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第二章更新！難得，這是從5月初恢復(fù)更新來的第一次吧！
從“金蓮世家”出來已經(jīng)接近傍晚，睡了一覺便滿血滿魔的老牛同志又提議去吃海鮮，李云道只好解釋晚上已經(jīng)有了安排。牛延火自然不會不信，沒了李云道他這人情自然也賣得意興闌珊，于是想改明天晚上，李云道又苦笑明兒晚上賣給亨偉集團的崔公子了，牛延火不惱反笑，李云道表現(xiàn)出來的社會關(guān)系強大，他覺得自己今天這番馬屁拍得值，反正來rì方長，上來就過于殷勤反倒會讓人覺得不美。于是跟李云道約好一空下來就一道去石湖風(fēng)景區(qū)嘗嘗那家新開的海鮮館。
金蓮世家離市局家屬大院還有些距離，看看離跟老黃約定的時間還差個把時，李云道也不打車，在路邊的百年鹵菜老年里弄了四樣爽口菜，拎著竄上公交，哼著曲一路晃到家屬大院門口。市局家屬院是上個世紀(jì)末的建筑，正趕上九八年房改那陣子的單位分房末班車，老黃那時候還是刑偵線上的一把老手，資格老，業(yè)務(wù)能力強，等分完當(dāng)時的局領(lǐng)導(dǎo)那第一批就輪到老黃分到了一套七十來平的兩居室，一樓還帶個花園。
李云道走到樓下的時候，哼著老調(diào)昆曲的老黃正院里逗狗，見李云道拎著菜進門，老黃只抬頭笑了笑，指了指廚房的位置：“自個兒動手，豐衣足食，我只負(fù)責(zé)酒水。”那條叫“黃”的老狗也跟老黃一般不咸不淡地掉頭瞅了李云道一眼，發(fā)現(xiàn)是時不時就跑來蹭飯蹭酒的家伙，于是很失望地掉轉(zhuǎn)腦袋，吐著舌頭繼續(xù)哈哈。
老黃七十來平的房子不大，倒收拾井井有條，廚房煤氣灶上的一只鐵鍋冒著熱氣，李云道看了一眼灶臺邊上調(diào)好的醬汁，知道他在公交車上晃悠的這會功夫老黃已經(jīng)做好了一鍋他最饞的打鹵面。李云道熟稔地從碗櫥里掏出四只印著“**萬歲”的盤子，一字排開。豬耳朵切了兩斤，熟牛肉三斤，十塊錢花生米另加蘇式特sè鳳爪若干，這老四樣滿滿堆了四大盤。
老黃正碎碎叨叨正腳邊的黃些什么，就看到李云道每只胳膊托兩個盤子跑了出來，老黃一樂：“就算不干jǐng察了也餓不死你，至少還能干個店二喂飽肚子。”
李大刁民翻了翻白眼：“對多高級的餐館才用得起我這種店二？”
“吹吧你！”老黃這才笑著起身，打開紗門背著雙手進了客廳。
李云道坐在院的凳跟黃大眼瞪眼，瞪了一會兒，流著哈喇子的黃同學(xué)便湊上來舔李云道的臉，濕噠噠的狗舌頭如同他的主人一般熱情好客。李云道抱著站起身比他身高還要威猛的黃親熱了一會兒，腦子里突然閃現(xiàn)那頭靈氣頗足的黑驢老末，也不知道這會兒老家伙馱著老東西走在哪個名山大川的盤腸道上，亦或是在哪家農(nóng)夫的土墻院里騙吃騙喝。
“去去去，一邊趴著去。”拎著兩瓶看不出包裝的酒瓶，老黃將黃喚到桌子底下，又沖李云道擺了擺手，“洗了手再過來，黃剛剛叨著一只死老鼠回來。”李大刁民摸了摸剛剛被黃同學(xué)舔得濕漉漉的臉，竄進廚房狠狠用水龍頭加香夷子沖洗了一番才出來，一進院就聞到一股撲鼻酒香，李云道心情大好：“什么酒？”
“正兒八經(jīng)的老白干，老年的老戰(zhàn)友送的，一直舍不得，好等那老家伙來蘇州看我的時候再喝的。”
正端著酒杯往酒邊靠的李云道一愣，放下酒杯道：“那你也舍得拿出來給我喝？”
老黃自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來舍不得，昨兒夜里老家伙的閨女打來電話，老家伙前一天夜里心肌梗塞，走了，我琢磨著這酒一個人喝也是喝，不如找懂酒的人，邊聊邊喝，更何況，一個人喝哪有這么多菜。”
李云道釋然：“來，走一個。”一老一少哥倆好，有一搭沒一搭一聊著天，老黃講他在部隊里的那些陣年舊事，當(dāng)中還有不少跟送酒的老家伙不打不相識的逗趣環(huán)節(jié)，李云道講山上的流水村，破廟，老喇嘛喇嘛，還有兩個明明沒有血緣關(guān)系卻偏偏比親兄弟還要親的兄長。黃趴在桌子底下啃雞骨頭，時不時還要在旁邊寫著“1981年蘇州市公安系統(tǒng)優(yōu)秀干jǐng”的鐵瓷盆里舔上兩口，盆里老白干酒香撲鼻。
一瓶老白干見底，老黃毫不吝嗇地打開第二瓶，給李云道倒酒的時候，冷不丁問：“宣傳處還不錯吧？”
李云道夾了一塊嫩香的水牛肉送進嘴里，滿口余香：“就那樣兒唄，部門，比不上刑偵那么忙，清閑得很。”不清閑能大中午的部門一把手領(lǐng)著一部門的人出去聚餐？不清閑能在金蓮世家足浴享受一整個兒下午？
老黃神秘一笑：“牛延火沒找你麻煩？”
李云道搖頭苦笑：“要是找麻煩我倒還心安些，現(xiàn)在好酒好菜供著，吃得我心慌慌。”
老黃笑道：“那就安心吃安心喝。”
李云道不解：“你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老黃又往黃的鐵盆里倒了點老白干，才道：“葫蘆里是什么藥我不太清楚，但你放心好了，肯定不是毒藥。”完，老黃自顧自地抿了一口酒，又送進去兩塊豬耳朵，“牛禿子是劉信坤的人，咱們的劉大政委不是被你嚇得到現(xiàn)在還沒來上班嗎？”
“真不關(guān)我的事。”李云道恍然，“這么我還因禍得福了？”
老黃咧開缺了門牙的大嘴一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你跟我還打什么機鋒，你又不是和尚。”
“不是和尚就不能打機鋒了？”
“別神神叨叨的了，咱講點實惠的。”
“你需要知道是福還是禍嗎？反正你在宣傳處那座廟里才待不了多久，不是嗎？”老黃神秘兮兮道。
李云道苦笑：“都局里的大事事統(tǒng)統(tǒng)瞞不過你黃老頭的法眼，怎么連這種事情你都知道？”
“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別宣傳處了，就算是市局這座大廟，也供不久你這么一尊大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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