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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覺得生活中事事都很順利的時候,那么危機就已經在悄然地向你逼近了。
薛紅荷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這句話,但她一直覺得這句話并不適用于金字塔尖的上流社會——盡管陳家家教甚嚴,但難免會耳濡目染權貴階層夜夜笙歌,卻也沒見那些叔伯們碰到什么大風大浪。
最近這段時間薛紅荷心情很好,自從吳廣那廝不再去騷擾綠荷,某個頗有自知之明的刁民也極少會在她面前出現,她的生活便開始變得順風順水起來。
這天下午,處理完了工作上的事情,薛紅荷便開車來到健身會所,跑步三公里,游泳一公里,又稍稍做了一些力量練習,洗了澡便在健身會所的餐廳里點了一份健身套餐,等到停車場上了車,才陡然發現后視鏡里出現了一張蒙面男子的面孔。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與此同時,一根針管便刺入了她的頸部,而后她的視線便開始模糊起來。
等睜開眼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被綁縛在一個地下室,一盞強光燈正對著自己,對面依稀站著一個男人的身影,卻因為光線太強,完全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對于一般女子來說,這種時候自然是恐懼會占據了上風,薛紅荷的反應卻也在那人的預料范圍內,所以他用膠帶封住了她的嘴,手腳都綁著,也不怕她會耍出什么花樣。
聽著薛紅荷發出嗚嗚的聲音,那男子冷冷道:“薛小姐,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發霉的味道,雖然薛紅荷看不清四周的狀況,但也能看得出這里應該是一處地下室,自己并沒有覺得饑餓,這說明自己昏迷過去的時候并不長,也就是說現在自己應該還在京城地域范圍內。她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人要綁架自己,但她隱隱感到,應該跟自己父母當年留下的一些東西有必然的關系。
“告訴我,你父母留給你們的東西在什么地方?”那人似乎也不想隱瞞什么,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薛紅荷口被封住,嗚咽著說了些什么,那人并沒有聽明白。
“我可以把封住你嘴巴的膠帶拿掉,不過你不用寄希望通過呼救來引起別人的注意,這里……方圓一公里內都沒有什么人。”
薛紅荷點頭,那人走了過來撕她嘴巴上的膠帶,她趁機瞥了他一眼,卻大失所望,只能看出這人中等身材,臉上卻帶著一副鬼臉面具。
膠帶撕去,薛紅荷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心中也稍稍安定——既然他帶著面具,那么殺人滅口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否同是根本就不需要躲躲藏藏。
“你……你是我們華夏人?”薛紅荷答非所問。
那人退回到黑暗處,卻沒有回答薛紅荷的問題,而是輕哼一聲道:“薛小姐,如果你再企圖用這種小伎倆轉移我的注意力的話,后果自負!”
薛紅荷苦笑道:“你問我的問題我根本沒法回答你,我父母去世的時候,我和綠荷都還年幼,哪里知道父母留下了什么東西?而且,據我所知,東西應該在蜀中樂家的手里,而樂家老爺子早在我父母去世后不久,就把東西交給了華夏軍方。你要找那些東西,應該找軍方去要,為什么會來找我?”
那人桀桀干笑兩聲:“也許你還不知道,當年你父母為了確保東西能夠安全交付,做了兩份拷貝,一份交給了樂家,另一份下落不明,不是傳給了你們姐妹,又會給誰呢?”
薛紅荷大吃一驚,薛氏夫婦將研究資料復制了兩份,這是她和綠荷怎么都沒想到的,但她馬上就想通一個問題:“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父母將資料復制了兩份?”
那人冷笑:“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你只要將他們交給你們姐妹倆的那份東西拿出來就足夠了。否則,我排除現在就去把薛綠荷也請到這兒來。”
“你敢!”薛紅荷猛地掙扎了起來,“你敢動綠荷一根汗毛,他日我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哈,薛小姐,我是被嚇大的!”那人笑了起來,對薛紅荷的威脅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你仔細想想,如果想通了,就告訴我一聲。不過要提前告知薛小姐一聲,本人的耐心很有限,我也知道對于你來說,什么比生命來得更重要。”
“哼,你休想得逞!”
“薛小姐,外面還有幾位對你這樣的美人兒感興趣的家伙,如果我把你交到他們的手上……”
“卑鄙,無恥,下流!”
“薛小姐,我也沒太多時間跟你耍嘴皮子,給你半個小時考慮,半個鐘頭后,如果你給出的答案還是同樣的,那就休怪我辣手摧花了!”
