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民居旁邊,賴老頭正打理著自己的屋子,是屋子,其實也是用泥塊堆積出來的一個房屋罷了。美觀到是不怎么美觀,勝在實用,算是寒冬季節也會很暖和。
在他的旁邊,一個半大子則是跟著幫忙,時不時的會幫著將一些東西送過來。盡管兩個人的生活很是困苦,可是賴老頭卻覺得很是幸福。
但在他正同那子忙碌著的時候,遠處的道路上突然掀起一陣煙塵。
賴老頭連忙將自己的孫子給拽了回來。“心點,那些人要是傷著人了,可是連命都不用賠的…”
幾乎是話的功夫,見兩個騎士從道路的盡頭疾馳而來,恰好從先前賴老頭孫子站的位置跑了過去。若是賴老頭的孫子剛剛還站在那里的話,只怕已經被疾馳的戰馬撞飛出去了。
“爺爺,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啊…”被賴老頭拉在懷里,他的孫子看著來遠的兩個騎士忍不住問道。
一路的疾馳下來,兩人身上早已是風塵仆仆,連原光鮮的鎧甲也變得灰暗起來,但在這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看來,這已經是天底下最最威風的人了,眼底不由閃過一絲羨慕賴。
“這些人…”聽自己的孫子談到那兩個人,賴老頭的眼底閃過一絲灰暗。“跟你的父親一樣,都是當兵的,不過他們是替袁冀州效力的罷了。”到這里賴老頭又忍不住道。“最近袁冀州剛剛攻下了平原國,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從青州回來的…”
賴老頭的孫子聽了沒有吭聲,只是目光卻一直盯著那兩人看。他的爺爺看在眼里,盡管很想將他呵斥醒,可是最后想到了他的父親還是嘆了口氣。
鄴城,是冀州的治所,同時也是袁紹最重要的一座城市。當今世上要能有比鄴城更加繁華的城池,恐怕也只有南方如南陽等少數幾個郡可比了。
然而如南陽那樣的異數畢竟是所罕見,更多的還是如鄴城這樣的大型城池。
在袁紹的治理下,鄴城不敢安居樂業,好歹百姓們溫飽還是沒問題的,這也讓飽經戰亂的鄴城百姓心滿意足。袁紹在鄴城的統治也算是相對較為穩固,尤其是最近一段時期擊敗了公孫瓚的侵入之后,作為當今世上有數的諸侯之一,袁紹的統治更是在冀州達到了一個頂峰。
而袁紹世家子的脾性,也讓鄴城內歡歌笑語飲宴不斷,府內每日都飄散著酒香。
對此袁紹帳下的幾個臣屬勸諫了許多次,但始終未能有效果,最后哪怕頑固如田豐也只能選擇放棄——————貪戀享受是人的性,袁紹帳下又有多少人能抵觸的了這種性?
若是真的弄的州上下節衣縮食的,袁紹還沒什么,他們可樹敵太多了,連來沒什么利益矛盾的,恐怕也會看他們不順眼。
袁紹將酒盞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引來下面一片叫好聲,輕撫著胡須,欣賞著輕歌曼舞,袁紹心底很有幾分志得意滿。
要當今世上能讓袁紹感到忌憚的沒幾個,嚴紹算是其中之一。來袁紹還有些擔心奪占了平原之后,嚴紹會立即跟他翻臉,如此一來便等于是同時要跟公孫瓚、嚴紹對敵,對他很是不利,不想嚴紹居然真的這么退去了,到是讓他松了口氣,心底也不由得意起來。
袁紹并不是那種能藏得住想法的人,至少在他帳下的幾個謀士面前是如此。也許袁紹帳下的幾個謀士在后世并沒有留下太大的名氣,但這并非意味著他們沒有足夠的能力,至少遠比袁術帳下的謀士要強的多,看穿袁紹的心思并非是件難事,何況袁紹也并未刻意隱瞞。
幾個謀士卻是彼此互相對視了一眼,心底很是憂慮。
若原的嚴紹是傾向于袁紹的,那么現在兩人便相當于是徹底決裂,最讓人擔心的是萬一嚴紹同袁術結為盟友,結果不堪設想…
作為南方最強勢的諸侯,袁術勢力龐大,又有公孫瓚跟陶謙等作為倚靠,又是袁家嫡子的身份,是袁紹最大的競爭者,不易對付。再加上一個嚴紹的話,那可真的是很麻煩了。
