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的běijīng城微風漸涼,東南風吹來滿院桂花香。二十米標準短道泳池邊,腰腹間已經隱隱露出贅肉的蔡賢名如英雄般朝眾人揮手,贏得諸多掌聲,瞥向不遠處由蔡家兄妹陪同而來的李云道,輕蔑一笑——一個非專業選手膽敢在他最擅長的領域提出挑戰,笑話,天大的笑話。
只是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讓戴了泳鏡后視力愈發不佳的蔡賢名面露疑惑,招手讓弟弟名望過來,耳語兩句后才摘下我泳鏡,戴上一副終于是配了鏡片的眼鏡。這回蔡賢名也微微一愣,由于有了心理準備而不至于像其他人那番不堪,但到底還是被那人身上下的各種新傷舊疤驚得毛骨悚然。那一道道虬結覆蓋的傷疤仿佛像一道道關于“男人”的烙印,讓那個看上去不算分健壯卻均勻有力的身體顯得格外突出。反觀自己的白如豬脂的細皮嫩肉,還有微微突起的腹,蔡賢名恨不得上去恨恨踹那人兩腳。更可恨的是,他的上身胸口的位置居然還裹著紗布,白sè的紗布已經隱隱透出些紅sè的血漬,加上他的表情不屈和眼神淡定,怎么看都像電影里慷慨就義的革命正派。可他是正派的話,那自己就成了反派了?蔡賢名狠狠地摘掉眼鏡,又重新戴上泳鏡,在池邊的空地上伸展著身體,做著熱身運動。
蔡家兄妹在泳邊遮陽傘的位置就停了下來,目送換了新泳褲的李云道赤著腳一步一步走向池畔。頗大的遮陽傘下兩撥人涇渭分明,一如如今面和心不和的龐大蔡家,一邊以大媳婦曹青和三媳婦劉菊為首,身后站著賢望和老三家的兩兄弟,另外還有向個不清關系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角sè,嘰嘰喳喳,無外乎都是抬高種子選手蔡賢名和貶低外來戶李云道的談話內容。另一邊人不多,只蔡家兄妹兩人,唯一一個左右不靠的中立派福伯也被派去起點計時外兼任裁判。
“別拿那一點傷出來博取同情,待會兒輸了就是輸了,別他媽唧唧歪歪地找理由,別弄個像個爺們兒骨子里卻是個被ā蛋的娘們兒。”蔡賢名對著緩緩走來的李云道,依舊不忘出言譏諷。
“贏了或輸了對你來很重要嗎?”李云道身上下只穿了一條泳褲,腹間的腹肌若隱若現,身上的每一塊肌肉仿佛都蘊含著極大的爆發力,但面對出言不遜的蔡賢名,他依舊保持著克制,面帶微笑,眼神淡然,走到泳池邊的時候還不忘微笑沖那位頭發和胡子都花白的福伯點頭打聲招呼。
“要是輸了,就給我乖乖地混出我們老蔡家的大門,下巴佬兒!”蔡賢名冷笑。雖然這幾年他只是偶爾才游上幾次,但當年的底子還在,哪里能那么容易就輸給一個門外漢?他繼續耐心做著熱身運動,偶爾冰冷地掃一下坐在池邊雙腿掛在池邊上悠閑晃腿的李云道。連熱身都不做,簡直就是找死,蔡賢名仿佛隱隱已經看到這刁民被自己一腳踢出蔡家大門的場景,想來這事兒傳到蔣少的耳里,蔣少應該是會很高興吧。
“名娃,云道,也不用游太遠,就一個來回,總共四十米,同時出發,誰先到誰贏,如何?”駝了背的蔡福站在池邊,一臉的皺紋跟隨他悠悠的笑意仿佛都能如盛放的菊花般綻開。
蔡賢名自然無所謂,對于一個能被國家隊教練看中的種子選手來,跟一個門外漢比賽游長途或短程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他一定會把身邊的山里人踢出蔡家大門,當然,如果能加把勁兒把他踢出běijīng城的話,蔡賢名自然不會吝嗇那一兩分氣力。
兩人站在池邊起點,福伯將哨子塞入嘴中,遮陽傘下一撥人等著看好戲,另一撥中蔡家大菩薩神情淡定,蔡賢豪卻表情古怪。
“夭夭,他很行嗎?”
