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殿十三司,作為從星殿創(chuàng)始之日起就隨之誕生的龐大機構(gòu),其職責分工是非常明確的,十三司彼此獨立,各司其職,又相互滲透,彼此依存,比起凌劍宗三山五堂這般的構(gòu)成要復雜得多。
白綾御下的水星司最擅援救之術(shù),其內(nèi)丹師、藥師眾多,比如將饕餮曼陀羅解藥的藥方交給洛川的白知舟,便是水星司的人。
更重要的是,水星司壟斷了一道名為圣光眷的神術(shù),據(jù)修至頂層可以活死人、生白骨,逆轉(zhuǎn)陰陽,顛倒乾坤,可謂是救死扶傷的大道法。
而在整個大梁帝國,不,應(yīng)該是整個星隕大陸,只有星殿水星司的人可以施展此術(shù)。
至于何青石所統(tǒng)領(lǐng)的念星司,則主司占卜卦術(shù),可斷盡人生福禍,大可預知天地輪轉(zhuǎn),可以算得上是星殿十三司中最神秘的存在。
尤其是其密不外傳的星卜之術(shù),更是被外界吹噓得厲害,傳聞當年白夜行所犯下的滔天罪孽,最早就是被念星司的人給算出來的!
今日蘇先生雖然將星殿十三司的各位巨頭都帶到了青州,但此番讓白綾與何青石入帳當然是存在著更有針對性的目的。
蘇先生需要白綾的水星司做最壞的打算,就算愛女身殞月影秘境,只要魂魄尚在,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將其從閻王爺手中奪回來!
他更需要何青石的念星司通過洛川的因果卜算愛女吉兇,當然,更重要的是,算出此番月影秘境中所發(fā)生的異變究竟根源何在!
“叮。”
隨著蘇先生手中的那枚銅錢落地,整座大帳就此憑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星空。
何青石自袖中取出一方石盤,對蘇先生肅然道:“殿主心。”
話音落下,石盤內(nèi)青光大盛,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口袋,對著那漫天繁星狠狠一吸!
下一刻,一粒星塵從夜幕中翩然落下,墜入到了石盤當中,化作一個忽閃忽滅的光點,看起來很不起眼。
緊接著,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巨大手掌,不斷地從夜空中摘取星光,將其送入石盤,隱隱中竟然形成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圖畫。
不,更準確的,那是一個被縮了無數(shù)倍的世界!
有無數(shù)星光堆砌成蒼天巨木,有千萬星塵疊落成蔓延山脈,有漫天星輝映照成娟娟溪流,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真實。
如果洛川在這里的話,一眼就能認出,這分明就是微縮版的月影秘境!
很快,夜空中的星光盡數(shù)落入了石盤中,于是三座黑色祭臺高聳而起,于是烏柳大峽谷完美重現(xiàn),更加值得注目的,則是這片星光世界中,唯一的兩道金色人影。
一大一,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雖然很難辨認五官,但如果何青石的星卜術(shù)沒有出現(xiàn)差錯的話,其中一個便是洛川!
他便是這場青州之亂的因。
而果則是他手中所牽的那個女孩兒。
夏馨月。
蘇先生的目光牢牢地鎖定住了那兩道光影,看著他們步入烏柳大峽谷,再各自分開,最后又一次在峽谷中匯合。
便在此時,一縷看似非常細微的星力波動從光點的上方傳來,讓其中的一粒星塵向著側(cè)面平移了不到半寸的距離,于是蘇先生的眼中爆發(fā)出了無比銳利的光芒。
“停!”
話音落下,整個世界光景就此被定格,而蘇先生則伸出了雙手,在那粒星塵的四周輕輕一拂。
于是下一刻,一條若即若離的絲線被蘇先生從星塵旁扯了出來,五彩斑斕,光輝奪目。
見狀,蘇先生的目光更加明亮了數(shù)分,他猛地握緊了拳頭,于是整個月影秘境內(nèi)的星光影像被瞬息揉碎,合攏成了一個月盤大的光球。
蘇先生輕輕轉(zhuǎn)動手腕,于是整個光球也跟著緩緩轉(zhuǎn)動起來,終于在一個非常隱蔽的角落處,出現(xiàn)了一絲比頭發(fā)還要細的裂痕。
“這里!”
聞言,何青石單手在石盤上一拍,無數(shù)星光重新被打散,順著那道裂縫急速流淌,然后匯聚成了一座山。
待做完這一切,何青石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有些慘白,他強行壓下了喉頭的一口逆血,沉聲道:“是太和山。”
蘇先生點點頭,隨即整片星空徹底崩碎,讓三人重新回到了大帳中。
“我去看看。”
話音落下,白綾猛地攔在了蘇先生身前,急聲道:“不可!這萬一是針對殿主的陷阱……”
何青石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因為窺探天機所帶來的反噬,也開口勸道:“如果殿主執(zhí)意要去的話,請讓我等隨行!”
