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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紀菲在時政條線口也工作了六、七年了,一聽李云道這口氣,就知道這位市最年輕的正處級干部在玩太極,她哪能這么輕易地就放過李云道,市委曲書記親自批注的文件就壓在她辦公桌的鍵盤下面,上面曲書記可是親筆寫了“請日報戴紀菲同志出馬,就李云道同志先進事跡撰寫系統報道文章,力求塑造我市政法系統的正面模范典型”。rg對于在日報工作的她來,市委書記的親筆批注無異于“圣旨”,她要是完成不了,不光在曲書記那兒會失了印象分,而且報社的領導也不會輕易地放過她。
“李局,既然為難,那咱不聊案子,就聊聊你平時的工作。”戴紀菲嘿嘿笑著,自來熟地搶了病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李云道卻是哭笑不得,他也知道曲費清是好心,但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真的不想節外生肢,只好苦笑著對戴紀菲道:“戴記者,我就是一人民警察,平時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抓賊,也沒啥好的呀。”
夏初在一旁看著忙李云道干著急,咱們頭兒平時不是口才挺好嘛,怎么到了這個關鍵時刻,面對人家日報美女記者就磕巴了呢?一著急,夏初便脫口而出:“戴記者,我們李局可敬業了,為了破案,今年過年都沒能回家陪老婆孩子!”
戴紀菲眼前一亮,這是個好題材,笑著望向這位漂亮又單純的年輕女警:“你是……”
夏初自我介紹道:“我是市刑警隊的,我叫夏初!”
李云道沖夏初使眼色,夏初卻裝沒看到,而后便開始倒豆子一般地訴著李云道工作的艱辛與不易,尤其是繪聲繪色地到李云道智取恐怖份子時,驚得戴紀菲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在到獨自一人帶著嫌疑人到白沙湖大壩上的時候,夏初眼角都濕潤了,抬頭時看到戴記者的眼圈也紅了。
“你是,李局長的孩子現在才不足半歲?”戴紀菲輕輕抹了抹眼角,看一眼表情很奇怪的李云道,“李局長,你真不是一個好老公,也不是一個老爸爸。”停了停,這位西湖時政要聞界數一數二的大才女卻笑道,“但你絕對是西湖老百姓的守護神。”
李云道苦笑了一聲:“什么守護神啊,其實我挺我算一條看家犬。”
戴紀菲眼前一亮,她覺得看家犬這個詞用得非常貼切,心中對這位年輕干部的敬仰又到一個新的層次。
直到戴紀菲離開,李云道也沒能插上幾句話,都聽夏初一個人在那里滔滔不絕地著。
等戴紀菲離開,夏初拿起病房床頭柜上的礦泉水連灌了好幾口:“渴死我了,得口干舌燥的。”
李云道哭笑不得:“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
夏初得意洋洋道:“頭兒,我們都知道你喜歡低調,但是沒理由回回都讓別人摘桃子,對吧?咱們累死累活地破案,您大半夜地冒著生命危險坐在一千公斤的炸藥包上,為了破這個案子,大過年的也沒能回去陪嫂子和孩子,這回可不能再讓那些心機貨搶了你的功勞。不然憑什么您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干活,他們坐享其成?”上一次反恐案后,夏初就一直為李云道憤憤不平,這回終于能讓頭兒在市級媒體上露露臉,她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著,她又嘻嘻一笑,“頭兒,你一人得道,我、老戰還有死癟三不也都能雞犬升天嘛!”
看著夏初,李云道歉意地笑了笑:“其實有時候我也挺內疚的,因為我的緣故,你們的功勞也都被埋沒了!”
夏初一愣,而后連連擺手,一邊又灌了口水一邊道:“頭兒,別人我不知道,我、老戰和死癟三都是你一手挑出來的,我覺得老戰有句話戳到我心窩子了,他,好像老天爺突然睡醒了一般,把老大你送到了我們三個人的面前,一下子就改變了我們的命運,否則我和老戰鐵定是離開警隊了,死癟三又不知道會被人踢到哪個角落里去發呆了,哪能像現在這樣,帶著人沖鋒陷陣?反正不管功勞簿上有沒有我們仨的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跟著誰干活,干得得不得勁兒!”
