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浩哥來的青皮們臉色均不太好看，浩哥一開始也有些緊張，等看清了車牌，便揮揮手：“鎮定，是老朋友！”</p>
工業園原先只有幾家派出所，李云道在任的時候，組織成立了工業園內的公安分局，這幾輛就是園區內公安分局的車。來的是分局局長朱振東，他是李云道兼任工業園區黨工委書記時，親手提拔上來的分局局長。</p>
朱振東遠遠地看到站在那三個人，除了戴秘書只是眼熟外，剩余的兩人都是讓他這兒有點肝顫的人物。俞旻楠一上來就搞了一個競崗，幸好自己有點能力，又是當時李市長親自提拔的，所以才沒碰上什么麻煩。而另一位，則是自己的伯樂，曾經的領導，如今江北省所有警察的頂頭上司。</p>
朱振東剛想快步迎過去，卻看到李云道沖他搖了搖頭，使了個眼色。這位分局長心領神會，立刻停下腳步，守在包圍圈外。</p>
浩哥見狀，嘿嘿笑道：“怎么樣，看見了吧，那朱局，跟我表姨父是好朋友。所以，朋友，這事兒，我勸你還是別沾了，別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說到最后，他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當然，你們要是想硬著來，也行，我一個電話，可以再叫兩卡車人來！”</p>
李云道笑了笑：“要不，你再叫兩車人來？”</p>
浩哥臉色一變：“敬酒不吃吃罰酒？”他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又幾輛警車開了過來，這回從車上上來的警察，浩哥就一個都不認識了，他只看到朱振東局長沖著其中一位敬禮。</p>
浩哥眼珠子轉得飛快，接著道：“兄弟，你看不用我叫人，這些警察兄弟都自己過來了，你就看看吧，這昱明集團看中的地，是你們能沾的嗎？”</p>
李云道搖了搖頭，浩哥一拍大腿：“對嘛，不能沾，這玩意兒有毒！”</p>
遠處，剛剛來的警察將青皮們包圍了，帶頭的警察和朱振東一起走了過來。</p>
浩哥有些心虛，但還是勉強迎向那幾位過來的警察，主動伸出手。</p>
擦肩而過！</p>
那幾個警察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連在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朱局長也是如此，他甚至從朱局長眼里看到了一絲崇拜和興奮。</p>
幾名警察走到李云道面前，同時敬禮，領頭的是如今市公安局的副局長袁朗。</p>
袁朗有些歉意地道：“李省長，夏局在市里開會，所以讓我帶人過來一趟。”</p>
李云道笑了笑，目光落在朱振東的身上：“朱局長，好久不見！”</p>
朱振東嚇了一跳，連忙挺得筆直，敬禮道：“局座好！”說完，才發現李云道已經不是局長而是省長助理兼廳長了，又趕忙改口，“不不不，是省長好！”</p>
李云道對自己提拔的部下還是有信心的：“這些人你都認識？”</p>
朱振東看了一眼浩哥：“吳浩是園區綠化局王局的侄子，我見過一次。他是做土方生意的，其他人就不認得了。”</p>
李云道看了此時仍舊一臉茫然的浩哥一眼，沖他招招手，后者傻傻地走了過來。</p>
“我再問你一次，你們是不是黑社會？”李云道似笑非笑，回頭又對袁朗他們道，“他們剛剛自稱是黑社會。”</p>
其他幾位警察臉色一變，現在誰不知道全省掃黑掃得快要吐血了，這幫傻冒怎么盡往槍口上撞？而且偏偏還要撞在李云道這個掃黑辦專職副主任的槍口上。</p>
浩哥茫然地看著朱振東，朱振東這會兒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他可是見過李云道就地擼別人帽子的，自己可別撞在槍口上了。</p>
“李省長問你話呢！”袁朗是特警出身，中氣十足，吼了一聲就將浩哥嚇得心跳加速。</p>
“李……李省……省長？”浩哥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太好用了。</p>
“你是黑社會嗎？”李云道繼續問道。</p>
“不……不……不是！”浩哥都結巴了，“我……我們就是搞土方生意的，沒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p>
李云道點了點頭，對袁朗道：“帶回去查，沒干過就放了，干過就一定要處罰。”</p>
浩哥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他還沒反應過來，這個被警察們稱為省長的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圣。</p>