只是…
河北四州,冀州、并州、幽州、青州,其中并州是最雞肋的一個,除了產馬以外,人口跟各方面都比較慘淡,算是四州之眾勢力最弱的一個,幽州的情況跟并州略同,不過多少要強出一些,再加上盛產馬匹,這又是一個優勢。
而冀州跟青州則是河北四州之中最富饒的兩個州,尤其是冀州,乃是天下有數的大州。酸棗會盟時聯軍的糧草幾乎都是冀州方面供應的,可以看的出來冀州究竟有多富饒了。
至于青州,眼下因為黃巾之亂的關系鬧的有些慘淡,但是底子畢竟擺在那里。又靠近海邊,可以生產海鹽等,嚴格的講也算是相當不錯了。
在沮授跟田豐等謀士的謀劃之中,只要能奪取這河北四州,便可以讓袁家天下無敵——————即便是袁紹身的性格多少有那么點…
這也是為何明知會得罪嚴紹,沮授跟田豐還是支持袁紹攻占平原的緣由之一。河北四州里,并州最雞肋,能用的上的只有幽州跟青州,嚴紹乃是當今的英杰,若是讓他這么一直在青州安心發展,接下來必定難以制衡,想要占有青州也會難上加難,唯有先占據平原,打亂嚴紹的步驟方是上策。
青州百廢待興,算嚴紹憤怒也沒用,只能暫時忍讓了這口氣。而袁紹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先行攻下幽州,只要攻下幽州,解決了公孫瓚這個心腹之患,剩下的如并州之類的則是易如反掌。
等到嚴紹穩定了青州以后,面對著已經統御了河北三州的袁紹,將會沒有任何的勝算…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如今袁紹同公孫瓚敵對,平原又是落在公孫瓚的手中。根據他們得到的情報,公孫瓚正打算派帳下的部將田楷到平原去幫忙劉備。
平原并不是什么大郡,至少跟壽春這樣的郡比起來要差的遠了,更不用提南陽這樣的大郡了。但這好歹也是一郡之地,對人口較為薄弱的公孫瓚來也是相當難得的了。
算明知嚴紹必定要奪占平原,為了免得其落入公孫瓚手中,袁紹也只能先下手為強。
只是現在袁紹正在興頭上,這幾年下來,田豐、沮授等人也都比較了解袁紹的性子,清楚他是那種不能當面違逆的。算是有什么諫言,也只能等到事后在背后悄悄的去,而不是當著面的。
不然袁紹要是發怒了,可不會有絲毫顧忌…
跟袁紹不同的是,返回臨淄之后,窩火是肯定的,不過嚴紹到是沒有覺得氣餒。他來沒有把袁紹當成是朋友,被袁紹在背后捅了一刀子也沒什么值得氣憤的,眼下最要緊的還是休養生息,恢復青州原的勢力才是上策…
先前沒有在平原跟袁譚翻臉,是因為自身實力不足,尤其是糧草方面,若是有足夠的糧草在手,嚴紹又怎么會忍氣吞聲呢?
“主公,袁紹同公孫瓚是死敵,如今袁紹奪取平原,我等固然憤慨,公孫瓚又何嘗不是如此?”站在下方的位置,程昱略微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我等或許可以遣人往幽州去,聯系公孫瓚,彼此相約前后夾擊,而且聽聞黑山賊張燕同公孫瓚也互為盟友,或許可以利用一番…”
“仲德所言甚是,不過眼下青州百廢待興,不宜輕起大軍。或許可以派人去公孫瓚處挑撥一番,那公孫瓚不過是一匹夫而已,平原雖不是他的,不過相信他已經將其視為己有,如今丟了平原必定惱怒。我等完可以挑起袁紹跟公孫瓚的爭斗,而后再作壁上觀,等到袁紹同公孫瓚爭斗的兩敗俱傷以后再行起兵…”董昭在旁邊思索了一番,也開口道,卻是起的漁翁得利的想法。
剛剛從袁術那里回來的他,給嚴紹帶回來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好消息,也是袁術同意結盟的事情…
到不奇怪,袁紹來是袁術的眼中釘、肉中刺,無論多恨都不意外。嚴紹好歹也是名聲在外的豪杰之一,如今跑過來主動要求結盟來是該大大宣揚一番的事情,又有什么道理向外推脫?
