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蔡邕帶著蔡琰遷去洛陽，圉縣的蔡家便沒了領(lǐng)頭人，一直保持在一個比較低調(diào)的狀態(tài)。一者蔡邕就謙和，二者蔡家又書卷氣太濃，跟其他人也沒什么沖突，這次幾個世家火拼到也沒有人想著把蔡家也牽連進去。
不過這次幾個世家里損失最大的，也恰恰是蔡家…
之前襲城的賊寇對其他世家是放手搶奪，對他們卻是二話不直接就燒，多年的宅邸被燒成了白地，里面的金銅之類的到還沒什么，可是糧食一類的真的就是半也沒剩下。蔡家更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如今看到回來的蔡琰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樣，一個個哭泣泣的。
“昭姬，如今我等該怎么辦啊…”一個遠房的叔伯站在那里，一臉的無奈，臉上還有一救火時沾上的焦灰，十分狼狽。
其他人大抵也是一個模樣，都是忙于救火，可惜他們哪懂得這個。來還了平時附近的鄰里多少也會幫下忙，至少是控制一下火勢，偏偏這次城中幾個世家徹底翻臉，其他人都自顧不暇，哪里還有功夫去管他們，再加上甘寧他們也算是這方面的專家了，干的是相當(dāng)漂亮，一來二去的，火勢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輕瞥了一下旁邊正不知道跟部將些什么的嚴紹，蔡琰心中沉凝。
那些個蔡家的人見她都不話，一個個有些焦急起來，還有的人則是覺得可能是自家姐也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到了，想不出什么主意不錯，蔡琰的確是這個時代難得的才女，可這等才女通常只會受到文人士子的追捧，對其他人來看，才女跟花瓶其實沒什么區(qū)別。
就在這時，嚴紹從遠處走了過來，身上一身華服，到也顯得儀表不凡。
“蔡家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直，我軍中還有許多糧草，也可以分撥一些出來，應(yīng)當(dāng)可解燃眉之急…”實在的，嚴紹還真沒想到甘寧幾人干的事情，居然會引來這么大的風(fēng)波，心里還真有一歉意。
但是歉意歸歉意，讓他放過蔡琰那是絕無可能的。
“反正就算是放過她，讓她繼續(xù)留在陳留也只會便宜了匈奴人，還不如便宜我算了，我這也是為了她好…”不得不，這番話真的有些厚顏無恥。
但是對嚴紹來，這反倒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若是蔡琰真的不肯跟他一塊去北海，今天晚上嚴紹就需要考慮讓甘寧他們扮演一下綁匪的角色了。但是在這之前他還需要維持一下自己的形象，還需要做一個大大的暖男，表示自己愿意幫忙之類的。
深深的看了嚴紹一眼，蔡琰柔聲道，“多謝使君好意，只是不必了，昭姬原要回這里，乃是因為這里是昭姬生長的地方，心中多有幾分懷戀，然而宅邸既已被焚毀，便是有些懷戀又有何用？就如使君所言，陳留確非良地，關(guān)于蔡家遷往青州一事，還請使君多多關(guān)照了…”著便是盈盈一拜，那弱不勝衣的姿態(tài)實在惹人憐愛…
“哪里哪里…”聽到蔡琰總算是愿意搬到青州去了，嚴紹也是心中大喜，連忙將蔡琰攙扶起來，只是這次雙手卻并沒有像之前那樣立刻離開，而是緊緊攥住。“姐愿去青州，實在是某等的榮幸啊，不知姐是否需要些時日整理一下，某可先在城外等候…”
來嚴紹已經(jīng)是歸心似箭，但是為了蔡琰，他到是愿意再多等幾日。
然而聽了嚴紹的話，蔡琰卻搖搖頭。“不必了，也沒有什么可收拾的了，只是還請麻煩使君多等一夜，容我等從廢墟殘骸之中收拾一些東西出來便啟程上路…”