蘇先生看了看地上的那枚銅錢,似乎并沒有將其收回的意思,而是喃喃道:“你們的任務(wù)不變,爭取在明日正午之前轟開星空走廊,影子跟我去就可以了。”
言罷,蘇先生也不再多做解釋,其衣角悄然蕩開了一層星紋,隨之整個人憑空消失不見。
見狀,何青石與白綾目色中不約而同閃過了一抹擔憂,但他們同樣知道,殿主所作出的任何決定都是不容質(zhì)疑,更不容更改的,于是兩人只能苦笑著離開了大帳,依照殿主的命令,前去與其他十一名司主匯合。
現(xiàn)在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爭取早日重開星空走廊!
這件事情能否成功暫時不得而知,除了何青石與白綾之外,也沒有人知道星殿殿主已經(jīng)悄然離開,隨行的只有一個影子。
正如之前白綾所擔憂的那般,他們暫時還不知道月影秘境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樣的意外,也不知道蘇先生是從何而得知公主身陷險境的,所以很可能這是星殿敵人專門設(shè)下的,針對蘇先生的圈套。
蘇先生當然不是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可能性,但如果想要這個假設(shè)成立的話,必須有一個先決條件——
洛川是這個圈套的核心人物。
但通過之前馮余、秦江和林如的多番敘述,再加上何青石的因果星卜術(shù),蘇先生已經(jīng)基排除了洛川的嫌疑,這也就明,此番不管月影秘境發(fā)生了什么樣的異變,至少這個異變并不是針對星殿,更不是針對蘇先生所設(shè)計的。
既然如此,那么在整個大梁帝國,不,應(yīng)該是在整個星隕大陸,有什么地方是蘇先生去不得的?
另外一邊,早一些離開大帳的凌劍宗太上長老已經(jīng)回到了刑天劍中,很快就迎來了一個老朋友。
“林長老,情況怎么樣?”
面對血獄谷副谷主林楓的詢問,林如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不好,現(xiàn)在基上可以斷定,是月影秘境出事了。”
林楓輕輕皺了皺眉,疑聲道:“與貴宗有關(guān)系?”
對此,林如略微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隱瞞,只是有些含糊其辭地道:“可能和洛川有些關(guān)系。”
聞言,林楓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從某種角度上來,他已經(jīng)算是非常看重洛川這個家伙了,但沒想到,洛川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想,此番竟然直接把星殿殿主給招來了!
但很可惜的是,林如所知道的也僅此而已,就算她再怎么猜測,又怎么會想到此番星殿興師動眾而來,其實是為了蘇先生的愛女呢?
林如與林楓的一番討論并沒有得出什么結(jié)果,事實上,別是他們了,就連青州星殿的首尊馮余,以及涼城星殿的殿主秦江,到現(xiàn)在都還一頭霧水,完搞不明白蘇先生的態(tài)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過還不等他們想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卻有一個麻煩主動找上了門來。
起來或許有些不可思議,以星殿在大梁帝國的地位和影響力,竟然敢有人來找星殿的麻煩,而且還不是大梁皇室。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只會被人們當成一個天大的笑話。
可偏偏,這個人剛一出現(xiàn),就讓星殿十三司的司主一陣頭疼,白綾當即皺著眉開口道:“馮首尊,秦殿尊,你們二位去攔一下吧。”
聞言,馮余和秦江頓時滿臉苦色,馮余更是直接抬手拍了拍秦江的肩膀,干咳了一聲:“秦老弟,我記得你與那位交情匪淺,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秦江苦笑著搖了搖頭,司主和首尊都開口了,他又哪里還敢推辭,只能身形一閃,來到了半空中,向來人堆起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夏夫人,您怎么來了?”
話音落下,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來到了秦江身前,雖然保養(yǎng)得很好,但仍舊能從臉上看到歲月的痕跡,讓人難以揣測她究竟多大年紀。
“滾!”
俗話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此時面對秦江的笑臉相迎,婦人卻是絲毫不留情面,當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秦江作為堂堂星殿殿尊,何時被人如此呵斥過,但偏偏他不敢動怒,只能硬著頭皮再一次攔在了那婦人的身前,笑著道:“夏夫人,今夜我星殿有要事要辦,恐怕不太方便。”
婦人瞥了秦江一眼,毫不避諱地冷笑了一聲,隨即放聲喊道:“蘇有銘,你給老娘滾出來!”
話音落下,一眾不明所以的青州修行者紛紛臉色狂變。
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敢直呼蘇先生的名諱!
然而,知道個中內(nèi)情的星殿十三司司主、各位首尊、殿尊卻只能面露苦笑。
畢竟這位婦人乃是夏家當代家主。
更重要的是,從輩分上來,她是蘇先生的丈母。
是夏馨月的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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