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口中的貓叔,也是戚洪波的左膀右臂之一,是跟凡青蛇一個級數,姓毛名舒,綽號老貓,擅使一對雙節棍,據能將雙節棍耍得水潑不進。這是不是夸張誰也不知道,但老貓的確有過以一己之力擋住十名刀手的輝煌戰績。老貓幾乎是一戰成名,躋身戚洪波身側成為核心黨羽成員。只是貓和蛇永遠成不了朋友,老貓和凡青蛇也相互看不順眼,老貓覺得凡青蛇除了刀子玩得還不錯外其余一無是處,凡青蛇認為老貓在身經百戰的自己面前完是兒科,先前幾乎水火不容。而凡青蛇瘸了一條腿后,兩人的關系反倒是緩和了起來,雖然談不上摯友,但也能偶爾坐下來聊上兩句,不至于動不動就抽刀舞棍。
凡青蛇聽到老貓的名字,嘿嘿了兩聲,卻沒有話,動了動那只半瘸的腿,嘴角微微扯動數下。
戚江無奈地揉了揉身邊五的腦袋,將少女原柔順的頭發弄得跟雞窩似的:“明明是個孩子,偏偏要這么早熟,你知不知道長大得快,你的幸福感就低?老爸不想讓你牽扯進這些事情里來,一方面是考慮到你是個姑娘家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你是咱們戚家難得一遇的天才,照你現在的讀書進度,二十五歲前讀個博士出來應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難題吧!”
五習慣性地撇嘴道:“用不了那么久,明年年底的時候,也許就可以修滿所有的科學分了。”
戚江很頭疼地揉了揉眉頭:“有個這么聰明的妹妹,你讓我這種智商平均水平以下的哥哥怎么有臉活在這世上呢?”
五俏皮道:“哥,你智商低,但情商高啊。”
戚江伸手幫妹妹理順頭發,嘆氣道:“情商高有什么用呢?現在前后左右都是困局,步步為營,終于能體會那種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一般的感受了。”
五打開車窗,窗外的冷風吹進來,只穿了一件薄襯衣的戚江打了個哆嗦,卻讓他的頭腦愈發清醒起來。
老頭子現在還不能倒,否則戚家就完蛋了,香港傅家那般的參天大樹,一樣沒能逃過樹倒猢猻散的結局,如果沒有老頭子這棵參天大樹,無論是五,還是剛剛碰到的六媽媽,每一個戚家人都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戚江腦中又浮現了那張膚色白皙面孔,微瞇的桃花眸卻總讓他有種被叢林狩獵者盯上的錯覺。
“阿凡,何青蓮這幾天還在西湖嗎?”戚江突然開口問道。
“在的,似乎歐蚍蜉有意讓他作為西湖代言人的存在。”凡青蛇的消息向來很駁雜,卻也很精準,“老大想約歐蚍蜉,不過對方一直在推脫。”
“歐老頭不想碰這塊了?”戚江馬上就意識到問題的所在。
“目前還不清楚。”
“何青蓮跟誰比較熟?”
“最近他跟云里科技的董照金打得火熱,據云老板有意跟歐蚍蜉互持股份,但只是傳聞,未經證實。”凡青蛇一邊開車一邊緩緩道。
“嗯,互換股份的事情,我前兩天跟瑞安投資的人吃飯時也聽了。但是不是煙幕彈現在還不知道,歐家的紅城地產這幾年在地產市場走得并不順,跟劉老爺子的愛徒分道揚鑣后,地產板塊幾乎一蹶不振。歐蚍蜉在打什么算盤,咱們還是得邊走邊看啊。”
冷不丁地,他身旁的五合上車窗,幽幽地來了句:“人家這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從大劇院出來,李云道將吳老爺子送回河畔院,又跟老爺子討論了關于吳門畫派的傳統技法間的煙云供養,綠襖子的阿荷師姐煮了滿滿一口袋的鹽水花生讓他帶回了玫瑰園的平層公寓。
e峰會期間,西湖都處于放假狀態,推門而入時,看到十力和蠻正陪著瑤瑤玩頗幼稚的飛行棋,也許是十力與蠻從一個在廟中接受與年齡不符的佛家熏陶、另一個則在那座山上聽著些虛無縹緲的煉仙話語,對這種靠擲色子決定輸贏的游戲居然也十分投入。原十力與蠻都是可用技巧在色子上做文章,最起碼不在自己四五歲的孩子面前落了下乘,但兩個孩子還是很公平地拼著運氣,在色彩斑斕的飛行棋盤上被瑤瑤殺得丟盔棄甲。
不算忙了一天卻心情沉重的李云道也加入了戰團,紅藍黃綠,四人各執一方。只是李云道的加入,也不過是多了一個被瑤瑤慘虐的對手,四架紅棋以遙遙領先的優勢飛入終極目的地。蠻次之,十力第三,剛剛被拖入戰局的李云道倒數第一。
畢竟是未曾記事的孩子,銀鈴般的笑聲仿佛瞬間覆蓋了先前的傷痛,瑤瑤拍著手,笑嘻嘻地不話。
李云道輕撫著孩子的頭發,笑著道:“瑤瑤最厲害了。”
瑤瑤搖頭,指著十力和蠻道:“其實哥哥和姐姐都比瑤瑤厲害。”
李云道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孩子的敏銳度,十力和蠻在知悉游戲規則后,成功地避開了每一次跳躍飛行的機會,這份功力在手上,這已經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事情。瑤瑤是個很乖巧聰明的孩子,很容易就猜到十力和蠻都在讓著自己,也不破,盡情地享受這份難得的關愛。
深夜,蠻抱著瑤瑤,兩個孩子一起滾進了次臥柔軟的鵝絨被里,很快便進入夢鄉,十力卻獨自一人踏入燈火通明的書房。
墻上的巨大屏幕沒有開啟,燈亮著,李云道只是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后的椅子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哥。”十力輕聲喊道。
“誒?”李云道這才從恍神中抽身而出,“她們都睡了?”
