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藥可醫
“陳醫生！”
“陳醫生！”
“陳醫生，請等一下！”
走廊上，田啟明一邊追趕，一邊叫喊著陳凌。
以陳凌的腳力，真要走的話，田啟明拍馬都是追不上的，為了不讓這老家伙跑斷腸，他就在臺階前停了下來。
田啟明氣喘吁吁跑到面前，“陳醫生，你怎么走就走了！”
陳凌沒什么表情的道：“田院士，該做的我已經做了，該的我已經了，還不走難道留下來等開飯？”
田啟明愣了愣，下意識的道：“中午我確實給大家在聚德安排了午宴的。”
還真有飯開？還是德聚？
陳凌早就在電視上知道那里的烤鴨很不錯，可是想到要和一班牛鼻子名醫一起吃飯，又沒了什么胃口，搖頭道：“算了，我還是吃自己的好了！”
田啟明哭笑不得，一餐半餐的，吃你的和吃我的有什么關系呢？而且……誒，吃飯只是雞毛蒜皮的事，給吳超治病才是大事啊！
“陳醫生，吃飯這個事情咱們一會再，你先，吳超這個病該怎么治啊？下一步……”
陳凌搖頭打斷道：“沒有下一步！”
吳啟明急問：“為什么？”
陳凌漠然的道，“因為他這病無藥可治！”
“怎么可能，剛剛你不是把毒蟲給部驅出來了嗎？再想想辦法，把他身上殘留的毒素清除干靜不就可以了？”
陳凌無愛的看吳啟明一眼，“院士大人，您老可真是站著話不腰疼啊！你以為吳超的病真是那么好治的嗎？”
吳啟明知道陳凌直接，沒想他會這么直接，一時間被咽得老臉通紅的愣在那里。
他雖然貴為院士，奇難雜癥不知見過多少，可唯獨吳超這個病他是完摸不著頭腦的，開始的時候見陳凌一開口就出了病因，又輕而易舉的把毒蟲通通驅了出來，這就想當然的以為這病并不如他想像的那么復雜，可是現在看來，自己恐怕是把一切都想得太好。
見吳啟明臉上一片尷尬，陳凌也不想讓他太難堪，畢竟這位和趙祥銳那一等是不同的，所以就道：“田院士，實話告訴你，吳超這個病無藥可治！”
田啟明呆了下，疑惑的問：“怎么可能，剛剛你不是把那個毒蟲……”
陳凌打斷他的話，“田院士，你怎么到現在還不明白，吳超并不是中毒那么簡單，他中的是蠱，是那個符娟給他下的情蠱。把毒蟲驅出來，只能緩解他的癥狀，讓他舒服與清醒一些，但這只是權宜之計，是治標不治的，你看著吧，用不了兩三天，他的胃里必定還布滿毒蟲！”
田啟明嚇了一跳，遲疑的道：“用強效驅蟲藥不行嗎？”
陳凌聽了這話差點沒笑出來，強忍著道：“別強效驅蟲藥？就算用敵敵畏都不行！”
田啟明也意識到自己提了個很傻很天真的想法，老臉不免又窘一下。
陳凌想了想，稍為婉轉的道：“院士大人，我這樣吧，吳超的病就像是個上呼吸道感染，發燒鼻塞流鼻涕只是癥狀，扁桃腺發炎才是主因。不管是毒蟲，還是腹脹，積液，又或是發燒，都只是癥狀，而這個情蠱才是主要的病因。”
田啟明道：“那我們就針對這個扁桃腺治療不就行了？”
陳凌反問：“可你知道引起這個扁桃腺發病的原因嗎？”
田啟明道：“不就是你的黑葉竹夾嗎？”
陳凌搖搖頭，“田院士，苗族的蠱比你想像的還要復雜可怕，像是吳超身上這個，雖然所有的癥狀都像是黑葉竹夾引起的，可是我敢，那個符娟所用的絕不僅僅黑葉竹夾這一樣，肯定還有別的東西，這才能牽制黑葉竹夾的毒性，讓它在特定時間緩慢發作，而這種東西可能是一種，也可能是好幾種。就算我了解黑葉竹夾的毒性，也知道怎么解它的毒，可是其它的呢？我根就不知道是什么，又怎么來給他解呢？”
田啟明沉默了，眉頭緊蹙，仿佛在思考與消化著陳凌的話，好一陣才道：“陳醫生，你看我們這樣行不行，提取吳超身上的體液進行分析，查清楚另外的毒性不就可以解了嗎？”
陳凌嗤之以鼻，“田院士，如果苗族的蠱是這么好解的話，它還會這么神秘，這么恐怖，這么讓人畏懼嗎？它的存在根就不是現在科學可以解釋的，你妄想用現在的手段分析它，解開它？你不覺得有點無稽嗎？”
田啟明中科院的大院士，受人尊崇與敬仰，敢對他話這么不客氣的人真的不多，可是在陳凌面前，尤其是面對著吳超這個病，他卻一點底氣都沒有。
盡管連連被打擊，但他還是再次建議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請個苗族中會下蠱的人來解呢？”
陳凌搖頭，“會下蠱的人，未必能解別人的蠱，而且很多蠱，只能下蠱的人自己可以解，別人如果強硬的要解，一不心就會被反噬，至時候別解蠱，恐怕自己都得搭進去！”
田啟明呆了一下，“那真的沒有辦法救吳超了嗎？”
陳凌道：“辦法當然有。”