一個決定就能改變幾個人的一生,李云道終于覺得當初冒著風險做的嘗試并非沒有成效,這三個人,一個是過著半警察半流氓的日子,一個在出入境柜臺度日如年,一個被人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流連賭場,三個游走在警隊邊緣區域的特殊人才,被自己冒險起用,終于在這兩次的破案過程中綻放出異樣的光彩,尤其是以夏初為首的黑客團隊,為破案提供了強而有力的技術基礎。
木蘭花帶著兩名辦案人員在凌晨兩點的時候到了江寧市公安局,出乎他的意料,那位跟自己聯系的劉大隊長居然一直候到了這個時候,木蘭花覺得很過意不去,一見面就一個勁地感謝和抱歉:“不好意思,劉隊,耽誤你休息了,主要案子還有一名危害極大的重要嫌疑人沒有抓到,所以領導才讓連夜來突擊審訊。”這種跨省警力聯動,一般來對方只是配合,木蘭花早就做好了江寧這邊隨時都會有人甩臉色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這位看上去很年輕實際上很的確很年輕的大隊長笑著跟木蘭花握了手,寒暄了一陣子后,拉著他聲問道:“你們李局是我的老領導,也是我的老朋友了,放心好了,你這邊需要什么協助,盡管開口,要人有人,要槍有槍,我滿足不了的,我會跟韓局申請,我們韓局也是云道的老領導,他們倆的關系也很鐵。”
這番話倒是令木蘭花眼前一亮,看來李局長在江寧公安體系里的人緣的確好得出乎他的想象:“那就太好了,這一次案子的涉及面很廣,跟之前的反恐案也有關系,所以李局特別重視。”
劉曉明點頭道:“反恐案我聽了,這次的案子韓局也跟我了個大概,你們李局天生就是毒販的克星,你都不知道,那回在我們江寧長江大橋上,南美的毒販派了一整支雇傭軍來報復你們頭兒,逼得他都跳江了,那回我們都以為他殉職了,都準備辦追悼會了,沒想到他居然活了下來,而且還活了下來。不過之后他就去香港交流了,起來還蠻可惜的,江寧這邊很多事情都是他當初布好的局,還沒來得及收,否則現在也不會……”劉曉明嘆了口氣,如今江寧的格局令他相當頭疼,原一個白頭就已經很難對付了,沒料到老狗這混賬東西居然沒死,出去轉了一圈后居然又體面地殺了回來,現在白頭老狗兩派人馬斗得不可開交,江寧的地下勢力一團烏煙瘴氣,弄得警察們也很頭疼。“不了,審訊室已經準備好了,你們看是先休息一下,還是直接就開始?”
木蘭花搖頭道:“直接開始吧,有個連續虐殺多名女性的精神病還在外頭晃悠,我們想睡估計也睡不著。”
劉一德是在高速公路出口處被江寧刑警直接抓回來的,看到亮槍的刑警,這家伙連反抗都放棄了,他隱隱意識到,應該是甄平落了。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應該貪那筆錢,可是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沒準不是因為西湖的事情,自己也許就能像之前一樣蒙混過關。可是當他看到木蘭花進來的時候,臉色頓時唰地一下,一片慘白:“你……你什么時候變刑警了……”
木蘭花形象猥瑣,又經常跟社會最底層的混混們混在一起賭博,劉一德也認得這個曾經當過法醫的警察,看到木蘭花,他便意識到,還是西湖那邊事發了。
“劉一德,你知道我們國家的法律是怎么對待恐怖份子的嗎?”木蘭花上來就跟他玩心理戰。
“啥?恐怖份子?”劉一德一下子就被愣住了,“什……什么恐怖份子?”
“什么恐怖份子?你難道不知道甄平母子一直在販毒?你難道不知道甄平一直跟境外恐怖勢力有勾結?或者,你跟也是販毒組織的一員?還是你也參與了企圖在西湖開展恐怖活動的一系列策劃?”木蘭花連續給劉一德扣了兩頂大帽子,一下子就將劉一德扣懵住了。
“你……你可不能這樣血口噴人啊!我可是一個正經的商人,我打開門做生意,提供各類服務,我哪知道甄平販毒,還跟恐怖份子有勾結?你不要誣陷我,我……我會向你的上級投訴你的!”劉一德有些色厲內荏。
“投訴我?你覺得現在還有人會相信你嗎?為恐怖份子提供逃跑的交通工具,還給他們提供槍械,嘖嘖嘖,劉一德,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有幾個腦袋夠槍斃的?”
“我……我……我就是平日里幫甄總找找人,這個是我的長項。這次她提出要我親自去接她,再弄把防身的武器,我想著這也沒多少錢,跑一趟而已,所以就……我真的沒參與販毒,我也沒跟恐怖份子勾結,我太冤枉了。警官,您可一定要調查清楚啊,這可是人命關天啊!”
“接她?防身武器?看?”木蘭花沒料到這子很快就繳了械,順著他的話茬問了下去。
“她她懷疑她老公有問題,讓我幫忙定位,我就找人找關系,把張副廳長給找了出來。”
“別避重就輕,那把防身武器!”
“我……我找人用車床防了幾把五四式,她要我就給她拿了一把,我真的不知道她販毒,是個恐怖份子啊……”劉一德真的有些慌了,他沒想到自己會被卷入一場涉及國外恐怖勢力的大案子里去,為了盡快脫身,他只得實話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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