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在這處人跡罕至的高原上似乎會讓人理解得更加透徹。
受傷的大棕熊蹣跚著離開了剛剛那個如同阿鼻地獄般的地方,直到幾只飛鳥蹦跳在那些牦牛尸體上時,李云道才抬頭看了一眼藍色的天空:“動作快一點,再晚禿鷲就要來了!”
朱小謀吃驚地看了一眼萬里無云的藍天,但還是很快就跟上了李云道的步伐。遠遠看著覺得場面殘忍,等走到跟前時,朱小謀胃中一陣翻涌,差一點兒便當場嘔吐出來。那些被擁擠踩踏死去的牦牛平靜地躺在綠色的草地上,有幾只似乎還有氣息,卻也連哀嚎聲都發不出來。相比那些野生牦牛,更慘的是那兩具人尸體。暴怒的棕熊幾乎在瘋狂中將兩個覬覦它那身熊皮和熊掌的家伙撕成了碎片,此時只能看到零散的身體部位。
李云道并沒有去看那兩具慘不忍睹的尸體,而是撿起地上的槍,又打開車子的后備廂,果然,后備廂里裝備齊全,不但有成箱的純凈水,還有壓縮餅干。
“給,把這個揣身上,去車里翻一翻,看看有沒有手機一類的通訊工具,我們已經消失快二十四個小時了,適當的時候還是得報個平安!”李云道扔了一瓶純凈水過去,又將一把彈簧軍刀拋給朱小謀,隨后又遞給他一把手槍和幾個彈匣,囑咐道,“別一口氣喝太多,會加重腎臟的負擔,忍著點,一口一口喝。這些壓縮餅干我們帶在身上,先就地取材,我估摸著在有追兵的情況下要走出這片無人地帶,至少還需要三、四天時間。”
將東西裝進四個背包,又就地取了一些生牦牛肉,到湖邊洗干凈,而后在不遠處的針葉林旁拾了干柴,清出一塊地方點上,將肉架上火上,不一會兒功夫,牛肉便香氣撲鼻。
用軍刀割了一塊遞給朱小謀:“沒香料,將就著吃吧,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填飽肚子,多吃一點帶肥肉的,昨兒晚上我們在疾奔逃命,沒感覺到有多冷,今兒晚上就不一樣了,這里早晚溫差應該很大,沒點肥肉進去,晚上一準兒要挨凍。”
朱小謀嚼著香氣四溢的牛肉,但也沒敢吃得太猛,餓了快一天了,吃得太猛怕傷了腸胃,這在高原上萬一得個腸胃炎什么的,半條命都能搭進去。
“首長,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在這高原上待過似的?對這兒的很多事情都特別熟悉。”朱小謀吃了兩口肉,又抿了一口李云道用錫箔紙燒開的開水,“要不是有您在,估計我這會兒早就一命嗚呼了!”
“你也別一口一個首長地叫我了,我看你年紀不大,就叫我一聲三哥吧!我小時候在昆侖山長大,對山里的事情總要比你們更了解一些。”李云道笑了笑,牦牛肉的確不錯,但現在并不是品嘗牛肉的時候,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盡快活著走出去,還要避開后面的那些追兵。
“行,三哥!”經歷一天一夜的生死考驗,朱小謀早就對李云道佩服得五體投地,這聲三哥喊得心甘情愿,“三哥,可惜那兩個家伙的手機一個沒電了,另一個被那大棕熊給踩壞了,否則只要聯系上部隊,就沒這么麻煩了。”
“其實他們的目標是我,如果我們倆分開走的話,或許活下來的概率更大一些!”李云道笑著望向年輕的軍人。
“說什么呢?三哥,我可不是那種會把兄弟扔下一個人茍且偷生的那種人,要死一塊兒死,要活一塊兒活!”朱小謀狠狠咬了一口牛肉,又接著道,“雖然他們有武器,我們現在也有了,我估計他們不會一下子都追上來,別說二對二了,就是二對四、二對六,以咱們倆的槍法準頭,也不一定會輸!”
李云道笑了笑,又扔過去一塊烤好的牛肉:“收起來,路上吃!”
沒有什么比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吃到上等的野生牦牛肉更開心的事情了,朱小謀連忙將剩下的牛肉都架到火上:“三哥,要不我再去弄些肉來?”
說著他便要起身,卻被李云道制止:“差不多就可以了,這會兒去應該已經晚了,這高原上喜歡吃動物尸體的可不只有禿鷲,這會兒你要是去,沒準兒這幾天你都吃不下飯!”
