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與這整個戰場相比再渺不過的身軀倒下，應該是引不起多少注意，僅僅是幾個戰友的悲呼和哀痛就足夠他逝去的靈魂欣慰了，卻因為伴隨著他的倒下一同發生的那一聲巨大轟鳴而震驚了整個戰場。

    他沈陽倒下的那一瞬間高大的身影，也深深地被鐫刻在無數人的心中。

    井田青松的心跳驟然加快，望遠鏡的焦距在第一時間被調節而至。

    176旅旅長楊參欣慰中帶著復雜的抬頭，

    接著是鐵牛、石頭、苗中正，乃至體進攻的八路軍將士，甚至是防守的鬼子一方，部不約而同的向著爆炸的聲源處投去了關注和震驚的目光。

    而就在這萬眾矚目下，那一聲爆炸也像是活了過來，山土崩飛，灰塵四起，整個娘子關都是一陣地動山搖，接著，似乎是不甘于僅僅就造成這點表面上的震撼。

    所以，在下一個瞬間，在關注這一幕的眾人發震撼甚至驚懼之下，娘子關正面的土坡地基轟然間塌陷，自然的，以土坡為地基的娘子關城墻身不堪重負，一同坍塌而下。

    下一個瞬間，在鬼子和八路軍雙方都沒有回過神的情況下，娘子關正面城墻，就這么袒露了胸懷，鬼子和八路戰士，迎風相望……

    ……

    呼！

    清風徐來，吹醒了正在做夢的世人。

    對于這一幕有所預料的八路戰士們自然是最先反應過來，鬼子們借助娘子關這個烏龜殼拖了這么久，現在烏龜殼已經被打破，早已經“饑渴難耐”的戰士們哪里還能按捺的住。

    下一刻，“殺！”

    不用任何人下令，來就在拼命沖殺的八路戰士們更加的瘋狂起來。

    此時此刻，由于娘子關城墻的突然崩塌，八路軍戰士們是氣貫如虹，而相對的，防守的鬼子們卻是滿臉驚懼和愁容。

    ……“這，城墻已破，敵人也攻了上來，完蛋了”……

    鬼子們也是人，也是血肉做的，至于區別，或許就是心理扭曲、性格殘暴不仁一群畜生罷了，所以，在親眼看著他們賴以為屏障的娘子關被崩塌之后，許多鬼子士兵的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這種消極的想法。

    娘子關坍塌，對日軍的士氣打擊無疑是極大。

    “大隊長……”

    “八嘎，土八路果然狡猾！”井田青松怒罵，不過并沒有浮現什么慌亂的神色，他沉聲道：“下令，收縮娘子關正面防御兵力，集中防守左右翼陣地，在正面構建臨時工事，一定給我擋住八路軍的進攻！”

    “嗨！”

    ……“團長，楊旅長他們成功了，娘子關正面城墻已經被毀，咱們的同志都沖上去了。”

    娘子關后方，石頭的聲音帶著興奮地向韓心匯報到，不錯，韓心是把這次的戰斗交給他和鐵牛，但是石頭自己心中有數，此戰大的方向還是需要自己的團長拿主意的，這可不是兒戲。

    石頭的聲音落下，韓心也剛好從望遠鏡中觀察到了不遠處戰場的一切，他點了點頭，然后在石頭不解之中笑道：

    “這娘子關上的鬼子少佐倒也不是個廢柴啊！”

    “團長，什么意思？”

    “你看鬼子們的臨時應對，雖然倉促了些，卻也算得上及時，還很合理，將正面兵力收縮，集中力量進行防御。

    再聯系上之前176旅的同志們慘重的傷亡，這個鬼子指揮官不簡單啊！”

    “不簡單？我看也不咋樣嘛！娘子關還不是在我們動手之后就被攻破了？”石頭嗤之以鼻道。

    韓心卻笑著搖頭，問道：“沒有那么簡單，這支鬼子大隊確實是與我們平日里遇到的不同。

    舉個例子，若是擱在平時，鬼子防守的陣地一旦被我們攻破，他們多半會選擇在負隅頑抗的廝殺之中被我們消滅。

    也就是，陣地一破，戰斗基上也就結束了。

    但是你看現在的情況，娘子關正面城墻坍塌，可是到現在為止，戰斗已經持續了大半個時辰，我們卻仍舊沒有取勝。你難倒不覺得奇怪嗎？”

    “這……倒是！”

    石頭恍然，然后咬牙，“團長，情況確實是像你的那樣，鬼子收縮兵力之后火力更猛，我們各位團長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犧牲，所以一直沒有發起死命沖鋒，現在戰斗陷入了膠著。

    不過鬼子已經被我們團團包圍，要不了多久，就算他們沒有彈盡糧絕，我們也可以徹底拿下娘子關。”

    韓心笑了笑，沒有對石頭的分析發表評論，而是似是而非的換了話題道：“石頭，若是你防守一處陣地時，陣地被敵人攻破，而不可能有外援前來，你會選擇怎么做？

    是拖著慢慢死，還是選擇拼命？”

    “那……我當然是選擇拼命，殺一個算一個。”

    “如果你知道有外援，且只需要你們堅持一段時間援軍就可以趕到呢？”韓心接著笑問道。

    “那我當然是拼命防御拖延，然后等待援軍……”

    “團長，你是這娘子關上的鬼子是在刻意的拖延時間，等待鬼子援軍？”

    石頭了解自己的團長，他知道自己的團長不會無的放矢，且團長經常用特別的例子來使他觸類旁通，所以，韓心開口的第一時間石頭就在思索韓心的話語和當前戰事之間的聯系。

    所以，石頭很快的就反應了過來。

    “你呢？”韓心依舊輕笑，一派從容。

    “那……團長，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你認為呢？”韓心沒有給出答案。

    不過石頭知道這又是團長在考驗自己，也沒有再詢問，而是沉思起來，半晌，石頭道：

    “既然鬼子是想等援兵，那我們就必須要盡快解決戰斗。

    而鬼子的情況就在哪里擺著，要想最快解決他們……除了不惜一切代價進攻，別無他法！”

    “不錯！”韓心贊同出聲。

    “可是……”石頭面有難色。

    韓心替他繼續道：“可是這樣一來戰士們的傷亡就無法避免了！”

    “是的！”石頭老實道。

    韓心沒有直接點評石頭的回答，卻忽然道：“劉伯承師長給我講過他的一次經歷！

    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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