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監(jiān)舍所有人都知道康哥、嚴武的后臺是陳警官,現(xiàn)在陳警官出了事情,監(jiān)舍里影響最大的就是康哥和嚴武,他們還能不能繼續(xù)出去放大風、回來為監(jiān)舍里的小伙伴們提供便利的福祉,這都是大家要關(guān)心的問題。
周三晚上,嚴武發(fā)覺對面龍板上的康哥并沒有睡著,時不時的翻動著身體傳來些動靜。嚴武心中也是滿懷心事,恍恍惚惚之間,自己仿佛又看到了那消失在自己夢中多日的羊頭人身的巨怪。這次嚴武能看到那羊怪的腦額上似乎是有一個字,散發(fā)出黃玉一般溫和的光芒。
字色似乎是幽黑的,仿佛一團火焰在燃燒跳躍,四周浩瀚如星空一般的環(huán)境中,有著看不明、數(shù)不清的無數(shù)細點緩緩撲向那幽黑的文字,仿佛飛蛾撲火一般,迫不及待地撲入黑字的懷抱。這奇特似火焰般的文字融入了這些星光一般的光點,好像補足了燃料,開始火焰一般真得晃動起來,它的每一次晃動,都意外地極端契合嚴武心臟的律動,好似本來兩者就是一體一樣,嚴武又重新感受到了那重回母體懷抱一般的溫暖。嚴武睜大了眼睛,急切想要知道那字到底是什么,可是兩者之間如同隔了一層淡淡的薄暮,任憑嚴武想盡方法都看不真切。
羊怪立身在無盡的虛空之中,給人一種腳踏大地,頭頂星空的感覺,讓人忍不住要匍匐在它的羊蹄之下,雙手張開似乎是要擁抱整個虛空,在嚴武的眼中,這個奇特的身軀是那么偉岸,渾身上下帶著無盡的秘密。說來也是好笑,就是這么一個羊頭人身的怪物,卻給了嚴武一種神圣的意味,那種莊嚴而不容褻瀆的威嚴,充斥著整個虛空,在這一刻,這羊怪似乎就是整個虛空的主宰,萬物都為它的神圣宏大而心甘情愿地匍匐在地,為之低頭。
真是一個奇怪的夢,嚴武周四早上醒來之后,還在回味夢中神奇的一幕,羊怪那種超脫世界的意味,深深地吸引了自己,它到底是何方神圣,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夢中?一切都是個謎。
周四的上午,只有何老頭照例被安排出去放了大風,他的背后靠山是看守所的正所長~尤所,只要尤所不出問題,誰來二監(jiān)區(qū)當管教都要給何老頭一些面子,給與些方便,自然依舊能夠出去放大風。康哥和嚴武不出意外的并沒有被叫出去放大風,取而代之的是其他監(jiān)舍的兩個人。
嚴武看到康哥的臉色很不好看,而204監(jiān)舍大多數(shù)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康哥的靠山也是陳警官,今天的放大風被取消,可見新來的這位管教是要拿204監(jiān)舍立威了,康哥這個安全員到底還能不能繼續(xù)做下去都還是個問題。
“李康,管教談心。”一位協(xié)警在門外喊道,嘴里一邊說,一邊打開了監(jiān)舍的風門。
康哥一聽這話,頓時腳下如同裝了一對橡皮筋,一下就從坐著的板凳上竄了起來,行動異常迅速地口中答道,“是!”
協(xié)警開了門,康哥又乖乖地邁出監(jiān)舍的風門后,面對提訊通道的墻壁立正姿勢站得端端正正,這些都是以前不曾有過的事情,康哥哪次放大風不是和協(xié)警說說笑笑的出去了,從來沒有這么態(tài)度端正過,可見這次換了新的管教,對于康哥來說是個巨大的刺激。
協(xié)警瞄了一眼康哥,口中喊道,“出發(fā)。”
康哥規(guī)規(guī)矩矩地走在協(xié)警前面,向著原來陳警官的辦公室走去。
建光又從墻邊溜達了過來,蹲在嚴武身邊,“估計新來的管教也會叫你去談心,你注意一下,心里有個準備。”
嚴武點點頭,新來的管教找自己干什么呢?自己就是個酒駕,還有一個月就出去了,自己又不是混社會的,也沒在監(jiān)舍當安全員,有什么好問的。
果不其然,大半個小時后,康哥黑著臉回來了,眼睛往嚴武身上瞥了一下,繼續(xù)找來阿峰、劉濤,幾個人開始嘀嘀咕咕起來。
“嚴武,出來,管教談心。”送回康哥的協(xié)警打開風門后并沒有馬上關(guān)上,而是在外面又喊了一句。
嚴武順從地站了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走到門外,學著康哥的樣子,面向墻壁站好。
協(xié)警將嚴武帶到辦公室外站定,嚴武往里面一看,原來陳警官的位置上坐了一位三十來歲的模樣的青年人,戴著一副眼鏡,面帶微笑,看起來人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報告楊管教,犯人嚴武帶到,請指示。”協(xié)警在門外大聲報告,新來了頂頭上司,睡也不敢馬虎,誰知道新來的上司是個什么脾氣呢?
