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獰笑著抄起啤酒瓶,對于他這類幾進(jìn)宮的角色來,打傷人,只要人不死,大不了跑出去躲一陣子,但眼下這局面,面子才是最重要的。rg
圍觀的群眾很多人都閉上了眼睛,似乎不忍看到一個好好的姑娘被人摧殘,但卻沒有人主動站出來。
海青沒有站出來,葛明沒有,周東華沒有,趙凝華往前一步,但又膽怯地收回了腳步。
這一刻,魏紫涵心如死灰。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等待命運(yùn)的宣判。
但是酒瓶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龍哥臉色微微一變,手腕被人制住,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半個身子軟麻得連一丁點力氣都用不上。
“找死!”一旁的弟見龍哥被人制住手腕,扔下海青,氣勢洶洶地一拳揮了過來。制住龍哥的是個看上去文弱的青年,像個大學(xué)老師一般文縐縐的,自己這一拳下去,起碼能打到對方吐血。但這一拳仿佛打在棉花上一般,非但沒讓這青年吃半點虧,他腳下更是一個踉蹌,徑直沖向隔壁的桌子,轟地一聲,桌子椅子木簽倒了一地。
另一人見同伴吃虧,舍了魏紫涵,抄了酒瓶子往桌角一磕,鋸齒狀的玻璃瓶直接捅向那青年的腹部。
眾人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誰也沒想到倒衍變成這樣一幅場景,這一瓶子下去,估計會是一條人命——圍觀群眾里有人緊張,有人惋惜,還有人興奮——這畢竟也是頭一回目睹一樁命案的發(fā)生啊!
“心!”魏紫涵忍不住驚呼一聲。
眼看著那鋸齒狀的酒瓶就要觸及那青年的腹部,青年雙指輕點在那弟的手肘外側(cè),那人哎喲輕呼一聲,肘上一麻,手上的酒瓶子砰地一聲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一個照面便吃了暗虧,兩名弟也不敢再造次,惱怒地盯著青年,這人瘦胳膊瘦腿的文弱書生樣,沒想到是個練家子。
那青年嘆了口氣道:“不就是只根肉串嘛,至于鬧成這個樣子嗎?”
龍哥死死的盯著青年:“當(dāng)出頭鳥,心夜路!”
青年瞇了瞇眼,突然笑了起來:“你是在威脅我嗎?”
龍哥輕哼了一聲,一旁不再敢上前的弟卻吆喝道:“快放開龍哥,不然今天晚上誰也別想善了。”
那青年看了一眼人群后方踮著腳伸長了脖子往里看的姑娘,有些無奈地?fù)u了搖頭:“這種事情,我原是不想管的,這世間弱肉強(qiáng)食,是自然法則,但是太過恃強(qiáng)凌弱的話……”他頓了頓,指了指天空,“老天爺看不過眼,會惡報的!
“老子坐了八年牢,就沒看到過什么叫惡報!”龍哥雖被人制住,但面目猙獰,看上云甚是可怕,圍觀的人群里有人抱著孩子,他的表情甚至將孩子都嚇哭了。
青年又嘆了口氣,看向早已梨花帶雨的魏紫涵:“你沒事吧?”。
魏紫涵點頭:“沒事!
青年看向龍哥:“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也是當(dāng)大哥的人,得給弟們留個好榜樣!”
龍哥想開罵,卻又感覺到被青年制住的半邊身子酸麻不已,強(qiáng)忍著怒意,咬牙點了點頭:“技不如人,算我今天倒霉!”
青年松開龍哥的胳膊,一米八五的大漢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幸好青年眼疾手快地踢了把椅子過去。
“龍哥,你怎么樣?”
兩名弟連忙上來獻(xiàn)殷勤,龍哥的注意力卻始終在那青年的身上:“子,敢不敢留下姓名?”
那青年一愣,隨后笑了起來:“不敢!
圍觀的眾人哄堂大笑,但笑的不是那見義勇為的青年,而是嘲諷那個龍哥,擺明了你是要報復(fù)人家,還想人家留下姓名,這不是白癡嗎?