先前也不過是想給董昭個下馬威罷了,心底還是很贊同結盟的計劃的,董昭人又是一個很擅長言辭的人,一來二去的,也解決了有關結盟的事。
不過回來之后,董昭到是勸嚴紹不要將這個盟約太放在心上。按照他對袁術的看法,此人比他的兄長袁紹更加不成氣候,而且心胸狹隘,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指望他可是很不靠譜的一件事。
這點不用董昭去,嚴紹也是心知肚明。袁術究竟有多不靠譜,恐怕后世不會有幾個人不清楚。他也從來都沒有指望過袁術,只是在同袁紹結仇之后,不遠在跟另一個陣營的人也敵對罷了。
而且眼下他最關心的,也是該如何才能在袁紹跟公孫瓚之間漁翁得利這件事。
公孫瓚的實力不如袁紹,帳下也沒什么智謀之士,可以純粹是一個匹夫而已。但勝在麾下騎兵甚多,而且公孫瓚人也善于領兵,前番界橋之戰袁紹也是贏的很不容易。
若是能挑撥一下,引得兩人再來戰上一次,必然兩敗俱傷,那時嚴紹便可以從中取利。袁紹不,弄不好還可以順勢解決掉公孫瓚——————統一河北四州的計策可不是袁紹那邊獨有的,嚴紹這邊也一樣。
原因無他,實在是河北的地理形勢太好,只要能統一河北,再解決掉烏桓等后患,便可以集中兵力南下,那時天下之間又還有誰能阻擋?
反觀若是占據中原,需要承擔腹背受敵的結果了。
聽了董昭的話,程昱疑問道:“公孫瓚同袁紹勢成水火,又如何能挑撥呢?”
嚴紹聽了點點頭,表示贊同。
袁紹跟公孫瓚之間矛盾重重,彼此爭鋒相對,關系差的可以。這個時候無論袁紹做什么對公孫瓚不利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別是搶占一個平原了,是現在袁紹立刻起兵攻入幽州,似乎也不是什么很讓人意外的事情。區區一個平原,如何能讓公孫瓚暴跳如雷?立刻便揮軍殺入冀州?
然而董昭聞言卻是微微一笑,按照嚴紹事后的法,笑的很是有些陰險。
“這個嗎,需要看該如何才能火上澆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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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上填仇,未必會能有效的激起人的憤怒,因為來已經很憤怒了,再增加那一星半點的未必有用,可要是火上澆油呢?
原有的憤怒,恐怕會被十倍甚至是百倍的激發起來,這種狀態下的人,無論是干出來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何況公孫瓚來是個剛愎自用的人,心胸也并不怎么寬闊。
不過對究竟該如何火上澆油才能起到效果,這個無論是董昭還是程昱一時半會之間都想不出來什么好的解決辦法來。
常年出征在外,難得回一趟家,嚴紹到也不急于處理這些事情。
有關平原的事情確實讓他火大,卻也不至于不管不顧的沖上去找袁紹拼命。南陽被袁術占據了這么久,劉表不是也沒什么嗎?那還是天下第一大郡,單是這么一個郡幾乎可以與整個荊州相比,而劉表的選擇則是忍氣吞聲。
嚴紹到不至于如此窩囊,但在有必勝的把握之前便動手,卻是太無腦了一些…
再加上勞累了許久,也需要好好歇息一陣,嚴紹便在宅邸內的院落里找個石凳坐下,靜靜的欣賞院落里的風景。
“難得半日閑,勞累了這么長的時間,這么閑下來了心底還真有那么點不太對勁…”到這里,嚴紹也不由暗罵一聲賤皮子,平時勞累的時候總是想著什么時候能休息一下好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時間,卻反而嫌棄起來了。
不過能休息也確實是太好了,嚴紹也很久沒有能這么好好休息一下了。
