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四十度,昨天開始的,反復發燒。早起身體微微好一點寫了一章,一會就去醫院。能不能二更很難。抱歉。
只見月色之下,燈火漸漸熄滅,高冷一手摟著走路不太穩的簡單,剛開始簡單還掙扎一下,隨后就乖了,兩人一同往燕子樓走去消失在了林志的視野里。
燕子樓是這莊園的主人專門為高冷、彪哥等幾位重要人物單獨設立的房間。
不得不,簡單的酒品不太好,她繃直地處于工作狀態的身體在進入燕子樓以后一下放松了下來,就好像上戰場的時候一根弦崩得緊緊的,一下戰場立馬松了一樣。
簡單酒品太不好了。
高冷無語地看著一進房間就趴在床上咯咯咯咯咯瘋狂地笑著的簡單搖了搖頭,伸出手幫她把鞋子脫了輕聲問道:“你要喝水嗎?”
“我會很乖的,媽媽,一瓶水就夠了。”簡單含糊不清地道,竟然帶了寫童言童語的調調,高冷看了看簡單,只見她蜷縮著身體,將頭深深地埋在被子里。
嘻嘻嘻嘻,簡單又笑了起來。
“你喝醉了,喝點水先。”高冷皺了皺眉頭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扶著她的身體,一坐起來卻發現簡單淚流滿面,是真的淚流滿面,滿臉都是淚水一個勁地掉眼淚止也只不住的那種。
只是她的臉色依舊是笑著的,笑容得體,甚至可以笑得很可愛。
高冷心中似乎被人撥了一根弦,響起,一痛。
“原來不是媽媽,是爸爸啊。”簡單看著高冷立刻擦干了眼淚,笑盈盈的,只是眼睛很是迷蒙,醉得厲害。高冷聽她這么一就明白了,他點了點頭:“嗯,是爸爸,你睡吧。”
原主高冷的記憶里有過一次去社會福利院的經歷,那里的孩見到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叫爸爸媽媽的,想必簡單喝醉了想起了童年。高冷幫她拭去淚水,想起今天早上在福利院門口她那神情,不由地擔心了起來。
光知道簡單是孤兒院長大的,她的童年又是如何的呢?
“你”高冷遲疑了一下,他有點不敢問,這就好像要揭開人家的傷疤一樣。
“是高冷啊。”簡單又定了定眼認出了高冷,又哭又笑鬧了一會后躺在床上可算安靜了下來,躺在那一動不動了。高冷輕手輕腳幫她蓋好被子,只見單窩在被子里,雙手雙腳蜷縮在一起,這是極度沒有安感的人才會有的睡姿。
“以后,等我有了錢,我要辦一所社會福利院。”簡單細細軟軟的聲音從被褥中傳了出來,帶著哽咽:“福利院里我要禁止任何人探視,禁止任何人搞什么帶孩子體驗家庭的感覺之類的活動,這些活動我統統要拒絕。”
高冷坐了下來,看著只露出半個頭的簡單,她閉著眼睛眼淚一個勁地留下來。
“你知道嗎?每次有人去探視,去參觀,每次有什么單位企業組織人前來幫扶,對我們來都是一場浩劫。”簡單吸了吸鼻子:“我們是分類關著的。”
分類關著。
這個形容讓高冷心中一痛。
“我是健兒童,和其他健兒童住在一樓,二樓是腦癱、殘疾、自閉等兒童。每次有人組織過來探視總會帶很多東西,玩具、衣服,還有好多好多書。我們都想要,可是不能都給啊。二樓的朋友們他們是嚴禁下樓的,要是嚇到前來資助的人就不好了。所以挑選出來迎接來賓的都是健的、聽話的兒童。我是其中一個。”
簡單伸出手,她的手心一塊棕色的印痕,看上去像是被火燒傷的痕跡。
“有一次我溜到廚房想拿一塊糕點給弟弟吃,弟弟在二樓,他在這種場合永遠沒有下樓的權利,每次我都在院子抬頭看著,看著我弟弟眼巴巴地靠在窗子前,他身邊還有好幾個腦癱的朋友傻笑著,我想給他偷一塊糕點,結果我被燙傷了,我一直忍著沒話,保持著笑容迎接來賓,還好,沒有人發現。”
簡單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就跟鍛煉出來了似的,顯得天真、可愛。
“那些來送溫暖的人啊,他們是好心,卻不知道這是施舍。我們為了得到他們的這點東西,在得知對方要來的前一周就開始較勁了,我們永遠喊工作人員為爸爸媽媽,其實有的工作人員脾氣很大的,被罵是常事了。可是哪怕被罵,我們也會笑著的。”
簡單咯咯笑了笑。
“那些送溫暖的人總會‘這些孩子們真可愛啊,真懂事啊。’他們不知道,我們不笑著,不表現得可愛點,送溫暖的人來了就沒你的份了。”
“那為什么要謝絕別人來帶孩去體驗家庭生活呢?”高冷忍住心中那股心痛,疑惑道:“這些孩子從來沒有體驗過家庭的溫暖,如果有個家庭能帶他們體驗體驗,不是很好嗎?”
簡單良久良久沒話,閉著眼睛。
久到高冷以為她睡著了,給她捋了捋被子準備離開,卻突然聽到簡單在被子里嗚咽了起來,一直哭一直哭,根停不下來的嗚咽像極了那種受傷的動物,哭得高冷的心都碎了。
“好了好了,不想了不想了。”高冷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能帶我們出去的工作人員要經過嚴格的考核,現在對社會開放了,那個時候只有福利院工作了五六年的工作人員才可以帶走孩,一個月只能帶一個出去。”簡單吸了吸鼻子:“我們福利院健的孩子有五十幾個,一個月只有兩三個可以被帶出去,你知道我為了搶到這個名額,付出了多少嗎?”
“在外面度過周末,是那個時候的我最想要的奢侈生活,福利院才多大?誰都想去外面看看。所以那幾個可以帶出去孩子的工作人員,我們都會甜甜地喊爸爸媽媽,會表現得很好。為的就是在周末的時候大家都站在一起,爸爸媽媽能喊中自己的名字,每次要喊名字定誰會被帶出去度周末,那個時候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你五歲才被送到福利院,又是健兒童應該被帶出去的機會很多吧?”高冷問道。
簡單搖了搖頭:“我就被帶出去了一次。”
“怎么才一次?你長相可愛人又靈透。”
“嗯,我為了能出去度周末,我嘴巴可甜了,有時候吃不下東西我也吃得光光的,而且還幫工作人員拖地、打掃廁所,大家都很喜歡我。可惜我第一次被帶出去的時候表現得不乖。”簡單搖了搖頭:“那次爸爸帶我出去體驗家庭生活,路過賣部問我要不要吃棒棒糖,我好,他就給了我一根,可我要兩根,他皺了皺眉頭。后來周一我被送回福利院的時候,爸爸我太貪心了,不喜歡我。后來就沒有人帶我出去了。后來我才知道,但凡被帶出去的孩話都會很甜,而且問他們要不要吃的,他們也會只要一點點,為的就是下一次還有機會被帶出來。而我居然要兩個棒棒糖”
“兩個?你給你弟弟是嗎?”
“嗯。”簡單突然又哭了起來:“我弟弟只是生了病,腎臟不太好,他又不是腦癱也不是自閉,卻和那些人關在一起,他也有情感需求啊,他也想能出來玩啊。我就想給他多帶一個,沒想到”
高冷鼻子一酸。
簡單的童年往事一下擊中了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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