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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副市長許明的獨子,許天笑在政商兩界如魚得水。許天笑名下有個“恒遠集團”,集團旗下公司林立,從房產(chǎn)、建筑到廣告、傳媒,甚至餐飲酒店都有涉足。近些年古城經(jīng)濟發(fā)展迅猛,一躍為僅次于北上廣深的經(jīng)濟體,眾多地產(chǎn)大鱷相繼進駐跑馬圈地。可是圈子里卻流傳著這么一個句話:外來地產(chǎn)企業(yè)想在古城打開局面,首先得到許大公子辦公室里拜碼頭。如果許公子心情好,什么都好,占個一二成干股也就一帶而過,但如果碰到許大公子心情欠佳,三成四成也不算獅子大開口,除非你不想在這塊黃金寶地上造樓圈錢。
許大公子這段時間一直心情欠佳,董事長辦公室外的秘書一連換了幾任,弄得人事部門人心恍恍,生怕哪天這位公子爺一個抽瘋就把整個人事部門一窩端。
辦公室里又傳來幾聲碎響,顯然是剛剛送進去不久的裝飾花瓶又遭了殃,新來的秘書偷偷貼到紅木門上聽了一會兒,才吐了吐舌頭,沖一旁正準備來匯報工作的集團人力資源總監(jiān)搖了搖頭。拿著一堆報表材料的人力資源總監(jiān)二話不,掉頭就走,速度飛快,似乎生怕被辦公室里許天笑逮到——集團里誰不知道,這個時候誰被董事長逮著,誰一準兒倒霉,這也是為何董事長秘書座位上換人如同走馬觀花般飛快的重要原因。
任誰此時到辦公室里許大公子都會誤以為哪家jīng神病院跑出個重癥病人,此時的許天笑哪有半點平時文質(zhì)彬彬的模樣?辦公室里一片狼籍,到處是碎玻璃和裝飾品、辦公用品的殘骸,站在一片凌亂中的許大公子額上青筋暴起,雙目通紅,氣喘吁吁地扯開領帶,歪到脖子一側(cè),雙手持根高爾夫球桿,一副恨不得將身邊所有東西都砸碎的模樣。似乎砸爛了易碎品仍舊不解氣,許天笑又拿著球桿對著價值不菲的紅木辦公桌瘋狂發(fā)泄了一通,一直到雙臂揮得幾乎無力,才狠狠將球桿甩向不遠處的鋼化玻璃幕墻,巨大的撞擊聲嚇得門外的秘書連打幾個寒顫。
終于發(fā)泄完的許天笑對著已經(jīng)被他砸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穿衣鏡整理了一下衣服,打開門,面無表情地丟下句“找人來收拾一下”,便īn沉著臉走出去。
恒遠集團的辦公地點在集團自己開發(fā)的恒遠大廈。大廈在金燕湖西岸,占了紫氣東來的絕佳風水寶地,許天笑則一人占據(jù)了恒遠大廈的整個十八樓,三百六十度無敵湖景一覽無遺。進入觀光電梯的時候,許天笑根無法去欣賞往常在他來異常順眼的湖景,他腦中只有那枚飛快旋轉(zhuǎn)的三棱刀和那張微笑到讓他膽戰(zhàn)心驚的面孔。一想到那天的場景,從來沒有在別人手里吃過虧的許公子恨不得將那個膽敢挑戰(zhàn)他老子權威的子碎尸萬段。
“轟”一聲,許天笑突然狠狠一拳砸在電梯的墻壁上,嚇得幾個中間樓層進電梯的女員工如同驚燕般尖叫著抱成一團。到她們的反應,許天笑īn沉著臉狠狠瞪了她們一眼,卻沒有話。只是在電梯到一樓后,快走出電梯時,他才回頭面無表情道:“都到人力那邊遞辭呈吧。沒用的東西!一個個膽如鼠……”
司機將許天笑送到市zhèngfǔ大院。門口的jǐng衛(wèi)顯然知道這輛囂張跋扈的寶馬7系是何方神圣的座駕,也不多問便開閘放行。樓上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寶馬7系緩緩滑進zhèngfǔ大院,丟下幾個坐在辦公室里苦等著匯報工作的局長大人,立馬下樓迎了上來。
“天笑,你怎么今天有空來你孔哥?”孔博安老遠就伸出手迎了上來。作為許明的專職秘書,孔博安自然知道眼前這位公子哥在自己老板心目中的地位。在孔博安的默認的排序中,許明是大老板,而許天笑則是他的老板,有些事情,大老板不行,但老板行,他孔博安則默認為行。而大老板也從來沒有因為老板的事情跟他紅過臉,私下里倒是對他這個秘書來信任,往常比較敏感的一些事情,也開始嘗試著讓他這個秘書去執(zhí)行了。孔博安自然清楚,這當中老板絕對功不可沒。
可是今天孔博安卻敏感地發(fā)現(xiàn)老板似乎心情欠佳。一絲詫異稍縱即逝,孔博安熱情地拉著許天笑的手,仿佛對待自家親兄弟般熱情:“天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方便跟老板講的話,可以給你孔哥講,只要是孔哥能辦到的,絕對義不容辭。”
孔博安以為老板又要獅子大開口,不是搞定這家開發(fā)商就是打招呼拿下另一個工程,可是今天的老板卻破天荒地搖了搖頭:“沒事。”
孔博安有些急了,以為是前兩天新加坡開發(fā)商的事情沒有搞定,讓這位老板惦記上了,立刻低聲解釋道:“天笑,不是孔哥不肯幫忙。新加坡那家公司走的是區(qū)里黨工委書記的門路,那位是常委,大老板也不好多插手,所以……”