在嚴紹在院落里面獨自喝著果汁,欣賞著四周的美景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嚴紹聽了微微皺了下眉,心想難得的休息時光這么被打斷了,心底難免有些不悅起來。
回頭一看,卻是府內的一個下人走了過來。
干下人這個行當別的不會都可以,但有一個卻是必須會的,那是看人的臉色。
做下人要是連看人臉色都不會,只怕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出頭之日,或者更慘一些,不準什么時候會被自家的主人亂棍打死——————這種事情在漢初時或許還算少見,至少上面還有王法管著,可是到了漢末卻是發的普遍起來。
明知嚴紹心中不快,那下人還是走了過來,先是瞥了一眼嚴紹身后的屋,而后在他的耳邊輕聲道。“主公,蔡家姐登門,是有要事希望能見上主公一面…”
“哦?”嚴紹一愣,心底的不快消失了許多,有些欣賞的看了一眼這個機靈的下人,開口道。“快請她到書房去等我,我稍后到。”
“是…”那下人低下頭來,恭敬的道。
作為下人,很多事情是絕對不可以知道的,可是還有很多事情卻是不能不知道。比如蔡琰的事情,現如今府中誰不知道那個蔡家的姐是嚴紹從外面帶回來的。
是替蔡中郎妥善照顧一下,可是其中的叵測居心,卻是幾乎誰都能看的出來的。
這若是換成別人,或許下人還未必有膽量敢闖進來,打擾嚴紹的休息,可是蔡琰嗎…
多少算是一個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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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那個下人所想的一樣,難得有休息的機會這么被打斷了,換成是別的事情恐怕嚴紹都要不悅一番,不得要教訓一下這個沒什么眼力的下人了。
可是事關女人的話,很多事情不能這么去算了,至少在蔡琰的事情上是如此。
稍微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嚴紹從院落里面走了出去,不一會的功夫便來到了書房。
才剛到書房外面,透過窗戶便看到正有一個女子站在其中,身著素衣,姿容清麗,手里捧著一卷嚴紹書架上的書簡。
要嚴紹書架上的東西到不是用來擺擺樣子的,這個時代的娛樂項目過少,哪怕嚴紹也是一樣。很多時候閑來無事,閱讀一些古卷也是一些趣事,嚴紹書架上的書卷很多便是如此收集來的。
許多若是放在后世,都是一些價值連城的東西,但在這個時代卻常見的可以。不過其中的一些到是嚴紹好不容易收集來的孤,各方面的價值都很高,蔡琰手里捧著的這一卷便是如此。
不過看的出來,算手里捧著如此珍貴的書卷,蔡琰的心思也未部放在上面,整個人似乎有些恍惚的樣子,連書房里面多出來了一個人也毫無察覺。
講道理,這還是嚴紹平生頭一次被人如此的無視,不過在嘆了口氣之后,嚴紹還是對著蔡琰開口道。
“蔡姐?”
嚴紹的話讓蔡琰仿佛如從夢中驚醒一般,捧著書卷轉過頭來。
“府君…”
聽到這個稱呼,嚴紹不由一樂。“我與姐年齡相差不過幾歲,姐何必如此稱呼嚴紹,若是旁人聽了只怕要以為嚴紹是六七十歲的老頭子了,我豈不是太冤枉了些…”
男人嗎,其實并不是太在意年齡問題的,至少在成為老者之前是如此。可是府君這種稱呼落在陶謙那種糟老頭子身上還沒什么,落在嚴紹身上有些…
至少被人這么稱呼,嚴紹自己是很不自在的…
聽到嚴紹的抱怨,蔡琰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那…”
蔡琰遲疑了下,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嚴紹才好…
“某字復先,姐便喚我復先可以了…”著不等蔡琰回答,嚴紹又開口問道。“不知我可否喚姐一聲………昭姬?”
