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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道帶著喇嘛仍舊雷打不動的五點三十起床,鍛煉完了便開始教十力練字。兩個月前,十力的字被李云道評為“漸入佳境”,而后便開始讓他甩開臨摹貼。一篇《念奴嬌赤壁懷古》并沒有耗費太多時間,喇嘛字里行間風骨漸成,缺的不過是時間和閱歷,但多了幾份悲天憫人的佛息。
似乎知道李云道今天有大事兒,十力主動提出讓斐大少送他上學,斐大少一聽,樂得屁顛屁顛:上回送神仙上學,點撥一句就讓他受益匪淺,最近他在股市上搗騰出的零花錢,連洛大美女都嘖嘖稱奇。吃早飯的時候,一身喇嘛紅袍的十力從自己脖子上拿下一串佛珠,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零八顆,繞成數圈后親自幫李云道戴在左手的手腕上,臨了還囑咐一句:“云道哥,殺人不好。”
李云道不再認為神神叨叨的喇嘛的是玩笑話,上一次十力告訴他同樣的話后,便遇到了那個月黑風高殺人夜,人命仿佛變成了一個數字游戲。倒是斐家大少爺聽了喇嘛的話,一臉狐疑:“萬一被人殺豈不虧了?”
十力盯著李云道一聲佛號,稚嫩的聲音依舊佛息浩淼:“大師父,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大師父還,殺便殺了,只是他下山還要多幫云道哥念幾卷《地藏菩薩愿經》。”
李云道突然皺眉:“老家伙下山了?那老末怎么辦?”老末是山上那頭老驢,老態龍鐘,眼神也不太好,據當年跟著老喇嘛游遍了五湖四海,輩份和閱歷出來都頗為嚇人,只是最后心甘情愿地淪為李大刁民上下采玉道的坐騎。
十力突然嘴巴一咧,開心道:“以后我可以請老末載我去上學。”
李云道和斐家大少面面相覷。喇嘛騎驢上學,真要讓他這么上街了,不想上新聞都是件難事。
李云道想了想才道:“不行我跟高胖打個招呼,他下回來這邊的時候,能不能把老末捎上。就是路途有些長,老畜生吃得消嗎?”
十力點頭,卻沒有表態,顯然對騎老末上學還抱有幻想。吃完早飯家伙便回房收拾書包準備上學。待斐寶寶帶十力出門,李云道卻獨自一人回房,從柜里拿出一個布包裹,最下面壓著一面發黃的《摩訶般若波羅密多經》。當初老喇嘛偷偷將經書塞到里面的時候李云道并不知情,不然這個熟閱《道藏》的刁家伙哪能這么輕輕松松就讓斗了二十幾年心眼的老喇嘛得逞?了兩眼經書,李云道輕聲罵了兩句“老神棍”,這才把東西收好放回衣柜。
夏rì上午八點三十便驕陽似火,烤得水泥路面仿佛快要化開一般。李云道站在公安局門口卻感到陣陣煞涼寒意,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這才能定下心來推敲事情。
正琢磨著是不是要給葛青打個電話的時候,一輛掛著jǐng牌的豐田野停在李云道身邊,車窗漸下,涼意襲來。駕駛位上的葛青面無表情,語氣冰冷:“上車。”
李云道拉開車門,坐上副駕位置。jǐng車從傳達室門口經過時,穿著安保制服的老大爺不經意了一眼,隨后一臉同情,搖頭惋惜道:“又一個落在葛老虎手里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云道的緣故,葛大隊長的īn沉著一張臉,仿佛天十都欠她幾百萬一般,話也不愿意多一句,倒是辦事還是一絲不茍。有她出面,加上之前的手續流程大多都由老爺子派人出面辦妥,上面也打過招呼,很快便從人事處辦好所有手續。負責人事的大叔了一眼李云道,又了一眼葛大隊長,眼神同樣惋惜:“李云道同志,來上級是安排你到宣傳科工作的,那邊前段時間正好跟市電視臺和市rì報社成立了一個‘新聞’的組,聽你文筆不錯,想安排你過去,正好人盡其材。不過既然葛大隊長開口要人,暫時你還是先借調到刑jǐng隊借用一段時間。”大叔特意強調了“葛大隊長開口”和“借調”,似乎是想李云道理解,安排他去葛青麾下并不是出于他的意。
摘下墨鏡的葛青面無表情,可眼神里還是掩飾不住嘲弄般的戲謔,著李云道在登記表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眼神立馬如同到羊羔的老虎般**裸。
“李云道!”剛一腳邁出人事處,葛青就一聲大喝。
