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蜒早知這和尚非同尋常,這懸梁離地極高,非有絕俗輕功,難以躍上,又見他眼神不善,問道:“和尚也想尋在下晦氣么?”
凌空大喝一聲,拳頭瞬間打來,盤蜒心念一閃:“我救和尚一命,這賊禿為何要窩里反?莫非因我是萬仙,要殺我滅口么?”稍一思索,有心試探,避開幾招,拂出五夜凝思功掌力,瞬間五道內(nèi)勁如棉絮、如鐵墻,圍住凌空和尚。凌空和尚樣貌柔弱,可一身功夫以剛猛為主,雙臂一圈,探出鐵拳,拳風呼嘯,極為刺耳。
但盤蜒掌力巧妙,絕非蠻干逞強所能破解,陰力緩和,陽力反震,掌風又怒又厲,彌留不絕。兩人內(nèi)力相抗,凌空和尚腳底一滑,險些一頭栽下。
非桂老僧急道:“盤蜒仙家,手下留情,徒絕無歹意。”
盤蜒暗叫:“這老和尚可是裝傻充愣?這‘徒’厲害得緊,不比無常差勁。”
凌空和尚手一撐,站了起來,如大雁般騰空躍起,雙掌交錯,倏忽連連張揚,劈空掌力如疾風驟雨般擊落。盤蜒一凜:“這‘徒’才是扮豬吃虎,武功這等了得?”使雨崖子所傳暖石功,掌心化作玉石,切切擋當,將那掌力悉數(shù)彈遠,那掌力打中別處,砰砰巨響,屋頂破了幾個窟窿。
堂上眾侍衛(wèi)、群和尚皆心驚膽顫:“這掌力若打在梁上,這大殿怕是要塌。非桂和尚從哪兒找來這么個才貌雙,武功絕頂?shù)耐降埽俊蓖枪鸷蜕心莾阂磺疲娝材涿睿H為驚懼。
盤蜒往下一跳,身法如風如霧,瞬間已落到寺前廣場中。那凌空和尚也不稍慢,呼吸間已追了上來,人未至,掌已來,勁風撲面,盤蜒胸口一悶,也回了一掌。兩人身軀搖晃,震波傳開,一座佛像“喀喀拉拉”,當即粉碎。
盤蜒此時已不敢有絲毫覷之心,尋思:“以萬仙武學(xué)而論,他已至遁天有余。這‘徒’可是磕·了·藥么?年紀輕輕,怎能有這等功夫?”
凌空和尚出招來快,一瞧之下,似乎冒出六條新胳膊來,成了一八臂羅漢。盤蜒的五夜凝思功縱然神妙,但也僅能維持不敗。而這凌空僧內(nèi)力充足,后勁極強,斗到百招開外,拳出如奔牛,掌落似龍卷,呼呼聲響之中,這廣場已被他打得滿是破洞。
尤兒見盤蜒苦戰(zhàn),甚是歡喜,嚷道:“和尚好了不起,你若勝了,我?guī)闳ヒ娔镉H,真賞你個官做做。”
盤蜒找一破綻,輕輕拍中凌空和尚肩膀,問道:“你到底是何來歷?”
凌空似成了啞巴,面如冰雕,眼中閃著寒光,但手下卻攻勢如潮,毫不停歇。盤蜒暗道:“你找我拼命,那我也動真格的了。”剎那間使動仙殤內(nèi)力,掌掌驚魂動魄,氣力渾厚如海,五夜凝思功威力大增,而幻靈內(nèi)勁飄散于外,化作難以辨認的幻影。那凌空奮力與盤蜒拼了五掌,每接一招便后退半步,五掌之后,幻靈內(nèi)勁侵入體內(nèi),他已暈頭轉(zhuǎn)向,不知身在何方了。
尤兒見凌空身子歪歪斜斜,大失所望,嗔道:“原來也不中用!”凌空聞言,不禁一個激靈。
盤蜒撤去幻靈真氣,質(zhì)問道:“師傅武功絕,掌法更令人欽佩,今日得見佛門絕學(xué),可謂不虛此行。只是師傅先前見師門有難,為何不救?”
那凌空抬起頭,原先冷冰冰的臉上,轉(zhuǎn)眼滿是怒氣。盤蜒驀然只感一陣惡寒,見凌空身軀抖動厲害,肌肉脹大,白凈膚色變得通紅,背上嘩啦一聲,振出一對翅膀來。
眾人嚇了一跳,有人當即猜測:“這人似是妖怪,莫非是萬鬼派來的奸細?”
那凌空仍不停變化,手臂晃動,真又變出六條胳膊來,猛一抬頭,額頭上一對牛角,正中一只兇惡的眼睛,閃著紅光,恨恨張看。
尤兒花容失色,喊道:“你是萬鬼的妖人?還是閻王的爪牙?”
盤蜒想起當年的分物道人,心想:“這與吞山的邪法好生相似,但卻更加棘手。”
凌空一轉(zhuǎn)頭,見到尤兒,大叫一聲,忽然朝她撲去,盤蜒飛身趕上相救,與凌空對了一掌,這一掌已不再留情,而敵手也已出盡力。
凌空一個悶哼,身軀搖晃,僵在原地,盤蜒“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他雖傷不亂,借這血中靈氣,手指連彈,數(shù)道紅色細線飛出,趁凌空毫無防備,刺破此人胸口。凌空苦苦抵擋幻靈內(nèi)勁,捂住腦袋,慘聲高呼,一下子躍上高空,撲騰翅膀,遠遠飛走,在密林后一沉,就此不見影蹤。
尤兒見盤蜒受傷,急忙喊道:“將這萬仙的給我逮住了砍頭!”
