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上的夜風裹挾著一抹寒氣,天空中不知何時飄來一片烏云,遮住了月光,地面上,一片移動速度極快的“烏云”也如同閃電一般呼嘯而至。
這一次站在越野車上的彪形大漢終于面色凝重了起來,剛剛還勾起的唇角此時緊緊地抿著,他的目力極好,不等旁人眾人反應(yīng)過來,他便已經(jīng)看到那飛撲而至的藏獒群,三輛開著大燈的越野車的目標太明顯了,饑腸轆轆的獒群如同發(fā)現(xiàn)了美味佳肴一般,赤紅著眼睛瘋狂而至。
“所有人聽好,調(diào)轉(zhuǎn)車頭!”綽號“血豹”的雇傭軍頭目終于咬牙下令,“踩死油門……”
他的命令剛剛下達,三輛越野車不約而同地踩剎車,就地調(diào)頭,還沒等司機掛檔踩下油門,便聽到一聲慘叫。
中東人從后視鏡里看過去,只見坐在后座上的一人直接被一頭巨大的獒犬揪下了越野車,一聽凄厲的慘呼后,便只聽得到那些獒犬呼哧進食的聲響。
越野車上射出一串子彈,將打在兩只獒犬的身上,卻也只是嗚咽一聲撲倒,不一會兒卻又站起來繼續(xù)撕咬那具可憐到家的尸體。
這個野生藏獒群足有四五十只藏獒,那些藏狼在看到獒群出現(xiàn)后,在狼王的一只嚎叫下,不約而同地止步不前。狼和藏獒都有著極敏銳的嗅覺,這里是獒群的地盤,狼群雖然足有上百只,但是面對幾十只藏獒似乎也同樣心有余悸。一只成年藏獒可以面對三只藏狼而不敗,依此從規(guī)模上看,獒群更具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遠處傳來的血腥味讓狼群開始躁動起來,三輛剛剛飛速離開的越野車去而復(fù)返,狼王對著空中那片遮天蔽月的烏云長嚎一聲。
密集的槍聲再度響起!
熱鬧是他們的,恐懼和死亡此刻也是他們的,相反一路從狼的領(lǐng)地逃至獒群領(lǐng)地的李云道和朱小謀兩人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旁觀者。
這一場凄厲無比的戰(zhàn)斗,子彈如同雨點般傾瀉而下,但在狼王的指揮下也總有漏網(wǎng)之魚撲上來,給后面兩輛越野車上的雇傭兵造成了極大的困擾,轉(zhuǎn)眼間,車子開出去百米,一地狼尸的同時,后面兩個越野車也各有一人失去了戰(zhàn)斗力。
“老板,卡西莫和盧恩斯都不行了!”中東人在后視鏡里看了一眼,“這群畜生太狡猾了……”
血豹面無表情地拿著一把沖鋒槍,不一會兒就點射幾發(fā)子彈,子彈每到一處,便有一只藏狼倒地斃命:“不要回頭!”
鮮血總是能通過嗅覺刺激大型肉食動物的神經(jīng),此時不光光是狼群瘋狂地進攻著,就連以往與狼群井水不犯河水的獒群同樣也跟了上來。
兩只嘴角吐著血泡沫的藏獒跑在最前方,如果仔細看,便能看出它們身上的槍傷處正不斷往外飆灑著鮮血。但草甸上地形坑洼,越野車根本無法加速到極至,很快,落在最后的一輛越野車就被兩只瘋狂的藏獒趕上了。
砰,又一發(fā)子彈射在那藏獒的身上,藏獒在地上打了個滾,翻起身來后又瘋狂地追了上來,仿佛如同神話里永遠殺不死的妖魔。
越野車的上雇傭兵也開始害怕了,扯了一發(fā)手雷扔了下去,但雙方速度都極快,手雷爆炸的時候,車和藏獒都已經(jīng)奔出頗遠,倒是炸傷了幾只一直尾隨的藏狼。
“他們瘋了嗎?用手雷炸藏獒?”朱小謀和李云道又找到了兩方領(lǐng)地間的一處小高地,匍匐在上面看上去,頓時也同樣覺得觸目驚心。
“殺戮和死亡永遠都是高原黑夜里的主旋律。”李云道嘆息一聲,“如果他們不是咄咄逼人的話,作為同一個物種, 我們應(yīng)該幫一幫他們。可是東郭先生的故事應(yīng)該都深入了每一個中國人的內(nèi)心,所以這種狗咬呂洞賓的事情,還是留給旁人去做吧。”
“我倒是覺得那些狼挺可憐的。”朱小謀看著那些不僅要被子彈打死,還要被追上來的藏獒咬死的狼,有些惋惜,“它們其實就是要給幼狼報仇而已。”
“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在朱小謀詫異的目光中,李云道居然翻了個身,不再去看那草甸上的瘋狂殺戮,而是開始閉目養(yǎng)神。
朱小謀這回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三哥,這樣你都能睡得著?”