這要求嚴紹又哪里不會應(yīng)允，為了能加快一些速度，他甚至還讓自己麾下的軍士們上前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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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這次甘寧的八百錦帆賊基上都被留在了城外，只有甘寧跟孫觀幾人進城。他們在劫掠的時候都是戴著面巾的，到是不必擔(dān)心會被人認出來。
有足足一千敢先軍在，想要撲滅這的火焰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甚至還不到半個時辰，原熊熊燃燒的大火便被徹底熄滅。
至于嚴紹則是陪在蔡琰的身邊，獻著殷勤…
從某種角度上講，男人確實都是些賤骨頭，女人是這么冷淡，他們反而更愿意貼上去，尤其是這等風(fēng)姿的美人，更是其中難得的上品。
救火期間，也有其他幾個世家的家主前來拜訪。
在圉縣，或許他們是天一樣的人物，但是在嚴紹面前卻什么也不是。嚴紹進陳留的事情，其實當(dāng)?shù)氐墓倮粼缇鸵呀?jīng)知道了，嚴紹事先還知會過一聲，不過陳留郡的官吏卻是沒有知會過這些人，使得這些人一個個倉皇至極。
尤其是圉縣剛剛遭劫，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有這許多兵馬坐鎮(zhèn)，他們還真能安心不少。
“你，要是他們知道劫了的人就坐在眼前，心里會怎么想…”手里握著一根烤羊腿，管亥懟了懟旁邊的孫觀道。
“不如你去跟他們好了…”孫觀白了管亥一眼，飲了一杯。
這段時間一直風(fēng)餐露宿的，他可是有好一陣子沒能有這般的享受了，一心一意只想著眼前的酒肉，哪里還管的了這許多。
卻不知道，這時嚴紹心里想的跟管亥卻是差不多，都是在琢磨若是在座的這些人知道圉城是他們搶的，會是怎么個表情。
不過想這些難免有些不合時宜，至少面對著眾多世家的家主時，嚴紹還是很有風(fēng)范的。
“其實我也做了些好事，要不是我?guī)еR來了，眼前這些人還不知道要廝殺到什么時候，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樣和和氣氣的…”
假如，下面橫眉豎眼的樣子也稱得上和和氣氣的話…
世家們的內(nèi)訌雖然只持續(xù)了差不多一夜，可是造成的破壞卻是巨大的，每一家都損失慘重，甚至還有一家?guī)缀鯌K遭滅門，只是在最后關(guān)頭逃出去了些人，剩下的部慘死在他人刀下，葬身于火海之中。
這等深仇大恨，要不是嚴紹跟他背后兵馬的威懾力夠強，只怕見面就要先打起來了。
也正是對其他幾家的深仇大恨，讓他們紛紛跑來見嚴紹眼下這幾家已經(jīng)勢成水火，但在經(jīng)過一夜的廝殺之后，各自都勢力大損。這個時候嚴紹來了，他們當(dāng)然要擔(dān)心自家的對手會拉攏嚴紹。
那可是近兩千騎兵啊，這等程度的兵力，就算是在整個陳留郡也是了不得的武力了，何況對這的圉城？
若是嚴紹真的被某一家拉攏了，打算對他們下手，只怕就算是陳留郡守知道了此事，也會視而不見，裝聾作啞，無他，實在是得罪不起罷了。
就憑這近兩千精騎，野戰(zhàn)之中就算是蕩平陳留部兵馬也絕非沒有可能，這叫幾人怎么可能不心翼翼？
“諸位暫且放心，某只在圉城停留一日，等到明日就啟程返回北海，對此地的任何事情也絕不多做干涉…”這些人的心思嚴紹如何能不知道，舉著杯子，嚴紹輕聲笑道。
他是真對這里的事情沒什么興趣，畢竟就算是把整個城池都拿下來，圉縣也不是他的，他又何必如此急切？
反正對他來，只要是能把蔡琰弄到手也就可以了，別的到是完不怎么在意。
聽了嚴紹的話，眾人彼此對視一眼，齊齊的松了口氣。
