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見哀聲道:“天豪爺爺:我祖父與萬鬼的泰家關(guān)系緊密,可借他們之力鏟除敵人。我這人耳根軟,三言兩語便信了他的鬼話。如今我我愧疚得很,也沒臉爭這掌門之位啦。但那黑蛆教為何出現(xiàn)?我是半點也不知情的。”
王侯夫人不知真假,問道:“天心孩兒,你受天見加害最深,你該如何處置他?”
天心想起盤蜒所言,道:“他肯來認(rèn)錯,沒準(zhǔn)黑蛆教真非他同謀,天豪如今下落不明。依我之見,當(dāng)讓他將功贖罪,將天豪找來對峙。”
王侯夫人笑道:“好孩子,心胸當(dāng)真寬廣,可謂‘巾幗不讓須眉’,不愧為紅脈執(zhí)掌。”
天心道:“王侯姑姑,我并非巾幗,而是男子。”
王侯夫人哈哈一笑,道:“天下焉有你這等俏麗男子?你可騙不過我。我那叔準(zhǔn)是將你這女娃兒當(dāng)男兒養(yǎng),想要瞞過大伙兒。你放心,即便你是女子,也未必不能繼承這天外之劍。”
天心聽她替自己辯解,反而如釋重負(fù),暗忖:“不錯。我便爹爹有此打算,從今往后,我是真正的女子,不是男子。”朝盤蜒看了一眼,盤蜒朝他一笑,眨眼向他道喜。天心抿住嘴巴,微覺羞澀。
王侯夫人又道:“天見,侯爺一貫賞罰分明,我也自當(dāng)如此,你犯下事來,決不能逃過責(zé)罰。你退了藍(lán)脈執(zhí)掌之位,此次另挑人選,競爭掌門人。”罷命人傳訊給藍(lán)脈另一長老,知會他此事。
天見無奈,答應(yīng)下來。群臣又就此事商討后續(xù),忽然間,殿外侍衛(wèi)喊道:“天龍云白脈天相公子,天蛇竹青脈天傾公子到!”
眾人喧嘩起來,一齊朝外看去,只見有數(shù)人走入,正是天相、天傾與兩脈的長老。后頭有人抬著擔(dān)架,架子上躺著一死人,白布遮掩,滿是鮮血。王侯夫人驚呼道:“天相、天傾,這又是怎么回事?”
天相頗為高大,五官端正,一身白袍,相貌中有一股威嚴(yán)之氣,他道:“我途經(jīng)金華街時,見天傾一劍將此人殺死。上前一瞧,正是藍(lán)脈的天豪爺爺。我問他緣由,他此人與黑蛆教勾結(jié),非殺不可。我不明所以,便將天豪尸身抬了,與天傾一同來此。”
天心朝天傾怒目而視,天傾眼神中稍有驚訝,但又似滿不在乎。天心道:“天傾!你沒想到我還活在世上吧!”
天傾淡淡道:“我那一劍明明刺中你要害,奇怪,奇怪,莫非是那怪人將你救活的?”
王侯夫人奇道:“你二人又有什么恩怨?”
天傾道:“我與天心在桃花山上比武,他敗在我手上,胸口中劍墜崖。”
天心怒道:“你假意向我示好,出劍偷襲,怎能算是我敗了?”當(dāng)即出山上境遇,講到天傾虛情假意,手段殘忍,更是咬牙切齒,身子發(fā)顫。
王侯夫人見眾人亂作一團(tuán),登時頭暈?zāi)X脹,難以理清頭緒,她問道:“天傾,此事可當(dāng)真?”
天傾搖頭道:“我二人乃是比武,哪有偷襲之事?他落敗后怕了我,便含血噴人,意欲不戰(zhàn)而勝。”
天心道:“天傾,大丈夫敢作敢當(dāng),你如此懦弱無能,膽怕事,難道心中無愧么?”
天傾道:“你無中生有,搬弄是非,才是卑鄙無恥之徒。”
他自從得知天心死里逃生的消息之后,一直難以置信。但他已練成死絕劍,心如死灰,無情無義,不久便鎮(zhèn)定如常,幾無悔恨之情。他熱心于奪取天劍派大權(quán),如何能自承罪過,就此失了資格?反正天心別無證據(jù),他一口咬定乃是公正比武,王侯夫人自難定他的罪。
王侯夫人又道:“那你又為何殺了天豪?”
天傾道:“勾結(jié)黑蛆教之人,一個個兒都非殺不可。我今早聽聞消息,知道此人行徑可疑,碰巧遇上此人,便出手擒他。他動手反抗,我手中長劍便饒他不得。”
天心斥道:“你這是殺人滅口,欲蓋彌彰之罪!昨夜之事,連姑姑也是剛剛知曉,你怎地已有消息了?”
天傾冷笑道:“我意欲繼任掌門,自然要廣布眼線,知曉局面了。否則豈不成了四處碰壁,沒頭沒腦的蠢貨?我替門鋤奸,也能算作過錯么?”
天心瞬間拔劍在手,喝道:“你我是蠢貨?我天劍派光明正大,威震當(dāng)世,豈能憑借這等鬼鬼祟祟的手段占據(jù)高位?”
