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盡管有了林大主任這一段插曲,李云道或多或少有了些許心事,但還是跟一桌子滬上的紅三代們相談甚歡,有了又有隱隱為首的斐寶寶在其中穿針引線,加上剛剛林大主任的高調露飯,一頓飯吃得倒也盡興,喝也喝到恰如其份的份量上。
臨出門時,剛剛賴昌雄插科打諢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馬胖子又出現了,還很客氣地為包廂里的每位準備了一份jīng致的禮盒。見馬胖子這會兒才肯露面,斐家大少立刻來了火氣,不冷不熱的諷刺道:“喲,馬老板倒真是會踩著點兒露面呀,怎么剛剛一群蒼蠅在這兒聒噪的時候不見您老人家?這會兒您倒是肯露面了?嘖、嘖、嘖,跟著文老大的人就是不一樣,這譜兒擺得比我秦爺爺都要大上幾份喲。”
馬胖子在秦系中算是能進核心了,自然知道斐寶寶在秦家老爺子心目的地位。不過,他的演技倒也算是上佳,立馬賠笑臉道:“剛剛家里面有事兒急事兒,我那糟婆子不知道給孩子吃了什么,上吐下瀉的,這不剛剛請了大夫回去給家伙打點滴了,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三哥和斐少多多諒解,改天我再在這天外飛仙擺上一桌,我做東,請各位務必賞臉。”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李云道也不想跟馬胖子結下死結,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只是對他剛剛隱而不露面的表現有些不滿,既然斐家大少已經替他敲打過了,就也沒有必要把怨往死了結。李云道當下微笑道:“今天這頓飯吃得很開心,我和跟幾位多喝了兩杯,寶寶喝得最多,酒后之言馬哥你也別往心里去。”
馬胖子連忙搖手笑道:“斐少剛剛批評得對,是我工作沒做到位嘛,三哥,您看要不明兒,明兒我在兒擺上一桌給您和斐少賠不是……”
李云道卻搖了搖頭:“明天不準,要去老爺子那邊一趟,所以……”
馬胖子立刻一臉恍然的樣子,立馬笑道:“了解了解,那等三哥空了,您通知我,我來安排。”
李云道又跟他寒暄了幾句,這才帶著一群滬上的二世祖浩蕩而去。看著一群開著動輒七位數坐駕的年輕人在引擎的轟鳴聲中離開,馬胖子這才抹了把腦門上的冷汗,喃喃自語道:“不驕不躁,不怒不嗔,這城府,不得了啊,就是不知道林家那位找他做什么。”突然,馬胖子眼前一亮,但隨后眉頭又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文哥倒是少了個競爭對手,但愿他不要太記仇了才好……”
先把洛美女送回學校,在回公寓的路上,開著車的斐寶寶突然轉頭問道:“哥,林主任那邊是不是有新動向?”
李云道仍在思考林一一的提議,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斐家大少頓了頓,才繼續道:“哥,其實我覺得你還是很適合進體制的。”
李云道微微一愣,失笑道:“這話怎么?”
斐家大少撇嘴道:“我從就聽大院里,在體制里混,光有能力卻沒有背景肯定是不行的,有背景卻沒有能力那也只能在一些閑職或者到一定程度就止步不前了。哥,你又有能力,又有背景,不進體制就太虧了。”
“能力談不上,就是多讀了些書而已,你沒聽啥叫百無一用是書生嗎?再背景……”李云道苦笑了一下道,“除了秦爺,似乎我也沒啥身份地位能拿得出手的依仗了。”
斐家大少立刻嚷道:“哥,你這純粹是捧著金飯碗還吆喝自己窮啊!”