其實跟嚴紹幫助某一家相比，他們到是更希望嚴紹趕緊離開圉城。先前那些賊寇搶的實在是太狠了，各家各戶都損失慘重。拉攏他人靠的是什么？無非就是酒色錢財，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們是真的沒什么信心自己能成為最后的勝利者。到不如誰都別得手，讓嚴紹趕緊離開算了，也好讓所有人都能安下心來。
“蔡家丫頭也算是老夫的侄女，眼下蔡邕深陷長安，使君能將其送回，老夫感激不盡，來日等到使君離開圉城時，當(dāng)獻上糧食五百斛以作謝禮…”
開口的正是之前認出了蔡琰的那個老頭，到不是他氣，實在是剛剛遭殃，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
有此人開口，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開口，理由也是各種各樣的，有的是感激嚴紹平息了圉城的內(nèi)亂，有的則是干脆作為禮物奉上，其中多的跟那個老者一樣大概五百斛，也有少的，只有二三百斛，卻是人人都把嚴紹當(dāng)成瘟神了，只是希望他能早些離開圉城，別在停在這里了。
之前將圉城的世家都掠奪一遍，已經(jīng)讓嚴紹收獲甚豐，這次他們又主動獻出了許多糧草，對嚴紹來更是意外之喜。
看著嚴紹高興的樣子，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氣。
只是彼此互相看了眼之后，卻有立刻別過頭去，無論如何，經(jīng)過這次的火拼，圉城都無法再獲得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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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紹對圉城可是半興趣也無，再加上離開北海也有數(shù)個月之多，對北海的一切心中都甚為掛念。甚至還沒等第二日來臨，已經(jīng)讓自己帳下的軍士幫忙蔡家。
蔡家的宅邸確實是被燒成了一片白地，可是白地下面也暗藏著許多好東西。經(jīng)過嚴紹帳下軍士們的幫忙，到也搶救出來了一些財物，憑著這些東西到了北海，多少也算是能立足。
不過另一方面，對于蔡琰打算搬去北海的決斷，蔡家之中也有許多人有著不同的意見。
蔡家在圉城已經(jīng)有很多年的，對于這個祖祖輩輩生存的地方，不可能一留戀也沒有。何況蔡琰的決定非常突然，幾乎沒有跟任何的人商量過，這里的人里面也有很多是她的叔伯。
當(dāng)天夜里，已經(jīng)有人跑去見蔡琰，希望她能改變一下主意。
要知道蔡家在圉城所擁有的可不只是這么一個宅邸，還有許多田產(chǎn)乃至商鋪，這些才是真正支撐著蔡家的一切。而且之前燒掉的也多為糧草，那些銅錢乃至其他的一些東西都完好無損這東西可不是燒掉就能燒掉的。
換句話，蔡家確實是元氣大傷，但還不至于到了非要遷走的地步。
“如今其他幾家都承諾愿意幫助我們，我們?yōu)楹芜�要搬去北海呢…”蔡琰的一個叔叔坐在下面的位置上，苦口婆心的勸道。
“是啊，再者我蔡家的祖祖輩輩都生長于此，就連祖墳都在這里，就這么搬去青州，未免…”這次開口的，卻是蔡琰的一個伯父，論起悲憤來甚至比蔡邕還要稍微的大上那么一，算是蔡邕的兄長了。
當(dāng)然，考慮到這些人都是旁系的，發(fā)言權(quán)并不是那么很大就是了。
但是就算是蔡琰也不得不考慮這些人的意見，何況這還是一個男權(quán)的時代，就算是漢朝對女人已經(jīng)很尊重，女人的地位也遠比明清時期要高的多，也遠不能跟男人相比。
再加上蔡琰又是嫁出去過的，俗話的好，嫁出去的女人如潑出去的水，要不是看在蔡邕的面子上，這些人只怕也不會這么客氣了若是哪天蔡邕死了，蔡琰在這里還能有多大的發(fā)言權(quán)只怕就很難了。
