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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斗在紅樓 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 飛燕、楊妃(下)

作者/九悟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黛玉嬌羞的神情無疑是極美的。?不過,屋子里還有丫鬟在,賈環(huán)費力的挪開視線。

    這時,大丫鬟們笑著上前來問好。賈環(huán)問襲人、紫鵑,“近日林妹妹的飲食、起居如何?”

    紫鵑穿著青色的掐牙背心,笑吟吟的回答。襲人偶爾補充幾句。雪雁、沫兒在一旁聽著。

    賈環(huán)聽完之后,心里過了一遍,便放下心來。叮囑了紫鵑、襲人幾句。再吃了幾口茶,賈環(huán)和黛玉到窗下的書案處寫字。丫鬟們都識趣的退下去。

    當(dāng)是時,窗外竹影映入紗來,滿屋內(nèi)陰陰翠潤,幾簟生涼。書櫥上滿是書。林如海給黛玉留了非常多的書,都從金陵帶回來了。

    淡淡的少女幽香在身邊縈繞,無限美好的感覺在心中浮起。賈環(huán)看著案幾上的詩稿,看著抬頭的三個字《葬花吟》,心中微微一驚。按道理來,這代表著黛玉巔峰的詩作,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

    比如: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明年閨中知有誰?

    比如這一句: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fēng)刀霜劍嚴相逼;

    這種哀婉、凄苦、悲亡之音,斷然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他給予黛玉的生活、保障、穩(wěn)定,早已經(jīng)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怎么,命運的軌跡還是要如此嗎?

    賈環(huán)的素養(yǎng),自是不會亂翻黛玉的東西。黛玉微微慌亂的將詩稿收起來,帶著輕柔嫵媚的嬌嗔道:“環(huán)哥…,你不許看。”詩為心聲。這差不多算黛玉的日記。

    賈環(huán)溫和的一笑,憐惜的道:“好,我不看。”心中微疼。

    這時,廊下的鸚鵡不知道怎么給人逗起來,先學(xué)著黛玉的音調(diào)長嘆一聲,接著念道:“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鸚鵡學(xué)舌。

    驀然的沖淡了賈環(huán)心中微微傷感的情緒,莞爾一笑,道:“顰兒,你不讓我看,可我現(xiàn)在只需要去逗你的鸚鵡就能知道。”

    這只鸚鵡算是拆了黛玉的臺。

    給鸚鵡拆臺,黛玉自己也笑起來,一身夏季的水綠色長裙,掩嘴一笑,風(fēng)姿嫵媚,如花似玉,明眸微嗔,道:“它往日挺安靜的,偏偏這時來念一句,想是外頭的丫鬟淘氣,惹著它話了。環(huán)哥,你不許去逗它。”

    聲若清簫,語氣嬌柔。

    賈環(huán)就是一笑,叫外頭的丫鬟端一盆清水進來,洗過手,擦干。在黛玉的書案上鋪開精美的熟宣紙,提起她的羊毫湖筆,微微偏頭,看著身邊美麗、嫵媚、嬌艷如花、身世凄苦的少女,輕聲道:“

    顰兒,人固有一死。縱然是英雄蓋世,天之驕子,到頭來也是一捧黃土。縱然是風(fēng)華絕代,傾城傾國,到頭來也是紅粉骷髏。我們在這塵世中掙扎,經(jīng)歷各種苦難、折磨。而掙扎,恰恰是明我們還活著,曾經(jīng)活著。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面對艱難困苦,我們無須悲觀。人定勝天。與天斗,其樂無窮。我是有一句詩,要寫給你看:為由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lián)Q新天!”

    賈環(huán)著,筆尖流走,在宣紙上,用標準的顏體,寫下這句主席的豪邁、充滿了革命浪漫主義情懷的詩詞。

    看著紙面上的詩詞,再看看身姿挺拔而立的男子,黛玉心中感觸,明眸流波。感受著他堅定如磐石的意志,慷慨、豁達的心胸、男兒氣魄。

    她想起金陵那漫漫的秋日長夜。想起,他如同陽光般在父親死后照射在她心田之中,帶來溫暖。她想起之前賈環(huán)在京中流傳的詩句:山,刺破青天鍔未殘。天欲墮,賴以拄其間。

    她對環(huán)哥的感情,并非是他的才華的吸引。他最好的詩詞,是兼懷寶釵,是“紅藕香殘玉簟秋”,是“人生若只如初見”。她喜歡的,是他如同厚重、高遠的山峰一樣,刺破黑夜,給她撐起帶著一片五彩斑斕的天空。

    “環(huán)哥,我…”黛玉輕聲呢喃,輕輕的依偎在賈環(huán)身邊。

    賈環(huán)擱下毛筆,摟著黛玉,溫香軟玉,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長。啞然失笑。他又如何要求黛玉去相信、實踐“人定勝天”。不過,確實希望她樂觀、堅強,不再做悲苦之詞。

    …

    …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聽的外頭傳來史湘云咯咯的嬌笑聲,“林姐姐這鸚鵡如今也雅了。”

    賈環(huán)和黛玉分開。片刻后,就見史湘云帶著翠縷進來,后頭跟著紫鵑、襲人、晴雯、如意。笑聲飄蕩。一股豪爽、活潑、快樂的神韻撲面而來,這也就是史湘云了。

    史湘云帶著笑聲走近,道:“環(huán)哥兒、林姐姐,你們到底是在品什么好詩詞,好讓我也瞧一瞧。”

    黛玉臉上還有些微微的紅霞,細聲讓丫鬟倒茶。

    史湘云繞到書案右邊來。看著紙上的一句,品味了一會,道:“環(huán)哥兒,這倒是符合你的性情。不符合林姐姐的文風(fēng)。”

