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氣發(fā)的陰沉下來,狂風咆哮著,肆意的拍打著窗戶,發(fā)出陣陣的響聲,也給房間內(nèi)的眾人帶來了一絲陰霾的氣氛。
當嚴紹發(fā)出質問的時候,恰逢一陣大風吹過,原敞開的兩扇門頓時狠狠的拍打在了門框上,發(fā)出了巨大的撞擊聲。已經(jīng)因為房間內(nèi)的氣氛而畏縮在角落里的下人門,頓時發(fā)出了一陣驚叫,尤其是那個負責給陶謙喂藥湯的侍女,更是芊手一抖,將碗中的藥湯給灑了出來,將白嫩的手燙的紅腫一片。
要不是眼下的場合氣氛,恐怕侍女已經(jīng)叫了出來,然而此時也只能忍痛含淚,讓自己的眼眶紅了一圈。
“這…”聽到嚴紹的話,陳登跟糜竺等人都吃了一驚,連一臉萎靡的陶謙瞳孔也在瞬間放大了許多,似乎很是吃驚的樣子。
與之相對應的,嚴紹等人卻是一臉冷笑的看著他們,仿佛想看看他們究竟要用什么理由來搪塞。
給于劉備糧食的事情,在徐州是件秘密,到不是什么特別機密的事情。畢竟這次徐州方面給劉備提供了不少的糧食,光是經(jīng)手的人不少。但是真正知情的人實際上并不是很多,絕大多數(shù)人只是將糧食運送到了該送到的地方,至于別的事情并不負責,更不會去刻意的打聽這些糧食是送給誰的。
而負責此事的其他官員,也一個個口風很嚴,生怕將一點消息透露出去。畢竟要是事情傳播出去,他們對青州方面也不好交代。當然,考慮到徐州目前的困境,徐州方面提供給劉備的糧食的數(shù)量實際上并不是很多,只有五萬斛而已,這個數(shù)目到不能算是少,可是對一支數(shù)千人的軍隊而言卻多少有些不夠用。好在陶謙或是陳登他們也不是真的打算用這幾萬斛糧食將劉備給打發(fā)了,這些糧食只算是供給劉備到沛之后初期使用的,讓劉備能夠在沛扎穩(wěn)腳跟。
至于后續(xù)的嗎…
那需要靠劉備自己的努力了,期間糜竺等人或許會給于一定支持,但指望徐州官面上的支持不太可能了。畢竟陶謙將劉備安置在沛,也是為了讓他成為徐州的屏障,這要求劉備要有一定實力。可是這個實力也是需要有一定限度的,要是養(yǎng)虎為患,那可不好玩了…
雖徐州上下對于劉備都多有好感,三大世家中的兩個也是傾心結交,在很多人看來劉備已經(jīng)成為了陶謙最合適的繼承人,可是…
人都是有私心的,陶謙有二子,不太爭氣是不假,可做父親的有誰不希望能把自己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交給自己的兒子的?
