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車燒烤關門了?”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李云道皺著眉,下意識地看了看校門外那家網紅燒烤店的方向,“為什么?”甘愿背井離鄉在京城打拼的老車并不容易,以往的交談中,老車并沒有說太多關于自己的過往,只提過在家鄉得罪了當官的,如今能在京城開上這家生意還算紅火的小店,人生起伏至此,老車已經覺得還算圓滿,定然不會無緣無故地便關了燒烤店。
樂天道:“我從蜀中回京的那天晚上本來想跟老孫他們去喝兩杯,走到門口才發現店門關上,上面貼著‘旺鋪轉租’的字樣,具體原因就不太清楚了。”
李云道“哦”了一聲,卻不知道那老車碰上了什么麻煩,居然要將一家基本已經打造成一個鐵飯碗的燒烤店給關了!想來那個喜歡搬張凳子坐在一旁聽他們聊天的老車定然是碰到了人生的另一道門檻。
人生,起起伏伏,本就要越過無數個門檻,越過去了,也許柳暗花明,越不過去,便會摔得鼻青臉腫。
但愿老車好人有好報!
兩人的話題很快從燒烤店轉移到了樂天的蜀中之行,一說到這次回蜀中,樂胖子便樂滋滋道:“老爺子好不容易下了赦免令肯我回蜀中一趟了,我還不得跑得快一些!對了,‘雖遠必誅’那幅字我已經轉交給老爺子了,你都不知道我們家老爺子看到那幅字時的激動模樣。唉,這么多年了,打小老爺子在我心里就跟泰山似的,沒想到會因為一幅字激動得跟個孩子似的。話說回來,也就是你們家王老元帥了!不過這趟回去,老爺子倒是前所未有地對我贊不絕口,就連春節那會兒發生的事情,一個字兒都沒提,也真是奇了怪了,以往我回家,拉到書房里劈頭蓋臉必然是要訓一番的,這回我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李云道笑罵道:“你也就是個活該天天挨罵的賤命!這幾天點名咋弄的?”
樂胖子笑道:“有我和老孫在,你還怕出問題?這一天輪流給你應答著呢,不過蔣青鸞那一關不太好過啊,她已經來問過兩次你怎么沒來上課,反正你跟她有一腿,記不記你缺課就看你自己了!這幾天我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你在那邊出事,又擔心學校晚上會來查房,唉,總算是回來了!”
李云道有些感動,這些一年前還素不相識的同學,如今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至交好友,胖子說他擔心自己會出事,那就當真是真的在擔心,自然不會有假。
“這樣吧,旁邊還有個吃老京城火鍋的地兒,約老孫他們一起,晚上喝兩杯!”說著話,兩人已經走進了宿舍樓,說曹操,曹操就到,迎面果然就看到孫曉霖和吳卓恩兩人。
老友相見格外親切,聽李云道要約大家一聚,自然無不答應。
華燈初上時,距離北清大學不遠的小街上燈火通明,經過老車燒烤的時候李云道還特意看了一眼,上面果然掛著“旺鋪轉讓”的字樣,下面還留了一個手機號碼,卻不是老車自己常用的那個接外賣訂單的手機。
“可惜了!”李云道輕輕嘆息一聲。
身旁的樂天也搖了搖頭:“老車也挺可憐的,好不容易有個容身之所,別是又惹上什么麻煩了……”
京城火鍋店距離老車燒烤不遠,過了燒烤店再過不到二十米便是那家老京城火鍋。李云道回寢室洗了個澡才出門,進火鍋店的時候,老孫等人已經在包廂里點好了羊蝎子銅鍋底,一推門一股子讓人食指大動的香味便推面而來。
大半個月未見,四人絲毫不生份,上了白酒點上煙,吞云吐霧中推杯交盞。
“云道,你這是見了媳婦兒便樂不思蜀了?連咱們假期有幾天都忘了吧!”吳卓恩并不清楚李云道在青藏高原上碰到了什么麻煩,只當李云道在部隊多陪了兩天媳婦兒,這才錯過了這幾天的課程。
樂天連忙幫著打了個哈哈道:“分居兩地忍受相思之苦,這一見面自然干柴烈火,不信,你問孫哥,他剛回來的那天,一直捶著腰喊腰疼!”
孫曉霖大笑舉杯:“老嘍老嘍,不能再像年輕的時候那般放縱了!”
四人開著玩笑,講著歸鄉中的趣聞和段子,正說到興起的時候,卻聽到外面響起腳步聲,有人在喊著:“打架了打架了,快去看……”
四人所在的包廂恰好在路邊,身后便是落地玻璃,掀開竹簾,附近街上所有的景象盡收眼底。
吳卓恩聽得有意思,趁著酒勁拉開竹簾,看著不遠處的圍觀人群笑道:“好像還真打架了……咦,不對啊,怎么好像是老車燒烤店那邊出了事情?”