聽到眾人的笑聲,龍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旁的弟安慰道:“龍哥,現(xiàn)在的人跟八年前不一樣了,世風(fēng)日下,沒人敢像當(dāng)年咱們那樣了。”
見沖突平息,燒烤店的胖老板抱著和氣生財?shù)南敕ㄟB忙招呼眾人入座,又承諾因驚擾了各位每桌送冰啤一扎。
從沖突開始到平息,前后不過五分鐘的時間,眾人免費(fèi)看了場好戲,又免費(fèi)得了份冰啤,燒烤店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
周東華去結(jié)了賬,拉著同伴們想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魏紫涵卻了聲“等一下”,而后便獨(dú)自一人來到隔壁桌。
“謝謝!”她望著剛剛挺身而出的青年,充滿感激,事實上在如今這個社會,敢在那種關(guān)頭站出來的人,絕無僅有。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青年的對面坐著一個頗清秀的姑娘,只是姑娘此時正捧著一根長長的雞翅在啃著,唇角沾著些孜然和辣椒粉,看上去頗為可愛。
青年笑著站起身:“不用客氣,舉手之勞!彼戳艘谎圩谠厝詫ψ约号肯嘞虻凝埜,勸道,“你們還是趕緊走吧,他這樣的橫貨,一旦發(fā)起瘋來,估計我也沒事能制住他!
魏紫涵連忙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又回頭:“你叫什么名字?”
剛剛坐下來的青年一愣,笑著道:“我姓雷,單名一個鋒字!”
“好的,謝謝你!辈挥们嗄甓啻叽伲埜缒浅匀说难凵褡屇侨齻男人恨不得插上翅膀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在體制內(nèi)盼著早日升官的人哪里跟這等混社會的盲流打過交道。臨離開時,魏紫涵又回頭看了那青年幾眼,那紋龍漢子怨毒的目光,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那個姓“雷”的青年。
“好險!”上了出租車,開出兩個街口,趙凝華這才拍著胸脯松了口氣,“想不到海青就是個空架子,被人家收拾就跟雞崽子一樣服服貼貼的。幸好那個帥哥幫忙,否則今天都不知道怎么收場了!”
魏紫涵卻看著窗外沒有話,眼神迷離。
“喂,紫涵!”趙凝華拍了她一下,她才反應(yīng)過來。
“。俊
“喲喲喲,我們的紫涵大姐春心萌動嘍!”趙凝華笑著做了個羞羞羞的動作。
魏紫涵雙頰飛霞,有些后悔地道:“剛剛應(yīng)該提醒他,讓他也早些離開才是,我看那個紋身男還會找他的麻煩。”
趙凝華笑道:“這才離開還不到五分鐘,你就開始惦記人家。問了姓名了沒?”
魏紫涵點頭:“問了,姓雷名鋒!
趙凝華愣了愣,隨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的大姐,人家他叫雷鋒,那是在跟你開玩笑!”
趙凝華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剛剛的一切都發(fā)生得太過于突然了,她的思緒還沉浸在剛剛的危險中不能自拔,居然沒發(fā)現(xiàn)對方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請叫我雷鋒,這不是朋友之間開玩笑時才用的嗎?她不禁苦笑,看來那還是個挺有意思的人,卻不知道坐在對面跟他一起吃燒烤的姑娘是他的什么人,也許是妹妹,也許是親戚,總之應(yīng)該不是情人,因為那姑娘太了,看上去還未成年。
被魏紫涵視為未成年的姑娘樂呵呵地啃著雞翅,仿佛這是天下間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都英雄救美了,怎么不留個電話號碼?”姑娘嘴里都是雞肉,但還是打趣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李云道,“你回頭看看那個龍哥,他的雙眼都快要噴出火了!老天,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你此時此刻應(yīng)該早已經(jīng)死了一千次了。咦,他起身了,不好,他走過來了。”
戚五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看好戲的表情,就差沒讓胖老板再上兩串雞翅,好讓她一邊品嘗一邊看戲。
龍哥的確帶著兩個弟走了過來,大刀金馬地拉了張凳子坐了下來:“二子,讓老板上扎!”
李云道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吃著烤串,還幫對面的姑娘擦了擦唇畔。
胖老板害怕三人又滋事,連忙步地溜達(dá)過來:“好好好,喝杯酒大家都是朋友,咱這桌的扎啤都算我胖子的,管夠!”
龍哥手一揮:“少廢話,先上十杯!
龍哥的弟二子當(dāng)真端了十杯扎杯上來,一杯扎啤將近一升,滿滿地擺了一桌。
“兄弟,看你的樣子,也不是道上的,所以龍哥我也不用道上的方法來解決了,就喝酒,喝贏了,今晚的事情一筆勾銷,但你要是喝輸了……”他的目光落在李云道對面的戚五的身上,“那就要辛苦這位姑娘跟叔叔們走一趟了。”
李云道想都沒想便道:“行,這姑娘我白送給你了,你們愛咋的咋的!”
