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萬對普通百姓來可能是個天文數字,但對于利用權術斂財無數的程前也,這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對于一個習慣了財富急劇增長的人來,讓他經營著一個不賺不賠的超市,忍受著坐吃山空,絕對是一種折磨。但他又極為心謹慎,用一千萬來試水喬治這個股票經紀的投資回報率,對他來是一種冒險。他已經用另一個身份加入了新加坡國籍,但國際刑警的紅色通緝令猶如一柄高懸在腦門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令他寢食難安。這一千萬的試水,一方面用來試喬治此人,另一方面也是想驗證一下國際刑警是否已經發現了自己。
夜色朦朧,超市打烊,員工陸續下班離開,精瘦的程老板拉上鐵門,檢查了超市的各處角落,確認除了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旁人,而后才走到超市的冰庫前,打開冰庫的門,隨著嗚嗚轟鳴的電機聲來大,一股海鮮腐臭味撲面而來。程老板面色凝重,從門旁取了一件羽絨服穿上,穿過堆放的肉類和海鮮,徑直來到冰庫的最深處。移開靠墻堆放的紙盒,鐵墻從上到下竟呈出一條不易察覺的縫,鐵墻的最下方有一個孔,程前掏出鑰匙塞了進去,墻體竟緩緩開裂,不一會兒,便有一道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鐵墻內別有洞天!
幾個木書架整齊地排列著,書架上陳列的不是書,而是用透明塑料薄膜包裹著的新幣,從地面到天花板,整整一倉庫的新幣。程老板戴著手套的手輕輕從那整齊劃一的鈔票上撫過,眼神出奇地復雜,終于走到最后一排書架前,那里書架的中間有兩個抽屜,他打開其中一個,里面有兩把槍,一把魯格GP1左槍手槍,一把柯爾特1911,里面還有幾盒子彈和幾護照。他又打開另一側的抽屜,里面只有幾個相框,照片上是一個笑容燦爛的少女,眉目間跟程老板有幾份相似。他嘆了口氣我,擦了擦玻璃相框上的冰霜,長長嘆了口氣。
合上抽屜,他轉身開始數身后書架上的鈔票,一千萬而已!
“師父,這條大魚終于上鉤了!”別墅的室內泳池,喬治穿著一件花花綠綠的短袖,叼著煙斗,懶散地躺在泳池旁,目光卻過架在鼻梁上的墨鏡,落在泳里波濤洶涌的美女身上。
“不要掉以輕心,這條大魚很謹慎,稍有不對,就會跑得無影無蹤。”電話里傳來李徽猷的聲音。
“好咧師父,泳池這邊很熱鬧,您要不要一起?”喬治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站起身,眉目含情地沖泳池里的美女發熱情地揮著手。電話陡然斷線,喬治嘿嘿一笑,將手機放下,也不脫衣服,直接一個極漂亮的跳水姿勢投入泳池,片刻后,池中那豐滿性感的女子發出一聲嫵媚的尖叫。
夜風輕拂,仿佛多情的少女,在燈紅酒綠的酒吧上,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夜色晴朗,身穿白衣的男子緩緩從站在街邊的鶯鶯燕燕當中穿過。那些熱情地招呼客人的女郎們看到這男子都覺得自慚形穢,這樣一個男子,竟比這夜店街上的任何一名女子都要漂亮。但這的的確確是個男人,他的肩膀很寬,身材呈V型,健碩而飽滿的肌肉將白色T恤微微撐起,看得一部分女郎忍不住想撲上去摸一把。但是沒有人真的撲上去,甚至連一個主動跟他講話的人都沒有。她們都是很早就出來混社會的女子,都練出一副很不錯的眼力——她們一眼就看出,這樣的男人不是她們可以染指的。
果然,這臉蛋比女子還要嬌艷的男人目不斜視地穿過紅燈街區,卻在街尾陡然駐足。他轉頭看了一眼右手邊的店,一家跟這紅燈街區氛圍完格格不入的日料店,看上去很像一部日劇里的深夜食堂,手寫的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著“華飲居”三個大字。
“華飲居”是這條街上最為特殊的一個存在,但不是日料有多好吃,還是因為店里的一個人。山不在高,有仙都名,水不在深,有龍都靈,一家普普通通的日料店,如果老板不是一個普通人,那么這家店也就不會是什么大路貨了。
他笑了,這街上濃妝艷抹的女子在這一瞬間仿佛都黯然失色,因為他笑得仿佛春天在陽光下綻放的鮮花。帶著這燦爛的笑容,他揭開布簾,邁進了這家名為“華飲居”的店。
“歡迎光臨。”這個是一個聲音嘶啞的中年男子,他背對著吧臺,打招呼時用的是日語。見無人回答,中年男子轉身,卻看到一個正悠然打量店內裝修風格的青年,愣了一下,轉而用中文道,“歡迎光臨!”