朱小謀張了張嘴,有些不信,針葉林距離湖畔并不遠,趁著李云道飯后打盹的功夫,他還是遛了過去,回來的時候面色蒼白,好幾次捂著嘴差點兒吐出酸水來。
“唉,怎么就不聽勸呢?”李云道苦笑搖頭,遞了一瓶溫水上去,“漱漱口,你也休息一會兒,趁著天色還早,我們馬上出發,等到天黑了,就得找個合適棲身的地方,否則這深夜的高原上,除了狼群這種可怕的生物外,誰知道我們還會碰到什么!”
朱小謀也深以為然,小瞇了片刻,便跟著李云道一起挖了坑將燒烤的痕跡清除干凈,蓋上一些枯葉草皮,不走近了仔細瞧,定然是看不出有人在這里短暫停留過的痕跡。
“三哥,我們現在往哪個方向走?”背著兩只背包起身時,朱小謀才茫然地看著李云道,才不過一天的功夫,他就已經習慣了事事聽李云道指揮。
李云道看了看天空道:“現在我們距離川藏省界應該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后面的追兵一旦聯系不上剛剛被棕熊弄死的那兩個家伙,應該也會猜到這邊出了事情,可能現在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到了這里,他們應該就能判斷出我們的目標方向是東南方向。既然這樣的話,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不知道你敢不敢跟著我走?”
“沒事兒,三哥,你說干咱就干,都到這個份兒上了,讓我一個人,指定是走不出這片無人區的。”朱小謀笑著撓頭道。
“我準備往回走,殺一個回馬槍!”李云道看著西北的方向,唇角輕揚。
“往……往回走?”朱小謀被李云道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首長,哦不,三哥,萬一跟那幫追兵碰上了怎么辦?”
“你不也說了嗎,二對二、二對四甚至二對六咱都不怕,而且倒是想碰上一兩個家伙,現在我們有了槍,彈藥也充足,嗯,唯一缺的就是一輛越野車了!”
“也對啊,要是有輛車,咱們就不用這么辛苦了。那既然他們會追過來,為什么我們不守株待兔,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朱小謀想了想問道。
“嗯……”李云道沉吟片刻后才道,“這也是個辦法,但風險比較大,一來這兒附近的血腥味會傳到很遠的地方,馬上這里就會變成猛獸們的天堂,二來到了這里,他們的警惕性會提高,這些家伙都是職業的雇傭兵或者恐怖份子,都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要想在他們警惕的前提下偷襲成功,可能性較低。”
朱小謀點了點頭:“那行,就按三哥說的路線走!”
兩人一人背著兩個行囊便踏上了返程。高原上有些地方是草甸,有些地方便是徹徹底底的不毛之地,在蔚藍的蒼穹下行走在高原上,對這對難兄難弟來說,也算是一次絕無僅有的人生經歷。
“三哥,你是怎么追上我們蔡教導員的?”肚子填飽了,朱小謀八卦之火雄雄燃起,不過此時此刻,他也是打心眼里覺得,也就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才配得上那個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的女子。。
“這個……主要是我臉皮比較厚吧!”李云道笑著望向遠方連綿不絕的山脈,山頂皆是白雪,如同那女子一般圣潔,想當初,那的確對自己也來說就如同天女一般的存在,如今卻當真變成了鳳駒的母親。這樣想想,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身在夢境中。
“嘿嘿,三哥,我爸當年也跟我說過,臉皮厚才追上我媽的。看來這追姑娘,還得臉皮厚些才行。等回了營地,我也得臉皮厚實些!”朱小謀想起了女子特戰隊的某道倩影,那個身影近幾個月來已經無數次出現在自己的夢中。
“嗯,加把油!”李云道對這個心思單純的年輕人印象極好,“對了,你什么時候轉業?”
這句話仿佛戳到了朱小謀的痛處,面色也黯淡了下來:“連長督促我考了回軍校,不過我一讀書就頭大,文化成績沒過關,沒考上。估計不出意外,明年就要退役轉業了。”
“工作怎么說?”
“我爸說跟我二叔到肉聯廠干保安。”
“保安?”李云道搖了搖頭,“這樣吧,如果咱們這回能囫圇著回去,你退伍后來找我。你這樣的兵當保安太可惜了。”
“干警察?”朱小謀立刻就興奮了起來,他沒想到經歷一場生死大戰,轉業后的工作都有著落了。
“怎么,不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愿意愿意!”朱小謀飛快點頭,雙頰布著高原紅的年輕的臉上充滿了興奮。
“干警察也很辛苦,有時候可能也要像這般豁出命去辦案的,怕不怕?”
“怕是怕,但干了警察不就是這樣嘛!”朱小謀咧嘴笑道,“怕雖怕,但您放心,我一定不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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