“三兒行,那就一定行。”
哨響,蔡賢名以極標準而瀟灑的入水投入水中,引得蔡家妯娌和三兄弟齊鼓掌,但掌聲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他們驚異地發現那刁民的跳水動作一點兒都不比蔡賢名這個專業選手慢,只是因為他胸口有傷,一側的手臂刻意地貼在身側,只是單手向前投入手中,如同一條劍魚般插入水中,連水花都沒有濺起多少。
蔡賢名用的是最省力和速度偏快的zìóu泳,幾息間就到了二十米泳道的另一端,一個翻滾蹬壁身子又飛快竄向出發點,贏,似乎已經不在話下。突然,他發現另一側的泳道里有個滑稽的身影飛快從他身邊滑了過去,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岸邊蔡賢豪驚喜的吼聲。
“賢名,你輸了!”這蔡賢豪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偏不李云道贏了,只賢名輸了,氣得還差兩米就到池邊的蔡賢名直接就嗆進去兩大口水。
結果不言而喻,來這就是一個有人歡喜有人憂的世界,而賭局一立,便有輸有贏。只是今天,贏的人淡然,輸的人卻心中大駭。
“等等,不可能,咳……怎么可能……咳咳……”從水里爬上來后,蔡賢名不可思議地看著渾身濕漉漉的李云道。
那刁民胸前的繃帶已經完浸濕,早就拿了藥箱候在邊上在蔡桃夭已經走上來用剪刀剪開繃帶。他低頭看著蔡賢名,還不忘笑著打趣落敗的蔡家少爺:“僥幸獲勝,舅子你可不能對姐夫心懷怨恨啊。”
蔡賢名轉向看向福伯,福伯點頭道:“名娃,這回真是云道這孩子贏了。”蔡賢名又咳了幾下,喉嚨終于不再難受。雖然李云道是僥幸,可作為專業選手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你……怎么會這樣……”蔡賢名如斗敗公雞般盯著李云道,他的確不太相信自己會輸在這樣一個門外漢的手上。
李云道笑道:“起來你也應該知道,這世上最快的應該是潛泳了。恰好我從到大除了讀書外干得最多的時候就是泡藥桶啊,嗯,有些一泡就是一整天,所以憋氣這種事對我來太容易了,對了,昆侖山腳下其實有座挺大的湖泊,我以前也經常下去抓魚,你知道的,如果游得慢了,那魚是什么也逮不住的……”
蔡賢名又咳出一口水,臉sè發青,恨恨地看了李云道一眼:“別得意得太早,你還得跟賢榮斗斗文采。”完,蔡賢名也不看那群偃旗息鼓的粉絲,轉身咳著進了別墅,微微發福的背影頗是落寞。
蔡桃夭的臉上卻也沒有一絲獲勝的欣喜,相反秀眉微皺:“這么嚴重?”剪開há濕的繃帶后露出腥紅猙獰的傷口,蔡桃夭這才看到李云道胸前的刀傷足有一掌的長度,幸好傷口上有喇嘛調制的藥粉,但此刻也被池水浸得微微發白。
蔡賢豪也湊了上來,一看到這傷口就毛了:“下這么狠的手?”
李云道搖頭:“沒事兒,以前在山上被畜生撓了,哪次不比這嚴重,都習慣了。”
福伯也過來看了一眼:“幸好都是皮外傷,夭丫頭,我房間里有當年王家老爺子贈送給首長的外傷藥,效果很好,豪娃,你辛苦一趟唄,就在我床頭柜的抽屜里。”
福伯雖是蔡家老爺子的勤務兵出身,但如今在蔡家沒人敢不把他當長輩,更不用真心尊重他的蔡家兄妹。聞言,蔡賢豪立馬沖進別墅,一分鐘后就沖了回來,手里多了個瓷瓶:“福爺子,是這個不?”
福伯點頭,接過后打開瓶蓋,藥香撲鼻,一邊均勻地倒在李云道的傷口上,一邊道:“當年首長跟著王家老家子打仗受了外傷,老王那位就派了洪兄送來這瓶藥,來也奇怪,拇指粗的槍眼,怎么都止不住的血啊,這藥粉一上,立馬就止住血了,消毒消炎的作用比較西藥還好。”
聞到藥味,李云道立刻心中了解,這藥方應該是出自老喇嘛之手,至于是老家伙自己配好送給王家老爺子還是兩位師兄得了老和尚的真傳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經年,但藥粉的效果依舊很好,很快那湛血的地方已經初步結痂。蔡桃夭的包扎手法很嫻熟,顯然在軍隊時已經干過不少這樣的事情,等幫李云道包扎好,她舒了口氣,笑道:“那邊還有一場文斗等著你呢,要不要休息一下,吃了飯后再?”
李云道笑道:“還是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德xìng!”蔡桃夭笑著點了點他的額頭,“去吧,讓那些眼高和低的廢物們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才氣。”
“得令!”
又換上那身價值不出百元的地攤貨,布衣布褲布鞋的組合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實在很難將眼前這個淡然微笑的儒雅窮酸的青年跟那一身讓人毛骨悚然的傷口聯系在一起。
可這回,那刁民卻不再如剛剛那些刻意地謙遜低調,而是上來就在每人臉上掃過一眼,輕笑道:“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文斗你們想如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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