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在此時讓人清點了一下俘虜數(shù)量,只算成年人的話,結果是八十三人,另外有大約二十多人被殺了。
在安置俘虜?shù)耐瑫r,其余的手推車和馬車被迅速地在外邊圍成一圈,中間都用好幾根麻繩連接起來,還有尖頭木樁插在地上來固定它們。
手推車和馬車的外側,也被釘上了幾根木棍,就像牢門那樣層層疊疊,士兵們迅速從車中取出麻布,蓋在這些木棍上,就形成了一圈布幕。
別看這只是幾層麻布,已經(jīng)可以遮擋敵人的視線,還能大大削弱箭矢的力道。牧民有的時候連青銅的箭頭都沒有,只能用骨矢,那樣的箭矢甚至無法穿透麻布。
除此之外,還可以阻礙敵人的行動——把麻布和木棍都砍碎,清理出通行的通道,得花不少時間,這時洛明的士兵就能站在后邊用長矛和長戟把他們戳爆。
當然,如果是整層木板再蒙上布的話會更好,說不定連強弓勁弩、火槍彈丸都能抵擋住,但如今這些都是臨時制造附加在車上的,沒時間做的那么周全,能到如今這個水平也不錯了。
洛明的士兵原本就善于挖戰(zhàn)壕和土墻堅守,此刻雖然沒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挖土,但這些車首尾相連,也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相當于臨時造出了半個主場優(yōu)勢。
洛明自己不太清楚,但在地球上,這一招被稱為車營、車陣或者車堡,無論在東方還是西方,都是步兵對抗騎兵的有效手段,無論輕騎兵還是重騎兵碰上它都很難占便宜。
當然,任何戰(zhàn)術都不可能是無敵的,但在當下而言,它卻可以讓洛明立于不敗之境。
地球歷史上,能夠?qū)Ω盾嚑I的,無非是足夠多的重步兵或者火炮,足夠多的重步兵可以頂著洛明的火力沖上來,硬是把車營拆出個口子,而口徑足夠的火炮則可以直接把木車打碎,把車營當成行動遲緩的活靶子來打。
然而對于牧民來說,這兩者都遙不可及。
目前放眼全天下,火炮也只有洛明一家,別無分號;至于重步兵,洛明的士兵的裝備顯然比牧民精良多了,孰輕孰重自然不必多說。
至于這個世界所特有的法術和斗氣……這么點牧民中出現(xiàn)強者的幾率可不高,就算出現(xiàn)了也是極為個別的,洛明隨便就能把對方斬了。
而這個車營,就設置在離牧民們的羊圈很近的地方。
羊可以說是牧民們的命脈了,牧民的主食就是肉和奶制品,輔以少量(農(nóng)業(yè)技術不足)的蔬菜和谷物而已,如果沒有羊的話,他們連生存三天都困難,自然不可能放棄這些羊群。
但有誰想靠近過來把羊帶走的話,都完全處于洛明的虎蹲炮和弓弩的射程之內(nèi),與其沐浴在箭矢和彈丸之下慢悠悠地趕羊,倒還不如和他的軍隊直接打一場呢。
總而言之,這樣一來敵人就根本無法繞開他的軍隊,只能和他硬碰硬了。
扎營完畢,洛明一邊讓大部分士兵輪班保持警戒,一邊故意叫了幾個士兵去殺了幾頭羊,架起大鍋來開始煮羊肉湯。
熱乎乎的羊肉湯自然是可以恢復體力,驅(qū)散寒冷。與此同時,那些在寒冷的清晨被趕出家門,腹中空空的游牧民們看著自己的羊被敵人隨便抓去吃,肯定會越來越煩躁、氣憤,這樣一來,更會削減他們的理智。
果然,也就過了二十分鐘不到,他們便在遠處匆匆集結起來,然后一共四十多騎,迅速朝著這邊殺了過來。
理論上說,全力奔馳的馬的沖擊力很大,是可能將車營中的局部車輛撞開撞壞的,但馬又不是傻子,它們看見明顯的障礙,是肯定不會全速撞上去的,除非蒙住馬眼——但游牧民不會這一招。
游牧民自己心中也很清楚,雖然他們沒有見過車營,但一看也能夠大致了解洛明的思路。
于是,騎手們從側翼向車營快速沖來,試探性地放了一輪箭,就轉移方向,劃過一條回旋的弧線,漸漸地又遠離了車營。
對付這樣走位飄忽的敵人,洛明并沒有貿(mào)然下令開炮——反正對方的馬力和臂力也是有限的,讓他們自個兒浪費點力氣也不錯,只要他們稍微露出疲態(tài),速度降下來之后,虎蹲炮的命中率也會提升。
而且,正好可以觀察一下車營在實戰(zhàn)中的表現(xiàn),洛明不認為自己只會和游牧民交手一次,既然他要在這邊做生意,和游牧民打交道的機會大概還多著呢。
這一輪射出的四十多支箭中,有三十六支都射在了車營的范圍,有的是直射,有的則是拋射,畢竟游牧民自己內(nèi)部并沒有做到令行禁止的水平。
直射的那些箭矢基本上全都被車營的布幔所擋住了,有的箭矢打在布幔上,只是讓布幔向后凹陷了一些,然后就掉在地上;有的則勉強穿透了布幔,然后卻被卡在了布幔上;有五支箭完全穿透了布幔,但力道也衰減了許多,再打在士兵身上的紙甲上,根本就刺不進多深,就像小孩子扔的石子似的。
至于拋射的那些箭矢,雖然不會被布幔所阻攔,但拋射的精度比直射要低。而且,哪怕箭矢順利地落到了洛明士兵的頭頂,也很難造成損傷——
洛明的士兵身穿紙甲,頭頂也帶著紙帽——或者說紙頭盔。
頭盔外部伸出寬大的大檐,差不多可以稱之為大檐帽,不僅可以遮陽遮雨(這種紙能承受住較小的雨雪),甚至還能擋刀擋箭。
當然,要是一根狼牙棒砸下來,或者有人用斧頭、砍刀全力去砍,絕對還是會被破防的。
但拋射的箭矢本身就失去了一部分動能,在刺入纖維繁密層疊的厚厚的一層硬紙時,速度就會急劇下降,最后動能往往會衰減到無法傷人的程度。
這一輪箭矢給洛明方只造成了一個輕傷和一個皮肉傷,還有幾個士兵的身上和頭頂掛著箭,但這幾人身上的紙甲其實壓根就沒有被擊穿。倒是有個游牧民俘虜,不幸被一發(fā)拋射的箭矢射中了背部,入肉很深,當場就昏厥了過去,洛明沒有多余的醫(yī)療資源給這俘虜用,他估計是會死在自己人手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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