這已經算是很隱晦的一種暗示了,蔡琰聽了也是遲疑了一下,只是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還是紅著臉輕點了下頭。
見蔡琰同意,嚴紹當然是喜出望外。
這跟后世可不一樣,這個時代能讓一個男人喚自己的閨名,已經算是一種極大的暗示。
來嚴紹是不必如此興奮的,以他如今的勢力想要要一個女人并不是件難事,何況還是蔡琰這種孤苦伶仃的女人,即便是強行納入房中恐怕也不會有人些什么,更不會有人敢些什么,這是權利的好處…
不過穿了這么多年,前世的一些習慣還是在影響著嚴紹,比方尊重女性這一點——————一夫一妻什么的算了,若是稱霸天下之后還要一夫一妻制,又何苦穿這一趟呢?
“來不知昭姬來我這里是為了何事?”按下心中的喜悅,嚴紹等到下人端來一杯茶之后,便坐在榻上詢問道。
別看蔡琰很給面子的從圉縣搬到了北海,又從北海搬到了臨淄。實際上兩人的關系很是淡漠,之前嚴紹到是前往蔡府拜訪過幾次,但除此之外再沒有見過蔡琰一面,更不用提蔡琰主動來找嚴紹了、
現在蔡琰突然跑到嚴紹這來,怎能不讓嚴紹好奇。
不過…
看著蔡琰的樣子,嚴紹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了…
果然,聽到嚴紹談起這件事,蔡琰的臉上露出一絲急色來。“不敢相瞞,昭姬前幾日從長安的家人那里得到消息,我父親已經被王司徒關押起來,正在聽候發落,我父一心只知研究經學,不可能做些什么違背國法的事情,此間必定有什么誤會,復先同王司徒有舊,昭姬此番來正是希望復先能幫家父一下…”
在北海城中居住了那么長的時間,蔡琰又怎么會不知道嚴紹同王允的消息。原這些跟她都沒太大的消息,但是她的父親如今被王允關押起來,生死不知,原在朝中的叔伯們也都失了聯系,這時能指望的也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聽了蔡琰的話,嚴紹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罕見的沉默了一下。
注意到這點,蔡琰瞬間明白了過來。
“原來………原來復先早已經知道了此事…”
“正是…”嚴紹也是長嘆一聲,攙扶著蔡琰到旁邊坐下,而后才開口道。“早在十天前,我還領軍在外時已經接到了這個消息,只是那時我擔心昭姬過于著急,才沒有將實情相告…”
“那…”
“昭姬放心,我早已經派帳下的部將帶人去了長安,若是還來得及的話,應該已經將蔡中郎解救了出來…”
“還來得及…”蔡琰聽到這話,粉臉霎時間白了下來。
聰明如她如何能不明白嚴紹話里的意思,若是還來得及,那自然一切萬事好,可要是來不及了,那是萬事皆休…
“可是我父親不可能會做什么違背國法的事,王司徒不可能如此處罰我父吧…”蔡琰忍不住爭辯道。
從長安傳來的消息并不是很多,有的只是蔡邕被王允關押的消息而已,至于為何關押卻沒有清楚,也難怪蔡琰會這么想。
是常人眼里也是如此,蔡邕不過是一個整天研究音律跟經學的文人罷了,又能干的出什么壞事?算是現如今被關押了起來,想來也是些雞毛蒜皮的事罷了,充其量也是丟官罷職,至少在蔡琰想來是如此。
她這次會來嚴紹這里,一是希望能利用一下嚴紹同王允的關系,再一個是希望能讓嚴紹派人將蔡邕接到臨淄來。
看著蔡琰煞白的臉,嚴紹無奈,只能將其中的緣由個清楚。
在得知蔡邕居然是牽扯到了董的事情里后,蔡琰再也站不住了,搖晃了一下,便倒了下去。還好嚴紹身手敏捷,蔡琰還沒有徹底倒下已經先一步將她摟在懷中。
盡管隔著一層衣物,嚴紹還是能感受得到其中的輕盈。拋棄掉心底的那點戀戀不舍,嚴紹將蔡琰攙扶在了旁邊,讓她安坐。
“昭姬不必擔心,我派去的那個部將跟隨我多年,文武兼備,剩下的十幾個人也都是軍中的精銳,憑著他們的實力,只要不碰上呂布或是張遼、高順等少數幾個人,長安城內不可能會有人能攔得住他們,必定能將蔡中郎成功的救回來的…”
對張澗這個跟隨自己多年的部下,嚴紹還是比較有信心的。若不是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擔任親衛,以張澗的能力早能出任一方將領了。或許沒辦法去跟孫觀等人相比,相信也不會差上太多。
