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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華的小時空直播間 正文 第七百一十五章 開始 (兩章合一)

作者/弄雪天子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大批量的糧食送到軍營中,軍需官們看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募Z庫,一時心里也安穩(wěn)下來。

    幾個軍需官本急得嘴上長了好些個燎泡,連續(xù)數(shù)日,每日睡不著覺,可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去數(shù)庫里的糧食,只覺得越數(shù)越少。

    他們甚至都有心割自己的肉填將士們的肚子了。

    錢風(fēng)盯著糧食入庫,做好統(tǒng)計,這才揣著手穿過步履匆匆的軍士,走去縣衙。

    青縣城內(nèi),方若華占了縣衙大堂當(dāng)議事廳用。

    大堂內(nèi)拼湊了七八張桌子,桌子上鋪著一張巨大的輿圖,地上也擺了一個大沙盤。

    北軍的幾個將領(lǐng)在,對著沙盤低聲議論。

    錢風(fēng)并未被限制行動,甚至得到相當(dāng)大的自由。便是議事廳也隨他出入。

    他一看這輿圖,心里第一個念頭,說是陛下親眼看一眼,必更會疑心白紹謀逆。

    輿圖可不只是繪制了北疆的地形,連北蠻那邊排兵布陣的情況都羅列得清楚。甚至囊括整個大周的地形地貌,連周邊小國也一并都在,十分詳盡,色彩鮮艷,清清楚楚。

    怪不得這幾日蠻人連連吃虧。

    望著這張圖,他不禁深覺個人之渺小,又有一腔豪氣于胸腔中來回沖撞,熱血上涌。

    熱血過去,又不自禁對白紹更為忌憚,可對方又是如此坦蕩,這樣的東西都給他這個欽差看,他代表陛下,這也說明白紹對陛下并無隱瞞的心思。

    其實北軍的這些將軍們,對這樣的輿圖也是愛不釋手,也同樣震撼。

    白紹看過之后,沉默半晌,就把這東西列為機密中的機密,除了他最親信的那幾個人,任何人都不可靠近議事廳半步。

    他那天晚上還左思右想,艱難地做出決定,這樣的輿圖,還是不要給明王他們送去。

    到不是對明王有所保留,而是他心里也有些明白,一來明王手下的人魚龍混雜,并非個個忠心,二來也是擔(dān)心明王看過后會有冒進(jìn)之念。

    這些將士們的心思,方若華一行人卻是并不能全然明白。

    海龍軍、海龍衛(wèi)用的輿圖,向來都非常清楚詳細(xì),他們用慣了,所以不以為奇。

    此時用的,還是考慮到不好太扎眼,省略過之后的圖紙,若是當(dāng)真需要,方若華甚至能在輿圖上標(biāo)注整個大周所有軍鎮(zhèn)的防御圖,京畿要地也不例外。

    錢風(fēng)心思雜亂,從議事廳出來,不自覺登上城墻,城外北蠻重兵列陣,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方若華靠在城墻上,挽著頭發(fā),借燈籠的余光在翻看什么東西。

    大紅色的披風(fēng)披在她瘦削的肩頭,越發(fā)顯得她身形細(xì)弱。

    錢風(fēng)一向覺得自己心硬如鐵,他這樣的人,本來也容不下半分的感性,可如今城下重兵壓境,大周朝京城里的貴人們還醉生夢死,卻讓眼前弱質(zhì)纖纖的女子上了戰(zhàn)場,不光要上戰(zhàn)場,還要與城共存亡。

    他心中也不禁有些酸楚的痛意。

    方若華直播間里的那些水友們,這會兒一邊監(jiān)視敵軍動態(tài),一邊欣賞古城的夜景。

    古樸的城墻,迷人的月色,密集的火把火堆,裊裊煙火氣,雖不像后世那般燈光璀璨,卻也自有壯麗迷人之處。

    水友們?nèi)詢烧Z閑聊,看到錢風(fēng)的表情,一時也笑著調(diào)侃方若華:“三妹,你看那邊那位欽差大人的眼神,如此悲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看得不是你這個小美人,而是哪里來的妖魔鬼怪!”

    方若華也不看他們胡說八道,轉(zhuǎn)頭對錢風(fēng)笑道:“烏奇恩耐不住了,我猜三日之內(nèi),他們必然大舉攻城。”

    錢風(fēng)咬住嘴唇。

    方若華到是不疾不徐地道:“按說北疆開戰(zhàn),并非小事,你來之前,朝中竟然還在爭論真假,連邊關(guān)大將八百里加急的軍報竟也敢不信?”

    “并非不信。”

    錢風(fēng)急聲反駁。

    方若華冷笑:“好,不是不信,只是半信半疑,可縱然有些疑慮,也不該毫無反應(yīng)。”

    “你當(dāng)真不覺得,就是一頭豬領(lǐng)兵作戰(zhàn),也不會這般拖沓。大周朝的忠臣良將們,內(nèi)斗的時候個個招數(shù)頻出,御外敵卻是這般德性!”

