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上的青年看了一眼后視鏡,皺眉道:“還有一組人馬?”
開車的年輕人往后看了一眼,聳肩道:“估計是國安的人。”伙子突然壓低了聲音,聲道,”你可別跟別人啊,我聽我姨夫講,安隱排查組的阮處長,是李局長的舅子。我可聽了,阮家是京城里頭可是有頭有臉的紅色家族,我估摸著,這位李局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副駕上的青年“哦”了一聲,疑惑道:“不會吧?有那么深厚的背景,還跑來干這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危險活?”青年使勁搖了搖頭,一臉不信,“不可能不可能,我要是有個首長級的爺爺,還不得天天開跑車接美女,哪有這閑功夫跑來跟恐怖份子較勁?”在他的潛意識里,吃飽了撐著天天在大馬路上飆車的才是官家后代的典型形象,而不是大晚上跑到這荒郊野嶺的工地上瞎折騰。
夏初發泄般地在鍵盤上舞動著十指,她沒料到上面會免職就真的將李局長就地免了職,而且又派來了一個官僚作風極重的反恐處處長。夏初很生氣,是李局長將她從出入境管理中心的前臺上招募到了特別行動組,從那些官僚居然用這種卑劣地手段來爭搶馬上便能落地的桃子,這讓已經連續熬了許多通宵的夏初很為李云道鳴不平——要辛苦,李局長絕對比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辛苦,既要居中協調指揮,又經常沖在任務第一線,前兩天更是連續四十八個鐘頭不眠不休。新來的官僚處長二話不就將功勞據為己有那也就罷了,可他偏偏還要吃飽了撐著瞎指揮,這讓原有條不紊的安隱排查工作一時間陷入了混亂。
夏初的手機突然震了震,原大家都要上交手機,但她是整個特別行動的技術支援的核心大腦,很多時候需要借助這只手機里的已有程序與電信運營信的系統實現接駁,所以李云道特地準備她一人在行動中擁有手機部分功能的使用權。夏初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所幸的是因為新領導的紙上談兵,所有人都忙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根沒有人在意她在做些什么。她又看了一眼不遠處對著新的核心團隊手舞足蹈的處恐處處長,吁了口氣,偷偷從最貼身的衣服里取出手機。不過她很快就愣住了,但也只是短暫的愣神,很快她就嘴角上揚,露出今早到現在的第一個笑容。
李云道一邊開車,一邊著手機屏幕上的地圖,夏初只用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就發來了四處地址。“王氏油冬兒”在西湖市總共有十四家,但這幾年西湖街頭的報刊亭數量急劇萎縮,兩項條件相交對比后,夏初總共列出了四處地。最近的一處距離景區不遠,李云道從廢棄工地出來便直奔那處地。后方兩輛黑色吉普不動聲色地拉開一段距離,似乎也不擔心被李云道發現,只是遠遠地跟在后方,將李云道的一舉一動不段地匯報向兩處不同的信息中心。
夏初環顧四周,沒人注意自己,這才將標有這四處地的地址投射到自己面前的筆記電腦上,事實上她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哪怕作為土生土長的西湖地姑娘,她對油條兒也有著特殊的感情,但她卻仍舊沒想通李云道讓她篩選出四個地方到底有何用意。
此時夜幕降臨,最近的一家王氏油冬兒正在打烊,伙計們懶洋洋地掃著店面的瓷磚地面,看樣子這應該是早期就開的王氏油冬兒店。
他將車緩緩靠在路邊,跳下車,迎著夜風,搓著手來到吃店的門口,對著正在掃地的服務員道:“大兄弟,咱們怎么這么早就打烊了?還有油冬兒和臭豆腐嗎?給我每樣來兩份。”
伙兒擺手道:“這都幾了?明兒一早五來排隊吧。”
“賣這么好?”李云道詫異道。
伙兒笑道:“我們王氏油冬兒是這一帶賣得最好的吃,周圍的街坊鄰居就只認我們家。”
李云道頭:“俺媳婦兒懷孕就想吃這一口,這不大半夜的,我也得跑出來。”李云道嗅了嗅鼻子,跟紙盒的味道有些類似還是少了些什么。
伙兒一臉同情:“唉,現在的老婆,一個賽一個地作。你去西城那家店,那家是加盟店,聽二十四時營業,味道和火候都稍微差了那么,但也只有我們吃得出來,你媳婦兒鐵定嘗不出。”
李云道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地圖:“是西城區廣電雙子塔附近那家?”