“叔叔如何煳涂…”輕輕的抿了口茶，蔡琰搖頭嘆道。“難道您還沒看出來嗎，圉城的平靜已經(jīng)被打破，那幾家早已勢成水火，先前跟你的不過是一些場面話罷了，哪里還有余力來幫我蔡家，我們要是繼續(xù)留在這里只怕就要被殃及進去了…”
“這…”眾人一陣啞然，昨天的事情他們還沒有忘記，暫且不提那些進來就放火的賊人。那幾家內(nèi)訌的場面他們還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尤其是其中一家?guī)缀醣粶玳T的遭遇更是讓他們心有余悸。
他們之所以不，只不過是不愿意遷走，所以避而不提罷了…
“還有之前圉城被賊人破城的事情，明這里已經(jīng)不是很安了，這次還好，只是被燒去了屋子，損失了一些財物，可是要是下次還如此呢？誰能敢保證我等的安…”
“那去北海難道就行嗎…”
房間內(nèi)的一人有些不忿。
蔡琰反問道。“那嚴復(fù)先乃當(dāng)世豪杰，就連霸占長安的董也甚為忌憚，之前又曾于冀州大破烏桓叛軍，威震青冀，如何保證不了我等的安？”
至少，總比繼續(xù)留在陳留要強的多，要知道現(xiàn)在的陳留可是無主之地。
“這話到也…”蔡琰的一個伯父撫須一嘆。
其他人也一陣默然，之前的遭遇實在是把他們嚇怕了。蔡家乃是個書卷世家，尤其是在出了蔡邕這么一個有名的文學(xué)家之后，更是成為了許多后輩的榜樣。
來這也沒什么，偏偏這又趕上了亂世，到是讓很多人暗自傷神。
只是，無論蔡琰的多么有道理，房間里還是有很多人不愿意離開這個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到底，蔡家也是一大家子的人，根不可能就讓所有人都遷走，也不可能憑一句話就能統(tǒng)一所有人的想法。
若是想要統(tǒng)一所有人的想法，最少也要十天半個月不可，然而這卻是嚴紹不能等的，蔡琰也很清楚這一…
來嚴紹不等也無所謂，大不了蔡家不搬了，但是之前嚴紹曾經(jīng)跟她許諾過，等到蔡家搬到北海之后，他會給蔡家在北海的各方面都予以一定的照顧。
作為北海之主，嚴紹的這么一句話就能給蔡家?guī)砭薮蟮暮锰帲@是蔡琰不能不考慮的，再加上某些隱晦的，不能言的事情，使得蔡琰不得不排除眾議。
而最終的決斷就是，愿意隨蔡琰一塊去北海的人過去，剩下的則是留在圉城靜觀其變。
若是北海那邊發(fā)展的不是很好，至少還可以有一條退路，而若是圉城這邊的情況危急，剩下的族人好歹也有一個去的地方。
對于這個安排，在場的人還是比較滿意的。這其實也是當(dāng)時世家們比較主流的一個做法，就好象荀家一樣，也是分成了兩批，一批在袁紹手底下效力，另外一批則是在曹操手底下效力。
這樣一來，無論最后是誰獲得了勝利，荀家的富貴都會有所保障。
順帶一提，無論是曹操還是袁紹都被天下豪杰所重視，只有袁術(shù)，雖然也有不少的實力，但是手底下除了一個紀靈跟一個閻象之外，便再也沒什么可以稱得上杰出的人才了呢，由此可見袁術(shù)無法被輔佐的事情，似乎也成了當(dāng)時各地豪杰們的一個共識…
故土難離，很多蔡家的人都不愿意離開圉城，但也有一些則是被之前的變故嚇怕了，也擔(dān)心用不了多久圉城就會陷入內(nèi)爭之中，最后愿意隨蔡琰一塊遷去北海的也有不少。
不過這些卻不是嚴紹關(guān)心的，對他來講只要蔡琰愿意去北海就可以了。
憑著數(shù)不清的軍馬，嚴紹替蔡家的人安排了大量的馬車，極大的加快了遷移的速度。而在離開了數(shù)個月之后，嚴紹也是歸心似箭。(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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