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緩緩在古鎮的街上流動,鳥鳴輕快。自行車輪壓過青石板路發出咯咯噔噔的聲響。習慣了早起的老人拎著水煙壺,緩緩堵著步子,踏過一扇又一扇被歲月洗禮的木門。寧靜的鎮,一天便是如今從安詳中開始,又在安詳中結束,周而復使,靜養千年。
一行五人,身著統一的深藍色制服,晨霧打濕了他們的頭發,看上去既疲憊又狼狽,惹得鎮上早起的居民紛紛側目。這五人一看不是鎮上的人,也不像游客那般悠閑懶散,相比步履匆忙。進鎮的時候,他們便將武器都收進了身后的背包中,他們配備的日產沖鋒槍體積巧,放進背包里也看不出異樣。
“王隊,追了一夜了,連個人影都沒有,你那幫人會不會早離開了?”
“是啊王隊,咱們這兩條腿追,萬一他們弄輛四輪的汽車,咱們這會兒不是在白忙活嘛!”
為首的王隊板著一張臉,他也很累,兩條腿此時仿佛灌了鉛一般沉重,如此大強度的急行軍雖然算不上什么,但如今畢竟年紀放在那兒,不再像年輕時那般負重野四十公里也不在話下。
“先吃點東西,稍微休整一下,我跟上頭再聯絡一下,這般滿世界大海撈針也不是個事。”王隊長終于下定決心,帶著部下一起踏入那間名為“香遠居”的鎮名店。
“老板,來五碗湯面……”話未落音,被身旁的部下扯了扯袖子。
“王隊,你瞅那邊。”
王隊長順著部下的目光看過去,先是一愣,隨后一陣狂喜,而后又皺了皺眉頭。此時“香遠居”里的客人來多,在這里跟目標發生沖突顯然是極不明智的,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背包掏出沖鋒槍,會給上面帶來極大的麻煩,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能走這一步。
“稍安勿燥!”王隊長打量著目標,“把人盯緊了,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我不信他們能在這館子里躲一輩子。”
此時李云道一行五人也發現了這五人一組的追兵,玉嬈拿筷子的手微微顫抖:“怎……怎么辦?”
趙忌皺著眉不話,李云道看了一會兒后道:“他們背包里有沖鋒槍,估計他們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亮槍。先安心吃東西,我來想辦法。”
李云道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一碗面和四個醬肉包,伸了個懶腰便站起身。
他剛起身,五名深藍制服的男子不約而同地面色一緊,同時將手扔給身邊的背包,可是見李云道走向坐在早茶店角落里一名制服民警時,五名藍衣男子迅速將手從背包的拉鏈上移到一旁。只見李云道走了過去,拿出什么給那民警看了看,又指了指那五名藍衣男子,隨后便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趙忌皺眉道:“你干什么?你不會指望一個民警能救我們的性命吧?”
李云道笑著搖頭:“借力打力嘛,能省一點力氣省一點。”
李弓角跟李徽猷倒是不擔心,玩心眼能玩得過李大刁民的人并不多。
那民警看上去大腹便便,四五十歲的樣子,跟店里伙計話都用的地方言,一聽便是鎮上土生土長的地人,此時這民警回頭打量了那五名藍衣男子一眼,又看了看李云道,最后竟然又悶下頭吃面條,似乎并沒有打算去找一找那五名藍衣男子的麻煩。
“慫包!”其中一名藍衣男子暗暗罵了一句。
王隊長皺眉道:“難不成你還期望他來找咱們的晦氣?”
那藍衣男子連忙搖頭陪笑:“哪能啊,是看家伙這么慫,真慶幸自己轉業后沒去公安系統,而是換了個方式繼續當兵。”
王隊長聲叱道:“別節外生肢,低調點!”
終于,那大腹便便的民警吃完面,兩手一抹嘴,起身松了松腰帶,這才樂滋滋地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此時五名藍衣制服早沒將那民警放在眼里,卻不料胖民警走到他們身邊子,腳上一滑,身子一歪,正好撞在端著湯面的伙計身上,一大碗熱騰騰的湯面便倒在王隊長手邊的背包上,頓時一片狼藉。
幸虧王隊長反應極快,搜地一聲讓到一旁,否則那湯面非要潑他一身不可,這樣,那背包上仍舊湯湯水水地掛著面條蔥花。
“哎喲,對不起對不起!”伙計晃了,連忙道歉。
胖民警卻一把拎起王隊長的黑色背包,咋咋呼呼道:“快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否則弄濕了……”
“別!”
“不要!”