警察們動作很快，剃著青瓜皮的漢子們這會兒倒是很老實，上拷子的時候一個比一個配合。</p>
等上警察的時候，浩哥還不忘哭喪著臉問一旁的小警察：“那個年輕省長，究竟是誰啊？”</p>
小警察鄙視地看他一眼：“你連李閻王都不知道，還敢說自己是混黑社會的？搞笑！”</p>
“李閻王？”浩哥一愣，隨即恍然，又想到了在酒桌上聽到的某些關于李云道殺人不眨眼的傳聞，此時真的連腸子都悔青了。</p>
一場鬧劇很快收場，李云道并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是對于昱明集團這么快就要把地圈起來的行為，他覺得很難以理解。頁巖氣的開發哪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而且，以自己和馬文華商定的，開發權最后還不一定會在誰的手上。</p>
江州市大會堂，一場別開生面的簽約儀式即將開始。</p>
馬文華很開心，坐在第一排的中間位置，顯得意氣風發，這也算是他主政下的第一大簽約項目了。</p>
同樣坐在第一排的史昱明卻面色陰晴不定，因為他看到了坐在馬文華身邊的女子，那個叫古可人的女人手里掌握著如今在全國排名前十的盤古資本。</p>
關于這一次的簽約，市里面沒有跟他們做太多的溝通，史昱明一直覺得自己已經走通了京城的關系，連馬文華的老領導都親自出面了，問題應該都迎刃而解了。事實上，自從京城的關系走通了以后，馬文華對他這位江北巨富的態度有了很明顯的改變，前所未有的熱情讓史昱明覺得頁巖氣開發權的事情，基本已經板上釘釘了。</p>
可是，今天走進大會堂，看到座位的排序時，史昱明就意識到，可能要出問題了。但葛春秋死了，馬文華身邊秘書章徐鶴又是個看不透深淺的新人，有些消息，他根本無從打聽。</p>
“下面有請，江北省委常委、江州市委書記馬文華馬書記以及昱明集團董事長史昱明先生上臺，就開發青山區域頁巖氣事項簽署協議！”</p>
主持人的聲音從臺上傳來，史昱明臉都要氣歪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馬文華居然玩出了這一手李代桃僵。</p>
整個簽約過程是如何的，他都已經忘記了，只知道工業園區的頁巖氣開發權落入了盤古資本與江州市共同成立的本土國資公司的手里。</p>
散場的時候，史昱明徑直離開，跟任何人都沒有打招呼。有些事情，他必須要抓緊處理了，否則自己將會死得極為難看。</p>
“馬上啟動B計劃！”一上自己的轎車，他就拿出手機下了指令，“事不宜遲，今晚就動手，否則會夜長夢多。”</p>
“今晚？”電話那頭的助理愣了一下，但馬上就道：“好，我馬上去安排設備進場。”</p>
史昱明并沒有覺得自己受了什么奇恥大辱，他要是就只是開發權，如今開發權落進了盤古資本的口袋，那么既然軟的不行，就只有來硬的了。</p>
“頁巖氣？哈哈哈……”他依舊覺得很好笑，這些人就如同螻蟻一般，爭搶著那些米粒，既然你們要搶，就搶去吧。</p>
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生氣，所以決定要在臨走前，給馬文華送上一份“大禮”。</p>
是夜，幾輛掘土機破開剛剛建好的圍墻，駛進了那塊眾人寄予的場地。</p>
李云道深夜接到了俞旻楠的電話：“李省長，我按你吩咐的，白天那塊地里進了幾輛掘土機，是不是都要扣下了？”</p>
李云道卻笑道：“不急，先盯著他們，有了情況再說！”</p>
次日一早，李云道沒去省委大院的辦公室，而是獨自一人直奔郊外的綠色農產品基地。</p>
穿著大T恤干農活的斐大少看到突然出現的李云道，興奮不已地拉著他要去看新產品，李云道卻搖頭道：“你們那位仇教授呢？”</p>
“仇教授？”斐大少詫異地看著他，“你來找教授的？”</p>
李云道點點頭：“有個陳年的案子，有些情況想向教授請教的。”</p>
斐大少指著前面剛剛建好的玻璃房子：“呶，在那里頭給學生上課呢！老爺子天天忽悠我去讀他的研究生，我哪有這閑工夫啊，我就不去了啊，不然又要嘮叨我半天！”</p>
李云道笑罵了一句“沒出息”，就自己一個人去了前面的玻璃房子。</p>
仇教授很瘦，卻很精神，李云道表明身份后，這位在農學界享有盛譽的老教授有些詫異：“我聽小斐說過你，很有本事啊，這么年紀就已經是省長助理了！”</p>
李云道笑了笑道：“仇教授，我是想向您了解一點情況。有個叫湯志剛的記者，不知道您記不記得？”</p>
“湯記者？當然記得，那可是個好記者啊！可惜啊，天妒英才！”顯然，老人家對湯志剛的印象不錯。</p>
“仇教授，您記不記得，湯志剛出事前，曾經找您幫過他的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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