李云道也不睜眼,只是笑了笑道:“此刻我們是旁觀者,等過上一會兒,我們就該出場了,此刻不休息一下恢復(fù)些體力,怕是待會兒我們的下場比他們也好不到哪兒去。在這些藏獒和狼的眼里,可不分什么好人或壞人,對它們來說,我們跟那群雇傭兵一樣,都是危險物種,但也都是它們的食物。”
草甸上的血腥氣越來越濃,越野車也只剩下一輛,中東人依舊將油門死死地踩到底,絲毫不敢有任何一丁點的怠慢。后面的兩輛越野一輛在疾速中翻了車,里面的人會何下場此刻已經(jīng)不言而喻,另一輛的司機被一只躥上車的藏獒咬斷了脖子,整輛車掉了個頭又沖進了獒群,后果可想而知。
汽車的引擎聲緩緩消失,三輛越野只跑掉了血豹親自指揮的那一輛,剩下的兩輛車上的人全部葬身在這塊神秘的土地之上。
“三哥,好像安靜了很多。”一直伏身在草叢里的朱小謀小聲說著,從武警崗哨處被擄到此時此刻,他只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惡夢,經(jīng)歷過上午在小湖畔那血腥屠殺的場面, 眼前的這一切雖然仍舊令他感到不適,但神經(jīng)卻也已經(jīng)微微有些麻木——看多了自然界的叢林法則的演繹,之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在這一瞬間仿佛都醍醐灌頂了。
遠處只聽得到那些野生藏獒的咆哮嘶吼,狼群在付出極慘重的代價后在狼王的帶領(lǐng)下繼續(xù)去追逐那輛遠遁的越野車,只剩下那些野生的野生藏獒在一輪圓月下分享著血腥的勝利果實。
李云道嘆息了一聲:“又造孽了。”他終于睜開眼,看著空中那巨大無比的月盤,“死了有七、八個了吧?”
朱小謀心中默默數(shù)了數(shù)道:“如果加上上午小湖邊上死掉的兩個家伙的話,應(yīng)該有八個了!就是不知道那些狼能不能攆上那輛打頭的越野,我看過剛剛這些家伙的槍法,就打頭的那輛車里有兩個槍法不錯,剩下的就是一準莽夫!”他頓了頓,突然道,“三哥,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他們會跟過來?估故意把他們引到這狼窩獒穴里來的?”
李云道點點頭:“那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雇傭兵,你我槍法再好也難擋這么多枝槍。說實話,我們只能感謝這片神奇的高原,如果不是這些在平原上怎么都碰上到的地形和物種,這會兒被那些獒犬啃食尸體的,應(yīng)該是你我二人了!”
朱小謀打了個寒顫,那些尸體的慘狀到此時依舊歷歷在目,如今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個如同地獄一般的地方:“三哥,有輛越野車應(yīng)該還可以用,就是車里頭……”他沒有接著往下說,那輛越野車是司機被藏獒咬穿喉嚨后開進了不遠處的灌木叢,此時發(fā)動機微微轟鳴著,但四只輪子都被架在灌木植被上打轉(zhuǎn)。
“再等等,還不到時候,這些雇傭兵和藏狼,應(yīng)該夠那幾十條藏獒飽餐一頓了。曬會兒月亮吧!”李云道故作輕松地道,“這樣的經(jīng)歷,離開這座高原后,會成為你這輩子里最重要的記憶之一,多留些美好畫面吧,瞅瞅,在沿海一帶,何曾見過這種又大又圓的月亮。”
朱小謀哭笑不得:“三哥,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為什么你能娶我們蔡指導(dǎo)員了!”
“為什么?”
朱小謀搖了搖頭,說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其實我都一直覺得自己高攀了她。”李云道輕聲道。
“剛見到你的時候,我也這么覺得。”朱小謀毫不避諱地道。
“言外之意是現(xiàn)在不覺得了?”李云道笑著問道。
“這個……嗯,凡人跟女神總還是有那么一點點差距的……”也許是因為經(jīng)歷了這兩日在生死線上的徘徊,朱小謀覺得李云道這個首長太平易近人了,說話也不由自主地實誠了起來,等說完,才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連忙又擺手道,“三哥,我不是要貶低你的意思……”
月光下,李云道的面色突然變得異常凝重,這讓伏在一旁的朱小謀有些尷尬,正想說話,卻聽李云道輕噓了一聲:“別說話!”
朱小謀很是明顯地能感覺到身邊的李云道渾身肌肉緊繃,抬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頓時頭皮炸立。
就在距離兩人不足二十米的地方,一只渾身浴血的藏獒正用一對金色的眸子看著兩人,喉嚨間發(fā)出低沉的咆哮。
“別動,千萬不要動!”李云道輕聲吩咐道。
“三……三哥……它……它……”朱小謀從小就怕狗,最何況眼前是一只能與獅虎搏斗的野生藏獒。
混著血水的口水在月光下閃著暗白色的光,不斷從那藏獒的嘴角滴落。
高源上的風突然變得強勁起來,遠處傳來了轟隆隆如悶雷一般的聲響。
明天結(jié)婚正日,忙得焦頭爛額,你們看完沒事兒的,搜索“仲星羽”或“zjzy6”關(guān)注作者公眾平臺,閱讀本書番外《弓角傳》或《徽猷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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