    賈環(huán)提起筆,笑道:“你林姐姐感傷春天花紅殘落,有長詩一。我這里有一句詩。”著話,在紙上寫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黛玉在賈環(huán)的左側(cè),微怔。心中細品。這一句,倒是含著規(guī)勸、訴、情思。更護花。一想,心中就有些癡了。

    而湘云的解讀,自是另外一層意思,笑吟吟的道:“環(huán)哥兒,你這一句詩,挺有意思的。別出心裁。只是,還要補詩才好。”

    賈環(huán)微微一笑,道:“我于雍治十二年冬,攜林妹妹離開金陵回京,與故友辭別,途中有感。詩曰: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賈環(huán)這么補,意思就變了。林黛玉禁不住一笑,如同芙蓉花開,驚艷難言。

    史湘云拍手笑道:“噯喲,環(huán)哥兒,這只怕又是一千古佳作。自從今而后,我們幾個,誰敢在你面前作詩啊?日后若是有詩會,一定不請你來。”

    這話的賈環(huán)、黛玉、眾丫鬟們都是笑起來。

    賈環(huán)昨天來是要和史湘云衛(wèi)若蘭的婚事不行,衛(wèi)若蘭是個短命鬼。但想著史湘云對她自己的婚姻也做不了主,了,不過徒增她的傷感。這時,遇著史湘云,便沒。

    幾人笑一會兒,趁著太陽還沒有完的出來,園子里清幽,一起去黛玉當(dāng)日葬花的花冢去走一走,然后打算去探春屋里坐一坐。

    …

    …

    寶釵昨天因梅翰林退婚之事,和母親聊了一回,晚上在梨香院里休息,一早進到大觀園里來。

    路上遇著管家媳婦,知道姐妹們都在一塊。一路往稻香村而來,在柳堤上遇著眾人,和迎春、探春、惜春、李紈、鳳姐并巧姐、香菱與眾丫鬟在園內(nèi)玩耍。

    一時間,大家起黛玉、史湘云怎么還不來。迎春好笑的道:“林妹妹怎么不見?好個懶丫頭!這會子還睡覺不成?”

    寶釵笑著道:“你們等著,我去鬧了她來。”一路上往瀟湘館而來。走在瀟湘館院落外,見丫鬟們來往,就知道黛玉已經(jīng)起來。許是有什么事耽擱了。

    寶釵就不進去了,忽而看到路邊的花叢中有一對玉色蝴蝶,大如團扇,一上一下迎風(fēng)翩躚,十分有趣。

    寶釵看得心喜,想要將蝴蝶撲來玩耍,從袖中取出扇子來,將沉香木制作的精美扇子展開,手拿著,輕緩的走到花叢邊,先去一扇。

    不料,那對蝴蝶很是靈活,迎風(fēng)就往草地那邊飛。寶釵連忙躡手躡腳的跟著去。草地不比花叢,寶釵這一次是從上往下?lián)洌瑢⒁o撲住。

    她今天鵝黃色的裙衫,圓臉杏眼,容貌豐美,雪白瑩潤。是端莊、嫻雅的神女一般,這幾下,就如同是一個明麗、俏皮、活潑的少女在玩耍。

    寶釵這一下,還是沒有將蝴蝶撲住。那一雙蝴蝶忽起忽落,來來往往,穿花度柳,將欲過河去了。引的寶釵一直跟到池中滴翠亭上,香汗淋漓,嬌喘細細。

    滴翠亭四面俱是游廊曲橋,蓋造在池中水上,四面雕鏤槅子糊著紙。寶釵撲的累了,就不想再抓這一對蝴蝶。在曲橋迎風(fēng)吹著,樹蔭之下十分舒服。

    寶釵正要回去時,聽得身后假山那邊一陣爽朗的笑聲,就見賈環(huán)穿著一身玉色的長衫當(dāng)先轉(zhuǎn)出來,面帶微笑,笑容里有一些戲虐的意味,喊道:“寶姐姐…”

    遠遠的隔著長廊,約二十幾米的距離,寶釵看著賈環(huán)的笑,那還不知道她撲蝴蝶的樣子給賈環(huán)看去了。心中是歡喜的。正所謂,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雪白的俏臉上是羞澀的。賈環(huán)喊她,她那好意思過去和他話?她點點頭,就準備從滴翠亭那頭離開。接著就見黛玉、湘云,還有幾個丫鬟從假山后出來。眾人一起喊她。寶釵倒不好走了,走過來,和眾人話。

    賈環(huán)笑著問,道:“姐姐抓著那對蝴蝶沒有?”

    他當(dāng)然不會像大臉寶那么傻乎乎的,直接將寶釵比作楊貴妃。楊貴妃美則美矣,但是,評價不好!紅顏禍水。唐玄宗丟了江山,別人記了楊貴妃一筆。

    話,寶釵撲蝴蝶,所展露出來的少女心性,他還怎么的沒有見過,自有一番迷人的美麗。起來,寶姐姐,今天不過是十五歲,正是及笈之年。

    賈環(huán)這是有點調(diào)侃的意思,寶釵天天和賈環(huán)通信,倒不會因為這點事生氣,道:“哪里抓著了?”轉(zhuǎn)移話題,問道:“環(huán)兄弟,你們這是自哪里來?”

    一時間,眾人笑起來。賈環(huán)知道寶釵的心思,不好意思在婚前和他見面,借口有事,先告辭離開,出了大觀園。

    只是,腦海里,總想著,寶姐姐一身鵝黃色的裙衫,彎腰去撲蝴蝶的那一幕。

    剛回梨香院,就見彩霞急匆匆的過來,“三爺,太太將金釧兒姐姐攆出去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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