來陶謙覺得自己不久于人世,再加上當時情況危機,徐州確實是需要有一個能主持大局的人站出來,所以才會打算將位置讓給劉備。曹操既然退兵,自然也無需這么做了,反而要多加防備。現(xiàn)在陶謙最期盼的是自己能夠多活幾年,一直到自己的兩個兒子成了氣候為止。
可惜…
這個愿望多半是無法實現(xiàn)了…
不過眼下對于徐州官吏乃至陶謙來講最要緊的不是這個,而是青州方面的質問。
這邊剛沒有糧食,那邊被人曝出送了數(shù)萬斛糧食給其他人,這種事情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尷尬至極。
面對著嚴紹等人逼問的目光,無論是陳登還是糜竺等人都有些躲閃。這個年代講求的是一個信字,所謂人無信不立,尤其是對于陳登或是糜竺這樣的名士來,信義更是非常重要的。
以正治國,以奇用兵。兵以詐立,國以信存。
管子中更是寫到非誠賈不得食于賈,非誠工不得食于工,非誠農(nóng)不得食于農(nóng),非信士不得立于朝。
往日里,兩人也多以信義自居,可是現(xiàn)在…
“這…”糜竺吱吱唔唔了半天,面對著嚴紹等人的目光多少有些抬不起頭來,可是這件事卻又不可能真的承認了,只能道。“使君,可能是你從哪里聽錯了吧,我等實在是沒干過這種事情啊…”這件事是糜竺經(jīng)手的,他當然知道這件事的真?zhèn)危墒沁@個場合下他也不可能承認了嚴紹的指責。
“是啊,確實沒有此事,使君怕是從哪里聽岔了吧…”其實這個時候能站在這里的,基上都知曉此事。可是這種事情卻是絕對不能承認的,眾人也只能跟著否認。
不過這么的同時,這些人的表情多少也有那么一點尷尬。
嚴紹跟李儒都是人精,趙云跟甘寧也是極為聰明,如何能看不出來對方心虛的樣子?心中頓時明白管亥所的話并不是虛言,想到這里更加惱火,連趙云也是如此…
來他還在勸諫著嚴紹,生怕是管亥被人給騙了,可是現(xiàn)在看來被騙了的是他們才對。
想到此戰(zhàn)青州軍付出無數(shù),最后得到好處的卻是劉備及眼前這些人,反倒是付出了巨大犧牲的青州軍一點好處也沒有得到,被人利用,想起這些日子來戰(zhàn)死在沙場上的胞澤,是以趙云的心胸,面上也忍不住蒙上了一層怒色來。
想惹趙云生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在他投奔嚴紹以來生氣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幾乎少的一個巴掌都數(shù)的出來,這下子別是嚴紹等人了,陳登或是糜竺等人感到了一股寒氣,讓他們覺得有些寒毛悚然…
那些感覺有些遲鈍的更不必多,一個個的左右看來看去的,仿佛是在想著究竟是哪里的窗戶沒有關嚴,才會讓房間里的氣氛變得寒冷異常,完沒有想到這純粹是因為對面某個人的憤怒而已。
“爾等莫非是覺得我青州軍好欺?居然敢用這種謊言蒙騙我等!”這次開口的卻是甘寧,只見甘寧滿臉怒色的質問著,這要不是身上沒有什么兵刃,恐怕已經(jīng)拎起兵刃指向對面的這些人了。
如果趙云只是剛剛出鞘的寶劍,能讓人感覺到寒意,那么甘寧是已經(jīng)指向對方的利刃,給人一種下一刻會被斬殺的窒息感。如糜竺或是陳登等人還好,一些尋常官吏仿佛是被什么兇猛的野獸盯上一下,被駭?shù)娜滩蛔『笸藥撞健?br />
房間里的動靜如此的大,早驚動了守候在外的護衛(wèi),再加上甘寧又如此駭人,不一會的功夫見有十多個護衛(wèi)從外面沖了進來。不過考慮到嚴紹等人的身份,也只是站在那里,并沒有輕舉妄動。僅僅只是將手中的兵刃拔出,指向嚴紹等人而已。
“怎的,陶府君為了那幾十萬斛的糧食,連鴻門宴也打算用出來了嗎…”瞥了從外面闖進來的護衛(wèi)一眼,嚴紹有些不屑的道。
雖是被十多個護衛(wèi)給圍困住,可無論是甘寧又或者是嚴紹、趙云等人都是一副怡然不懼的樣子。反倒是對面的那些護衛(wèi)乃至是被護衛(wèi)們保護著的官吏們,卻都是膽戰(zhàn)心驚的樣子,對面前的那些護衛(wèi)一點信心也沒有。
畢竟他們可是都很清楚這些跟在嚴紹身邊的武將們究竟有多勇武,尤其是那甘寧,別看之前敗給了典韋。但在典韋出陣之前,卻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敗猛將。無論是從曹營之中出來了哪個武將,都不是他的對手。
