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真實實力應(yīng)該在啟星境巔峰,而顏天羽作為九煙門門主,雖然在大梁修行界的地位很高,卻畢竟只有碎星境的修為。
所以面對影子那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揮手,顏天羽根本避之不及。
當(dāng)然,這其中也存在著顏天羽的輕敵之故。
因為他沒有想到影子會對自己出手。
或者更準(zhǔn)確的來說,在場的這么多人,誰也沒想到。
但這件事情偏偏就這么發(fā)生了,在整個大梁修行界的眼皮子底下發(fā)生了。
這一巴掌不僅僅是扇在了顏天羽的臉上,更是扇在了整個九煙門的臉面上。
而九煙門雖然遠不如星殿那般底蘊深厚,強者如云,可那畢竟是大梁三大宗門之一!
今天星殿敢扇九煙門的臉面,那么明天是不是就輪到皓月山莊了?然后是天辰書院?
至于其他連一流宗門都算不上的小門派,豈不是任由星殿拿捏?
無疑,影子的這一巴掌,直接扇得整個大梁修行界人人自危,更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露出了警惕之意。
影子先生這是要打算做什么?
或者說,星殿打算做什么?
沒有人知道,影子的這一巴掌,雖然或多或少有一定的深意在,但那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這個時候的影子非常憤怒。
他沒想到,楊天笑竟然直接驅(qū)使著觀星樓走了。
他千算萬算,偏偏算漏了這一項。
這對于他的計劃有著非常致命的影響,或許正是這一著不慎,就會導(dǎo)致滿盤皆輸。
今日一役,于影子而言,他只有兩個目的。
一是為了留住楊天笑。
為此影子準(zhǔn)備了諸多手段,只等楊天笑出樓,他便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將其留在汴州。
當(dāng)然不可能是一世。
但哪怕是一時,也足矣。
誰曾想,楊天笑竟然根本沒有出樓,而是連同觀星樓一起帶走了。
對影子而言,此時的他當(dāng)然可以追上去,用盡一切辦法,嘗試在半路上對楊天笑與觀星樓進行攔截。
但這樣做的成功率實在太低。
而且他還有第二個任務(wù)需要完成。
便是拖住在場的星殿十位司主。
所以影子還不能走。
洛川一開始的猜測是對的,影子原本的確是想要用今日在場諸修的生命威脅楊天笑,希望后者以大局為重,鎮(zhèn)守汴州。
但現(xiàn)在楊天笑走了,于是影子的威脅便徹底失去了意義。
即便他將今日到場的所有修行者屠戮殆盡,也無法影響到最后的勝負。
影子的目的始終不是為了讓大梁亡國。
他只是想要借刀殺人。
現(xiàn)在楊天笑讓這場盛大的演出蒙上了一層陰影,但好在,局勢仍舊掌握在影子的手中。
接下來,他不能再讓任何一個人離開此地。
不管是大梁修士,還是魁星閣的人,亦或者是天機殿的那個小童,乃至于祁山劍士。
換一個角度來看,在楊天笑離開之后,影子在此間便再無對手。
這或許,也是一個優(yōu)勢?
只是,接下來該怎么辦?
按理來說,觀星樓已經(jīng)不在了,那么觀星大會自然也應(yīng)該隨之結(jié)束。
眾人沒有繼續(xù)留在這里的理由。
所以影子需要找一個理由。
正好,顏天羽湊了上來。
“九煙門涉嫌通敵叛國,我星殿需要查明今日到場是否還有敵國奸細,所以接下來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zhǔn)離開。”
影子的聲音并不大,但落在眾人耳中,卻仿若一聲聲驚雷,轟然炸響。
已經(jīng)退到最外圍的柯濤頓時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若此時皓月山莊眾人突然離去,豈不是更加坐實了所謂“奸細”之名?
程軒轅沒有再退,而是在第一時間掠至顏天羽身邊,伸手探了探對方的脈搏。
傷得不輕,但也不致命。
程軒轅順著顏天羽被鮮血染紅的前襟,看到這老家伙在里面穿了一件金甲,此時仍散發(fā)著微弱的寶光,頓時心中了然。
“這條狡猾的老狗!”
程軒轅在心中暗罵了一聲。
就在剛才,當(dāng)顏天羽被影子一巴掌扇飛的時候,他還有些唇亡齒寒之感,但到了現(xiàn)在,卻是被氣得有些咬牙切齒。
因為顏天羽是在詐傷。
或許是示敵以弱。
也或許是為了以近為退。
只是現(xiàn)在連整個九煙門都被影子斷為通敵叛國,這老狐貍還忍得住嗎?
事實證明,顏天羽忍得住。
連眼皮子都沒抬一抬。
程軒轅沒有揭穿顏天羽的把戲,而是冷眼看著九煙門弟子一個個滿目悲憤地朝影子沖去。
“你憑什么打傷我家掌門!”
“你憑什么說我們通敵叛國!”
“你這是含血噴人!”
“難道星殿就可以不講理嗎?就可以隨便污我九煙門名聲嗎!”
“辱我山門者死!”