“帶他進來,讓他坐下。”這位姓楊的年輕管教指了指辦公室的一角,外面的嚴武這才注意到,陳警官的辦公室檔案柜旁邊新添了一張奇怪的椅子。這張椅子,嚴武以前在電視上看見過,就是那種詢問犯人的椅子,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聲,沉了下去。
協(xié)警抓著嚴武的胳膊來到這張新椅子面前,掀開上面的隔板,讓嚴武坐了進去后,又重新把隔板放了下來,蹲下身來將嚴武的雙腳依次固定在椅子底部的圓環(huán)內(nèi),然后又要將嚴武的手分別固定在隔板上的兩端。
“手就不必了,小陳,你先出去在外面等著吧,我找他談幾句話。”
“是,楊管教。”
嚴武坐在審訊椅上,這張椅子非常的沉重,似乎是全鋼的,兩只腳被困在鋼環(huán)中后,腰部根本無法發(fā)力,想要站起來都是一件異常困難的事情,因為根本使不上勁。嚴武望著協(xié)警出門后,頓時將眼神頭向了面前這位新來的楊管教。
楊管教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帶微笑地看著嚴武,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可捉摸的味道。
“你干什么進來的?”
“酒駕。”嚴武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哦?抽煙嗎?”
“抽的。”
楊管教從抽屜里拿出一包藍嬌打開,嚴武的眼角都在輕微的抽動,這煙就是老子的,你還問老子抽不抽煙。
楊管教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遞給嚴武,又拿出一個打火機,嚴武也沒客氣,點上煙,美美地抽了一口。
“把你的案情給我說一下。”
嚴武定了定神,將自己喝酒后心存僥幸地開車回家,撞上了一名正在倒車下坡的豪車中位于副駕的女子,將其膝關(guān)節(jié)造成骨折這件事緩緩道來。
楊管教一邊聽,一邊微笑著點頭,“你這件事挺不值得,喝了酒還敢開車啊!我看過你的卷宗,賠了不少錢吧,五十六萬,可真是不少!”
嚴武低頭不語,繼續(xù)抽煙。他摸不準這位新來的楊管教到底是個什么脾氣,只好默不作聲。
果不其然,接著楊管教的下一句話就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了陳警官身上。
“你家境不錯,開了家公司,還有輛好車,出了事故之后,還好積極賠付,取得了事主的諒解,態(tài)度端正。”楊管教一邊細細地說,一邊用手指點著桌面,“你一直是一位守法的好公民,進來之后就被放了大風,表現(xiàn)也是挺不錯的。但是,陳廣浩怎么出事的,你知道吧?說吧,他陳廣浩有沒有向你主動討取過賄賂?”
嚴武心中猛然抖了一下,談心竟然是為了這個?!
“沒有沒有,陳管教平時在監(jiān)舍中一是一二是二,沒有向我討要過任何東西。至于在看守所外面,我就不清楚了。”嚴武一口否決,猛吸一口將手中的煙抽完,將煙蒂投在隔板上的小紙杯中。
楊管教笑了笑,“這么快就抽完了,還抽嗎?”說完將一整包藍嬌放在隔板上。
有煙不抽是傻子,嚴武中氣十足地回答道,“抽!”
“那就自己拿,別客氣,反正這些煙都是你們送進來孝敬陳光浩的,對不對?”楊管教一邊說一邊向著嚴武眨眨眼睛。
嚴武拿向煙盒的手停了一下,又繼續(xù)拿出一只叼在嘴上,“報告管教,我并不知道這些煙是從哪里來的。”
楊管教換了個話題,“你家人知道你進來嗎?”
嚴武搖搖頭,“我家人在外省,我被判了四十五天,沒有告訴他們。”
“那我怎么看到接見單上有人來看過你。”楊管教毫不在意地說道,語氣似乎有些輕描淡寫。
“那是我的前妻,我出事之后,我們就離婚了。她過來看看我,順便幫我送張卡,好在監(jiān)舍里買點生活用品。”
“應該的,應該的。你還有個兩歲半的女兒吧,我從監(jiān)控畫面上看到的,挺可愛的。”
“嗯,是的,因為我出事,法院把孩子判給了她媽媽。我就想著等出去后看看她們。”
“那就好,好好改造,記住教訓,以后不要再喝酒開車了,害人害己,這是教訓。”楊管教說著這話的時候,表情嚴肅起來,一雙眼睛似乎在發(fā)光一般盯著嚴武。
“一定服從管教管理,好好接受改造。”
“那就好,積極配合朝廷改造,你還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沒有了,管教。”
“好吧,那你回監(jiān)舍吧。”說完這話,楊管教將煙塞到嚴武號服的內(nèi)包里,又把協(xié)警從外面叫了進來,將嚴武從審訊桌上帶了起來。當嚴武踏出辦公室的時候,身后傳來楊管教幽幽的聲音,“關(guān)于陳廣浩的事情你再好好想想,回憶起什么事情來,可以隨時來找我。”
嚴武的臉色也有些發(fā)黑,這個事情只怕還沒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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