“嗯。”十力頭,輕輕躍上李云道對面的椅子,一只腿盤坐,另一只腿晃蕩著,眨眼盯著李云道,“云道哥,瑤瑤沒有怪你。”
“唉!”李云道嘆了口氣,“她不怪我,也許是因為她還沒有長大。或許哪天她長大懂事了,就會覺得我根沒有盡力幫助錢強。”李云道將后腦勺擱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神情難得一見地頹喪。
十力搖頭:“《涅槃經》講,業有三報,一現報,現作善惡之報,現受苦樂之報;二生報,或前生作業今生報,或今生作業來生報;三速報,眼前作業,目下受報。多人因他而死,他又因多人而亡,這便是他的因果。”
李云道道:“福禍無門,唯人所召,只是眼睜睜看著他……如果沒有那些他人造就的因,也許也就沒有他那日的果……”
十力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李云道嘆氣道:“當真等不到惡報的那天哎。”
十力道:“那便化身護法韋陀,維護世間因果正報。”
李云道的目光落在頭發已經長出數寸的十力腦袋上:“你該去剃頭了。”
十力燦爛笑道:“瑾姐姐光頭很好剃,買把剃刀,自己也可以,我準備待會兒試試。”
李云道這才想起潘瑾似乎還在e峰會的新聞中心里趕著發稿,估計又是一個通宵。
e新聞中心,天色漸晚,新聞中心燈火通明,完成了一天直播工作的歐美記者大多都回房間休息了,有的人是第一次來西湖,還要趁晚上不工作的時候去看看傳中的斷橋,只是近來天氣很好,見不到十大勝景之一的斷橋殘雪。
潘瑾終于打完最后一個字,將新媒體圖文稿傳回香港總部,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伸長脖子四下張望:大會期間,新聞中心是二十四時開放的,此時除了門口荷槍實彈的武警警衛,諾大的房間里已經沒剩下幾個人了。不遠處日朝聞社的記者正趴在桌上打呼嚕,這家伙下午在會場上就一直在打瞌睡,也不知道晚上干嘛去了。離日記者不遠的隔間里是韓聯社的首席記者李素英,此時她正用情緒激動地打著電話,不過她用的是韓語,潘瑾聽不懂她到底在些什么,但從她的情緒和語態中可以看出應該是出了什么大事。
潘瑾有些好奇,突然靈機一動,打開在線翻譯軟件,抱著筆記貓著身子往李素英的方向靠了十來步,待手機能錄下聲音,這才打開筆記,裝模作樣地打起字來,但手機話筒一直對著李素英的方向。過了一會兒,李素英似乎很生氣地將手機拍在桌子上,隨后蹬開椅子,拿著所有東西快步走出新聞中心。
丫頭覺得沒勁,也沒聽懂人家什么,在線翻譯軟件跳了幾行字出來,都是拼拼湊湊的意思,潘瑾一時間也沒看明白,收起手機,將自己桌上的東西也收拾好,這才背著書包走出新聞中心。
夜風凌冽,潘瑾下意識地將羽絨服的帽子扣在腦袋上,手機顯示自己用app叫的約車距離這里還有兩公里。
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還站著一個女人,遠遠地看應該是剛剛先一步離開新聞中心的韓聯社記者李素英。潘瑾在學校就聽過李素英的名字,這個畢業于香港中文大學的師姐長年活躍于國際政治新聞界,美國總統換界、英國女皇生慶這些球性的重大政治事件,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也不知道什么樣的事情,會惹得李素英這樣的女人情緒失控,只是這大晚上的,她不在酒店呆著,要跑去哪兒呢?
突然,一輛面包車飛馳而來,在李素英面前停了下來,幾個蒙面男人跳下面包車,其中一人用手帕捂住李素英的口鼻,幾人迅捷地將人抬上面包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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