盤蜒道:“天心,此事死無對證,多爭無益。且由王侯夫人定奪吧。”
王侯夫人心里沒底,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在這時,眾人劍上嗡嗡作響,如同擂鼓一般,眾人聞聲,無不震驚。只聽有個蒼老的聲音道:“爭執(zhí)無謂,兩日之后,于載道場中,各脈聚集,四脈執(zhí)掌比武論劍,勝者可傳我衣缽。”
盤蜒與張千峰互望一眼,都想:“天秋掌門神功蓋世,奧妙至極,果然是當(dāng)世高人,深不可測。”那發(fā)聲之人定是病榻中的天秋,他于深宮里傳音出來,初時極輕,卻借助眾人長劍震動發(fā)聲,殿內(nèi)聲音清晰,殿外卻寂靜無聲,這份功力出神入化,委實足以傲視天下。也難怪蒙山也對此人頗為忌憚。
群臣聽王侯掌門決斷,便皆不再爭論,天心雖憤憤不平,但也不敢違逆。天傾冷冷道:“諸位擂臺上見真章吧。”一拱手,大步流星,離殿歸去。天相不再多言,也是行禮后走開。
王侯夫人道:“藍(lán)脈需快些定下人選。紅脈這兩天也消停一些,若再惹出禍端,我決不輕饒。”
天心暗道:“那是人人要找我麻煩,我又有什么法子?是了,她曾是白脈之人,自然要多偏袒天相多些。”暗自委屈,卻抗?fàn)幉坏谩1娙顺隽舜蟮睿烨缌R道:“天椿那老狗怎地還不來?咱們紅脈受盡閑氣,兩天后非要好好顯顯威風(fēng)不可!執(zhí)掌,你這兩天給我好好用功,此戰(zhàn)許勝不許敗!”
天心道:“爺爺盡管放心,我就算豁出性命,也非殺了那天傾不可。”
盤蜒忽然搖頭道:“他練得便是死劍,你要殺他,反而正中他下懷。”
天心奇道:“你怎地知道?那死絕劍有何特異之處?”
盤蜒道:“我聽人起過這門劍法,此劍最喜絕境,是不利,是厲害。所謂‘臨百死而求一生’,他非但自己求死,死意散發(fā)開來,對手心意動搖,卻也甭想活命。”
天心想起桃花山上中此人一劍,兀自心有余悸,問道:“盤蜒哥哥,那我該如何取勝?”
盤蜒道:“你問我,我去問誰?我劍法稀疏平常,比不上天外劍的高手。天晴長老閱歷淵博,自然是知道的了?”
天晴最愛面子,聞言老臉漲紅,咳嗽道:“我以往年輕時自然知道,眼下年紀(jì)大了,可有些那個記不清了。”
張千峰道:“我萬仙的伏羲八卦之中,分‘休、生、傷、杜、景、死、驚、開’,由生至死,需經(jīng)傷、杜、景。或走休、開、驚。”
天心“啊”地一聲,喜道:“義兄,何謂傷、杜、景、休、開、驚?”
張千峰道:“休為玄武,景為朱雀,傷為青龍,驚為白虎。對應(yīng)四獸五行。但也可有相應(yīng)境地。若你懂得八卦之法,可用地脈擾其劍術(shù),沒準(zhǔn)能破其死絕劍。”
天心聽張千峰講解許久,苦苦思索,不得其法,不由得愁眉苦臉。盤蜒又道:“你別聽我?guī)熜謥y,若要練他那伏羲八卦,便得從老莊學(xué)入手,看遍淮南逍遙,這才算得入門,怎能在頃刻間破那天傾的死絕劍法?”
天心又道:“你的倒輕巧,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天傾害我極深,難道當(dāng)真老天無眼,非要讓這人得勢么?他多半便是與黑蛆教密謀的叛徒,我怎能讓天秋伯伯的神功落入此人手上?”
盤蜒道:“師兄,老莊之道,豈非講究隨心所欲,師法自然么?”
張千峰嘆道:“清靜無為,自在逍遙,那是得了大道之后的境界。但天心并非得道之仙,遇上強(qiáng)敵,決不能視而不見,無阻而過。”
盤蜒沉吟片刻,忽然拉起天心纖手,天心臉上發(fā)燒,問道:“你沒事拉拉扯扯做什么?”
盤蜒道:“咱們在此胡思亂想,反而徒勞無益。即便那天傾劍術(shù)再高,也絕非天下無敵,無可阻擋。你經(jīng)歷過生死別離,當(dāng)心意堅定些,看開些。船到前頭自然直,你定下心來,到時沒準(zhǔn)有出奇制勝的法子。”罷傳入幻靈真氣,助天心寧定心神。
天心聽盤蜒勸,見他舉止親熱,一顆心飄飄飛飛,頗為歡喜,登時煩惱無,想道:“不錯,不錯,咱們與其在此自驚自嚇,不如多練練功夫,增強(qiáng)幾分內(nèi)力。天傾武功與我在伯仲之間,他變得更強(qiáng),我也遠(yuǎn)勝往昔。他那死絕劍縱然厲害,我的虛度光陰又豈會怕他?”
眾武人道:“天心公子,天晴老兄,咱們這群老糊涂險些犯下大錯,從今往后,咱們便都聽你紅脈號令,子子孫孫都當(dāng)你紅脈為好朋友,好兄弟。”
天晴、天心謝過,送眾人離去,回到天晴長老家中,碰巧紅脈眾人已隨天椿長老趕到。眾人齊聚一堂,聽聞天心等期間經(jīng)歷,各自又是憤慨,又是僥幸。(未完待續(xù)。)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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