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的地點在城中的一處倉庫，倉庫掛在開泰集團旗下一家物流公司的名下，所謂物流公司也不過是用來洗錢的殼子，長年租下的這處倉庫，也很少有很派得上用場的地方。深夜時分，這里離江州的夜市頗遠(yuǎn)，周遭一片靜謐，只有偶爾從遠(yuǎn)處傳來幾聲隱約的狗吠聲。
曹國九看了看表，道：“時間差不多了，該來了！”話剛落音，便有人拉開倉庫大門，一輛很普通的面的緩緩駛?cè)雮}庫，與曹國九的寶馬76相對著停了下來。兩名膚色黝黑的矮壯男子探身下車，沖雙雙下車的曹國九和坤子揮了揮手。
坤子聲對曹國九道：“這是巴頌將軍手下的哼哈二將，看來他們很重視這一次的交易，兩名心腹大將同時都出動了。”
曹國九點了點頭，沒有話。二億貨值的交易，敢不重視嗎？自己從來都不親自參與交易的，這次不也得親自出馬嗎？看到對方也如此重視，曹國九倒是放心了一些，這種交易，怕的就是對方耍詐，既然對方如此重視，那么耍花樣的可能性相對來也了一些。
坤子似乎跟兩個泰國人很熟悉，擁抱后便介紹道：“這位是我的老板，曹先生。爺，這兩位是瑪努和巴裕，都是巴頌將軍麾下的高手。瑪努是泰拳冠軍，巴裕是將軍的親兵。”
兩名泰國人的中文雖然有些生硬，但居然都可以正常交流。巴裕明顯是帶著巴頌將軍的話來的：“我們將軍了，只要這次的交易能夠順利地進行，接下來，你們將會成為將軍在中國沿海一帶的唯一代理人。不過將軍有個要求，那就是只要是跟我們合作，必須先付百分之二十的誠意金。”
坤子臉色微變，這是他萬萬都沒有想到的，皺眉欲言，卻被曹國九攔住。只聽曹國九微微一笑，點頭道：“百分之二十的誠意金，很合理。不過，我們還是想先驗貨，如果貨可以，別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五十我也可以先付。”
巴裕和瑪努對視了一眼，瑪努拉開車門，取出一個紙箱，紙箱上寫著進口香蕉的字樣，但打開卻是一包包密封嚴(yán)實的冰#毒，隨意地拎出一包，扔給坤子。坤子是行家，用刀拆開，只用刀尖盛了一點放在舌尖，沖曹國九點了點頭。
曹國九大喜，五百公斤的冰#毒，價值兩個億，拆開加些無傷大雅的雜質(zhì)，起碼能賣出三個億，哪怕沒有三個億，也能有八千萬的利潤，怪不得人家總這世上最賺錢的就是販賣軍火和毒品。
“貨也驗過了，曹先生，錢……”巴裕和瑪努都很心地看著對方，手插在口袋里，握著槍把，生怕對方耍花招。
曹國九對坤子點了點頭，坤子轉(zhuǎn)身從車?yán)锶〕龉P記電腦，打開后放在曹國九的面前，又轉(zhuǎn)過身，待曹國九輸入密碼后，才再次轉(zhuǎn)身，看著巴裕問道：“先付四千萬的誠意金，貨到手后，再付一億六千萬！”
巴裕指了指面的道：“也別麻煩了，貨都在車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曹國九和坤子均大驚，這兩個泰國人也太膽大了，如果自己真的黑吃黑，那不是白賺幾個億？不過曹國九和坤子都清楚，如果當(dāng)真這么做了，以后就沒有人再敢跟自己做生意了，坐吃山空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坤子按兩人提供的賬號，一面轉(zhuǎn)賬一面道：“二位還真是膽大，就不怕我們大陸的公安嗎？在我們大陸，這東西超過五十克就是要被槍斃的，你們可別忘了，當(dāng)年釀下湄公河案的糯康都被引渡進中國判了死刑。”
巴裕譏笑道：“沒人敢動我們，你們中國人崇洋媚外，只要是外國人，在中國可以橫著走。”
坤子沒有話，曹國九卻笑道：“這倒是真的。”
又過了一會兒，曹國九見坤子起身，笑著對巴裕道：“問問將軍，錢是不是已經(jīng)到賬了，如果到了的話，咱們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巴裕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嘰里咕嚕地著泰語，但臉色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喜悅，相反卻來難看。
一旁的瑪努也不懷好意地看著曹國九和坤子，曹國九問坤子道：“他們在什么？”
坤子能勉強聽懂一些泰語，但也只是很零星的詞：“好像在錢的事情。”
“確認(rèn)到賬了嗎？”曹國九問坤子。
“到了。”坤子又看了一眼筆記的屏幕。
只是兩人再次抬頭的時候，卻看到巴裕和瑪努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槍。
曹國九不怒反笑：“二位這是什么意思？想黑吃黑？別忘了這是在華夏，是在江州，這是我的地盤！”