那人身后似乎便有一道門,轉身便走,門口還有人跟他說話,這說明外面的的確確有人把守。
對于那人的威脅薛紅荷雖然恐懼,卻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認真地思考著另外一個問題: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么父母究竟把用什么方式留給自己了呢?
父母的遺物自己和綠荷都一一檢察了不下十遍,根本沒有任何筆記本或者儲存設備,就有可能帶著她們姐妹倆找到某個秘密存儲之地的線索沒有。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還有一些東西兩人并沒有去尋找,那就是當年父母留下的那些書。但是按照吳老的說法,當年他將薛氏夫婦的藏書統統捐給了當地的師范學院,也就是如今的姑蘇市里唯一的“211”大學。時間過去了這么久,那些書就算能找到一部分,怕是也難覓得線索。
她突然有些擔憂起來,對方把自己擄了過來,自然也不會放過綠荷,但愿綠荷能逃過一劫……
京大外那棟充滿歲月痕跡的木結構別墅內,廚房窗下一張椅子一張板凳,一身綠綢布裳的恬淡女子正坐著剝雞頭米。這雞頭米又名芡實,是太湖水八鮮之一,姑蘇特產,老爺子久居姑蘇時便喜好上了這入口清淡的睡蓮科水生草本植物。今年雞頭米一上市,姑蘇那邊的老友便給連皮寄來了一大包,中午剛剛收到,下午老爺子便催促著綠荷晚上煮些雞頭米。
“老師,您的身體,醫生說您最近便秘,一下子覅好吃太多的!”綠荷一邊剝著雞頭皮,一邊用一口粘糯的吳儂軟語隔空對著客廳里的老爺子說道,“我今天都剝出來,給您囥到冰箱里,往后慢慢吃!”
老爺子哼哼道:“好好好,你就曉得你要給臭小子留下些的!”
綠荷甜甜笑道:“在姑蘇的時候,師弟也很喜歡。他吃口重,多吃點這種清淡的,對他身體好!”
老爺子嗯了嗯,戴著老花鏡坐在客廳里看一本名為《蘇格拉底》的書,一邊看一邊用鉛筆在書頁上寫著些心得,這一點倒是跟他那關門弟子倒是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一人輕輕推開別墅虛掩的大門,輕手輕腳地走進了玄關。玄關旁就是廚房,他一出現在廚房門口,光線微微一暗,將正在專心致志剝雞頭皮的綠荷嚇了一跳。
“哎喲喂!”綠荷輕呼一聲,看清來人長相,頓時拍拍鼓脹的胸口,“小師弟,你這是要嚇死師姐哩,進門也不吱一聲,往后可不能這樣!”
李云道沖綠荷師姐微微一笑,將藏在身后的手槍悄無聲息地插入后腰:“咦,雞頭米啊?看來老師今天有口福了!”
客廳里傳來老人一聲輕哼:“哼,臭小子,你是聞著雞頭米的味道來的吧?一定是綠荷給你發消息了,對不對?”
綠荷受了冤枉,卻也不覺得委屈,笑著道:“正好,待會兒就要開飯了,留下吃了飯再說!”
李云道笑道:“我正好在京大辦事,順路過來看看你和老師,晚上還有安排!”
老人從客廳里負手弓腰走了出來,一臉不悅道:“不上課也就罷了,怎么,吃口飯時間都擠不出來?”
李云道連忙道:“不不不,老師,你這雞頭米,我也眼饞得緊啊!師姐知道的,我在姑蘇的時候,師姐煮多少我吃多少,來者不拒啊。今兒晚上是真有事情,老師,師姐,今天氣象臺說是要打雷下雨的,沒什么事情,晚上吃了飯就在家里待著,不要出去散步了吧!”
“嗯!”老爺子點了點頭,“算你還有些孝心。去吧,你的那份,你師姐會給你凍在冰箱里,這幾天空了就來吃飯,我正好也想跟你聊一聊。”
確定了綠荷師姐和吳老爺子的安全,李云道這才松了口氣,看來目前對方手里只有薛紅荷一張牌。雖然薛紅荷跟自己八字不合,但好歹是綠荷師姐的孿生姐妹,她要真出了什么事情,綠荷師姐定然是要難過好久的。更何況,這件事關系到那項無數個國家都想據為己有的技術,身為華夏人,李云道覺得無論如何,自己都有必要跟那擄走薛紅荷的人好好斗上一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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