田啟明眼中一亮，忙問：“什么辦法？”
陳凌道：“我剛剛不是了嗎？解鈴還須系令人，只有下此蠱的人才能解此蠱！”
田啟明道：“那你的意思是……”
陳凌點頭，“不錯，就是讓吳超去見符娟。”
田啟明搖頭，“不行，不行的，據我所知，吳超已經和陳老將軍的孫女訂婚了，不日將舉行婚禮。”
陳凌冷笑，“院士，不日將舉行吳超的喪禮還差不多！”
田啟明怒道：“你……”
陳凌漠然的道：“命都沒有了，還怎么舉行婚禮呢？”
田啟明呆住了，好一陣才無力的道：“可是這樣的事情，我該怎么去和總理呢！”
陳凌淡淡的道：“還能怎么？人命關天了，除了實話實還能怎么？”
田啟明只好無奈的點頭。
正想去找吳副總理的時候，抬腕看看時間，幾個時折騰下來，已經到了飯點了。
病要看，飯也是要吃的，就算他自己沒胃口，卻不能怠慢了一班請來的專家，盡管這些人中除了陳凌外，一個也指望不上，但他也不能失了待客之道，這就喚來了趙祥銳，讓他領著眾名醫去德聚吃飯，而他則去找吳副總理明情況……
仁同醫院分院大堂外面。
久候在那里的錢副廳長與林紫旋等人聽到階梯上終于傳來了動靜，精神不由一振。
抬眼看去，只見一班名醫正從石階上徐徐走下來。
不過看清楚仔細些，他們又差點沒把眼珠子沒掉下來。
因為剛才上去的時候沒人理沒人問，甚至還被人呵斥不夠資格進門的陳凌，走出來的時候竟然被眾名醫簇擁在中間，有有笑，極為親熱與和睦的樣子。
遠遠的，便聽到一專家笑著對陳凌道：“陳醫生，沒想到你年輕輕輕，對毒藥卻是如此有研究。今日這翻辯論施治，可真叫老夫開了眼界啊！”
陳凌謙卑的道：“前輩過獎了，陳凌只是僥幸湊巧知道這個黑葉竹夾而已。”
另一專家搖頭道：“哎，陳醫生，你這樣就不對了，別的事情或許可以湊巧，可是醫學一道，卻是十分嚴謹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差不得分毫，若沒有強大的功底，陳醫生又怎能一語中第呢！”
又一專家接口道：“對，這話我贊同極了，陳醫生博學多才，年輕有為啊！”
陳凌裝模作樣的道：“在一班前輩面前，我又怎敢以博學自居呢！”
“陳醫生不必過謙，你絕對是我們醫學界的后起之秀，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啊！未來的醫學領域是屬于你們這一代的。”
“是啊，陳醫生，好好干，他日你的成就絕不會在我們之下的！”
“……”
錢副廳長閱人無數，早就閱出了經驗，善于察言觀色的他僅是從只字片言中就看出了一班名醫正在巴結陳凌，更有甚者幾乎就是直接在拍陳凌的馬屁。
這一幕很讓人驚奇，也很戲劇。
誰能想到三個時前后的變化會如此之大呢？
然而不管怎樣都好，陳凌這個后生晚進能與一班名醫打成一片，那絕對是錢副廳長與林紫旋喜聞樂觀的。
不過，有人歡喜就有人愁了。
孫建光看著一班人如眾星捧月的簇擁著陳凌，巧言令色，阿諛奉承，而他花重金請來的那幾個名醫則仿佛突然患了陽痿似的垂頭喪氣，無半點生機，一張陰沉的臉就變得更加陰沉！
這副模樣，結果還用得著猜嗎？
肯定是陳凌那廝拔了頭籌，而自己寄托了極大期望的幾位名醫則毫無作為！！
其實他哪里知道，他請來的這幾個名醫豈只是毫無作為，甚至還遭了一身罪呢！尤其是卜書貴同志，他那個胃直到現在還不停抽筋呢！
“……陳醫生，你住在什么酒店，晚上要是沒什么節目的話，咱們一起交流交流吧！”
陳大官人原還一直敷衍的笑著打哈哈，可聽了這話眉頭就有點皺了，他只喜歡跟美女切磋，哪有與男人交流的性趣！
跟他們一起耍？
那還不如回去和林大助理斗嘴呢！
眼見錢副廳長與林紫旋迎上來了，他就沖一班名醫拱拱手道：“各位前輩，中午陳某人有點要事要辦，所以不能和大家一起去吃飯了，請大家恕罪！”
一班名醫聽得陳凌這么，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紛紛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客套了幾句后，便各自上了開到面前的豪車。
孫建光在上車之時，目光深深的看了陳凌一眼。
陳凌也很癡纏的迎視他，仿佛當天離別時符娟依依不舍的看著吳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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