李云道皺眉向葛母老虎。后者一臉笑意:“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歸我管。馬上換上jǐng服,去后面ā場跑步,我不停就不許停。”
李云道早料到母老虎把他要過來,便是存了整人的心思,當下也不反駁,只是嘴角微勾,一臉微笑道:“好,我先去換衣服。不知道您是想我就在這兒換還是……”
見李云道作出要解開褲帶的模樣,葛青驚得轉過身去:“流氓,那邊有洗手間。”
李云道一臉得逞笑意地獨自跑出去。兩人的對話顯然已經驚動了樓道不少的辦公室,不少人正為這位剛剛工作的年輕暗自惋惜——也不知道這孩子怎么一來就得罪葛老虎了,哎,接下來刑jǐng隊有好戲嘍……
在洗手里換上一身jǐng服,李云道一臉笑意地盯著洗手間的鏡子——白皙的面孔上也多了幾份英氣,jǐng銜雖低了點,才兩拐,應該是所謂的實習期學jǐng,但絲毫不影響整體威嚴莊重的氣質。一直對公檢法等國家強權機關懷有敬畏心的李大刁民在這一瞬間沖著鏡子里的熟悉面孔露出一個難得不需作偽的笑容。“也不知道弓角那憨貨穿上軍服是什么模樣,也不寄張照片來瞅瞅。”這個在昆侖山困讀二十五年等身書的男人還是有些惦記那個喜歡赤著上身背張碩大牛角弓的大個子,那個憨憨傻傻卻始終把“我家三兒”掛在嘴邊的家伙。
“老二那邊應該是沒有制服的,不過剃頭這事兒,倒真是難為他了。那頭青絲可比尋常女人都好,以前別人碰都碰不得……”也不知為何,他又突然有些懷念坐在寺后老槐樹下使勁兒禍害那頭青絲的rì子,那時候昆侖山的天很藍,云很白,一rì三餐吃飽了似乎也就只剩下讀書這件美差。
沒有太多傷hūn感秋,李大刁民又自嘲地笑了笑,整了整衣服,伸頭一,葛母老虎果真守在門口,不過正背對洗手間,在對著走道的另一側打著手機打電話。
李云道二話不,當機立斷地從另一側的樓道溜之大吉。下了一個樓層才跟人打聽清楚了刑jǐng隊辦公室的位置,順利避開葛青,獨自一人來到刑jǐng隊。
“大家好,我叫李云道,今天第一天來報道。”一進辦公室,李云道便自我介紹。
辦公室很大,但這會兒留在辦公室里的人也很少,留下的也幾乎都在忙手頭的事情,只到李云道的自我介紹,大家都只是抬頭善意地微笑一下,便繼續忙手里的事情。只有兩個同樣二十多歲的女刑jǐng站起來,不約而同地著李云道吃吃發笑。其中一個上去姣一些的女jǐng迎上來聲道:“大部分人都出去了,手上事情實在太多,加上昨兒夜里又有一起自殺,晚上都沒睡上囫圇覺。”
另一個上去成熟一些的女jǐng也迎了上來,奇道:“咦,我聽新來的是被分去宣傳科的呀,我還羨慕了好幾天呢,你怎么跑來我們這兒了受苦受累了?”
李云道苦笑:“葛隊長這里人手不夠,要我來幫忙。”
兩個女jǐng同時吐了吐舌頭,只自我介紹了一下。嬌的是崔瑩,成熟一點的是曹菲,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葛母老虎的威名,介紹完立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也不敢再多跟李云道交談,似乎生怕被葛老虎到。倒是有個上去三十左右的男jǐng察沖他招招手,又主動伸手,力道很大:“李云道你好,我叫劉曉明,以后有啥事兒你可以直接找我,對了,葛隊呢?”
對這位主動示好的同事,李云道還是心存感感激:“謝謝劉哥,以后還請您多關照。葛隊還在樓上的洗手間門口打電話。”
劉曉明愣了一下,立馬沖他豎起大拇指:“牛!兄弟,老虎屁股你也敢摸。”
李大刁民樂笑:“嗯,老虎屁股一樣渾圓挺翹,不光敢摸,還敢……”
劉曉明猛地面sè大變,沖李云道使了幾個眼sè,李大刁民卻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李云道!向后——轉,齊步——走。給我去ā場跑步,跑到下班為止。”
母老虎震耳ù聾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李大刁民卻緩慢轉身,嘻皮笑臉道:“隊長,您真舍得這么大熱天讓我去跑步?”
“來我們刑jǐng隊,首先要把體力關,過不了這一關,就天天給我練,什么時候達標了就什么時候正式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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