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這是一個很終極的哲學命題,歷朝歷代的哲學家都在探索答案。rg少年時,李云道常常躺在寺廟前的大樹上仰望璀璨銀河,思考關于生命終極問題。李云道問過老喇嘛,骨瘦如柴的大喇嘛會晃著那串被歲月油漬浸污的佛珠,只微笑而不語。佛家修輪回,道家求升仙,那蕓蕓眾生求的又是什么呢?
院子不大,快傍晚的時候,李云道已經(jīng)往院里的青磚地面上澆了三遍水,到西方天空布遍紅霞時,微風拂來,院里透著股清新涼意。
下午就打了井水開始冰綠豆湯,西瓜也被他放在井桶里置在了井中,此時提上來切開,冰涼可口。
廚房里傳來炒菜聲和齊褒姒時不時地驚呼聲,想來國民女神應該已經(jīng)許久不下廚,或者她就從來沒怎么進過廚房。
李云道想進去幫忙,可人家卻甩了一句“君子遠離廚庖”,便將男人推出了廚房。此時透過廚房門的紗簾,仍能依稀看到穿著圍裙手忙腳亂的身影。多了些人間煙火氣的國民女神,顯得格外迷人。
晚飯是三菜一湯,青椒土豆絲,紅燒茄子,辣子炒肉,酸菜豆瓣湯。齊褒姒的廚藝跟她的演技相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土豆絲切得跟拇指一般粗細,茄子里透著股糊味,辣子炒肉辣得連山東人齊女神自己也不敢伸筷子。但李大刁民卻吃得津津有味,還可勁兒夸齊褒姒廚藝了得,假以時日,可以開個深夜食堂的節(jié)目了。
因為太熱的緣故,齊大禍水將長發(fā)用一根綿線隨意地束在腦后,此時歪著腦袋,癡癡看這個幾次救自己于水火的男人。身處混亂骯臟的娛樂圈,很難碰到幾個不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男人,她突然回想起頭一回跟眼前的男人見面的場景,這年頭,愿意為陌生人挺身而出的,少之又少。
“看啥呢?我臉上有飯粒?”李云道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菜很咸,他一連吃了三碗米館才摸著肚子停了下來。
齊褒姒咬了咬下唇,低頭問道:“如果那晚你沒去西園會所……”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如果沒有秦始皇沒焚書坑儒?如果武則天沒當上皇帝?如果希特勒沒發(fā)動侵略戰(zhàn)爭?”吃飽了便想躺著的李云道樂呵呵地躺在了藤椅上,這是老師夏天用來在院子里乘涼的躺椅,被李云道拿來當吃飯的凳子,吃完便能躺下,他心滿意足地打個了個愜意的飽嗝。
院子不大,躺著卻能看清夜空。沒有月亮,星河璀璨,下山這么久,已經(jīng)太久沒有看到過如此燦爛的夜空了,但也許是因為許久不似如此放松,正所謂天下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于我心亦何相關!
吃罷晚飯,齊褒姒將透涼的西瓜端了上來,又幫他在藤椅旁置上一盤蚊香:“蚊子多,我剛剛在堂屋的抽屜里找到的。”
李云道笑著點頭:“這樣的日子,清苦了些,但倒也不失‘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韻味。”他看著星空,指著那些星座,一一娓娓向她道來這些星座的由來與衍變。
九點,兩人便早早睡下,次日清晨五點起床,如此過了三日,到第三天晚上,天空飄起了細雨,沒法在院子里吃飯了,剛把桌搬進堂屋,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李云道失去了吃飯的興致,便站在屋檐下看那下得蒸騰起煙霧的大雨。齊褒姒執(zhí)著一把宮扇走了過來,一邊幫他扇著風,一邊輕聲道:“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該面對的,總還是要面對的。”
他笑著捏了捏國民女神精致的鼻子,長嘆了口氣:“得對,真正的勇士要敢于面對慘淡的人生。”
她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如果覺得壓力太大,再待幾天也是好的。”她突然有些后悔,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同居生活,只有他和自己兩個人,她有種突然想明白生活真諦的感悟,還有些害怕失去此時所擁有的寧靜與一切。
他將她的身子掰了過來,笨拙地幫她系好那方用來系頭發(fā)的絲巾:“放心,我沒事。”
她知道也許此時此刻,眼前男人的內心中正天人交戰(zhàn),發(fā)生了什么她并不清楚,但她知道,短暫的沉寂后他一定能想出解決的辦法,她相信他可以。
看了一晚的雨,一夜無話。
清晨五點,齊褒姒起來時便看到他已經(jīng)在廚房忙碌,她有些好奇地敲了敲門。
這個被毒販恨得牙癢癢的年輕警察局長回頭沖她神秘一笑:“今天我來做早餐,你歇著去。”
她嫣然一笑,她就知道,他一定可以。
她也沒去歇著,用清涼的井水,趁著早涼洗了衣服,這三天洗的衣服比她上半輩子加起來都多,哪怕洗得很笨拙,但她喜歡這種感覺——這種照顧人、也被人的照顧的相濡以沫的感覺。
除非黃土白骨,我守你百歲無憂。
早餐出奇地豐盛,煮好后用井水冰過的五谷雜糧粥,溫泉蛋上點綴了些許生抽,豆?jié){油條包子一應俱。
“豆?jié){油條是街口姚記家的,很多外地來姑蘇旅游的人大半夜起來去排隊,就為了這口豆?jié){油條,包子是南園的,當年住工棚的時候,最惦記的就是這口包子。嗯,黑芝麻的是十力的最愛。”他笑著給齊褒姒遞了一個包子,齊褒姒卻沒有伸手去接。
女人就是這樣,男人不成熟的時候,她希望他能站起來征戰(zhàn)沙場,可當男人真的成熟起來要為了理想去奮斗時,她卻悵然若失。
“今天就要走了嗎?”她問道。
他微笑點頭:“蜀道難,難于上青天,但總是繞不開的。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
“會不會有危險?像那晚那樣?”