龍哥沒想到他會這種反應(yīng),猛地一愣,對面的戚五啃雞翅的動作也微微一滯:“喂,你這樣就太不講究了吧!為了幾個陌生人,你都能跟人動手,我們好歹也算并肩作戰(zhàn)過吧?”
李云道想了想,道:“嗯,好像還真是那么回事!彼囊暰慢慢落在龍哥的臉上,“就喝啤酒?”
龍哥笑得異常陰險:“兄弟還有什么道,劃出來瞧瞧!”
李云道將胖老板招了過來,耳語幾句,不一會兒,胖老板拿著幾瓶高度的二鍋頭放在桌上,身后的伙計拿了十個喝白杯的酒杯,李云道將十個酒杯部倒?jié)M,拎起一杯,撲嗵一聲,白酒杯沉入扎啤內(nèi),泛起陣陣白沫。
龍哥面不改色,輕笑一聲:“好,這他娘的才是帶把兒的!”不等招呼,他拿起那杯混了白酒的扎啤,仰頭咕咚咕咚,十秒不到的時間,一升酒已經(jīng)喝了進(jìn)去,他打了個飽嗝,輕笑一聲,拿起白酒杯置入第二杯扎啤,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云道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拿起扎啤,他喝得慢,一口一口地,仿佛在口嘗著人間絕味。
看他喝酒的速度,龍哥終于放心——看來這子手上功夫不錯,但酒量肯定是不如自己的。
第一杯,第二杯,第三杯……龍哥喝酒的速度來慢,但李云道卻始終一臉微笑,還是跟剛剛一樣的速度,慢慢地喝掉了第五杯。
戚五看得津津有味,見桌上已經(jīng)沒了扎啤,起身招呼老板:“胖大叔,再來十杯扎啤、三瓶二鍋頭……”
話還未曾落音,一道水箭從龍哥的口中噴了出來,嚇得姑娘連退三步。
龍哥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指著李云道:“你……你……”
他的話沒有話,人便已經(jīng)軟癱在弟二子的杯里。
李云道嘆了口氣,對那同樣結(jié)實的弟道:“送他去醫(yī)院,酒是好東西,但喝死人就不好了!”
兩名弟也不敢再多跟李云道糾纏,手忙腳亂地架著龍哥離開。
目送他們的背影,李云道也長長地打了個嗝,這才悠悠道:“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可惜不能消那萬古愁!”
戚五蹙了蹙鼻頭:“李白要是知道你把他的詩改成這樣,會氣得從棺材里爬出來的!
李云道看了戚五一眼:“走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喂,我還不想回家!逼菸宀磺樵傅氐,“這才幾點?大叔,這才十點出頭?回家干嘛?你老婆又不在西湖,沒人查崗,你這么急著回去干嘛?”
李云道詫異地看戚五:“你對我的事情很了解?”
戚五“切”了一聲:“這叫知己知彼。對了,剛剛你調(diào)的那個酒,叫什么?跟誰學(xué)的?”
李云道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眉心:“這叫‘深水炸彈’,我舅子在京城開了一個會所,他教我的。剛剛那個還是炸彈,其實還有一種更厲害的,用四種不同烈度的酒混在一起,大杯套杯,那一杯下去……嘿嘿!”李云道隱隱覺得有些上頭,但還不至于覺得難受。
“嗯,你覺得我爸身邊的那幾個人怎么樣?”威五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她很少會談及戚洪波的事情,尤其是戚洪波身邊那些不干凈的人和不干凈的事。
李云道微閉著眼,揉著太陽穴,突然一雙柔軟的手輕輕地靠過來幫他摁著發(fā)脹的腦袋:“我爸身邊那幾個人,原先青蛇叔叔和貓叔都還不錯,雖然他們倆看對方都不順眼,F(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爸身邊的人才開始日益凋零了,也許大哥是對的,我們戚家早就該退出那片灰色地帶了!
“財虎守成有余,開拓不足,判官心狠心辣,馭內(nèi)卻不足以懾外,黑子……嗯,這個人還有待觀察!
“盧叔叔和宋叔叔都是居內(nèi)而不擅外的人,青蛇叔叔如果不是腿出了問題……唉,青黃不接!”姑娘憂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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