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志宏看了一眼匍匐在自己跟前抓著自己褲管的家伙,恨不得一腳將這猥瑣的混賬東西踹出去。參加工作這么些年,他是頭一回見到這種奇葩,哪怕是在能力諸多的警務系統內,這家伙也是屈指可數的怪物。范志宏從省紀委調進市公安局,處理的第一個通報批評對象就是眼前這個混賬。
范志宏甚至覺得,眼前這個留著胡子、頭發油膩膩的男人簡直就是玷污了木蘭花這個名字,明明是個大男人,名字里偏偏要加個花字,而且你根沒法想他與那策勛十二轉的花木蘭聯想到一處去。
誰也不知道這家伙是什么混進公安隊伍的,只知道他當法醫的時候無意中破了當時的浴室離奇殺人案,之后卻不知道什么事情得罪了法醫處處長,被一腳踢到刑偵大隊當犯罪心理側寫師,板凳還沒坐熱又無意間破了聳人聽聞的連環殺人碎尸案,卻因涉嫌性騷擾刑偵大隊的某位女性中隊長而被踢去特警支隊當心理輔導師。到了特警支隊,這家伙倒是沒鬧出什么
新花樣,就是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被特警隊一個腦子一根筋的隊員差兒沒揍死,對方揚言只要木蘭花在特警了,他就見一次揍一次,對方也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最后弄得上頭沒辦法,只好把這家伙又調進了警犬支隊,嗯,他目前的職務是警犬支隊警犬心理輔導師。范志宏從來都不知道警犬還需要心理輔導,這個職位估計也是警犬支隊的支隊長絞盡腦汁才琢磨出來安置這家伙的吧。
“起來,你給我起來!”范志宏皺眉喝道,“沒人讓你去當臥底。”
那家伙如同癩皮狗一般賴在地上,就是不肯起身:“范書記,局里誰不知道李局不是斗悍匪就是抓毒梟,這些事兒哪件不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我就一混吃等死的警犬心理輔導師,您還指望我手持沖鋒槍去跟毒梟們玩槍戰?范書記,李局,我就不是那塊料。”
范志宏似乎拿這家伙沒辦法了,看向年輕的副局長,反正始作俑者是李云道,能不能服這塊狗皮膏藥,也只能看他的事了。
李云道也不著急,不慌不忙地蹲在木蘭花的面前,笑著道:“不是好愿賭服輸嗎?”
木蘭花哼了哼:“你……你出老千!”
李云道也不去跟他糾纏有沒有證據這類的閑話,只微笑著道:“真的不愿意?”
木蘭花一臉被猛漢調戲了一般的媳婦委屈表情,使勁地了頭。
李云道站起身:“老范,明天就把他調回特警支隊吧。”
“啥?”范志宏微微錯愕地看著李云道,見對方一臉微笑,頓時反應過來,“成,天一亮我來跟警犬支隊的老王打招呼。”
聽要調自己回特警支隊,木蘭花嚇得面如土色,連忙一把抓住范志宏的褲管:“范書記,別啊,警犬支隊需要我,警犬們需要我的心理輔導!”
李云道搖頭道:“木蘭花同志,特警支隊更需要你,尤其是特警支隊的周嫻紅同志更需要你。”
聽到“周嫻紅”三個字,木蘭花更是驚恐地看著李云道:“李局,您不能這樣……”
李云道笑道:“周嫻紅剛剛升了職,你調過去,正好可以在她手下工作。”
“不!”木蘭花一聲慘呼,似乎想到了什么畫面,而后連忙主動爬了起來,一臉堅決道,“不!李局,您低估計了我作為一個黨員的覺悟,我反復斟酌了一下,還是接受組織的工作安排。”
李云道故作矜持地搖了搖頭:“木蘭花同志,不要勉強,組織上會充分尊重每一名同志的自我選擇。”
木蘭花咬了咬牙,面對這個比自己還要無恥的年輕副局長,他想恨卻不敢恨,只能故作堅強地挺了挺胸脯:“我愿意隨時接受組織的考驗!”
“那成,明兒一早來這個地址報到。”李云道塞給他一張字條,“具體的手續市局會安排專人幫你去辦理,你就不用管了。”
木蘭花哭喪著臉應了一聲:“好。”
目送那輛軍綠色的北京吉普離開,木蘭花看了一眼字條上的地址,上面赫然是西湖市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套房。他先是一驚,隨后便狐疑了起來,李副局長和范書記這是想干嘛?
范志宏剛剛已經在車上瞇了好一會兒,此時精神了許多,想起剛剛那塊狗皮膏藥的表情,頓時樂呵呵地笑了起來:“云道,這家伙看來還得你這樣的人去治他才行!不過,你的那個周嫻紅,怎么名字那么熟悉?”