剩余的三人都擠到落地窗邊,果然看到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觀群眾。
“好像還真是老車燒烤,剛剛路過的時候不是關著門嗎,怎么會……”
突然,圍觀群眾一陣騷亂,自發讓出一條道路,幾個渾身浴血的家伙從人群里跌跌撞撞地奔了出來,這幾個人個個留著小平臺,胳膊上留著花花綠綠的紋身,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社會青皮一般,但本應很威風的形象此時卻個個兒無比狼狽,幾個人的胳膊腿上各插了一根鋼釬子,最慘的一個似乎肩膀上還被插了一釬。
“殺人了、殺人了!”那些青皮一邊跑一邊慘叫,“快報警,殺人了,燒烤店車老板殺人了!”
樂天、孫曉霖、吳卓恩三人面面相覷,只有李云道一人摸著下巴眉頭緊鎖。
“你們先吃著,我去看一眼!”李云道轉身便要出門。
“哎,等等我,這種事情怎么少得了我?”樂天三兩步便跟了上來。
剛走到門口,孫曉霖和吳卓恩也跟了出來,孫曉霖道:“咱們跟老車也算是半個朋友,要真有事情,坐視不理,豈不是白跟他干了那么多杯酒?”
李云道點頭,四人走出火鍋店的時候,那幾個青皮恰好踉蹌著從門口經過,后面并沒有人追上來,但李云道觀察那幾個青皮的眼神,是當真受到了生命威脅時的那種恐懼。
人群并沒有散,相反越集越多,四人好不容易擠到人群中央的時候,卻看到車老板將一個姑娘緊緊護在懷里,姑娘身上穿著附近中學的校服,李云道他們聽老車提過,自家閨女成績不錯,將來沒準兒也能進北清,對于這一點,車老板一直引以為傲。
周圍群眾指指點點,樂天悄悄拉著一個看起來眼熟的大媽問道:“大媽,出什么事了?”
大媽是附近店里的洗碗工,一口外鄉口音,“哎喲”一聲就開始哀嘆道:“車老板起早貪黑地拼命賺錢,怎么就生了個這樣的閨女啊?我要是生個這樣的閨女,還不如早早打死算了!”
樂天和李云道對視了一眼,而后又轉過來小聲問道:“大媽,這閨女咋的了?”
大媽一幅唯恐天下人不知的嗓門兒:“小賤貨勾引了有錢人家的孩子,現在懷孕了,就是不肯打掉,人家找上門來了,車老板一甩橫,就用鋼釬子把人給戳了。剛剛報警了,馬上就要被抓起來判刑了!”
她的嗓門極大,周圍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而后便有年輕的學生出來打抱不平道:“阿姨,您別不知道情況就胡說一氣。明明是有錢人家的兒子誘騙了人家的閨女,現在要出事了,有錢人想花錢把孩子做掉,這姑娘覺得大小是條生命才不肯的,剛剛吵架的時候你又沒在場,我們可是最先到的……”
那大媽一聽有人跟自己抬杠,雙手一撐腰:“我說是就是,這社會風氣,就是被你們這幫就知道露胳膊大腿的年輕人給弄壞的!”
“不可理喻!”年輕的學生翻了個白眼,掉頭便去。
大媽仿佛得勝了一般繼續吐沫橫飛,但才說了一兩句,便突然一捂肚子:“哎喲,看來是吃壞肚子了……”
李云道詫異地看了一眼那大媽,又看了一眼樂天:“你干什么了?”
樂胖子一臉無辜道:“她自己都說了,吃壞肚子了,跟我何干?”
李云道微微笑了笑,也不點破剛剛在胖子指間出沒一根銀針,而是往前踏出一步,招呼周圍眾人:“誰家還不會碰到點事情,諸位都散了吧!”
說著,跟樂天等人一起上前扶起人群中的父女倆,一道走回了還沒有開燈的燒烤店,轟隆一聲拉下門閘,眾人見沒了熱鬧可看,也就各自散去。
從剛剛到進門,父女倆眼神都是一模一樣的空洞無神,讓人看得心悸。
李云道讓胖子去給兩人倒杯水,對這燒烤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胖子便屁顛顛地去燒水了。
坐在父女倆對面,李云道嘆了口氣道:“老車,究竟是怎么回事?咱們雖然是萍水相逢,但也算是一個桌上喝過酒的朋友,真有什么事情,我們自然會量力出手的。”
車老板還沒說什么,但是他閨女突然情緒崩潰般地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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