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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偉新被李云道上來便開山見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剛剛他還在思考到底要怎么跟這位正邪不明的新上司保持一定的距離,此刻卻被他一番肺腑之言得心中有愧。
“李sir,我……”仲偉新此時也稍稍放下戒備,道,“其實之前我也大致猜到,你的身份應該不單單只是內(nèi)地毒販那么簡單。只是我沒想到,飛機坐牢的背后,會有那么多的曲折。”
李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看得出,飛機很看重你這個兄弟,雖然他現(xiàn)在和你走的是截然不同的兩條路,但兄弟便是兄弟,這跟黑與白之間并沒有太大的關系。而且,到底,飛機也是被人逼出來的,如果有機會的話,這件事情結束后,我會爭取幫他把身份洗白。”
仲偉新猛地抬頭盯著李云道,雙眼迸發(fā)出炙熱的光芒:“此話當真?”雖然之然痛恨李若飛的所作所為,但內(nèi)心深處,他還是將那個從一起爬樹抓知了的飛機視作這輩子的兄弟的,哪怕他自己曾一度竭力否認。
李云道笑了笑:“雖然跟你接觸不算多,但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外冷心熱的人。飛機的事我不敢一定行,但只要行事妥當,就算不能在官方正式洗白身份,我也能想辦法保他一命。”
仲偉新想[了想,點頭道:“飛機已經(jīng)沒有什么家人了,有沒有身份,倒是其次,如果能留得一命,已經(jīng)是老天保佑了,畢竟賣軟毒品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爺也是會看不過去的。”仲偉新之所以會以如今的飛機感到痛心疾首,一方面是出于自身性格的嫉惡如仇,另一方面也是擔心將來飛機會在某天橫尸街頭。
“接下來,請求ib那邊配合,我要盡可能地掌握新義安和14k那邊的所有情況。我估計被安氏兄弟這么一攪局,那邊肯定會愈加警惕。加上我和浪哥轉到了正片戰(zhàn)場,他們肯定也已經(jīng)意識到,上面有人在盯著了。”李云道靠著會議桌,摸著下巴緩緩道,“我相信,這幾年ib那邊一定安排了臥底在里面,也許級別還不低,接下來,馬上就是他們發(fā)揮作用的時候了。”
仲偉新沒料到李云道上來就要跟香港最大的兩個幫會開戰(zhàn),皺眉搖頭道:“sir,新義安和14k在香港的勢力都不,兩線作戰(zhàn),會不會……”
李云道笑了笑,道:“誰過要兩線作戰(zhàn)?我現(xiàn)在只是需要他們內(nèi)部的情報,尤其是飛機那邊的新貨開始占領市場后的情報,另外,讓大家輪流休假,一個禮拜內(nèi)每個人都要休息好,睡好,我也正好趁這段時間熟悉熟悉這邊的流程,畢竟這里和內(nèi)地的公安系統(tǒng)還是有比較大的差別的。但是,一周后,所有人得不得請假。”
仲偉新先是愣了愣,隨后恍然道:“sir,你是想在一周后開始……”
宏勝酒樓是香港的老字號酒樓,以早茶餐點出名,從上世紀四五十年代#開始紅火,中間幾乎轉手,到如今卻是人氣經(jīng)久不衰。此時正是早茶時分,老香港人都有吃早茶的習慣,宏勝酒樓門前已經(jīng)排起了長長的候餐隊伍。
突然,隊伍后方轉來幾聲氣焰囂張的聲音:“讓開讓開讓開!”
排隊的人正欲怒目相向,等看清來人,頓時換作一張張笑臉:“b哥好!”
“b哥您也來吃早茶啊……”
一群紋身仔簇擁著一個光著膀子穿件背心的壯實中年男子,見眾人問好,倒是笑容和煦地一一回復:“哎喲,是七叔啊,好久不見……三叔伯也早……”
酒店里一直招呼客人的大堂經(jīng)理似乎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連忙迎了出來:“哎喲,b哥您才來啊,叉燒包早給您準備好了,來來來,甲字號包廂伺候!”
“姚妹子,幾天沒見,你這胸脯又大了一圈,是不是脹奶啊,要不要b哥幫你揉揉……”b哥似乎跟姚姓大堂經(jīng)理很熟,上來便是葷段子。
姚經(jīng)理好像早已經(jīng)習以為常,沖b哥拋了個大媚眼,俏生生道:“人家等了這么多年,也不見您行動,b哥您就是一張嘴最厲害!”