“嗯?”李云道不解。
斐寶寶很難得地“鄙視”了李大刁民一陣子后才道:“你知道四九城里和滬穗線上有多少人惦記著阮姐姐嗎?拋開金融圈那些雜七雜八的破事兒不談,單是阮家在華夏政治人脈,嘻嘻,哥,你要是做了阮家的女婿,加上你的能力,未必不能成就一世英名哦……”斐家大少似乎對李云道進體制的事情非常上心,言語間都帶著些許慫恿的味道。
“去你的,我和阮鈺是單純的男女關系。”
“哥,都男女關系了,還單純個記吧啊!還有還有,我還沒完呢,其實,體制里很多想著聯姻和攀高枝的鳳凰男都選擇xìng地忽視了桃夭姐,一方面是因為京城那位蔣家大少,另一方面很多人都覺得那位不食人間煙火的蔡家大菩薩不是自己能供奉得起的。所以啊,哥,我你是占盡了各種天時地利人和,你不進體制里去為人民服務就太可惜了……”
一路上基都是斐大少一個人邊開車邊濤濤不絕,等把李大刁民送回公寓,斐寶寶又被一個電話招了出去,聽上去好像是那個叫蜻蜓的姑娘。
夏rì的蘇城,夜晚月朗星稀,雖是深夜卻也和白天的傍晚相差無幾,一輪晧月圓盤掛在天邊,李云道坐在陽臺的躺椅上,獨自一人點了一根煙。煙是彭曉帥幾個從家里的長輩那邊順來孝敬他們的口中“寶少爺”的,很罕見的特供熊貓,他們似乎是知道斐大少跟家里的關系比較緊張,所以弄了不少這種特供貨,李大刁民自從住到這套湖景公寓后就沾了不少光。此刻遠處的金雞湖上五顏六sè的景觀燈早已熄滅,遠遠地看去,月光下的湖面就如同一面光滑的鏡子一般,反shè著柔和而嬌美的月光。
老喇嘛私下對弓角,云道命里有煞,從武必死,但弓角相反,煞星匯頂,反倒武德能佐就一番大業。所以在昆侖山上,連十力這個蔥白手指嬰兒肥都沒褪完的家伙都有一身驚人的戰斗力,唯有李大刁民這個武學白癡會拿著板磚跟流水村的一幫牲口拼得不亦樂乎,不然咋為啥從來沒見村里有哪個吃飽了撐著的敢挑釁那個看上去柔柔弱弱一頭青絲長發的白臉?想到這里,李大刁民總是憤憤不平,書讀多了,對老喇嘛口中的命理之的敬畏之心不減飛增——別人書讀明,可李大刁民卻懷疑老家伙打一開始就存著心眼讓他讀糊涂。李大刁民從就覺得神神叨叨的老喇嘛不怎么靠譜,不然怎么會在一群信仰伊斯蘭教的維族村落邊上建個破破爛爛的密宗喇嘛寺呢?也不知道當初被他忽悠來建廟的維民們腦子抽了哪根筋。
其實,讀了二十五年等身書,李大刁民怎么可能不清楚華夏民族“學而優則仕”的千年傳統?更不可能不清楚在初今的社會體制中,權力意味著什么?
之前對于這條路,李大刁民是想也不敢去想的,至少帶著喇嘛吃著白饅頭住著工地工棚的rì子里,對于這條可望而不可及的路,他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可是,似乎命運正慢慢地將自己一步一步地推上那條自古華夏的jīng英都要走的道路。
去?還是不去?站在陽臺上,李大刁民連抽了兩根煙。最后,李大刁民還是掏出那部古董級的諾基亞手機。
半分鐘后,天籟般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李云道開門見山:“林一一讓我去試試秘書的職位,我拿不定主意,想聽聽你的想法。”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輕輕道:“王候將相。”
李云道接道:“寧有種乎?”
那邊又輕輕道:“想去?”
“嗯,想試試。”
“想去就去。”
“嗯。可是萬一……”
“大不了讓你老婆包養你唄,她不是在華爾街呼風喚雨嗎?”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
“媳婦兒,我可不可以認為你是在吃醋?”
“吃醋怎么了?我還沒有大度到輕輕松松就可以跟別人分享自己的相公了……”
“媳婦兒,你怎么時候再過來?”
“別想轉移話題……”
“好吧,媳婦兒,那我們談談什么時候可以生個大胖子的話題吧。”
“流氓……”
千里之外的京城,蔡家大菩薩一身素衣,放下手機后就靜靜立在木窗邊,同樣看著天上的皎潔月盤,“‘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就是這個意境嗎?”完,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上倒微微有些紅燙,“也不知道那個傻瓜哪兒好,大瘋妞那丫頭倒真是想粘著他不放了。”似乎腦中又浮現了在昆侖山上首次遇到大刁民的場景。
“都是緣份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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