    錢風(fēng)一時無言。

    方若華搖了搖頭,她也就是抱怨兩句,來到這個小時空時間不短了,她最注重情報,自然知道大周朝如今爛成什么模樣。

    朝中派別眾多,李瑾把持朝政,殘害忠良,官宦沆瀣一氣,欺下瞞上。

    皇帝也不是什么明君,高坐龍庭,只關(guān)心自己的權(quán)勢和奢侈日子,哪里在乎老百姓的死活,各地豪強紛紛自立,亂賊多得數(shù)不過來,官兵卻比賊還招老百姓的恨。

    “大周朝這艘船快沉了。”

    方若華呢喃。

    錢風(fēng)猛然抬頭,脫口而出:“正因為如此,我輩應(yīng)該勠力同心,保國安邦!”

    他深吸了口氣,咬咬牙,“總不能因為朝廷內(nèi)有奸詐小人禍亂朝綱,就跟著動歪心思,各地亂賊要當(dāng)真?zhèn)個自立為王,大周四分五裂,戰(zhàn)亂一起,百姓豈不是更難享太平!”

    方若華嘆氣:“你這話,到也有那么一點道理,可惜,眼睜睜看著大周沉船的人太多,寥寥幾個想要挽狂瀾于既倒的良臣,也是力不從心。”

    “想救大周,首先要挽回民心,可你也瞧瞧,大周朝的統(tǒng)治階級,那些朝廷大員,愿不愿意割自己的肉,放自己的血,留給老百姓一條活路?”

    錢風(fēng)的臉色雪白。

    事已至此,方若華也沒有必要去顧忌他這個欽差,“不必說這些沒用的,如今的形勢,很多人其實都看得清楚,只不過大多數(shù)隨波逐流,順勢而為,如你這般對皇帝忠心耿耿的,不是糊涂鬼,就是心甘情愿一塊沉船。”

    “眼下,咱們討論這些也沒什么用處,還是看一看能不能順利過了這一關(guān)再說其它。”

    方若華幽幽一嘆,“若北疆失陷……”

    錢風(fēng)只覺從頭到腳都冷得厲害。

    若是北疆失陷,京城危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各地守軍的素質(zhì),阻攔不住北蠻鐵騎。

    方若華輕輕一嘆:“若是善陽關(guān)不保,欽差大人不要在北地停留,直奔菏澤,膠城,照縣,這一片地方有我們船島三個防御陣地,迅速連成一片能阻攔北蠻一陣子,給朝廷爭取時間。”

    冷風(fēng)吹過,吹起兩片落葉。

    “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方若華輕聲道,“剩下的全看你那位陛下的。”

    錢風(fēng)忍不住瑟縮,沉默不語。

    生平第一次,他對那位對他有知遇之恩的陛下,起了些許復(fù)雜的心緒。

    “報……”

    夜不收頂著月色快馬狂奔而至。

    方若華從城墻上站起身,神色肅穆:“……開始了!”

    錢風(fēng)長身而起,一時只覺烏云密布,血煞之氣撲面而至。

    ……

    京城

    一連十三封八百里加急軍報,再加上錢風(fēng)的密信。

    瞬間把整個國都的氣氛點燃。

    大朝會上,皇帝難得發(fā)了一通火,文武大臣為怎么派援兵,誰人前去增援吵得不可開交。

    好在這種時候,朝中大臣還眷戀富貴榮華,也是真擔(dān)心北蠻攻下京城,自己小命不保。

    他們中或許有些官員心里多少想著,即便改朝換代也沒什么好怕,誰當(dāng)皇帝,哪個王朝,還不是要用他們讀書人當(dāng)官做事?

    總不能換了朝代就把當(dāng)官的都?xì)⒐饬耸隆?br />
    但是蠻人入主中原那就大不一樣。

    但凡有些節(jié)操的讀書人,心里總還是有一點驕傲在,若是投了蠻人,許會被刻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數(shù)十載辛苦讀書,他們還想著要生前身后名,沒有不在乎名聲的厚臉皮。

    在大朝會上吵了一天,從皇帝到文武百官,就連丞相李瑾在內(nèi),都沒敢派那些一聽見要打仗,就抖摟得和篩子似的所謂名臣良將。

    選來選去,萬不得已,從早就致仕頤養(yǎng)天年的老將中尋摸出一個。

    定安侯嬴飛,今年七十有三,當(dāng)年白紹考武進(jìn)士,他是主考官,二人有些交情。

    但是嬴飛早年在戰(zhàn)場上留下了不少暗傷,兒子,孫子都不是習(xí)武的材料,由武轉(zhuǎn)文,全部準(zhǔn)備走科舉的路子,他也就安心致仕,每日遛鳥斗雞,從不關(guān)心朝政。

    這回接了圣旨,被人打包塞到出征的軍隊里面,一路向北走,路上還迷迷糊糊,不知所措。

    等他看完了手里的幾份軍報,臉都綠了,再一看時間,半天才道:“滾球的混蛋玩意兒,早干嘛去了?”