b哥哈哈大笑,一旁的眾人也跟風大笑。
“姚妹子,我這嘴巴但厲害,能厲害得過你下面那張?”b哥做了個相當有暗示意味的挺胯動作,笑容淫邪。
姚姓經(jīng)理扭動著被收身西服裹得曲線畢露的細腰,咯咯笑道:“b哥就愛拿我這種老實人開玩笑,來來來,弟兄們快請進。”著,姚經(jīng)理自然而然地挎上了b哥的胳膊,趁眾人不注意地時候,才聲對b哥道,“甲字號,大老超已經(jīng)在里面了,帶了幾個弟,看他的樣子,不是來找麻煩的。”
b哥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在這里找麻煩,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姚經(jīng)理臉上依舊浪蕩如桃花的表情,唇間卻動作極地道:“剛剛讓弟們?nèi)サ顾掷镄虚g的意思,好像是碰到麻煩了。”
提到麻煩,b哥也禁不住微微頭疼:“是他媽的碰到麻煩了啊!都時代在進步,他娘的,現(xiàn)在連賣貨都要考腦子了。阿姬,要不你別在酒樓干了,出來幫我吧?”
姚經(jīng)理卻微微皺眉:“b哥,咱們可是有言在先的。”
b哥也知道自己觸及了什么忌諱,嘿嘿笑著道:“我就開著玩笑,哪敢挖大老板的墻角,回頭大老板天子一怒,我跟手下還不喝西北風去?”
走到甲字號包廂門口,姚經(jīng)理的聲音再度徒然提高,聲線放浪:“要不怎么今天一起床就聽到喜鵲兒在叫,這不,超哥和b哥都來捧我姬的場,這面子可不得了啊……”
甲字號包廂內(nèi),一群黑色西裝的男子站立在一名一身名貴阿瑪尼的中年男子身后,男子手持茶具,正在完成一道洗茶工序,見b哥進來,微笑道:“阿b,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是今年的武夷山大紅袍!”
b哥不動聲色地在對面坐下,一臉人畜不害的笑容:“嘿嘿嘿,嘿嘿嘿,難得超哥還能有這么好的心情啊!”
一絲陰霾從被稱為超哥的中年男子眼中一閃而逝,卻依舊被阿b逮個正著,引得阿b心中冷笑。
14k現(xiàn)任坐館大老超很快換上一張笑臉:“還是阿b這種樂天派的性格好,我這種人,天生勞碌命,天天愁下面兄弟的飯碗,食不香寢不寐,傷腦筋啊……來,嘗嘗我親手泡的茶,這大紅袍可算得上是茶葉界的真黃金,價值連城,不是大老板知道我好這口,去北京時替我討回來一些,不然還真沒有這個口福。”
阿b微微瞇了瞇眼,卻不生氣,繼續(xù)嘿嘿嘿笑著,道:“哎喲,我這種粗人,給我喝這么貴的茶,跟牛嚼牡丹有什么區(qū)別?”著,拿起茶盅,仰頭一飲而盡,看得對面的大老超微微搖頭,大嘆真是個泥巴扶不上墻的老土冒。
兩人誰也不想先示弱,東拉西扯,了半天,都不肯主動切入主題。
最后還是阿b忍不住,斜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臂,懶散道:“超哥,今天約我來,不只是為了喝茶吧?”
大老超笑了笑:“來來來,喝茶喝茶!”
阿b看也不看那茶盅,嘴角輕揚地看著大老超:“咱們都是混口飯吃,超哥,你要是不樂意聊,咱就回了,家里一攤子事兒等著處理呢。”阿b起身便要走。
“等等!”西裝革履的大老超終于忍不住叫住阿b,“你啊,性子還是這么火爆。”
阿b道:“我是個粗人,坐牢的時間比讀書都久,跟b哥你這種大學生不好比啊!”
大老超笑著道:“算了,這么多年兄弟了,我還是直吧!”
“洗耳恭聽!”阿b又重新坐了下來,卻絲毫不掩飾臉上的不耐煩。
“阿b,想必下面的人也跟你匯報過了,最近帳目,不太理想吧?”大老超似笑非笑地看著阿b。
阿b眼神凜然,但表情依舊是嘿嘿嘿的笑意:“還湊活還湊活。”
大老超道:“原先,香港市場也就你我分享,那些魚蝦也就只能跟在后面撿撿殘羹冷炙。現(xiàn)在多了一個飛機,而且還是一個極不上道的家伙,這事兒你就沒點想法?”
阿b兩手一攤:“有啊!但有什么用呢?人家的貨比我們的好,關鍵成比我們的要低得多!沒道理人家不賺錢啊!”
大老超道:“良幣驅逐劣幣,這是市場規(guī)律,但就這么縱容他下去,到明年這個時候,你我手下的兄弟們,都只能去喝西北風了!”
阿b臉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嘿嘿道:“那要么做掉他?”
大老超道:“有這么簡單就好了。”
阿b聳肩,胸口的龍虎紋身隨之抖動:“你也知道沒這么簡單啊!那法子也不是沒試過,連開膛手都被他干掉了,現(xiàn)在他身邊的弟來多,據(jù)金三角那邊除了供貨還低價賣給他一批軍火,真他媽的干起來,誰都討不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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