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上來,朱既彰就是個熊孩子,只不過熊得不怎么明顯。rg
真搞出人命來,宗正司一到,他自己就乖乖地把什么都交待了,然后就是一副“我反正什么都了,你們看著辦,左右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南京城”的姿態。熊孩子犯起熊來,真沒誰能拽得住他,宗正司是來捉人,可哪能真把人綁回去不成,就是能綁一時,也不能一路綁回京。
熊孩子切切實實有過無數次逃家經歷,宗正司可沒把握能將這位安安穩穩帶到帝后面前,另外,王醴停職這事還沒解決呢,怎么能走人。亳州的官長,他一停職,整個亳州有許多事務都沒人拿主意。
宗正司也是命苦,一邊是熊孩子要鬧,一邊是更熊的道臺不按理出牌,心力交瘁得就是他們現在的狀態。王醴倒是不熊,表示愿意處理一部分衙門公務,但他現在被袁道臺封了知州公印,余下的那部分事務,他就是有心也沒法幫忙。
宗正司沒權力干涉地方事務,最后還是王醴在督察院的同僚出面幫襯一二。
“這河南道可頂頂有趣,王知州,不好干吶。要你從前在督察院就監河南道,什么樣的人面兒沒有,怎么就成了現在這樣。才剛上任,就停職反省,你還真是我遇見的頭一個。”相熟的同僚嘴也夠損,一邊處理亳州公務,一邊嘴上沒停。
“我亦頭回遇上,還望上差手下留情,別給我記下下等。”王醴這就是玩笑了,他才剛上任,今年的吏考是之前幾年的功過得失,又不是核查眼下這點事。
“這就沒準了,你好好一朝廷命官,竟連自己的烏紗都守不住,不得不,王知州,上差很懷疑你的能力啊!”
王醴真是沒話想了,也是拖著人處理亳州公務,才惹來人一通損,還能怎么著。再損回去什么時候是個頭,王醴理智地閉嘴,提議中午上家里吃飯,權作犒勞。
這邊還在商量中午吃什么菜色呢,那邊就有衙役來報:“報御史,知州,鄭王殿下他……”
公房里的兩人齊齊揉眉心:“殿下又怎么了?”
衙役一點的不好,王醴將筆一擱問:“鄭王殿下現在在哪兒?”
“在寶云樓,原是去聽戲,不知怎么跟人爭執起來,最后動了手。”
“鄭王殿下應當沒事吧。”畢竟身連到一大群侍衛,個個武藝高強,朱既彰這兩年四處浪蕩,卻能好端端地留著命到處犯熊,就是因為有這么一大群打起架來絕對不會落下風的侍衛。
衙役:“鄭王殿下被……被打得鼻青臉腫,殿下還不肯去醫館,非要在那兒等侍衛過去,把人揍回來。”
這確實是那熊孩子會干的事:“重崖兄別愣著了,走吧,再不走,真叫殿下被人打死,我們可沒法跟官家交待。”
王醴嘆口氣,鄭王殿下這病,真是犯得一陣一陣的,好的時候比誰都正常,不好的時候比誰都不正常:“宗正司的人呢?”
“就兩位老先生陪同一塊去聽戲。”話外之意:能抵什么,不被殃及,不拖后腿已可評優。
一行人趕到寶云樓,寶云樓倒還好,畢竟是木石建筑,耐操得很。寶云樓里的家什可算是遭了大殃,整個戲樓子里,連一張完整的桌子都沒了,洪河班縮在后臺不敢冒頭。
寶云樓的東家這會兒正在一邊看著滿堂狼藉搖頭嘆氣:“下午還有一場戲吶,臨時臨急地我上哪兒找這么多桌椅去,真夠要人命的。”
還沒人提醒這位東家,樓上邊還在對峙的雙方,其中有一方是鄭王殿下,當今天子唯一的胞弟呢。
“喲,這等事怎么把王知州驚動了,您放心,砸是砸得厲害了點,戲還是能上的。”寶云樓東家還很甜地以為,王醴是心系愛妻,特地來過問此事呢。
王醴都有些不忍心戳破這幻象:“鄭王殿下在樓上。”
寶云樓東家今天來就受不刺激,王醴話音剛落下,寶云樓東家簡直不知該拿什么表情出來應對。最后無奈地搖頭,命人趕緊收拾妥當,再多找幾家茶館酒樓借桌椅板凳:“別的就算了,王知州,樓上那群人,就拜托您了。”
王醴拍拍寶云樓東家的肩,想想在南京多少王親公侯,都沒像今天似的鬧出這么大事來。堂堂親王,同一群混混干架,還打輸了,輸就輸吧,干干脆脆走人,回頭再點齊人馬想怎么干不行,偏不走還攔著不許贏家走,真是……什么臉都丟光了。
“京城的官都沒這么難做。”督察院的御史對此飽含無限慨嘆,另還有對王醴的同情。鄭王封國就是河南一帶,雖因大明天子多無幾同胞兄弟,親王的屬國多為遙領,并不去國就藩,所以屬國的官并沒有什么難做的,但鄭王他顯然是個例外啊!
“我上去瞧瞧怎么個場面,麻煩任老弟去醫館走一趟,把醫師請來。”王醴著,快步上樓。
樓上,混混已經知道他們今天把某位貴人揍了一頓狠的,既想走,又有些不敢走。市井里的混混多是地方,左近居住的譙郡人,他們走了事,連累家人事大,自然不敢動彈。
至于熊孩子,王醴猜,他很可能是已經沒法挪動,連站起來恐怕都有點困難:“來人,把他們去押下去。”
“不準,我的人還沒來,沒打贏怎么能放他們走,我可不吃這虧。”
王醴蹲下來,湊近朱既彰:“殿下,我知道您現在很不便,您放心除我,沒人會知道。”
“那我可就聽你的了,不許只言片語透露給南京,我可不想回南京被拘著。”朱即彰性子極野,受不得宮中禮教方才離宮不歸,一直在外邊浪到現在也沒回去的意思,“要是被兄嫂知道我在外邊受了傷,必會立刻趕到譙郡來把我接回南京,在他們眼皮底下,跑一次容易,跑第二次可就難了。大好河山,我還不曾看夠,就這么回去,實在不甘心。”
王醴點頭答應,朱既彰立刻松口,那群混混被衙役帶走時個個面露解脫之色——總算不用對著這魔王了,之前他們也是想不開,怎么跟這位打起來。
醫館的醫師過來,左碰一下,右撓一下:“還好,沒斷骨頭,內臟有點輕微出血,只要能止住就沒事。先吃點止血的,回頭長好了再服用理氣化於的,幾個月后又一條好漢,不過下回可別這么跟人打,容易落病根,別仗著年少無所顧忌,知道嗎?”
朱即彰:我肯定是跟河南道犯沖,回頭就給南京去信,再也不要當這倒血霉的鄭王了。
#宣慶帝:把傳統意義上的中原封給你做屬國,你居然還敢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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