許天笑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沒你的事了,老頭在辦公室嗎?”完,也不坐電梯,徑直從樓道里往樓上走。
孔博安連忙快步跟了上去:“規(guī)劃局倪局在匯報工作,外面還有住建、交通、招商幾個部門的局長在候著。”
“嗯。”許天笑只是嗯了一聲,便埋頭往樓上走。
孔博安察覺到老板情緒不高,也不再話,只是跟在后面一層一層地往上走,好不容易才走到九樓的副市長辦公樓層,孔秘書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
“孔哥,有時間多鍛煉鍛煉,才這爬幾層樓就這樣了,怎么跟著老頭打天下?”許天笑喜歡學許明的口吻,許明早年是負責招商工作,跟商人打交道多了總是帶著些江湖習氣,喜歡稱工作為“打天下”。
孔博安連忙滿臉感恩涕淋的樣子:“天笑得的是,晚上我就讓人拿幾**身卡來,回頭我給你送到公司去。”
許天笑想拒絕,但突然想到了被某人單手摁在墻上動彈不得的場景,頓時臉sè又īn沉了幾份,所以只“嗯”了一聲。
孔博安會意,引著許天笑到許副市長辦公室門口。辦公室是套間,外間便是孔博安的辦公室,來匯報工作的局長們此時都擦著汗候在沙發(fā)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一到許天笑出現(xiàn),幾位局長同時起身:“許少!”
許天笑只是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穿過外間,也不敲門,直接推開許明辦公室的大門。
年過五旬的許明正和規(guī)劃局局長商量著向省里報批今年的規(guī)劃用地事宜,見有人門都沒敲便進來,剛想發(fā)作,便到兒子一張īn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臉,立馬把話頭咽進肚子,沖規(guī)劃局長揮了揮手,后者立刻會意,立刻起身道:“那我就按您的指示修改,回頭東西出來后再向您匯報。”臨出門前,這位規(guī)劃局一把手還不忘跟許公子握個手,客道兩聲。
等規(guī)劃局的那位一出門,許天笑軟攤著身子靠到一邊沙發(fā)上,也不話,就īn沉著臉天花板。
“笑笑,怎么了?又惹禍了?”許明第一反應是兒子是不是又闖出禍端,到這里來求救了。
許天笑冷哼一聲:“您兒子現(xiàn)在哪還有闖禍的資格?差點兒都被人宰了,許市長,你可差點兒沒有兒子送終啊……”
許明皺了皺眉頭,兒子自出生后,自己就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卻沒想到兒子大卻無法好好溝通,加上自己工作又忙,只要他不惹出大禍,許市長就心滿意足了。所以兒子一出現(xiàn),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會不會又惹出什么麻煩了。
“別胡。在古城里頭,敢在你頭上動土的人估計還沒有出世吧?”許明是地土生土長的干部,從鄉(xiāng)鎮(zhèn)上干起,在區(qū)里耽誤了不少時間,能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也是一位老領導臨下去前使了把力。對沒人送終的法,許明一笑了之。兒子的能量他是清楚的,雖然有人在市長辦公會議上拿兒子過事兒,許天笑成了姑蘇一霸,黑白通吃。但是許明覺得跟一些真正的紈绔比起來,自家這位公子還算誠實守法,頂多是拿著他副市長的名頭出去忽悠一些商人,反正他許市長干完這屆就要去人大了,年齡的硬杠杠放在那兒,不是他有想法就能去實現(xiàn)的,所以趁還在臺上的時候,通過兒子的手把該拿回來的拿回來也無可厚非。
許天笑一把扯開衣領,指著脖子下方幾個仍舊清晰可見的紫黑手印:“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
許明皺眉瞇眼。熟悉許市長的官員都清楚,這是許副市長發(fā)火的前兆。
“誰?”許副市長低沉著聲音,似乎在壓著火氣。不僧面佛面,動手前難道也不這是誰家的孩子?
“一個土包子。在黑道上人稱‘三哥’,就是他動的手。”
“那你還愣在我這兒干什么?陳大富的電話你沒有?這種違法分子就該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許明狠狠一拍桌子,一聽對方是黑道的人,立馬氣不打一處來,在姑蘇這地界上,敢不給許市長面子的道上大哥,似乎還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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