何況除了他之外,嚴紹的身邊還有一個趙云…
假如甘寧只是在徐州之戰(zhàn)才借機出了一些名聲,那么趙云已經(jīng)是名聲在外,尤其是虎牢關前同太史慈聯(lián)手戰(zhàn)平呂布的戰(zhàn)績,更是讓人津津樂道。
這樣的對手,假如劉關張三兄弟還在還好,可是現(xiàn)在三兄弟都已經(jīng)跑到沛去了,而如今還在這里的卻只有一個曹豹而已。指望曹豹去對付這樣的猛將?別是他們了,恐怕連曹豹自己都沒有這樣的信心,也難怪這些護衛(wèi)從外面闖進來之后,壓根沒有要動手的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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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使君,有話好商量,有話好商量!”眼見氣氛僵持,陳登連忙站出來打了個圓場,生怕雙方?jīng)_突起來。
真要是那樣,雖陳登自信自己也有一定的劍術水平,卻連半點能從這里活著出去的信心也沒有。再者青州軍同徐州發(fā)生沖突,最后只有曹操會開心,這個也是他們所不愿意看到的。
瞥了陳登一眼,他的面子多少還是要給一些的,何況嚴紹也不是真的打算同陶謙翻臉,也輕喚了一聲。“興霸…”
要甘寧桀驁不馴不假,可是對于嚴紹卻是真的很敬服。再加上嚴紹以國士之禮待他,他當然也不可能會不給嚴紹面子,聞言也收手。
那駭人的氣勢剛一消失,房間里的眾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氣,只是看向甘寧的目光卻充滿了忌憚。
至于嚴紹自己則只是看著陳登,輕聲問道。“元龍,我只問你,那幾十萬斛糧食究竟如何處理…”
“這…”哪怕陳登才智過人,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泛起愁來。假如劉備的事情沒有被掀開,事情還算是比較好辦,起碼可以先對付過去在。可是現(xiàn)在事情被掀開了,很難在遮掩了。
陳登當然也可以繼續(xù)抵賴下去,可是這種事情不被破還好,真要是被人給知道了,只要稍微調(diào)查一下,必然會被查出些蛛絲馬跡來,那個時候怕還要多丟一份臉。
想到這里,陳登也只能無奈道。“使君何必如此心切,我們并非是想賴賬,只是還需要多一些時間…”
只要多拖一些時間,總能商量出來個對策。最重要的是嚴紹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徐州,總會有返回青州的一天,如此更好對付了。有袁紹這么一個威脅在,無論是陳登還是糜竺都不相信嚴紹真的會同徐州對手。
雖這么做,無論是陳登還是糜竺都覺得多少有那么一點對不起嚴紹,可是這件事是陶謙乃至徐州的大部分世家決定的,是他們自己也是如此,那…
也只能犧牲一下嚴紹的利益了…
誰想嚴紹卻并沒有被他給騙了,并沒有中了他的拖延之策,反而冷笑著問道。“不知元龍需要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
嚴紹如此的步步緊逼,讓陳登也是有些狼狽,回頭看了陶謙等人一眼,卻沒有得到任何的暗示,陳登只能開口回答道。“這個,如子仲之前的一樣,徐州現(xiàn)在情況困難,手中的余糧并不是很多,但只要情況得到緩解,我等是掏空糧倉中的最后一粒米,也必定會兌現(xiàn)承諾的…”
講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是陳登的極限了。
可惜的是,這次嚴紹卻并沒有吃他這一套,在徐州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讓他對眼前的這些人失望到了極點,尤其是陶謙…
直到現(xiàn)在嚴紹才明白為何陶謙作為徐州的州牧,麾下帶甲之士不下十萬,卻一直都不是曹操對手的原因了。似這等無信無義之輩,是麾下的兵馬再多又有何用?
