庸引入了甕中!
“這個趙懷武果然死不足惜。”王庸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把手放在頭上,蹲下!”南韓特警直接轉化成漢語,對王庸喊。
王庸聽到這句漢語,心再次涼了一截。
南韓特警知曉王庸是華夏人,看來幕后黑手把南韓警方的關系也打通了。
這是存心要致王庸于死地啊!
只是……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不到最后一刻焉知誰笑到最后?
王庸目光一閃,眼中多出一絲冷意。
“我是華夏文化部工作人員,在沒有充分證據前,你們無權對我抓捕。”王庸面帶傲氣道。
這個時候盛氣凌人,對方不敢拿王庸怎樣。
果然,帶隊的警官被王庸一句話給唬住了。
華夏文化部,雖然部門不算什么重要部門,但是畢竟是華夏官方人員。稍微不注意就會弄出外交風波,這個鍋屆時誰背?
“這是我的證件,你們不信自己看。”王庸摸出曹部長給的證件,扔向喊話警官。
那警官接過看了半天,臉色變得異常陰沉。
證件是真的。
“怎么辦?”兩個帶隊警官咬著耳朵,商量。
“不管了,事已至此只能先把他帶回局里。大不了帶回去的時候態度溫和點,權當讓他配合調查。等到了局里有的是方法對付他。”一個警官悄聲道。
“好!”
兩人商量完畢,喊話的警官立馬換成另外一副臉色,笑盈盈走進來,將證件還給王庸。
“原來是王顧問,失敬失敬。我們接到報警這里發生一起兇殺案,趕來后正巧遇見了你在這里。所以,在真相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根據我國法律,你需要回警局配合我們調查。怎么樣?”
王庸輕蔑一笑:“我的很清楚,你們沒有權利抓我!我要求知會華夏大使館。”
那警官被王庸倨傲的態度氣到了。
這德行跟他見過的其他華夏官員一模一樣!真的以為如今華夏還是南韓的宗主國呢?
特警稍微壓抑心中怒氣,回答:“哪怕是美國總統,在南韓犯法也必須依照南韓法律處理!我們警局會在48時內通知貴國使館,至于你是否有罪,不是你了算,也不是貴國使館了算,而是我們南韓的法律了算!”
這話警官的擲地有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丫們真的有這種骨氣呢。
只是真遇見美國粑粑們犯法,南韓的處置總會變得有所偏向,很少有公正處理的。
“呵呵,一個警監也敢這樣對我?很好,我記住你了。我會對南韓政府發起抗議的!”王庸輕蔑的掃一眼警官肩花,主動走出房門。
那南韓警監氣得摘下帽子,狠狠摔在地上。
他還是頭一次遇見如此囂張跋扈的華夏人。
而王庸一出門,幾個特警就跟在了王庸身邊,雖然不拿槍指頭了,但是依舊看管的很嚴。
王庸面無表情,道:“車呢?麻煩開進來,我很少走路的。”
另外一個同行的警監也被氣到了,不過還是吩咐手下將車子開了進來。
“請吧,尊敬的宗主國大人!”警監用嘲諷的口吻道。
王庸故意裝作不懂,滿意的拍拍那警監肩膀,夸贊道:“你比另外一個強,我看好你。”
又把兩個警監氣出一肚子火。
遠處,街角。
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正用手里攝像機偷拍著這一幕。
卻是之前在機場偷拍王庸的兩個狗仔。
這兩人還真是鍥而不舍,都追到這里來拍王庸了。
“昌秀哥,這家伙犯法了?怎么警察都來了?”其中一人問。
“不知道。不過看警察對他的態度,不像是犯法的樣子。總之拍下來就是,以后用得著。”另一個回答。
兩人對著王庸一頓狂拍。
而此時正要彎腰進入警車的王庸,忽然往兩個狗仔所在的位置看去。
“我跟朋友句話,不礙事吧?”王庸沖剛才警監一笑,問。
那警監很想回絕,但是一想到回絕后可能面臨王庸的破口大罵,還是點了點頭。
于是王庸沖著其中一個狗仔招手:“你,過來。”
新入行的那狗仔一臉懵逼,指指自己,難以置信問:“我?”
王庸點點頭:“就是你。”
新入行狗仔遲疑一下,終究還是走了過來。
王庸看他一眼,問:“叫什么名字?”
旁邊警監聽到兩眼一翻,連別人名字都不知道,還什么朋友!
“我叫金鐘云。”
“不錯,跟她同姓。金鐘云朋友,委托你一件事情,將這個東西交給南韓國技館的金靜茵,告訴她我會在首爾警署等她。”王庸著,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掰斷的墨鏡,遞給金鐘云。
金鐘云愕然接過,不明白這么一個破墨鏡怎么能跟國民女神金靜茵姐扯上關系。
兩個警監也是不明所以。
有心想要阻止,可一想到交付對象是金靜茵,就沒了膽子。
金靜茵18歲開始就擔任南韓警隊教官,好多總警在她手下受訓過。兩人不過是警監,哪里得罪的起?
不過萬一這是什么贓物,被王庸故意轉移呢?
想來想去,兩個警監決定派一個人跟著金鐘云,一定要看著金鐘云真正將這半片墨鏡交給金靜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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