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清脆而悠揚的鐘聲響徹山間,和尚站在鐘樓亭下,手持鐘杵認真地一聲一聲敲著晨鐘。uuklaX清晨的明輪寺此刻已經大開山門,前來上香禮佛的香客、百姓沿著略帶些濕滑的石板路緩緩而上,有挑柴的、送菜的,各類貨郎絡繹不絕,看來明輪寺保佑著這一方的水土,深得大家崇敬。
一個青年身著布衣,手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沿著石階跟著送貨的貨郎慢慢上爬,背上背著一個包裹,看樣子也是不輕。迎著晨光,青年模樣分明正是那左天縱。
“這位店家請了,敢問店家可是往那山腰上的寺院送貨?”左天縱開口問道。
“正是,寺中的師父們訂了不少手雕的佛像,正是委托店制作。前幾天下雨沒來得及送,今天趁著天氣好,趕緊給師傅們送一批,免得耽誤了寺中的生意。”一個掌柜模樣的中年男子擦了擦頭上的汗,心翼翼地挑著擔子,前面還有兩個伙計也同樣挑著擔子。擔子上面蓋著布,瞧不清里面裝的什么。
“敢問二位可是去那明輪寺燒香?”掌柜的擔子輕些,可以開口話。
左天縱點點頭,“正是,久聞明輪寺的明王甚是靈驗。我這就帶著自家弟弟一起來上柱香,拜上一拜。”
“是啊,七十年前,京郊一場爭斗,無數百姓都瞧見了有神靈下凡,收了妖僧普渡慈航。大家遠遠看去,那降世的神靈和這明輪寺供奉的明王模樣差不多,這明輪寺才從名聲不顯都現在香火鼎盛。你們來拜一拜也是好的,不知所求何事?”掌柜的問道。
左天縱答道,“帝位更替,京師亂起,家趁夜離開,一時之間太亂,我與弟弟在慌亂中和家中父母走失。我二人多方尋找,也近一年半的時間了,二親毫無音訊,只盼著拜拜明王好指條明路。聽那明輪寺的凈空禪師佛法精深,想必能夠指點我兄弟的去路。”
掌柜的聽了這話,卻是搖搖頭,“凈空凈空,衣凈兜空,二位還是拜拜明王就好。”完嘆了一口氣。
左天縱有些奇怪,連忙繼續追問,可惜挑貨的掌柜不再言語,只是搖頭不語。
明輪寺,第三進的大雄寶殿外,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正在和寺中的和尚對話。
“師父,還要麻煩你去請一下凈空禪師,我這有急事和他商量。”中年男子一臉的焦急。
和尚合什行禮,“朱員外還請稍候,僧這就去請師父。”完急急忙忙轉身往后院竹林跑去。
竹林深處,一件精致的禪房中,凈空老和尚正在照鏡子。
凈空老和尚哧著牙對著鏡子,一絲不茍地在查看牙縫中的殘留物。發現有塞牙的東西就用尖細的竹簽給挑掉,看了好一會,這才滿意的端起一個白瓷碗來。白瓷碗中裝的是甘甜的泉水,凈空老和尚心翼翼地喝上一口然后仔仔細細地漱口,最后還昂起頭來,咕隆咕隆涮了涮喉嚨,這才將水吐在一旁的瓷壇中。
“咚咚咚”禪房外響起了敲門聲,一個聲音傳了進來,“師父,朱員外今天又來了,他在外面候著您的法駕呢。”
凈空老和尚正在理著自己下巴上的白胡須,一根根理得很仔細,口中道,“知道了,你先去外面候著吧。”完,對著鏡中又看了看,這次又整理起嘴唇邊的胡須來了。凈空老和尚的白胡須很長,很漂亮,他專門做了一把刷子對著鏡子細心地梳理著,不讓自己的胡須有一絲的凌亂。
凈空老和尚對著鏡子左照照右照照,發現自己額頭左右的眉毛似乎有一些不對稱,左邊的眉毛似乎短了一些,連忙皺起眉頭用手慢慢地撫摸,嗯,確實短了一些。凈空老和尚嘆了口氣,低頭從桌上的一個黑色瓷碟里捏起了一撮白毛,這是自己修理胡須剩下的,都用膠心地粘在了一起,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凈空老和尚拿起這撮白毛,用手捻了捻,又拿起一只毛筆,沾上一點膠,細心地涂在白毛根部,這才仔仔細細地對著鏡子黏在自己的左眉尾端,食指輕輕碾壓、尾指慢慢揉按,直到左右眉毛對稱,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鏡中的凈空老和尚,白眉垂腮,白胡及胸,根根似銀,一臉的和藹,好一副有道高僧的樣子。凈空老和尚正在滿意,忽然發現鏡子中有個六七歲的孩子對著自己微笑,人就站在身后,連忙轉身,自己身后毫無一人。
凈空老和尚將自己身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個仔細,確信沒有一人,這才轉過身來,可是鏡中依舊有個孩子在對這老和尚微笑。
禪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和尚探頭探腦的伸進個頭來,“師父,您要是再不去,朱員外可是要親自來請你了。”
凈空老和尚此刻哪有心思管什么朱員外,急切的道,“智生,你且過來,快來看看鏡子里面有什么。”
“鏡子?”智生和尚不由得重復了一下,師父今早怎么這么奇怪啊。
凈空老和尚焦急道,“唉呀,你來看一看!”