“呵呵…”
也不理會陳登給出的承諾,只是留下了意義不明的兩個字,嚴紹轉身離開了這里。
嚴紹都離開了,剩下的人當然也不會繼續(xù)賴在這里,一個個只是冷笑著看了徐州的這些人一眼,轉身離開。不過轉眼的功夫,原還顯得多少有那么一點擁擠的房間里,變得空蕩蕩了起來,只留下陶謙或是陳登等人在那里大眼對眼的,不明白嚴紹怎么走的如此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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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我們這么走了?”伴在嚴紹的身邊,管亥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他以為算是不同陶謙大打出手,好歹也要質問一番,卻沒想到嚴紹居然這么離開了。
嚴紹聽了管亥的話,卻是冷笑聲不斷。“何必同這等無信之人浪費時間,我等自回青州多好,何況…”到這里,嚴紹的目光變得有些陰冷。“誰,這么算了的?”
幾乎是在嚴紹同管亥等人對話的時候,看著已經(jīng)離開的嚴紹一行,曹豹卻是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他們這么走了?”
是的,他們這么走了?
要知道曹豹可是已經(jīng)做好了會被責難的準備,甚至做好了一會可能會動手的準備。誰想嚴紹只是這么了一聲,直接離開了,到是讓曹豹有些措手不及。
其實不止是曹豹,其他人也多是如此,似乎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唯有陳登跟糜竺,心底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段時間來在徐州兩人同嚴紹的交往許多,深知嚴紹并不是那種吃了虧會自己認了的人,來他們這次也是打算給于一些利益上的補償?shù)模氵@部分利益沒有辦法跟許諾的那幾十萬斛糧食相比,起碼面子上能過的去可以。
誰想到嚴紹根沒有給他們提出來的機會,而是直截了當?shù)倪x擇離開這里…
“這…”
“我等還是做好準備吧…”陳登卻是一聲長嘆,心知此事怕是真的沒有辦法善了了…
在這時,卻見一個吏突然站了出來,對著陶謙疑問道。“使君,剛才為何不留下那嚴紹,此人乃是青州牧,這次吃了這么大的虧,必定會圖報復,若是放其離開,來日只怕禍患無窮啊…”
卻是有些不明白,為何陶謙跟其他人這么放任嚴紹離開了。
誰想聽到他的話,眾人非但沒有人符合他,反而是用一種看待智障的目光看著他,好像聽到了什么奇談怪論一般。
包括,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當然也想留下嚴紹,免得將來嚴紹真的選擇報復他們。可是不名聲上可能會留下來的污點,你也不悄悄嚴紹身邊跟著的都是些什么人。
趙云、甘寧、管亥,這些可都是一等一的猛將,還有那些已經(jīng)到了院子外面的甲士。之前他們在城墻上的時候可是看到過那些仿佛怪物一樣的甲士的,是陳登他們也無法理解嚴紹究竟是從哪里尋來了如此多的甲士,幾乎每個人都有著相當于徐州將領的武藝,再加上精良的兵刃跟鎧甲,還有嚴格的訓練,雖然只有五十個人,卻能發(fā)揮出不遜于五百人的戰(zhàn)斗力,即便是千余人的兵馬在他們面前恐怕也無法阻擋。
真要是動起手來,只怕最后被解決掉的絕非是嚴紹,而是他們才對,尤其是屋子里面首當其沖的他們了…
只要想到這里,哪怕是陳登等人在看向此人的時候,都是用上了近似于看智障的目光。
大概并沒有過去多久,聽到有人從外面跑了進來稟報道,是嚴紹已經(jīng)帶著在下邳的青州兵馬離開,離去時除了必要的糧草之外,幾乎沒有帶任何的東西。
與此同時,站在城墻之上,望著遠處的那支兵馬,不知道為何糜貞卻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你還會回來嗎?”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馬背上的嚴紹回頭看了一眼,可惜卻知隱約看到了一個人影站在城墻上望著自己,根看不清楚面目…
仿佛是要將那個身影印在心中一樣,嚴紹轉過身去一揚馬鞭。
“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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