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娘們離開后,丁坤擊掌三聲,包廂的門又被推開,但這一次進來的是坤子的手下。魚頭打頭,一人手里拎著一個一臉血污的家伙。與其說是拎他們進來,還不如說是拖著頭發扯進來的,包廂里頓時響起一陣哭爹喊娘的聲音。
石磊面色微變,瞇眼打量丁坤:“坤哥,這是什么意思?”
丁坤笑著給石磊倒了杯酒:“來,哥哥敬你一杯。這事兒我是下午才知道的,所以今兒晚上,我必須幫你把這個場面找回來,敢動我丁坤的兄弟,那也要先問問我本人的意思!”
石磊這才皺著仔細打量那幾個滿臉血污的家伙,剛剛光線太暗沒看清楚,此時終于看清了,這幾個不正是昨天晚上把他拎進洗手間的那幾個小流氓嗎?
魚頭獰笑著遞來一根鋁合金的棒球棍:“石少,幾個不長眼的家伙,不打不長記性。您放開手教訓,出了問題我魚頭負責善后。”
丁坤也拍拍石磊的肩膀,觸到了石磊身上的傷,頓時石家大少就想起了昨晚自己那般狼狽的場景,順手接過魚頭遞來的球棍。球棍是特制的,加了配重,一棍子下去能砸碎骨頭,石磊掂了掂,覺得很滿意,抬頭再看昨晚那幾個踐踏自己尊嚴的小流氓時,雙目已是通紅。..
人抬走了,酒喝完了,石家大少開心地摟著兩個姑娘離開了,地上的血污也清理干凈了,只剩下坤子一人坐在燈火通明的包廂里靜靜地抽著雪茄。
過了一會兒,包廂的門重新被人推開,進來是魚頭。
“老大,都處理好了,我看過了,視頻里的石大少那是相當地威猛啊,我一個在場的人,看了視頻都覺得心驚肉跳。”魚頭上來喜滋滋地幫丁坤清理著面前的煙灰缸。
“其他人呢?”丁坤問了一句。
“弟兄們我都吩咐過了,今晚的事情,絕不會透漏半個字。老大您放心,今兒在場的兄弟都是我們的自己人,姑娘們啥也沒看到,不用操心。老大,我在想啊,我藥都下了,要不把高威廉的小老婆也給送過去,嘿嘿,聽說高大少很是心疼這個十八線的小模特,要是知道自己的禁臠被石磊給禍禍了,那還不得找石大少拼命啊?就算到時候石大少逃得了公安的追捕,也不一定能躲得過高威廉的怒火,而且我聽說,高威廉生平最痛恨的就是給自己戴綠帽子的女人,當然對奸夫也不會有什么好感的!”魚頭笑得賊兮兮地說道。
“你啊!”丁坤夾著煙指了指魚頭,有些哭笑不得,“怎么陰損你就怎么出主意,不過我喜歡!”
“好咧,那我就吩咐人去辦事了!”
大清早,市中心的酒吧門口多了五具尸體,這在江州也不算是個小事,省里和市里同時抽調法醫對尸體進行解剖,發現五名死者均被人用鐵棍一類的事物生生地砸碎了手腳,最后死于疼痛休克,也就是說,這五個人都是疼死的。
一封帶著u盤的舉報信到了刑偵支隊長王虎的手里,匿名人士舉報前市委書記家石明家的公子石磊用球棍生生打死了五人,行為之殘忍令人發指。
石磊是被王虎帶人在床上逮住的,行動的過程沒有遇到一絲反抗,在房間里跟三個女人折騰了一天一夜的石家大少直到被逮上手拷的那個瞬間,都還沒能反應過來到底出了什么事。
證據確鑿,一天破案,很多人心頭的石頭終于落了地。可是王虎坐在李云道辦公桌的對面,看著年輕副市長的臉色,心卻提到了半空:“局座,您也覺得這案子不能結案?”
李云道用食指叩擊著桌面,皺眉問王虎:“你是老刑警了,這種事情,不覺得蹊蹺嗎?哦,出了命案,立刻有人把線索、證據全給你送上門來了,于是你就順理成章地準備結案了?”
王虎連忙搖頭:“沒沒沒,我這不是想先給市里一個交待嘛,不然馬書記和葛市長那邊又得給您壓力。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這種好事,我從來都是不相信的。局座,其實這也是我擺的一個迷魂陣,讓真正的兇手以為我們已經準備結案了而放松警惕。石磊雖然是個紈绔,壞事也干得不少,但他絕對不是一個殘忍到能用棍子把五個大活人生生敲死的地步。”
李云道看著案子的卷宗道:“這五個人曾經對石磊實施暴力,石磊懷恨在心,于是找人拿下這五個家伙,再用棒球棍一個接一個地敲死,看起來是順理成章的,但邏輯中的漏洞太多了。比如石磊找的誰拿下的這五個人,還有,視頻里還有幾個人,雖然背對著鏡頭,看說明他是有幫手的。唉,說實話,難道這幫栽贓的家伙就沒想過這些細節嗎?還是以為我們跟黃仁義一樣,只要沒好處,冤假錯案隨便就給人摁莫須有的罪名?”