話未落音,胖民警已經拉開背包,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槍管。胖民警明顯愣了一下,而后像摸了毒蛇一般將背包甩向一旁,拔腿跑——他可不傻,這五人五只包便是五把沖鋒槍,此時他早在心里將剛剛那年輕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這不是吭人嗎?他不是這五個人是販賣黃碟的嗎?五把沖鋒槍,這種陣仗,哪里他一個鎮上的民警能應付得了的?
王隊長見已經露了槍,一不做二不休,低喝一聲:“動手!”
另四人齊齊拉開背包,掏出沖鋒槍,正欲撲向目標所在的方向,轉過身卻發現那圓桌旁的五人不知何時已經趁亂逃了出去。
王隊長心中一急,手一揮道:“快追!”
五人便不在這香遠居里多停留,徑直沖向餐廳的門口,循著那胖警察的腳步聲追了出去。
胖民警剛跑出不遠,便聽到身后密集的腳步聲,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鎮不大,派出所離吃早茶的地方也不七、八百米的距離,嚇得快要尿褲子的胖民警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吃奶的勁都使在了腿上,奈何平日里太缺乏鍛煉,跑著跑著,兩腿邁開的頻率來低,上氣不接下氣。
眼看后面持槍的五人轉眼追了上來,胖民警心想自己混了一輩子,沒想到臨了真要成烈士了,昨晚真他娘的不該去爬鎮東劉寡婦的床,有時間陪陪老婆孩子該有多好……
很快,胖民警被五人追上,而后,擦肩而過。
胖民警氣喘吁吁,離派出所大門還有五十米的時候,實在跑不動了,停下來,雙手撐著大腿,驚魂未定地望著那風馳電掣般奔跑而去的五人:這他娘的是悍匪還是打仗的?這五個家伙的體能也實在是好得不像話。
藍衣的五人剛剛消失,胖民警才松了口氣,冷不丁被人一掌拍在肩膀上,驚得他差點兒一屁股坐到地上。等看清身后拍自己肩膀的人正是剛剛慌稱那五名藍衣人是販賣黃碟的青年,胖民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瞪眼發火,卻看到青年身后如巨塔一般的壯漢,頓時又腰桿子一軟:“你……你可知道,騙警察相當于阻礙執行公務,是重罪?”
李云道拍了拍胖民警的肩膀道:“起來,還是要謝謝你。我們是同行!”李云道拿出自己的警員證,在胖民警面前晃了晃,“剛剛那五人是過境的悍匪,剛剛搶過高速公路收費站,還殺了人。”
胖民警頓時兩腿一緊,后怕道:“真是悍匪?”他突然聯想起早上看新聞,昨兒夜里高速封路,難道是因為剛剛那五個家伙打劫了收費站?
胖民警的膽淳樸讓李云道覺得又氣又好笑,幫他扶了扶警#帽,正色道:“我建議你把派出所的人都動員起來,我估計這五個家伙指不定還要卷土重來。”
“卷土重來?”胖民警一愣,隨后連忙哆嗦道,“不行,我得向縣公安局匯報,請他們出動特警隊。我剛剛看到了,他們拿的都是沖鋒槍。”
王隊長一行五人沿著鎮上唯一一條通往縣城的道路追了四、五公里,等東方的朝陽探出腦袋的時候,王隊長猛地腳步一滯:“不好,上當了!”
“王隊,怎么了?”部下不解地問道。
“中了那些家伙的計,人家跟咱們玩燈下黑呢!”王隊長恨得咬牙切齒,手一揮,“走,回去!”
往回走出幾百米,王隊長又停了下來:“等等。”
“又怎么了?”部下實在被搞得暈頭轉向。
“剛剛那個民警看到了我包里的槍,肯定要向上頭匯報。我們現在回去,指不定是自投羅。”王隊長恨恨道。
“那怎么辦?”
“這是出鎮的唯一一條道路,我不信他們能插上翅膀飛出去。”王隊長咬了咬牙,實在太憋屈了,從昨晚追到現在,好不容易看到目標人物了,居然還讓他們給溜了。
正在此時,一輛吉普帶著一輛軍用卡軍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飛揚起的塵土嗆得王隊長直捂鼻子。
軍車過后,王隊長原濕漉漉的額上滿是泥水,看上去愈發狼狽不堪。
白熊從吉普上跳下來的時候,把從派出所辦公室里出來倒茶葉的胖民警嚇得差點兒一個踉蹌:兩杠三星的上校,放在部隊那可是正團級或者副師級了,來不及處理手中的茶杯,他連忙向那群如狼似虎的當兵的奔去。(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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