伙兒頭:“對對對,就那家。”
回到車上,李云道將這處地從電子地圖的標注上刪去,發動引擎,趕往另外兩個,同樣徒勞無獲。
湊晨一,北京吉普緩緩在浙北廣電附近的一處路口拐彎,徐行片刻,便停在路邊。李云道從車窗看過去,一家裝修得類似于西式快餐店的油冬兒店面正打著二十四時營業的招牌,晚上這個,店內除了收營臺后方的服務員正在打著瞌睡,大廳里空無一人。油冬兒店的南側十步外,正是一家報刊亭,不過此時已經打烊。
李云道一下車,便微微皺眉,空氣中的一股若有若無的榴蓮味從油冬兒店一旁已經打烊的進口水果商店內傳來。此時他才知道,紙盒上那股淡淡的味道應該正是榴蓮的味道。
他環視了四周,這里是西城新區的管轄范疇,周邊大多是寫字樓,唯一的住宅就集中在油冬兒店這一片,大多都是底層商鋪上面五層是居民住宅的老式建筑。這里距離代號“銀環蛇”的文心之前工作的廣電大廈不過五百米的距離,她對這一帶的環境應該是非常熟悉的,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來推論的話,為了尋找安感,犯罪份子會尋找自己熟悉的環境藏匿贓物或者肉票。
西北風呼嘯,將伏在收銀臺上打瞌睡的服務員驚醒,睡眼惺忪的伙直起脖子看了看空蕩蕩的店堂,又看了一眼昏黃路燈下的馬路,法國泡桐的枯葉被勁峭的北風吹得滿馬路打圈。他咂咂嘴,又重新伏回收銀臺上,繼續與店里最漂亮的姑娘在夢中相會。
這一帶總共有十二棟居民樓,每棟四個單元,每個單元十戶人家,加在一起總共四百八十戶人家。三更半夜的,這個時候挨家挨戶敲門肯定不現實,而且很可能會打草驚蛇,他站在馬路對面,雙手插袖,望著夜幕中的四百八十戶房子,這個上,只有幾戶還亮著燈,其余的應該都早已入夢。
夏初蹲站在酒店房間的馬桶蓋上,手指卻在藍牙鍵盤上飛快輸入著一串串命令行,手機屏幕反顯著黑色,綠色的字符串不斷地刷新著。很快,夏初就根據李云道發來的要求,入侵了市供水公司和供電局的內,從四百八十戶住戶里篩選出了用水和用電量相對偏低住戶,又從市燃氣公司內數據進行了對比,找到了三戶數據異常的住戶。
她打開洗手間的淋浴,又開門開了一眼客廳,見大家正各司其職,這才拿出手機拔了號碼:“頭兒,有三戶數據異常,其中有一戶基沒用過燃氣,戶頭都已經凍潔了,但是這段日子這戶人家的用電量和用水量跟之前相比超出了許多。不過也有一種可能是房主將屋子租了出去,租客剛剛搬進來。”
“嗯,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保持聯絡。”完,李云道便掛了電話,尋找夏初發來的樓棟號。
掛了電話,夏初松了口氣,正欲關掉淋浴龍頭,洗手間的門突然被人敲響。夏初瞬間警覺起來:“誰?”
門外響起一個既熟悉又猥瑣的聲音:“我呀。”
夏初終于松了口氣,打開門,一把將門口的木蘭花拖進了洗手間,將法醫徑直摁在洗臉臺上,蹙眉問道:“你怎么回來了?頭兒不是讓你去醫院好好休養嗎?”
木蘭花掙脫夏初抓住他衣領的手,無奈道:“這都什么時候了,哪敢躺在醫院里休息啊?聽頭兒被免職了?”
夏初嘆了口氣,低聲道:“我打聽過,據是神仙打架……”
木蘭花也嘆氣,頹喪地靠在洗臉池上:“這也是我為啥不愿意給他們賣命的原因。戰風雨呢?那家伙來就很難管啊,可別捅出什么婁子來,聽來咱們這兒之前,他已經快被開除了,是頭兒硬把他要過來的。”
夏初白了他一眼:“別逗了,人家現在那是新領導跟前的紅人,貼反恐處的那位貼得可緊了,頭兒是誰估計他早忘了,你就別為人家瞎操心了。”
“不會吧?”木蘭花一臉質疑,“老戰不是這樣的人啊!”
“所以,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嘛,老祖宗的話,總不會錯的。早上頭兒剛被解職,十鐘反恐處那位就來接任了,姓戰的立刻就貼了上去,哼,派人跟蹤頭兒的建議就是他提出來的。”夏初咬牙恨恨道,顯然在她心中已經將戰風雨視作了他們這個特別行動組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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