李云道笑道:“周嫻紅是政法委周副書記的女兒,國外留學回來后就進了特警支隊當心理健康室,算是特警支隊的一支鮮花吧,在特警支隊里頭不少人都圍著那姑娘打轉。你的那塊狗皮膏藥,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打動了那姑娘的芳心,可這家伙倒好,不但不接受,還傷了人家姑娘的心,不然你以為特警支隊的那些二愣子怎么會揚言要廢了他?”
“哦!”范志宏恍然,“原來是老周家的閨女,早就聽他家有個挺標志的閨女,還在國外留過學,原來進了特警支隊。真不知道那姑娘怎么想的,木蘭花這種狗德性,居然還有姑娘會喜歡他?”
李云道笑道:“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男男女女的事兒,誰能真的弄得清楚?況且,這家伙也許骨子里并不像表現看上去的這般無恥齷齪……”
范志宏若有所思,想一會兒才道:“起來,這家伙猥瑣歸猥瑣,像個犯罪分子,沒半兒警察樣,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但事,還是有一些的。”
“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位置,有的人并不是能力不行,而是沒有放到合適的位置上。也許在那個特定的位位置上,他放出的光會所有人都嚇一跳。”
范志宏看了李云道一眼:“你就不怕這三個活寶變成三顆定時炸#彈?”
李云道笑道:“要炸也要讓他們去敵人那兒炸嘛。”
范志宏笑了起來:“云道,我發現我來喜歡你的性格了。”
李云道也笑起來。
東方已經微微露白,一夜未眼,然而新的一天馬上就要開始了。
西湖市作為長三角名列前茅的副省級城市,自然從不缺少高端奢華酒店。西子湖畔,四季酒店,飛檐翹角,古色古香。
上午八時,回家洗了澡換了身干凈衣的木蘭花晃悠著步入酒店大堂。四季酒店是西湖級奢華酒店,一身便裝的木蘭花站在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堂里,胡子外加發型亂糟糟的猥瑣形象與這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顯得格格不入。他挖了挖鼻孔,故意仰著頭,將下巴對著目光警惕的酒店保安,哼,狗眼看人低嘛。
“咦,你怎么來了?”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背著時尚黑色鉚釘背包的年輕姑娘,頭發隨意地扎成了一個馬尾,一身黑色的皮衣,看上去既漂亮又時尚,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木蘭花轉頭一看,頓時皺眉:“你是?”
夏初聳了聳肩膀:“前段時間跟你一起公開寫檢查的。”
木蘭花恍然:“你是一腳把別人那玩意兒踢碎的夏初?”
夏初了頭:“是我。”
木蘭花頓時覺得某個部位發緊,連忙跟這位可能有暴力傾向的姑娘拉開一段距離——開什么國際玩笑,老子沒有結婚生兒子好不好,萬一這丫頭又發起瘋來,老子有十個蛋也不夠她爆啊。
夏初似乎感覺到木蘭花的動作,掩嘴笑了笑:“放心,我那天是實在太生氣了,對自己人,我是不會隨便動手的……”夏初笑著道,突然跟前一亮,表情疑惑了起來,“奇怪,他怎么來來了?”
“誰?”順著夏初的目光,木蘭花看了過去,卻只看到一個晃晃悠悠的青年叼著煙緩緩走近,“這人是誰啊?”對于這種長相比自己高大英俊的人,木蘭花一直是持有敵意的,尤其是在這么漂亮的姑娘面前。
夏初道:“一個怪人。”
“怪人?你認識?”
夏初搖頭:“不認識。”
木蘭花這才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對了,上班時間,你怎么也跑來四季這種地方?”他有些想入非非地看著夏初,這丫頭不是跑來酒店跟人約會吧?
夏初笑著道:“要你管?你先寫好你的檢查吧。”
“喂喂喂,你們也是警察?”那個在木蘭花看來比自己英俊帥氣的青年看到他們,主動走了過來。
夏初和木蘭花微微錯愕,夏初問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面無表情地看了木蘭花一眼:“他穿的是制式皮鞋,衣服上還有幾根狗毛,應該是警犬大隊的吧?還有你,剛剛一眼就認出我了,估計應該是在系統里的記過處分通知上看到過我吧?看你的樣子,不是外事警就是戶籍警,不過外事警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夏初好奇道:“為什么這么?”
那青年道:“直覺。”
夏初掩嘴笑了,這人好像沒有處分決定上的那么不近人情啊,好像也沒有見人就想挑手筋腳筋的暴力傾向啊。
木蘭花下意識地將自己的距離與青年拉開一些,從幾個細微的動作,他便看出這人是個武道高手,而且,嗯,有一言不合便動手的沖動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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