“來二兩烤鰻,不要檸檬,只要三兩三錢蒜瓣!”白衣男子一邊打量著店的陳設,麻雀雖,但五臟俱,更難得的是一塵不染。
拿著刀正在切飯團的中年男子動作微微一滯,而后嘆了口氣:“烤鰻沒有,倒是有五兩一錢的饅頭片。”
白衣青年笑著道:“那就來兩份,一份加醋,一份加蒜蓉醬。”
中年男子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走出吧臺,從門旁拿了一個暫停營業的木牌掛了出去,又鎖好門,這才轉身,面無表情地看著白衣青年:“等了這么些年,我以為自己已經被忘記了,不過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白衣青年看著黑板上的日文菜單道:“給我來份藍槍魚炒飯。”
中年男子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白衣青年,皺眉:“炒飯?”
“嗯!炒飯!”白衣青年選了吧臺旁正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中年男子觀察著這比女子還漂亮的年輕人,他有些詫異,從剛剛的暗號來看,眼前的這個青年應該是如今南亞區的負責人,可是這孩子看上去太年輕了,而且還如此嬌弱得像朵花兒。在新加坡這么多年,他早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中年男子嘴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話來。他系好圍裙,重新回到吧臺的里面,持刀弄鏟——無論怎么樣,他覺得食物都是值得尊重的。他的廚藝極好,魚肉切出的大幾乎一致,炒飯只了些許橄欖油,他覺得這樣更健康些。飯還沒有炒出來的時,店里就已經彌漫著一股濃郁的香味。他炒飯的動作很認真,認真得仿佛在對待這世間最美的藝術作品一般。白衣青年男子居然看得也很認真,尤其在看到他翻炒米飯的動作時,贊許地點了點頭。
“藍槍魚炒飯。”他將飯和味噌湯以及幾道菜一起裝在一個方形的木盤里,推送到白衣青年的面前,“請品嘗。”
這么多年,他不知道了多少次這樣的話,“歡迎光臨”,“請品嘗”,“請多多指教”,有那么幾個瞬間,他都差一點覺得自己真的是日料店的料理師了。
白衣青年微笑點頭。他吃飯的動作很優雅,就如同他的長相一般,精致得無可挑剔。他吃得盤子里不剩一粒米,才啜了一口湯:“華師傅,你可以叫我李徽猷。”
被稱為華師傅的中年男子微微點頭:“我猜到了。”
李徽猷微笑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華師傅點頭道:“他們原總參二部出了一個百年不遇的軍情天才,出入朝鮮、中東如履平地。”
李徽猷輕笑:“恐怕不止這些吧。”
華師傅也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笑聲卻比哭還要難聽:“有人你殺人如麻,這幾年死在你手里的敵特或恐怖份子足有上百人。”
李徽猷看著華師傅認真問道:“你覺得呢?”
華師傅冷笑:“魑魅魍魎,死絕了才好,多幾個你這樣的,我們這些老人就可以退休了!”
李徽猷輕嘆道:“如果部里坐辦公室吹冷氣的也這么想就好了。”
華師傅輕蔑道:“指望他們能理解外勤,比祈禱母豬上樹還難。”
李徽猷笑了起來,一笑百媚頓生,連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華師傅都微微怔了一下。
“你的長相,當特情太吃虧了!”華師傅感慨道,“總參二部的特情,絕大多數都是長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除非派上特殊用途的男男女女,但即便是這樣的人,一般也是從特殊渠道征兵。”
李徽猷微笑道:“這張臉太容易讓人記住了。”
華師傅嘆道:“所以死人才不會泄露你的長相?”
李徽猷搖頭:“殺他們只因為他們該死,我大師傅過,超度邪魔外道也是捍衛佛法正統的一種方式,他們死了,于人于己,都是好事!”
華師傅漫不經心地開始收拾碗筷,水流聲輕緩,他粗糙手指從碗口劃過,隱約能看到虎口和食指上的老繭——這是積年累月地用槍才能磨礪出的戰果:“獅城有大魚?”他很清楚,這個青年如今是二部南亞分部外勤組的總負責人,他會出現在這里,意味著必有大事發生。
“紅色通緝犯,排名前二十的一條大魚。”
“哦?”華師傅似乎有了點興趣,“想怎么個釣法?”
“魚兒已經上鉤了,我現在需要人配合著演場戲。”
“我?演戲?”華師傅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我們干外勤的,就是天生的演員。”李徽猷笑道,“只怕演得時間長了,就真的以為自己成了那個角色。”
華師傅再次笑了起來,只是笑聲顯得有些干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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