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隕落后,原暗流洶涌的局勢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一個平穩的香港是如今各方都愿意看到的局面,于是原可以繼續深入下去的調查在各方背后大佬的默許下就此終結。
但那個神秘組織肯定不會就此罷手,北京對于這個緩緩浮出水面的組織的調查,也不會就此停滯不前,只是大家都需要一個暫時的平穩過渡期。
三天后,李云道敲響了總警司劉驍辦公室的門。
“sir,您找我?”李云道對這位雙鬢斑白的上司還是心存感激的,之前的行動,劉驍的居中協調起到了極為關鍵的作用。
“哦,來了!坐!”劉驍對李云道很客氣,他也很清楚,這位在三十歲左右光景就能坐上內地實權副處級位置的同僚,肯定來歷不淺。“云道,你這樣的干將,我是很想留在我們香港警隊啊,你一來,之前很多懸而未決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劉驍沒有撒謊,在李云道的引薦下,他這個原到年紀就要退的總警司已經能跟駐港辦甚至京城的部分關鍵人物上話了,作為一個老警察,他自然清楚這些資源的重要性,原以為在總警司的位置上可能要干到退休,現在看來,再往上挪一挪的機會就在眼前。
“劉sir您客氣了,在您麾下這段日子也是我從警生涯以來,收獲最多的一段日子!”李云道也由衷地道。實話,劉驍雖然謹慎微,但還算是個不錯的上司,至少在關鍵時刻肩膀能夠扛得住,所以李云道也不吝嗇將駐港辦和京城的部分資源嫁接給這位警風儒雅的上司。
“哦?有收獲就好啊!將來如果有機會,我也想派幾名部下去內地交流交流。”劉驍笑著道,“你在北京的人脈那么廣,我估計你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吧?”
“啊?”李云道愣了愣,“什么消息?”
“云道,在我面前就你別演了,浙南省西湖市公安局副局長兼刑警大隊大隊長,用內地的話來,這可是實打實的實權正處級啊!”
在此之前,李云道有過很多種設想,其中一種可能是進江寧禁毒局任職,但是萬萬沒有料到,直接從副處提正處,而且還跨省空降。
李云道苦笑不已:“sir,我是真不知道,來還以為能回去好好陪陪媳婦兒,大著肚子呢!”李云道比劃了一個動作。
劉驍大笑:“的確是要花心思陪陪家人了!在特勤這個戰線上,自己不容易,家人更不容易。”
從劉驍辦公室出來,李云道一個電話打給王北。
一上來王北就興奮道:“怎么樣,這一趟香港沒白跑吧?”
李云道笑道:“你給使的力?”
王北偷笑:“我可沒那么大的膽子。黃裳這不已經待產了嘛,回北京去了,聽在那位跟前沒少提你!”
李云道心中大定,笑道:“預產期什么時候?”
王北興奮道:“就這幾天了!”
李云道笑道:“那我得準備一份大禮了。”
王北道:“聽黃裳這幾天總跟你們家蔡桃夭在一起,你別讓你媳婦兒把我家黃裳帶壞了。”
李云道笑著道:“你聽過蔡桃夭會帶壞別人?”
王北苦產堪言道:“我就怕自家媳婦兒學得一身仙氣,等生完孩子我連碰一碰的勇氣都沒有。”
李云道大道:“滾你個蛋!正經的,為什么是浙南?”
王北笑道:“你忘了那位是從哪兒出來的?”
李云道長哦了一聲:“對啊,先在你那邊,后來是在浙南。”
王北爽朗笑道:“看樣子,是要重培養你了。不過云道,咱自家人,句真話,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李云道嗯了一聲:“這么些年,高處不勝寒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王北道:“我之前還指望著能把你調來我這邊,這樣咱們兄弟聯手多得勁兒啊!”
李云道又跟王北扯了一通,約好幾日后在北京相聚便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幾天,李云道陪劉曉明和周秀娜將香港玩了一大圈,有不少地方李云道也是第一次去,幸好李若飛指派了“q姐”喬喬當向導,又安排了一輛豐田埃爾法隨時接送,一趟香港行賓主盡歡。
入夜,站在落地窗前的熊文嬌望著霓虹燈與車流交織的夜景,眼神迷茫。似乎來到澳門后,她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加班節奏,如果有時候加班得太晚,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對付一晚上,她寧可這樣讓自己麻醉在一堆法律文書當中,也不愿意回到那個臨時住所面對一整個空蕩蕩的公寓。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路,這么晚了,誰還會來她的辦公室?
