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青天手頭有不少物業(yè),盡管京城的房價一輪高過一輪,但對于他這個位面的大少來,房子只是個玩物,就跟那些蠅營狗茍的女人們一樣,只是他蔣家大少爺某rì心血來há排泄寂寞的一種生活方式。這處法式大平層入手時間不長,前不久的四合院玩膩了他就很少再去過問了,只等過兩年價格翻一番再出手,當(dāng)然蔣青天身邊有專門的人負(fù)責(zé)這種手續(xù)繁瑣的事情,他只需要選中目標(biāo),下手,享受,然后再一腳踹開。不過現(xiàn)下這處平層帶著帕拉迪奧十字圓廳,將文藝復(fù)藝時期的建筑文化演繹得淋漓盡致,最近迷上歐洲中世紀(jì)文化的蔣青天愛不釋手,如同臨幸最寵愛的妃子一般,每晚必到。
凌晨時分,視野寬闊開間巨大的客廳內(nèi)燈火通明,在北方黑白通吃的蔣家大少卻難得地獨自一人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剛剛跟帶回來的不知名女人在套房臥室內(nèi)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可抽離了女人的身體后,蔣青天卻又開始懷念那個在景山學(xué)校時唯一敢對他揮拳手的女人。蔣青天是赤著身子來到客廳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卻一直放在灰紋大理石的茶幾上,一口都沒有喝。
他的心情很糟糕,因為那個人來了京城。他很好奇,那人怎么會有這個膽量再次踏入他的領(lǐng)地,難道他以為自己真不敢動他?他怎么敢在無人陪同的前提下再次只身踏入四九城?想到這里,蔣青天不禁有些憤怒,他覺得自己的對手是在藐視他,尤其是上次他被那人的兩個哥哥踩得如同一只屢蟻一般后,他始終覺得記得那張露帶蒼白的南方面孔——譏笑,諷刺,還有同情。
咣!腦中浮現(xiàn)那張面孔的時候,蔣青天隨手便將那只水晶玻璃杯狠狠砸在大理石壁上,杯子的粉身碎骨似乎并沒能讓他的情緒有半點地好轉(zhuǎn)。終于,他給自己點了根煙,在繚繞煙霧的刺激下,情緒才緩緩平復(fù)。
“李云道……李云道……”他在口中喃喃念著那人的名字,如同咀嚼那人的肉骨般表情猙獰。良久,煙抽完,他才起身給自己又倒了杯水,順手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蔣青天皺了皺眉,又換了個號碼,果然,只響了兩下,那頭就接了。
“蔣少,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國番死了!
蔣青天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他又輸了。他重新在客廳的鹿皮沙發(fā)上坐下,依舊赤著身子,抓著玻璃杯的手卻微微顫抖。不是害怕,而是憤怒,極端的憤怒。
咣!又是一個杯子碎了。
蔣青天氣喘吁吁地連大理石茶幾都掀翻了,他此刻連想不都愿意去想那個名字,可是那三個字和那張蒼白的面孔卻如同夢魘一般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殺!殺!殺!”
他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將那張昂貴無比的進(jìn)口沙發(fā)劃得慘不忍睹,直到揉著惺忪睡眼的女人同樣赤著身子走進(jìn)客廳,他才突然笑了。因為女人問了句,“蔣少,你怎么了?”
是的,他笑了,笑得很真誠,笑得也很自信。他是蔣青天,蔣家大少,蔣家第一順位繼承者,那人是誰?一個無名卒,曾幾何時,他捏死那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般容易,哪怕他身后站著那個名叫蔡桃夭的女人。
“沒什么,剛剛發(fā)現(xiàn),這沙發(fā)和茶幾質(zhì)量差得很,明兒找人換了。寶貝兒,剛剛爽嗎?”
女人蕩笑:“真想不到你會那么生猛!
“生猛的還在后面……”蔣家大少猛虎撲食般撲了上去。
女人ù拒還迎地抬著身子恭迎蔣家大少的入侵,他們沒有回房間,就在客廳的地上瘋狂地動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已經(jīng)痙攣得直不起身子時,蔣青天手邊摸到了一塊玻璃碎片。
鮮血噴涌而出的時候,蔣家大少也噴薄而出,他從來沒有過如此強(qiáng)烈的快感,如同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從女人的頸部動脈噴shè在他臉上的鮮血讓他高h(yuǎn)á迭蕩。
他又在女人身上動了許久,直到鮮血漫過他的膝蓋,他才起身,冷冷看了一眼雙目直瞪的女人——她臉蛋長得很像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人,氣質(zhì)卻相之千里。因為她的確不是蔡桃夭。他的女神怎會如此放蕩,他的女神怎會在人膝下呈歡?所以,她必須死,因為她玷污了他的女神。
他毫無表情地起身入了洗手間,沖干凈身子,尤其是身上噴濺的血漬,隨手拿了條浴巾裹在自己腰間,又拿了另一條,走到客廳,隨手扔在那死不瞑目的女人身上,鮮血很快染紅了白sè的浴巾,在客廳金黃sè的燈光下,浴巾很快就變成了黑紅sè。
蔣青天穿上衣服,下意識地拿起手機(jī)就打給李國番,響了兩聲后,他才意識到,那個善于幫他料理后事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死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又打給林于軾:“貢院這邊的房子,派自己人來打掃一下!