羅冉、羅響思忖:“這盤蜒剛剛救你一命,咱們豈能做忘恩負義、趁人之危之事?”皆并不接口,默然不語。
盤蜒轉(zhuǎn)過身來,對尤兒道:“我替你中掌受傷,你如是好人,當好好謝謝我才是,否則便是混賬無賴,天下最讓人瞧不起的人。”
尤兒聽他老氣橫秋,滿口教訓(xùn),則想:“與他多什么?此人要吃我腦子,我便不容他活在世上!”尖叫一聲,又要施展金縛術(shù)拿人,盤蜒捏住尤兒鼻子,尤兒心下一慌,又到了盤蜒懷里,盤蜒舉掌便在她屁股上用力狠打,他掌中使上巧勁兒,打上去有如針扎,卻不傷人,尤兒一生中哪曾受過這等酷刑?痛的眼淚直流,哀哀大哭,喊道:“你欺負姑娘,是丟你自個兒的臉,壞你自個兒名聲。”
眾侍衛(wèi)見公主被打,皆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照理這主子落入敵人手中受虐,侍衛(wèi)豈能不誓死相救?然而眼前這情景似乎順理成章,天經(jīng)地義,便如老子打閨女一般,眾人看得呆了,一時竟皆站立不動。
盤蜒將尤兒轉(zhuǎn)了十來圈,這才放下,尤兒天旋地轉(zhuǎn),昏頭昏腦的走了幾步,羅冉忙將她抱住。盤蜒道:“你們不管她,便由我來代勞。她若再敢找這蟬蟲寺麻煩,我便將她擒住,一天三次,風雨無阻的痛揍這丫頭。直到她改邪歸正,知書達理為止。蟬蟲寺之事,我盤蜒便管上了,皇后娘娘若有怨言,大可沖著我盤蜒來。”
眾侍衛(wèi)仍要多言,盤蜒道:“還待著做什么?我放你們走了!”他聲音中融入****,尤兒等人聽得慌張害怕,急匆匆的朝寺外奔走而去,不一會兒功夫便撤個干凈。
一眾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大感無趣,他們聚在此處,原是為了對付萬仙,在女皇面前爭寵,如今受了萬仙恩德,怎能有臉再來相爭?
非桂咳嗽一聲,堆起笑容,道:“盤蜒仙家施以援手,我等皆由衷感激,謝意不盡。”
盤蜒打量他幾眼,反諷道:“只要大師不找我萬仙麻煩,我萬仙也是感謝不盡。”
眾僧大驚,齊道:“不敢,不敢。咱們哪有這等能耐?”
盤蜒心想:“如今世道不太平,正當多結(jié)盟友,少招仇家。這佛門雖然武學(xué)勢微,但在百姓中信徒極多,還是善待為妙。”于是微笑道:“在下不過笑,諸位大師何必當真?”
非桂等人皆笑了起來,紛紛道:“仙家好趣味,好心思。可把咱們嚇得不輕。”
無常問道:“仙家傷處不要緊么?”
盤蜒搖頭道:“大師瞧我這臉色,像是病怏怏的人么?”
無常笑道:“飛升隔世功,果然乃當世第一仙法。”隨即又嘆一口氣,道:“可惜我佛門當年一場浩劫,祖宗傳下來的功夫盡數(shù)失傳,否則修比丘,轉(zhuǎn)羅漢,沒準倒也能與萬仙一較高下了。”
非桂聽得直打寒顫,斥道:“無常,在萬仙仙家面前,休得無禮。”
盤蜒道:“無常大師心直口快,所言不虛,怎能算的無禮?佛門武學(xué),潛力極大,乃是眾所周知之事。釋家與我道家同在俠義道上,佛門興旺,我萬仙自也高興。”他一番言語,隱隱自高萬仙身份,比之這些和尚酸溜溜、眼巴巴的心思,自然要強上不少。
非桂心想:“未必啊未必。”但這話卻不敢出口。
盤蜒又問道:“方丈大師所收的那凌空徒兒,怎會一晃眼變成這幅怕人模樣?”
非桂面色如土,慌忙道:“我我實則不知情,前些年,這凌空和尚要來我寺廟中寄居,我瞧他一表人才,非同尋常,卻又孤苦伶仃,便收他做了個徒兒。誰知竟是這么個兇神惡煞的妖怪。啊,是了,便是他想出那混入皇宮的主意,欺騙于我”
盤蜒面帶笑意,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也不拆穿,不復(fù)多言。
非桂和尚畢竟欠了盤蜒極大恩情,江湖祖法,非得報恩不可。他問道:“盤蜒仙家,你貴人事忙,今日為何撥冗來我寺中?可有老衲需效勞之處?”
盤蜒于是摸出那玉盤,道:“蟬鳴仙長特命我到來,將此物交給大師,據(jù)大師能知曉其中秘密。”
非桂和尚接過一瞧,蒼老干枯的臉上露出極歡喜的笑容,他道:“此物我也認得,乃是我佛三遇三悟的典故之一。”
盤蜒問道:“三遇三悟?”
非桂道:“我當年曾對蟬鳴仙長粗粗過此事。但我所記也是不,非得去我寺中金**書庫找尋相應(yīng)記載不可。”(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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