熊文嬌微微皺眉,但打開辦公室門的那一剎那,卻微微失神:“怎么是你?”她認出了眼前的年輕人,那個近期一直在住在她對面公寓的年輕人。
“嘻嘻,熊教授您認識我?”年輕人穿得很嘻哈,此時嘻皮笑臉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輕浮。
“你……是他們派來保護我的?”熊文嬌雖然不喜這樣的孩子,但是看到一個與女兒年齡相仿的青年,忍不住又想跟他多交流兩句。
年輕人嘿嘿一笑:“猜對了!不過這么晚打擾您,是有人想見您。”
熊文嬌立刻警惕了起來:“誰?”
“是我!”李云道微笑著邁入辦公室,“久違了,熊教授。”
熊文嬌皺眉:“你怎么來了?不怕有人盯梢?”
李云道搖了搖頭:“你應該還沒有收到消息吧?”
熊文嬌疑惑道:“什么消息?”
“傅九彪和傅家軒都死了。”
“什么?”熊文嬌猛地抓住自己的衣襟,顯然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嚇到了,“怎……怎么可能?”
李云道笑了笑:“應該是職業殺手。”
熊文嬌抓著衣角,彎下腰,似乎有些透不過氣。
“熊教授,您沒事吧?”嬉皮笑臉的年輕人關切地問道。
熊文嬌搖了搖頭,再次直起身子的時候,卻早已經淚流滿面:“死了……真的死了……”
李云道了頭:“這也算是報應吧!”
熊文嬌突然大笑起來,聲音歇斯底里,笑聲中卻透著一股哭腔,是笑,卻更像在哭。
“哥,這……她沒事吧?”年輕人驚疑地看著李云道,“我老表可讓我保護好她,真出了事,老表可要跟我拼命的。”
李云道搖了搖頭,長長嘆了口氣道:“放心吧!”
良久,熊文嬌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從一個歇斯底里的瘋女人又變成那個知書達理的知性教授,靜靜地看著李云道,開口道:“傅家印呢?”
“來澳門前,剛剛收到加拿大警方的消息,傅家印跳樓身亡。”
跳樓身亡?熊文嬌連了三個“好”,終于泣不成聲。
李云道給青年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退出那些樸素而溫馨的辦公室。
“哥,她不會……”
“放心吧,她比誰都堅強。”
“可是……”
“你老表怎么不見人?”
“他啊,是在北戴河療養,好像還有個俄國女人陪著他。”
李云道會心一笑:“大海兄也找到歸屬了,好事兒!”
“什么意思?”年輕人并不清楚在俄羅斯發生的一切,但他似乎也不關心,倒是一步三回頭地看看那間辦公室,“哥,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要不您先走,我在這兒守著,別出什么事兒。”
李云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好,交給你了!”
年輕人被那一笑弄得面紅耳赤,連忙解釋:“我……她……”
李云道頭也不回,揮手笑道:“加把油!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樓下,穿著白色泡泡裙的女孩歪著腦袋看著他:“大叔,你這趟來香港,把壞人都抓起來了嗎?”
李云道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哪能真的天下無賊啊,真沒賊了,我也要失業了。”
潘瑾嘻嘻一笑:“失業也沒關系,我養你。”
李云道笑著刮了刮丫頭的鼻子,皮膚滑膩,未施粉黛:“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才是真的,別成天情情愛愛的。”
潘瑾不服氣道:“你能娶蔡桃夭和阮鈺,還能跟齊褒姒玩曖昧,憑什么多一個我就不行?”
李云道苦笑:“你都喊我大叔了呀,隔著輩份呢!”
潘瑾鼓著腮幫賭氣道:“土!大叔是昵稱,你要是不喜歡,我從現在開始就叫你親愛的。況且了,我就比你八歲,人家楊教授都能娶個比他幾十歲的呢!”
李云道沒好氣道:“老夫少妻,鐵定要紅杏出墻的。”
潘瑾怒道:“我不會!”
李云道笑著擰了擰丫頭的臉頰:“你要真跟了我,你不怕你桃夭姐和瘋妞兒姐天天給你臉色看?”
潘家丫頭嬉皮笑臉道:“不怕!我跟桃夭姐已經達成戰略同盟了。”
李云道哭笑不得:“瞎霍霍啥呀!走了,過幾天就回去嘍!”
潘瑾跺了跺腳,但很快又面露喜色,追了上來問道:“這回是調回北京還是江寧?”
李云道聳肩:“浙南西湖。”
潘瑾眼睛瞪得渾圓,有些慌張道:“西湖市?”
李云道不解:“怎么了?”
潘瑾連忙收起慌張的情緒,連連擺手:“沒什么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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