林于軾愣了一下才道:“有垃圾嗎?”
蔣青天“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今晚有人斷了他慣使的“右臂”,如今他只剩左膀,他上了那輛剛?cè)胧植痪玫牟技拥吓苘,看著難得漫天星的烏sè夜空:“他們這是在宣戰(zhàn)嗎?”他冷笑一聲,啟動引擎,一腳油門,車身陡然竄出。
要戰(zhàn),那就戰(zhàn)吧。
林于軾是半夜十二點三十從被窩里爬起來,用了不到半時時間到了貢院這邊的法式平層。用鑰匙開門的時候他明顯遲疑了一下,李國番之前過,蔣少在某方面有些特別的癖好,但那些體力臟活兒,之前都是李國番負(fù)責(zé)的,林于軾這個智囊很少會出面解決這種事情。
打開門,一腳踏進(jìn)去的時候,他明顯感覺腳下踩到了一灘水,但很快濃郁的血腥味傳來,他飛快打開燈,金sè的燈光和鮮紅的血泊讓他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yīng)。他也殺過人,所以他并不害怕。但是,他殺人是為了生存,因為不殺,他就被人殺?墒鞘Y青天殺人是為了什么呢?
他看到被一條浴巾草草蓋著上半身的女人,血泊里兩條白凈的腿曲卷著,他皺了皺眉,空氣中還有一些其他的味道,他知道這是什么。他在想,李國番每次來處理這些所謂的“垃圾”時都在想什么?李國番死了,是不是也意味著解脫了?
林于軾練的是內(nèi)家功,讀的書也比李國番要多得多,不然蔣青天也不會事事問計于這些林軍師,他拎了很多東西來,為的就是怕處理這種棘手的場面。這種事情,少人知道好,所以他也不放心讓手下的人來處理,自己動手才是最安的。
幸好那條浴巾吸了不少血,所以血只流到了入門的十字圓廳處,他想了想還是先把這條浴巾處理了。他笨拙地戴上橡膠手套,拎起一角仍在滴血的浴巾,將浴巾放進(jìn)事先準(zhǔn)備好的三層垃圾袋,低頭時,身子一抖,因為=他看到那雙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很大,仿佛他就是那個用玻璃劃破她頸部動脈的兇手一般。林于軾只是微微愣了片刻便繼續(xù)手中的動作,這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是第一個了,從女人頸部的傷口他就能看得出來,蔣少的手法很嫻熟,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刀斃命,女人死于失血過多。這又是一個幻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可憐女人嗎?他一邊繼續(xù)收拾爛攤子,一邊想著,這世上為什么那么多想鯉魚跳龍門的人?難道他們不知道,龍門的另一邊并不是他們想象的那般美好,拋開力一躍時的風(fēng)險不談,龍的世界只會比魚更殘酷,可是,爭相起躍的魚卻不清楚。
花了接近兩個時的時間,他才將客廳收拾得干干凈凈,客廳里是漂白劑的味道,看了一眼腳下碩大的袋子,嘆了口氣。今天一夜,除了李國番和這個女人外,還有多少生命在隕落呢?他突然發(fā)現(xiàn),其實讀書讀多了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至少李國番每次干完這種事情后不會如他這般傷hūn感秋。
他打了個電話,殯儀館那邊已經(jīng)安排好了,他要趕在天亮前把兩個人都火化了。還有什么比火化成灰更好的藏尸方式呢?他不知道以前李國番是怎么處理的,李國番一般干完這種活兒后回去就會呼呼大睡,他不會,林于軾自然也不會去問。等到自己處理這種事情的時候,他才頭疼如何處理尸體。這會兒他倒是有些慶幸李國番今晚也死了,不然他也想不到火化這么好的方式。不過,如果李國番沒死的話,今晚他就不用這么舟車勞頓了吧。
深夜,區(qū)的地下停車場很安靜,他拉著東西出來的時候,沒碰到一個人,一路攝像頭在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他提前破壞了,他將沉重的垃圾袋扔進(jìn)后備箱,終于舒出口氣。
原殺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墒牵F(xiàn)在怎么卻變得這么復(fù)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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