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有點玩大了吧?”一眾京華學子也是嘴唇半張,好半天才出一句話。rg
臺上的京華校長跟老教授,更是面面相覷,愣在當場。
“胡鬧!簡直是胡鬧!如果是京華大學授予你榮譽教授稱號,助長了你這種自大心態(tài),那么我們京華應該收回這個稱號!”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教授霍然起身,指著王庸鼻子就罵道。
在老教授看來,王庸這種行為簡直就是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典范。
王庸有什么資格編寫國學正典?有什么資格裁定哪一類國學才算是正統(tǒng)國學,哪一類算是歪門邪?
王庸真拿自己當孔子了?!
孔子刪述六經(jīng),古人評價“德侔天地,道貫古今,刪述六經(jīng),垂憲萬世”。意思是孔子這種行為堪稱古往今來第一人,其豐功偉績與天地齊同,與日月同輝,為后世樹立了榜樣,綿澤萬世。
這種事情,如今卻從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嘴里出來,這不是不知天高地厚是什么?
面對老教授的指責,王庸表情平靜,道:“如果我做一件事情需要別人授予的稱號來支撐,那我寧愿不要這個稱號!”
兩人卻是誰也不服誰,針鋒相對起來。
“你……你……”老教授忽然身體顫抖,跌坐在椅子上。
驚的周邊的學校老師趕緊上前扶住,喂了一口水,才算緩解。
只是,這些老師看向王庸的眼色,已經(jīng)有了絲絲不對勁。
在他們看來,王庸就算不贊同老教授的話,也不應跟老教授當眾爭執(zhí),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王老師,您這么做的初衷是什么呢?揚名立萬,流芳百世?”這時,終于有記者反應過來,提問道。
王庸回答:“莊子曾經(jīng)過:**之外,圣人存而不論。所以我只關心活著時候的事情,死了能否揚名立萬,對我來毫無意義。人都死了,再大的名氣有什么用?能夠起死回生嗎?”
記者依舊不甘心,繼續(xù)問:“那么您為什么要突然做出這個決定呢?要知道,您這種行為在許多人看來,是一種僭行為。”
“僭?”王庸露出一抹哂笑。“在華夏兩千多年的文化進程中,僭早就不復存在。陳勝吳廣可以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項羽敢指著秦始皇出‘彼可取而代也’的話語,劉邦從一個混混變成一國之君,刺客列傳里那么多刺客‘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么多的史實還不足以消滅華夏人心中對‘僭’兩個字的畏懼嗎?大概有的人跪久了,已經(jīng)不習慣站起來,我理解他們。”
“你誰?”剛剛有所好轉的老教授聽到王庸這話,頓時又一陣抽搐,差點暈過去。
而臺下的京華學子,卻被王庸這番話的眼神晶亮,有一種年輕大無畏的精神在眸子深處閃爍。
“至于我要編寫國學正典的原因,跟孔老夫子當年的原因一樣。春秋之時禮崩樂壞,瓦釜雷鳴,高岸為谷,深谷為陵,用現(xiàn)在的話形容就是,整個社會中充斥著浮躁氣息,朋友圈里滿滿都是‘男人看了會沉默,女人看了會流淚’‘每天一杯這個,一輩子不得癌癥’‘點贊這條錦鯉發(fā)財一年,評論發(fā)財兩年,轉發(fā)發(fā)財五年’等內容。眾所周知那是百家爭鳴的時代,卻也是人人都想充當專家的時代,跟綠豆治百病沒什么差別。
一《周易》能夠冒出上百種解釋,什么妖魔鬼怪、粗陋百出的解釋都有。所以孔子有感于這種狀況,決定刪述六經(jīng),將社會上流傳的各種真假版去蕪存菁,最終匯總成一個可信的、能夠正確引導世人的版。事實證明孔子這種行為有效解決了當時紛擾的文化亂象,為華夏文化的千年發(fā)展奠定了基石。”
王庸一頓,繼續(xù)道。
“現(xiàn)代社會,也許不存在以前的那種亂象了,但是卻同樣的妖魔層出,國學,來是一門好生生的學問,卻被大量的跳梁丑曲解,變成了一種盈利的門生。
什么‘誦經(jīng)參禮’,什么‘女子貞潔’,什么‘氣功養(yǎng)生’,都打著國學的幌子在進行明目張膽的斂財詐騙。這些人并不是熱愛國學,而是熱愛紅艷艷的票子!如果問他們到底什么才是國學,十有**他們會拿出一堆《弟子規(guī)》《千字文》,然后穿上漢服,告訴你這就是國學!
事實上,那些是嗎?二千年的傳統(tǒng)文化,就只誕生了那么點啟蒙經(jīng)文嗎?
為什么他們不教別的呢?因為他們根不會或者不知道!他們甚至連最基礎的十三經(jīng)都沒讀過,就敢跑出來教人讀《論語》!