王虎笑著道:“黃仁義在的時候,這種事情可沒少干。而且,石磊的名聲的確不太好,之前逼人家女大學生墮胎,一尸兩命,還有懷了孕的姑娘為了他跳樓的。聽說我們日報社的當家小花旦為了他一怒之下遠赴美國了。總之這小子的風流債數不勝數,不過說到殺人,他應該還沒有到敢拿著球棍折磨人到死的地步。我讓人查了,石磊昨天晚上在虞姬會所見的人是丁坤。”
李云道往辦公椅上微微仰了仰,看著天花板道:“應該就是他了!雖然墻倒眾人推,破鼓萬人錘,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他丁坤沒有這個資格。”
王虎嘆息著搖頭道:“可惜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件事跟他有關系,而且有一點最重要的,現在連石磊都覺得是自己殺了這五個人,因為他的確用球棍敲斷了那五人的膝蓋骨。”
李云道突然想起了什么:“給他抽血嗎?”
王虎點頭:“當然,是必要程序。抓他的時候,我感覺這家伙被人下了藥,他在床上跟三個女人折騰了一天一夜,就是再怎么饑渴,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對了,其中有一個女人醒過來就開始哭哭啼啼,說自己是被人下了迷藥失了身。”王虎突然壓低了聲音道,“我查過了,這個十八線的小野模是高威廉的小老婆。”
李云道吃了一驚,隨即嘆息道:“看來丁坤是真的想將石磊一擊致命啊!高威廉那個人我見過,心胸很狹窄,這件事就算是有人下了藥,高威廉也會算在石磊頭上的。”
王虎不解道:“我就不明白了,他一個混黑道的,跟石磊這種公子哥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陸無雙!”李云道其實一開始就明白丁坤是在做什么,“他在給陸無雙報仇。”
王虎大驚:“就是現在跟著丁坤的那個女人?什么來頭?”
李云道嘆息道:“陸無雙是陸氏集團的創造人的獨女,陸氏最后分崩離析,被高威廉和石磊等人以極低的價格入手,而后又迫不及待地以市價變賣,可憐陸無雙連一份保險都沒能拿到手。”
王虎皺了皺眉:“我案子我記得,陸氏是當年江北的明星企業,我當時還感慨,怎么一夜之間就變天了,原來這當中有他們在搗鬼。”
李云道起身,在辦公室里緩緩踱著步子:“你不覺得丁坤是在做賊心虛嗎?”
王虎詫異道:“難道陸家當年的事情,他也參與了?”
李云道冷笑道:“否則你以為是誰造就了車禍,又是誰逼得人家跳樓?”
王虎瞪圓了眼睛:“這那現在那個陸無雙豈不是每天都跟自己的仇人睡在一起?”
李云道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只是站到窗邊,看著窗邊逐漸昏暗的天空,良久才緩緩道:“我只知道,如果上天要毀滅一個人,必先令其瘋狂!”
虞姬會所,魚頭樂呵呵地給丁坤點燃雪茄:“老大,公安那邊的線人說案子一天就破了,已經報到市里去了,石大少這回算是徹底完蛋了。”
丁坤笑了笑:“不要掉以輕心,還有一個更難對付的高威廉。對了,他那個小老婆給高威廉打電話了嗎?”
魚頭搖頭道:“我派的人一天都在監視那娘們兒,出了公安局,她跟沒事人似的,一樣逛街看電影,晚上還去了法國餐廳吃了牛排,哪像一個剛剛失了貞潔的女人?”
丁坤失笑:“看來她是不敢跟高威廉說啊,這樣吧,你給高威廉打個電話。”
魚頭大驚失色:“我?”他可是清楚的,高威廉不是石磊,如果石磊還算個人的話,那高威廉就是個惡魔。
丁坤笑道:“別怕,你就打電話去承認錯誤,就說石大少讓你的小弟去干了一件不該干的事,小弟嘛,你就說已經處理了,不是剛剛死了五個人嗎?說起來,那五個原來也是咱們的人,老頭子死了以后才分家出去的。”
魚頭嘿嘿一笑:“老大,或者我就說是大鵬原來的那幾個家伙干的?反正他們已經打定主意要自立門戶嘛,而且之前他們也的確走得跟石大少更近一些,這一點我相信高威廉應該也清楚。”
丁坤指了指魚頭,有些啞然:“你小子,幸好你是我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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