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之政,在于文選,考功二司。
考功在于考核,京官六年一京察,外官三年一大計,都是吏部考功司主持。
而文選司,就是決定文官升遷。
文選司郎中,銓郎決定天下官員升遷。
現任的文選司郎中是陳有年,浙江余姚人,嘉靖四十一年進士。
陳有年穿著五品補子的官袍,正坐在吏科公廊里,與吏科都給事中齊世臣敘話。
文選司郎中,吏科都給事中,一個正五品,一個正七品。
論官位再卑微不過,但卻是大權在握。連督撫大員這等封疆大吏,見了二人都是要客客氣氣,恭恭敬敬,不敢在二人面前擺上官的架子。
特別是吏科都給事中齊世臣,隆慶五年進士,江西南昌人。
進士出身,當了十幾年的官,也才正七品,外行人一定會笑話一句這么多年你當官都當到狗身上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內行都知道,吏部都給事中是何職?
臺垣之首,諫官領袖!
言官中,唯有其握有銓選大權,銓官中,唯有其握有封駁,彈劾之權。
吏部以下,連吏部尚書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其他官員更不用多說。
科道言官天不怕地不怕,但他們最看重的升遷之事,都要吏科都給事中幫忙,故而吏科都給事中被稱為臺垣之首,諫官領袖。
檢察,銓選一把抓,而官位只是正七品,齊世臣才任了吏科都給事中不過兩年,但已覺得大學士,也不過如此了。
所以一個陳大年,一個齊世臣坐在六科的公廊中,一路路過的六科官員是見了也要繞路啊。
二人現在談論吏部人事變動。
齊世臣道:“去年右宰陸平湖因劾去位,實是可惜,不過所幸沈四明補上,又有心谷為銓敘郎,此可謂浙省盛事。”
陸平湖是陸光祖,去年首輔申時行,吏部尚書楊巍與言官大戰。
吏部右侍郎陸光祖因上書站在申時行一邊,而被言官彈劾去位。陸光祖走后,沈一貫補為吏部右侍郎。
所以齊世臣說走了一個浙江人,又來了一個浙江人。
陳有年道:“可是眼下政府與科道相互攻訐,頗有黨爭之相,此非朝廷社稷之幸事!
陳有年言語有幾分無奈,他的父親是言官出身,所以在政府與言官之爭,他是同情言官的。
但他是申時行同年,又是屬于朝中'執政'的浙黨,所以身處這個位子,有些左右為難。
齊世臣笑了笑道:“不過是政見不合而已,何來黨爭,君子和而不同,滿朝諸公也未必存有什么私心。你我舉銓選之權,只在為朝廷推舉賢良方正,至于是否意見相左,不必理會。”
陳有年看了齊世臣一言,此人說是言官領袖,但態度很曖昧。去年李植,江東之他們彈劾申時行,楊巍時,他卻站出來替申時行,楊巍說話。
二人閑聊一陣,這時兩名緋袍大員走到吏科公廊來。
左右科官見了二人,紛紛避道作揖行禮。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吏部左侍郎李世達,吏部右侍郎沈一貫。
李世達先不說,且說沈一貫,此人乃翰林學士,又身兼吏部右侍郎,可是入閣的大熱人選。
沈一貫站在公廊前,身在各自廊房里的六科官員都不時出來看一眼。
以往沒見過的,今天見一下。
以往沒在意的,今天在意一下。
翰林院里的翰林雖不多,但也不少,其中不少人都是修書修史一輩子默默無聞。若不到翰林學士都不算熬出頭來,不值得注意。
但若以翰林學士兼吏部,不論大家立場是否一致,但以后要打的交道,恐怕是不會少了。
沈一貫任吏部右侍郎不過兩個月,也知不少人打量他,但他是目無余子,絲毫不放在心上。他來到吏科公廊前道:“心谷,冢宰都已快到乾清宮了,我們也過去了吧!
這一天,是吏部要報選天下優異文職官員天子,按理要前往乾清宮請旨。
齊世祖露出一個恍然的神色,笑著道:“此事本官都差一點忘了,累幾位久候了!
對于齊世祖的話,數人自然心底都是不信。
于是眾人不說話來到乾清門前,但見吏部尚書楊巍,正坐在門前屋檐下。
幾名太監撐傘奉茶的伺候著。
楊巍閉著眼睛養神,待幾人到面前行禮參見后。楊巍方睜開眼睛點點頭道:“你們來了!
就在這時,乾清門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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