到不奇怪,別看三國時期涌現了那么多的名臣猛將,實際上被埋沒掉的人才數量只會更多。這點從黃忠的例子能看的出來,若不是后來黃忠有機會發揮一下,又有誰能想象的到在荊州居然還有一個勇武能跟關張媲美,甚至壯年時期很可能不下于呂布的強者存在。
然而嚴紹的話,并沒有讓蔡琰的心情有半點好轉。
在明白嚴紹派去的人實際上是截囚的之后,蔡琰忍不住問道“難道沒有辦法讓王司徒放我父親一條性命嗎…”
“這個…”望著蔡琰天真的樣子,嚴紹苦笑了一聲,也只能跟她解釋一下王允的頑固程度。那可是當年被十常侍陷害進了死囚,也一樣完不打算服輸的頑固老頭。
如今這個老頭最恨的是跟董有牽連的人,而蔡邕又替董打抱不平的,正是犯了王允的忌諱。別嚴紹跟王允只是算是有些關系,算嚴紹是王允的親兒子恐怕也勸不得。
這也是為何在得知蔡邕被王允關押之后,嚴紹根沒派人去聯系王允,替蔡邕求情,而是直接讓人去牢獄中截囚的原因——————跟這種頑固的老頭是沒有用的。
而且王允頑固歸頑固,卻是一個聰明透頂的老頭,先派人跟他聯系難免不會讓他警覺。真等到他加強監獄的守備了在去截囚,難度太大了。
即便是嚴紹再狂妄,也不會覺得自家的部將真的能把長安城當成是自己的后花園一樣。別的不,光是高順的陷陣營不是輕易能擺平的,何況那長安城里還有如呂布、張遼跟高順這樣的怪物存在。
“放心吧…”將蔡琰摟在懷中,嚴紹輕聲的撫慰道。“我必定會將蔡中郎救回來的…“
“可是這樣,豈不是會大大的得罪王司徒,若是朝廷怪罪下來…”
或許是從來都沒有跟哪個男人如此的親密過,蔡琰的身體明顯僵成一塊,但似是想到了后果,蔡琰還是忍不住問道。
董已經被除掉,權利重新回到天子手中,在許多人看來漢室即將復興,這個時候嚴紹派人將蔡邕弄回來,等于是在挑釁漢室的權威,算蔡琰再怎么關心自己的父親,也不得不替嚴紹擔心一下…
嚴紹一愣,沒想到蔡琰會這么問,但卻是拍了拍她的背,輕笑了一聲。“只要能將蔡中郎救回來,即便是朝廷怪罪下來,嚴某也愿一力承擔…”
聽到這話,蔡琰原僵直的身子漸漸軟了下來,這么靠在嚴紹的懷里,閉著雙目,臉上也終于出現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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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嚴紹能念叨著張澗他們的同時,張澗等人也將蔡邕跟李儒從監牢中弄了出來。
在將所有看守牢房的人都解決掉之后,這里跟他們家的后花園也沒什么區別了。
“壯士果然武藝高強,只是不知道接下來我等該?”望著倒在地上的尸體,蔡邕一陣驚嘆,但隨后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大人請放心,我已經在外面安排好了一切,只等到明日天明,從城門處混出去,而后只需快馬加鞭的返回青州便可以…”張澗抱拳,恭敬的道。
別看蔡邕的命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張澗卻是一點都不敢托大,沒辦法,誰叫人家是自己主公的丈人呢。
若是得罪了人家,到時候只要隨意的在嚴紹面前兩句,幾個鞋遞過來便可以讓他欲仙欲死的了…
見張澗已經有了安排,蔡邕也是松了口氣,跟著松了口氣的還有李儒…
實話,他還真怕這群人有勇無謀,光顧著救人卻沒考慮過退路,現在看來卻是可以放心了…
只是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為什么這群人會去救蔡邕這么一個毫無用處的文弱文人…
嗯,沒辦法…
蔡邕確實沒用,可誰讓他是嚴紹的未來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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