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如其人。rg
朱子胥的棋風霸道凌厲,一有機會便窮追猛打追殺到底。
反觀李云道的棋風則是剛柔并濟,進退有度,陽謀陰招一應俱。
三局下來,朱子胥輸得心服口服。
第四局擺開陣勢,架上當頭炮后,朱子胥看著棋盤問道:“老金和老于是不是在給你出難題啊?”
李云道笑了笑,移動一粒棋子,道:“為難倒也談不上,每個獨立的個體都會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嗎?求同存異,這點容人的雅量我還是有的。”
“都是局里的老資歷了,看在我這個老領導的份上,能不為難他們,就不要為難他們吧!好在老弟你心胸寬闊,不過我也會在合適時候提醒他們,老資格就要有老革命的覺悟。”朱子胥笑了笑,話題又轉到了康與之的案子上,“老康中的是什么毒?”
李云道看著棋盤,頭也未抬道:“我一開始以為是云南的某種蠱毒,但嫌疑人在看守所中毒而亡后,我又讓法醫重新檢測了康與之胃液里的樣。毒藥的成份很復雜,有蛇毒、蜈蚣毒和蝎子毒,這些在云南的毒蠱中很常見,但其中還有一種成份,法醫還不很確定到底是什么,但就是這種成份造成了康與之的胃部被溶解解。”
朱子胥吃驚道:“為了混淆視聽?”
李云道點頭:“應該是想嫁禍給在看守所里死掉的那個傻瓜,總體來,他們的初步目的達到了。”
朱子胥想了想問道:“會不會是老七頭?”
李云道正落子的動作微滯,但還是搖了搖頭:“張士英和甄平夫婦的下場給了老七頭很大的震懾,如果之前是他我還有些相信,但現在應該不會是他。”
朱子胥有些詫異地盯著李云道:“你不知道戚洪波和康與之的事?”
李云道剛剛拿起的棋子又重新放了下來,他意識到似乎朱子胥知道一些旁人并不知曉的密聞。
朱子胥也放下手中的棋子,呷了一口龍井茶,緩緩道:“康與之和戚洪波是從一起長大的發。”
“什么?”李云道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玩笑一般,噌地一下站起身,萬分驚訝。
朱子胥仿佛早就猜到了李云道的反應一般,嘿嘿笑了笑,沖李云道壓了壓手掌:“不要這么大的反應,誰還沒幾個兒時的玩伴?戚洪波也不是生來就是黑社會頭目,老康也不是生下來就是警察,他們是發有什么值得大驚怪的?”
李云道嘿嘿笑了笑,也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有激,坐了下來,但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一個是公安局長,還是有一個是浙北省最大的黑勢力頭目,傳出去的話又是一段‘佳話’”李云道不禁苦笑,最近市公安局正處于多事之秋,宣傳部好幾次打電話過來,明著是關心,暗則討要人情,意思是他們幫壓下了不少自媒體的稿子,讓公安要記得他們的好。宣傳口子并非實權部門,除了對宣傳系統有約束力外,多數是意識形態上的引導工作,并不掌握具體的實權,所以李云道也能理解他們的做法,但如果康與之跟戚洪波是發這種新聞流傳出去,再加上有心人的演繹,指不定市局又會再次站上負面輿論的風頭浪尖。
朱子胥笑道:“知道這件事的人極少,康與之對此從來都是緘口不言的。”
李云道有些好奇:“朱局,你是聽誰的?”
朱子胥神秘一笑:“戚洪波。”
李云道恍然,緩緩坐下:“他們倆年輕的時候是不是發生過什么劇烈的沖突?”
朱子胥搖頭:“據戚洪波所,他們倆在十八歲之間好得可以穿一條褲子,十八歲后,一個去當了兵,一個混了社會,就斷了聯系。”
李云道站起身,在書房內緩緩踱起了步子:“十八歲前好得穿一條褲子,之后就斷了聯系?這種解釋有些牽強附會啊!”