“干什么沒有危險?走路會摔倒,開車會撞死,連吃飯都會被咽死,喝水都有可能被嗆死。”他笑著打趣道。
她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那晚槍戰(zhàn)的場景歷歷在目,想想都覺得觸目驚心,人是**凡胎,哪能次次都那般好運地碰到白衣姑娘?所以她沒有笑,她開始哭。
演藝圈的老前輩評價她的演技收放自如,但這兩行淚卻與演技沒有絲毫關系。就如同看一場電影,明明知道,短暫的一切終究是要結束的,但當片尾曲響起的時候,仍舊會戀戀不舍。
他嬉皮笑臉地:“我家媛媛怎么連哭都這般好看!”
齊褒姒卻哭得更厲害了,仿佛有數(shù)不清道不完的委屈都要在這個瞬間,通過眼淚發(fā)泄出來。女人是水做的,流完淚的齊女神紅腫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問坐在身邊的男子:“我突然想嫁給你了,怎么辦?”
李云道笑了起來:“你敢嫁,我便敢娶。”
“怎么娶?”
“明媒正娶。”
齊褒姒突然又傷感了起來:“原先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很在乎。我在乎你,也在乎夭夭和瘋妞兒。”
李云道將女子擁入懷中,笑道:“一家人相互在乎,這是好事。”
齊褒姒推開他,抬頭對他對視:“真的明媒正娶?”
李云道伸手:“拉勾上吊。”
齊褒姒不滿道:“我又不是孩子。”
李云道笑著揉了揉女子的腦袋:“在我眼里,你就是個孩子啊!”
吃完早餐,將院收拾了一番,李云道將齊褒姒送到了浦東機場。
看到戴著口罩與李云道相擁出現(xiàn)的齊褒姒時,白玲才松了口氣:“我的姑奶奶,你終于來了,再不來,我都想要報警了!”
齊褒姒調皮地沖白玲擠擠眼睛:“呶,這不是警察嗎?”
李云道沖白玲歉意地笑了笑:“在姑蘇耽誤了兩天,希望沒有影響你們的工作。”
面對李云道,白玲現(xiàn)在是一丁點脾氣也沒有了,只好催促齊褒姒:“跟機場的熟人打了招呼了,待會兒走VIP通道。”
被白玲拉著走了幾步,齊褒姒一開始是低著頭,走出一段距離后,又忍不住轉身奔向正目送自己離開的李云道。
“答應我的事情,不許反悔。”靠在男人的耳邊,齊褒姒飛快地聲道,完,便又像一頭麋鹿般奔向駐足搖頭的白玲。
“戀愛中的女人啊!”白玲苦笑搖頭,看著那個深情注視齊褒姒的男子,此時此刻,她也來看不清這個年輕男子——他與白玲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不一樣,他多情卻不爛情,他是警察卻能成為戚洪波的座上賓,他年輕卻是浙北省會城市的公安局長,前途不可限量,他擁有顯赫的紅色背景卻能為了百姓生命安周旋于毒販與恐怖份子之間。
這個男人就像一書,而媛媛就沉迷在這讀不懂的書里,漸漸沉淪。
如果這世上誰能這懂這書,或許只有四九城內那個姓蔡的絕色女子。
人世間,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好書常有,能讀懂的女子卻萬里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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