智生和尚連忙稱是,幾步來到師父每早梳洗的妝臺前。凈空老和尚退開幾步,讓徒弟上前去看。智生和尚撐著妝臺,踮起腳尖,對著鏡子仔細打量,沒看出個所以然,口中嘟嚕道,“鏡子里能有什么?師父,這鏡子里到底有什么啊?徒兒實在沒看出來。”
凈空老和尚聽到這話,立刻也上前察看,這次鏡中和平時一樣,那個孩子不見了。凈空老和尚心想,只怕是剛才自己眼花了,頓時面整肅容,彎腰合什,“阿彌陀佛。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智生和尚聽得發愣,“師父,什么惹塵埃啊?”
凈空老和尚嘆了口氣,“蠢物,沒事了,你去吧。”
智生和尚只覺得今早師父有些奇奇怪怪的,卻是不敢違背,“是,徒兒退下。”完,退出禪房,把門帶上了。
凈空老和尚這才走到水盆架旁邊,墻上有七八個掛鉤,上面掛的都是念珠,不同材質,不同大,皆是十分華貴。凈空老和尚左挑右選,撿了一串烏黑色的掛在脖子上,滿意的走回鏡子,赫然,鏡中又出現了那個孩子,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凈空老和尚心中一驚,猛然回頭,卻見此刻禪房門又被打開了,智生和尚跨門而入,“師父,朱員外來親自請您了。”凈空老和尚回頭再往鏡子瞧去,孩子又不見了蹤影。凈空老和尚對著鏡子左瞧瞧右瞧瞧,確實沒有再發現鏡中孩子的蹤跡,口中直叫,“奇怪,真是奇怪。”
朱員外在禪房外等的心急,不經智生和尚稟報,就邁步進了禪房,陪著笑道,“老禪師。您好。”
凈空老和尚這才反應過來,一手將妝臺上的手串拿在手中,一邊邁步往禪房外走去,朱員外緊跟著凈空老和尚的步伐,陪著笑臉。
凈空老和尚道,“施主可是找老衲有事?”
朱員外走在凈空老和尚旁邊,“老禪師,還是之前提到的事。明天是家母八十歲大壽,來的客人極多,家母一再的交代,請老禪師一定務必要光臨。”
凈空老和尚也未停步,道,“貧僧一心禮佛,一向不問俗事,望施主海涵。”
朱員外頭上都急得起了汗珠,“我也知道,老禪師是一方得道高僧。但是,老禪師,您不去,家母怎么能以償佛緣呢?”
三人行在竹林中,凈空老和尚一句話也不,直往前走。
朱員外逼的沒法,道,“大師,老太太過,只要老禪師肯賞光,事成之后,絕不會虧待老禪師您的。”
凈空老和尚閉著眼道,“出家人四大皆空,豈有求報之心。老衲實在是佛事繁忙,難以脫身啊。”腳下卻是不停。
朱員外臉上抽動了一下,道,“老太太又,明年要給寶剎中的佛像重塑金身。”
凈空老和尚還是未理,繼續向前走。
朱員外急走幾步又道,“老太太還了,要把這次過壽所收的禮品、禮金部捐給寶剎做香油錢,至少有三四千兩啊。”
凈空老和尚不由得開口回道,“真的有三四千兩?”
朱員外急道,“老禪師您要三思,千萬別違了老太太的心愿啊。”
凈空老和尚頓時停下腳步,“這個嘛~”沉默不言。
等了一會,朱員外一臉的急切,“老禪師考慮得怎么樣?”
凈空老和尚低頭合什,“阿彌陀佛,難得老太太有這份誠心。既然如此,佛接有緣人,貧僧就成了老太太這份心愿吧。”
朱員外立刻眉笑顏開,“那就多謝老禪師了,明日一早我就派人來接老禪師。”
凈空老和尚回道,“不敢不敢。”
“那我就告辭了。”完,朱員外離開了。
“施主慢走。”凈空老和尚對著朱員外的身影躬身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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