巴裕道：“你們沒有信用，將軍根就一分錢都沒有到賬。”
坤子急道：“也許是銀行那邊轉(zhuǎn)賬需要一些時間，兩位再耐心等待片刻。”
明顯被將軍一頓臭罵的巴裕有些不耐煩，但既然可能是因為銀行的問題，也只好先耐心地等待了。
突然，曹國九皺了皺眉頭：“剛剛外面是不是有狗叫？”
坤子一愣：“好像是倉庫門口的看門狗一直在叫。”
“不好！”曹國九隱約覺得一股涼氣從后背脊竄上腦門，正欲轉(zhuǎn)身鉆進車內(nèi)，突然砰地一聲，倉庫四面墻上的玻璃氣窗幾乎同時破裂，每個氣窗扔進來兩枚催#淚彈，幾乎就在傾刻間，整個倉庫里里嗆得人無法呼吸的煙霧。
“不好，有警察！爺，快走！”坤子大呼一聲不好，掩著口鼻，拉著曹國九就往車?yán)镢@。
就在此時，從大門，氣窗還有屋頂處，涌進數(shù)十名荷槍實彈的軍人，巴裕伏在地上開槍反抗，傾刻間被從屋頂懸繩而下的軍人打成了肉篩子，瑪努見狀，倒是棄槍伏在地上不敢動彈。
一陣引擎轟鳴，寶馬76發(fā)出一聲咆哮，沖著大門口的軍人呼嘯著撞了過去，幸好士兵們反應(yīng)快，飛快閃開，一連串子彈打在寶馬車尾，濺起無數(shù)火花。
追！領(lǐng)隊的連長剛欲下令，卻接到指令，立刻清理現(xiàn)場，頑抗人員一律就地?fù)魯溃烟与x毒販，交給警方的后背力量。
寶馬76飛馳在運河大道上，曹國九和坤子均驚魂未定，如神兵天降般的軍隊幾乎沒給他們?nèi)魏我欢↑c反應(yīng)的時間。
可是，為什么是軍隊？曹國九馬上就想通了，因為有人不相信江州的警察。這個人是誰？居然有能力調(diào)得動江州的地方部隊！
但是此時最讓曹國九揪心的是那價值兩億的貨：“兩個蠢貨泰國人，兩億啊……”盡管逃了出來，但曹國九還是眼前發(fā)黑，兩億就這么沒了，這對于如今現(xiàn)金流幾乎要斷絕的他來，無疑是雪上加霜。
坤子一直沒有話，直到寶馬76在城郊的運河大橋上停了下來，他才嘆了口氣：“是啊，這兩億沒了，所有的事情也就該差不多了。”
曹國九吃驚地看著坤子：“你什么？”
坤子嘆了口氣：“我是，你該退休了。”
曹國九先是愣了愣，隨后仰天長笑：“你，也想學(xué)大鵬，翅膀硬了，想飛了？”
坤子搖頭：“其實都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我何曾逼過你？”
“知道大鵬為什么會背叛你嗎？”
“大鵬？”曹國九此時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大鵬是你陷害的？你投靠了警察？”
坤子輕輕一笑：“我十幾的時候就跟了你，實話，有段時間，我還真是把你當(dāng)親人看待的。”
曹國九冷笑，似乎一點都不擔(dān)心自己的命運。
“你把我和大鵬當(dāng)成了你那條土佐一樣的狗。你總覺得，讓狗咬狗，這樣才能確保你的主人地位，對不對？”坤子扶了扶自己的金絲框眼鏡，微笑地看著曹國九，“國舅爺，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沒有你，我和大鵬兩個人或許能把很多事情做得更好？”
曹國九輕蔑一笑：“你以為這樣就能上位了？”
坤子晃了晃手里的筆記電腦：“原是不行的，但是有了這兩個億，我想我應(yīng)該勉強可以了吧。”
曹國九大驚：“你……”他突然意識到，為什么泰國的巴頌將軍查不到賬上的錢了，但他很快又冷靜了下來，盯著坤子道，“你應(yīng)該清楚，我在江州做的事情，不單單只是為了賺錢。”
坤子笑道：“我知道，你應(yīng)該是某個組織或者某個人在江州的利益代言人。但是如果你死了，你覺得，我不能替代你嗎？對于那個組織或那個人來，是一個死人重要，還是一個活著能幫他繼續(xù)掌握江州更重要呢？”
曹國九面如土色：“坤子，我們相交多年，情同父子！”
坤子緩緩抽出系在手腕上的鋼絲，笑著道：“是的啊，情同父子，只是父子生來就是冤家。”
用鋼絲勒死一個人，只需要短短的幾分鐘。
在曹國九看來忠誠無二的司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車窗外的黑夜，仿佛這輛車上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坤子看了一眼斜靠在車門上的溫?zé)崾w，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無雙，岳父岳母這回該泉下安息了！”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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