……
一時間,無數(shù)道星輝伴隨著劍光紛沓而至,就如同是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巨網(wǎng),朝著影子鋪面而去。
星殿的人沒有動手,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
其余宗門、世家的人也沒有動手,同樣在冷眼旁觀。
這才是真正的飛蛾撲火。
下一刻,影子無聲而動,仿佛伸手撕下了夜幕的一角,連帶著漫天繁星,就這么毫不講理地向著九煙門眾修轟然砸去!
“嘭!”
一道恐怖的星爆之音響徹九霄,一片片血影四散分落,殘劍斷刃如淅瀝瀝的小雨墜回地面,不過一擊之間,影子便以強橫之姿,橫掃整個九煙門!
這便是啟星境巔峰強者的威嚴!
同時也是對在場其余各家的震懾!
“一個個審!”
話音落下,頓時有大批星殿中人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將活著的一個個九煙門弟子捆上了鎖星繩,統(tǒng)一帶到了遠處。
看他們身上的服飾,應(yīng)該是暗衛(wèi)的人。
可問題在于,這些暗衛(wèi)是何時出現(xiàn)在觀星大會的會場上的?
今日到場的除了后來的幾位司主之外,不是只有圣星司的人嗎?
沒有人知道。
這便是暗衛(wèi)的可怕之處。
另外一批圣星司的人則站在原地,對此熟視無睹,也或許是看習(xí)慣了。
長此以往,暗衛(wèi)都是星殿中最鋒利的那把劍,不管是緝拿還是刑訊,亦或者處決,都是他們最擅長的。
至于圣星司,還是沒事兒看看星星,想想下一次觀星大會該怎么辦吧。
如果楊天帝不把觀星樓還回來的話……
不管這是不是影子殺雞儆猴的手段,但毫無疑問的是,至此,再沒有其他宗門或者世家對星殿發(fā)出質(zhì)疑,更沒有人選擇離開。
但他們不問,卻有別的人問。
比如今日在場的十位星殿司主。
在此之前,他們都從未聽說過九煙門有叛國之事,影子此舉無疑讓所有人都覺得莫名其妙。
嗯,更準(zhǔn)確的來說,其實并不是所有人。
比如白綾與何青石。
但兩人都沒有率先開口。
事實上,如果在場有人留意到何青石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早在這場沖突發(fā)生之前,他就閉上了眼睛。
有人閉眼是為了睡覺,或者為了養(yǎng)身,當(dāng)然,也可能是為了眼不見為凈。
但對于一位念星司司主而言,閉眼通常只意味著一件事情。
計算。
何青石沒有動用他最常用的星卜之術(shù),甚至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星力波動,只不過何青石的雙手都合攏在了長袖中,輕輕捻著一串佛珠。
不知道算到了第幾顆。
與此同時,傅呈慢步來到了影子的身前。
他什么也沒有說,卻非常清楚地表達了自己的態(tài)度。
“我不能解釋更多,殿主自有安排。”
影子輕描淡寫地開了口。
但傅呈顯然對于這個答案不太滿意。
“有證據(jù)嗎?”
“如果沒有證據(jù),哪怕是殿主,又怎么可能輕易對三大宗門下手?”
這句話讓人無可辯駁。
然而,傅呈卻并沒有因此而放下疑心,轉(zhuǎn)而道:“殿主閉關(guān)多日,是何時下的指令?”
這一次,影子不再回答傅呈的問題,而是非常強硬地回答道:“若傅司主心中有疑,可待此役之后,去找殿主問個明白,我絕不攔你。”
傅呈暗暗皺了皺眉,但話已至此,他似乎也沒有再僵持下去的必要,當(dāng)即點點頭,轉(zhuǎn)身而去。
卻不曾想,便在這時,有一名暗衛(wèi)匆匆來到了影子身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名暗衛(wèi)的身上。
“帶過來。”
話音落下,便有一名九煙門的弟子被兩名暗衛(wèi)押到了眾人眼前,臉上滿是血污,十只手指更是短了半截。
“你是燕國人?”
對方點了點頭。
“何時潛入我大梁的?”
“三……三歲。”
話音落下,頓時聚眾嘩然,誰也沒有想到,九煙門里面竟然真的藏著燕國奸細!
“你是誰的人?”
這一次,那九煙門弟子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帶著無比懇切的目光,艱難地抬起頭來:“如果我說了……”
影子甚至都沒有等對方說完,便直截了當(dāng)?shù)匾粨]手:“活不了,但我可以保證讓你死得痛快些。”
話音落下,那名九煙門弟子頓時面如死灰,在徒勞地掙扎了兩下之后,終于還是垂下頭去,用仿佛夢囈一般的音量,說了三個字。
“大星師。”
聞言,在場的一眾修行者頓時紛紛交頭接耳起來,然后又在幾名暗衛(wèi)的掃視之下漸漸消停。
影子看著這一幕,知道一切終于回到了正軌,于是揮揮手,示意把這名燕國的奸細給帶下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道清朗的聲音傳進了觀星大會的會場。
“小心你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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