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來:“什么東西牽強附會?我來幫你們參謀參謀。”進來的正是帶了老伴一起來朱家的老范書記,那口子跟周怡文在著老太太之間的閑聊話題,老范就一個人來了書房,正好聽到李云道的話。
朱子胥對范志宏很信任:“我們在聊老康的案子。”
范志宏嘆了口氣道:“老康當年也算是一條好漢,沒想到最后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朱子胥看了他一眼道:“剛剛跟云道聊到康與之跟戚洪波的關系,對了,這件事老范也是清楚的。”
李云道詫異地看著范志宏,后者苦笑:“可不能怪我不告訴你,當年我們都是被省紀委下了噤口令的。”
“省紀委下禁口令?”李云道不解。
范志宏剛坐下,女主人周怡文就送了一杯龍井綠茶上來,見三人談性正濃,也不催促他們吃飯,放下杯子便退了出去。
待周怡文離開,范志宏才接著道:“當年他升任副廳長時主動到省紀委備的案,當時我還在省紀委,審查這件事我也是參與了的。”
李云道低頭沉默了片刻才問道:“結果是沒問題?”
范志宏道:“老康這個人很精明,他主動去省紀委備案,紀委領導的警惕就放松了一半,如果不是戚洪波這個人太過于特殊了,或許調查都免了。這兩人十八歲前的軌跡雖然重合,但差別仍很大。康與之是優等生,但是個孤兒,而戚洪波是個頑劣的差生,他的父母雙親至今健在。據時候戚洪波經常來康與之回家吃飯,我們調整的過程中發現,兩人的確在十八歲之前像兄弟一樣親密,但十八歲分開后,兩人便聯系少了,符合康與之對組織的交待和描述。”
李云道微微皺眉:“一丁點的疑點都沒有?”
范志宏笑道:“就知道你會這么問。怎么會沒有疑點?原好得穿一條褲子的兩個人,雖然分開了,但康與之是在浙南當兵,離家不算遠,每年也要回來幾趟,怎么會一點聯系都沒有?”
李云道喃喃道:“如果真的一點聯系都沒有了,這明兩個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么事情。”
范志宏撫掌笑道:“我當時的想法跟你是一致的。不過可惜,當時組織部催著給個結論,上面的領導對康與之印象不錯,所以匆匆下了一個結論,同時也下禁令,讓所有參與人員對此事絕口不提。現在人都死了,為了破案,咱們提一提似乎也不算違背組織原則。”
“范書記,當時你們是怎么查的?”李云道若有所思。
“我們走訪了當年他們的老師,同學,還有鎮上的一些地人,其實走訪搜集的信息來分析,基跟他人所述沒有太大的出入,但有兩個疑點,第一個疑點是是據他們一個同學反映,他們曾經合作販賣過糧食,另一個疑點是他們曾經喜歡過同一個女人。”
朱子胥仿佛也對后一個疑點比較感興趣:“喜歡過同一個女人?哎喲,這兩人真是……”老局長八卦之火雄雄燃起。
范書記苦笑搖頭:“第一個疑點其實現在看看也沒有什么,計劃經濟年代販糧可是在出大問題的。第二個疑點后來也不攻自破,因為那個女人就是范志早逝的妻子。”
李云道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們見過老康的姨子嗎?她在距離市局不遠的地方開了叫‘陋室’的茶館。”
范書記皺眉道:“姨子?”他搖了搖頭,過去很多年了,有些信息他已經記不太清了。
朱子胥卻點了點頭:“這件事我是知道的,有人跟我過,老康借茶館之名行會所之實,主要都是用來招待官場上的朋友。”
范書記道:“開一個茶館要不少錢吧?”
李云道笑道:“那裝修,加租金,少要百把萬吧。”
朱子胥和范志宏同時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倆工作了一輩子,加一塊兒的積蓄也沒有一百萬。康與之的姨子是什么來頭,動輒就花一百萬開個茶館,僅僅是為了方便康與之故朋喚友?
直到周怡文在樓下召喚,三人才停止了種種推測。
李云道帶了兩瓶五糧液,朱子胥和范志宏都是酒量極好之人,兩瓶五糧液入腹,倆老頭還是覺得不過癮,周怡文嘆了口氣,去儲藏室取一瓶密封的壇子出來。
“我外甥春節送來的,是原漿,你們試試,不行可別硬撐著,酒這東西,適量就好。”周怡文知道朱子胥的酒量,卻沒料到李局長的酒量也如此驚人。
打開泥封,酒香撲鼻,范志宏忍不住嘆道:“好香的酒!”
朱子胥笑道:“家里的輩送的,是茅臺的原漿,烈得很,你們喝慢點。”
李云道并不好酒,但居然也覺得這酒的確香醇泌人。
三人你一杯我一杯,朱子胥許久沒有這般有人陪他聊天,李云道也樂得跟倆兒老頭多討教些經驗,三個人居然將兩斤裝的原漿酒喝得見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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