正是有這種人的存在,國學才來被人質疑,才來無法跟西方文化競爭。
如果我這種時候還要顧忌什么‘僭’,那國學早晚會被這批人毀的片瓦不存!到時候,我怕爺爺會出現(xiàn)在我夢里,把我罵到狗血淋頭!
所以,我不知天高地厚的站了出來,我要整理國學,我要樹立范,我要告訴世人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國學!
不是搖頭晃腦背誦之乎者也,不是脫掉西裝換上寬袍大袖,不是尋找長生妙法,不是言必稱古,而是真真正正體會到傳統(tǒng)文化中的人文精華,真真正正從中獲益!”
話音未落,嘩啦啦的掌聲已然響起。
是臺下的一千多名京華學子鼓的掌。
臺上的校方領導沒有,因為王庸宣揚的東西對他們而言是一種離經(jīng)叛道;記者們也沒有,因為王庸的話無形中把他們也捎帶上了,哪家媒體沒有報道過王庸嘴里的國學騙子?
只有京華學子,他們還沒步入社會,他們還沒被勾心斗角的利益羈絆,他們還保持著最真的心性。
他們覺得王庸的很對,所以他們鼓掌。
“有你們的支持,足矣。謝謝。”王庸一彎腰,鄭重鞠躬。
臺下學生們的掌聲愈加熱烈,經(jīng)久不息。
完,王庸轉身就走。
對于兀自擺在主席桌上的榮譽證書,視而不見。
一干記者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都愕然看著王庸。懷疑王庸真的舍得放棄這個榮譽證書。
被王庸言論氣到的一干校方領導,則冷哼一聲,覺得王庸還算有自知之明。現(xiàn)在的他,根不配帶走這張證書。
王庸走的瀟灑,也快,轉眼間就到了禮堂門口。
就在即將走出禮堂之時,卻聽身后主席臺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王教授,等一下,你的東西忘了。”
卻是京華大學的校長。
校長手里拿著王庸的聘任證書,隔著老遠遞向王庸。
王庸微笑著轉身,道:“這東西還是留在貴校吧,我怕有了這東西,我會更加不知天高地厚。”
校長聞言也不生氣,依舊堅持將證書遞給王庸,道:“如果知道了天高知道了地厚,那上下求索還有什么意義?正是因為不知天高地厚,古人們才前仆后繼的探索未知,尋求真理。京華,來就是一所因為不知天高地厚才創(chuàng)立的學校。王教授的性格跟我們京華很配呢!”
“沒錯!王老師注定是我們京華的人!京華注定是王老師的家!”京華學生們聽到校長的話,也高聲喊道。
王庸看看校長,再看看學生們,心中忍不住一陣激蕩。
有這么多支持他的人,他害怕什么?
離經(jīng)叛道?僭無矩?
別人愛什么就什么吧!
這《國學正典》王庸偏偏還修定了!
“遇見你們,三生有幸。”王庸一字一頓,緩緩著,走回主席臺將證書接在手中。
看到這一幕,所有京華學子都歡呼起來。
而反對王庸的幾個老教授,面色變得異常難看。
毫無疑問,在這場民意的較量中,他們落于下風。
只是,學術圈不同于社會圈,起決定作用的可不僅僅是民意!
王庸必然會為他的狂妄自大付出代價!
發(fā)生在京華大禮堂里的事情,就像是雪花一樣飄飄灑灑,傳遍了華夏每一個角落。
來王庸被授予榮譽教授,已經(jīng)是一件引發(fā)轟動的大新聞。爭論的余波即使在王庸前往京華大學頒獎典禮后,仍舊沒有停息。
可誰都沒想到,轉眼間,王庸又搞出來一個大新聞。
而這次的新聞,比榮譽教授更大,更讓人震驚!
“少年得志,最年輕榮譽教授宣布修訂《國學正典》”
“王庸放話為國學訂立規(guī)矩,是年少輕狂還是狂妄自大?”
“歸來英雄,不可避免陷入撈金老路,自斷前途”
“是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論王庸宣布修訂《國學正典》”
所有主流媒體都瘋了一樣,用大字號標題報道了此次事情。
而在媒體的言辭里,顯然對王庸不看好。
更有某個大型門戶站,措辭嚴厲的批評王庸“從東洋回來就得意忘形,忘記了自己是什么人,早晚會自絕于人民”。
再一翻這家門戶站的歷史,卻是去年曾經(jīng)大張旗鼓的宣傳過一位國學大師。而那位國學大師就屢屢在講課中提到養(yǎng)生、神學之類的字眼,正符合王庸唾罵的“國學騙子”行列。那家門戶站能不將王庸當成敵人嗎?
與媒體相反,大多數(shù)友對王庸倒是持支持態(tài)度。認為國學領域良莠不齊、烏煙瘴氣,早就應該有個人出來整理一下了。
那個人不是王庸,也會是張庸。
王庸不過是恰逢其會,被歷史選中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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