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蘭人基本上都很熟悉騎兵,知道騎兵的威力,但這并不代表著他們就能毫無恐懼。
恐懼分兩種,一種是對未知的恐懼,另一種則是對已知之物的恐懼,此刻貝蘭步兵們就面臨著后者的折磨。
經常看見騎兵摧垮步兵,將人踩踏成泥,或者用騎槍將人挑飛……在面對騎兵沖擊的時候,這些恐怖的記憶自然就會復蘇。
以前,都是他們來嘲笑被友軍騎兵沖垮的敵軍,但現在這待遇輪到了自己的頭上,有誰還會傻乎乎地站著?
此時,右翼火炮陣地的守備部隊,也舉起長矛朝著這邊圍攏,而最右側的那個方陣也向前展開了突擊。
這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右翼的貝蘭軍立刻就陷入了全面潰敗的狀態!
一部分貝蘭人還是保持理智,試圖朝遠方逃跑,但還有一些人在生死關頭已經沒有余力去思考,他們胡亂逃竄著,有人撞到洛明軍的槍口上,還有的則朝著友軍的方向沖去——
往好里想,他們希望友軍能對付這些騎兵;往懷里想,他們就是準備讓友軍為他們做肉盾擋一擋,好自己逃命!
如果他們此刻站定,組成密集陣的話,說不定能抵御住這一波騎兵沖擊,或者至少消除騎兵的沖力,減少他們造成的殺傷人數,但誰愿意這么做呢?
誰愿意站著不動,幫逃跑的其他人擋槍?
只要不是蠢蛋,在此刻都會選擇自己先跑讓別人留下結陣阻擋吧,最終的結果就是沒有幾個人愿意結陣,變成了一場規模浩大的短跑比賽。
雖然組成集體的每個人基本都不蠢,但整個集體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不智。
于是,就是潰散連著潰散,一發不可收拾。
貴族騎兵們哈哈大笑著用騎矛和馬刀、長劍驅趕潰兵,并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以他們為前驅沖擊向了中部的貝蘭軍。
接下來,騎兵們還要在中部將貝蘭人繼續擊潰,讓潰兵進一步增加,裹挾著更大的潰兵潮去沖擊左翼的貝蘭軍!
無論是鎮壓農民暴動,還是對付盜匪,亦或是對付其他小貴族那拼湊的雜牌部隊,都讓他們在這方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對他們來說,這件事簡直不要太熟練!
此時,有一些貝蘭雇傭兵還能夠保持冷靜,維持基本的組織紀律——但他們也沒有選擇和騎兵硬磕,而是勉強保持著隊形撤退。
在戰場的左翼,貝蘭騎兵還在使用剝洋蔥戰術,一**地側面沖擊著洛明的方陣。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有許多騎兵倒下,但方陣的一個角已經被磨平了一半,已經出現了不穩。
看來,很快就可以將敵人擊潰了!
然而,下一波準備沖擊方陣的騎兵隊伍,卻在半路中撞上了幾個倉皇逃竄的友軍,還一不小心踐踏撞翻了幾個。
“發生了什么?”
“不好了!快看!”
上千步兵在方陣、騎兵以及潰兵的沖擊下,整體都陷入混亂,開始了潰散。
而很大一部分潰兵,就朝著這個方向涌來,在逃命的時候,他們才真正算是發揮了全力,其氣勢和沖力幾乎堪比一場沖鋒!!!
騎兵的殺傷力大半來源于速度,一旦被潰兵包圍的話根本跑不動,馬匹龐大的體積反而會成為致命的累贅。
“撤——!!!”
子爵忍著撕心裂肺的心痛,下達了撤退的號令,但這已經有些遲了。
他一個人的聲音,在嘈雜的戰場上能有幾人聽見?
哪怕聽見了,但已經分成許多個小隊去輪流沖擊方陣側面的騎兵,一時也難以全都收回。
“可惡!”他咬了咬牙,就準備帶著身邊的少數親信和親兵先撤離,然而他的戰馬卻哀鳴一聲,就帶著他一起倒在了地上。
而他身邊的騎兵們也在一陣突如其來的霰彈中死傷不少,剩下的也多半以為他死了,不敢在這里再停留片刻,就四散而逃。
“給我回來……小爺還沒死!”
一條腿被戰馬壓著,還摔得頭暈目眩,他竭盡全力發出的求救聲,也沒能傳到任何一個部下的耳中。
不,還是有人發現的,很快,老傭兵隊長便帶著兩個騎兵,來到了他的面前。
“啊…安東,快帶著我離開這里……”年輕的子爵大聲哀求道。
然而,被他稱呼為安東的老人從馬上下來,盯著他看了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
“你不想要酬金了?我可以給你加兩成…不,是三成!”子爵也瞪大了眼睛,如今他靠自己的力量都根本站不起來,只能寄希望于對方的貪財了。
雇傭兵沒有不貪財的,如果把格蘭蒂那種千載難逢的個例排除在外的話,此話不假。
但老人卻毫不猶豫地將他的嘴堵上,蒙上雙眼,叫人把他的雙手捆在一起,最后才把他從馬下救出。
畢竟,貪財也要建立在有命享受的基礎上。洛明帶著五十位手槍騎兵堵在半路,他們能逃掉的概率很低。
就算逃掉,大多數部隊也會被丟在這里了。
只要手頭還有部隊,那么老傭兵隊長還能接著賺錢,甚至把隊長職務交給他的下一代,就像一筆遺產那樣。
而若是手頭沒了部隊,子爵還會給他乖乖付賬么?說不定連這一筆酬金都拿不到,反而會被暗中殺掉。哪怕順利拿到酬金,沒有足夠的兵力保護,他也依舊是懷璧其罪。
把子爵救出之后,老人便讓手下與他一同高聲呼喊著投降的命令,很快,這一命令便被得到了充分的貫徹。
貝蘭軍的兩位領導者,子爵已經被捆起來了,而老傭兵隊長更是主動號召投降。
而士兵們也多半心中充滿恐慌——此時洛明手下的軍官們也已經開始喊“扔下武器投降不殺”了,除了有些人依舊在向更遠處逃跑之外,其余的就漸漸地放棄了指望,選擇了投降。
看著全軍這么快就有大半人投降,老人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最開始他還想過緊急拉一批人結陣,然后與洛明談條件,但他立刻就想起一旦結陣,就是火炮最好的靶子,只能把這誘人的想法按捺下去。
幸虧他沒有選擇那條路,否則可能連陣都沒結起來就徹底潰散,在那之后,他一旦被洛明抓住的話,這個“負隅頑抗”的行為就肯定會招來嚴重的后果。
現在則是陣前投誠,說不定就不會有絲毫懲罰,還能拿到獎賞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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