    再一看他手底下的這些蝦兵蟹將,臉色更難看,這些人還沒出軍營,就和死了親爹似的,頹廢的很,能指望他們打仗?

    沉默半晌,直接寫了封信讓親兵給兒子送去。

    信里交代好后世。

    “我有一筆銀子沒和那幫小子們說,自己私藏的,男人嘛,誰還沒點私房錢,看來以后是用不上了,讓我家小子拿去給孫兒買筆墨紙硯吧。”

    “還是讀書好,清貴體面……安全得多。”

    大周的皇帝,雖然也喜歡殺官,但只要謹(jǐn)言慎行,自己不惹禍,也不結(jié)黨營私和別人摻和,總不至于死得太快,但當(dāng)武將上戰(zhàn)場卻不同,你自己不出錯,碰上一群坑人不眨眼的同伴,那也一樣能要了自己的命。

    親兵也是五十幾歲的老人,都幾乎要拿不動刀槍,給自家老侯爺慢慢研磨,一邊看老侯爺寫家書,眼淚滾滾而落。

    “侯爺。”

    嬴飛一臉悲壯,嘆道:“此次怕是……有去無回。”

    他估計,大約到不了前線,就能聽到城破的消息,說不定半路上正好作為阻攔北蠻南下的守軍先鋒,在鐵騎足下毫無價值地死去。

    一路提心吊膽,每天都等著碰北蠻大軍,終于急行軍到山左地界。

    舉目望去,山青草綠,山坡上偶見幾只小羊羔正悠閑地啃草。

    到了山左南城門前,嬴飛叫開了門,問守門的兩個兵卒:“你們知府呢?”

    兩個兵卒面面相覷,忽然轉(zhuǎn)頭就跑,大聲喊道:“朝廷援兵到了,援兵到了,不對,快把楊知府藏起來!”

    嬴飛:“……”

    這什么情況?

    守城的軍士似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猛地閉上嘴,多少有點懊惱,卻還是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低著腦袋開了城門,請嬴飛進(jìn)城。

    “薛將軍和府丞大人在城北大營。”

    嬴飛命令大軍暫時扎營,全神戒備,自己帶著護(hù)軍進(jìn)城。

    他雖說急著知道戰(zhàn)局,但后方也不能亂,必須整頓后方,盡快見到山左的各級官吏要緊。

    事實上,一路走來沒看到大批量的蠻兵,他就已經(jīng)送了大半口氣,總不會比他來之前揣測的情況更糟糕。

    進(jìn)了城門,他不禁有點意外,山左城中沒有想象中那么亂。

    市井安靜,街道上商販雖然少了,店面還有不少開著,時不時有幾個老百姓匆匆忙忙帶著行李出城,大部分雖顯得慌手慌腳,到還算安靜。

    “薛將軍!”

    一路穿過街市,就見一個銀甲將軍站在一排大車前面破口大罵:“火油,所有的火油都給我搬來,聽不懂,還是耳聾?”

    “這得要知府大人……”

    “楊國忠的印信呢,拿來,給他張條子。”

    身邊一小將取出官印,痛痛快快在折子上蓋了個戳,銀甲將軍隨手把折子塞頑固的倉庫守衛(wèi)懷里:“我沒空,你自己寫。”

    幾個守衛(wèi)對視一眼,一咬牙去開了大門。

    門一開,好些個士卒一擁而上,把庫里的的火油一口氣全拎出來搬上車,銀甲將軍擦了把臉上的泥水汗水,回過頭看嬴飛,眼睛里登時冒出綠油油的光。

    “來的正好!”

    伸手一把拽住看起來七八十歲,老態(tài)龍鐘的老將,也不嫌人家年紀(jì)大。

    別說七十,就是七百歲,在這要人命的關(guān)頭能來,他也高興。

    “海王殿下有令,令我等在兩天之內(nèi)打通從山左到白峰山的路,遇山開山,遇水架橋,如果完不成任務(wù),老子的腦袋不要了。”

    銀甲將軍笑起來兩顆白牙閃亮,“但人手有些不夠,你們援軍趕到的真是太是時候,趕緊的,跟我架橋鋪路去!”

    嬴飛:“……”

    他奶奶的,老子在軍中當(dāng)了三十幾年的前鋒大將,都致仕八年,此時還懷著為國盡忠,拋頭顱灑熱血的心奔赴北疆……你就讓老子去架橋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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