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乾恭庵中,一妙齡女尼引盤蜒至一處臥房,果然布置精巧,幽香撲鼻,外頭和尚廟陳設(shè)遠遠不及。盤蜒道:“勞師太費心了。”
那女尼羞答答的道:“仙家可要吃些齋飯么?”
盤蜒一聽有吃的,頓時來了精神,問道:“既然師太問起,在下正巧肚餓,自當一嘗師太手藝。”
女尼笑道:“我笨手笨腳的,做不了這些精細活,聽咱們乾恭庵中,先帝常常光臨,膳房中都是侍奉過皇帝的,今個兒換成仙家享福啦。”語氣又嗲又膩,別有所指。
盤蜒假裝不懂,連聲稱謝,那女尼又等了片刻,見盤蜒并無他求,微覺失望:“他怎地也不索歡?”只得退了出去。
此時天色已暗,尼姑庵中格外寂靜,盤蜒見樹影搖曳、滿園落花,雖暗香浮動,卻始終有揮之不去的凄愴,心想:“聽這庵中有出家的皇妃皇后、王侯夫人、公主王女,來頭不。然而既然來此,等若鳳凰跌落枝頭,嬌花散碎葉下,這一輩子孤單寂寞,解脫不得,多年積怨在此,真如冰水雪潭,寒意徹骨了。”
他想了許久,那女尼折返回來,捧一木盤,盤上有精致糕點,清淡粥飯,一白瓷瓶中裝著美酒。盤蜒道:“好極,好極,飯如雪,醬汁甜膩,糕點油嫩,酒香四溢,更有佳人相伴,這才是佛門真正不傳之密。”
女尼啐道:“什么佳人?仙家一張嘴才當真甜蜜呢。”嬌軀輕動,纖腰微扭,在盤蜒對面坐下,替盤蜒倒了杯酒,盤蜒舉杯一口喝光,道:“好酒,好酒,只可惜著實少了點兒。”
女尼凝眸片刻,又來勸酒,到第三杯時,身子宛若無骨,竟軟在盤蜒懷中,吹息如蘭,媚眼如絲,嬌聲道:“仙家,你瞧人家美么?”
盤蜒道:“人比酒美,可惜啊可惜,我喝了此酒之后,怕已折騰不動了。”
女尼嘴唇貼了過來,在盤蜒耳垂輕輕咬著,她道:“不用你折騰我,我來折騰你吧。”
忽然間,女尼一張嘴,口中吐出一銀針來,刺入盤蜒耳朵,盤蜒厲聲慘叫,左手掩耳,想要抵擋,那女尼左手極快的朝盤蜒胸口一按,內(nèi)力透入心臟,盤蜒面無人色,喝道:“你你”
女尼捂住盤蜒嘴巴,膝蓋抵住盤蜒腹部,用力一蹬,盤蜒鼻中流血,勉強掙扎,但覺女尼內(nèi)力不弱,身手大是不凡。女尼出手如電,連點盤蜒七八處要穴,正是萬仙的“南北連星指法”,指力足以致死。盤蜒身子抽搐兩下,終于停了呼吸,沒了心跳。
女尼大聲喘氣,渾身冒汗,她笑罵道:“喝了我這桂花奪魂散,便你功力再深十倍,一樣抵擋不得。”聲音漸漸變粗,像是稚齡男子一般。她想再刺盤蜒幾刀,但怕血流成災(zāi),便將盤蜒背起,匆匆抹去地上血跡,見屋外沒人,沖了出去。
她行了一段路,來到一偏遠屋外,敲了敲門,門中有女子應(yīng)道:“甚么人?”
女尼道:“娘,是我。”
屋內(nèi)那女子“嗯”了一聲,聲音如釋重負,解開門鎖,放那女尼入內(nèi)。乃是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尼,她一見盤蜒,花容失色,嗔道:“陵,你真將他殺了?他可是萬仙的大高手。”
那妙齡女尼一抹面容,顯出原貌,乃是萬仙游江層弟子郭陵,他哈哈笑道:“這盤蜒愚昧貪色,終于終于死在我伶人千變訣手下。我殺了他之后,便可借他身份面孔行事了。他一身功力,我也可得五成,唉,只可惜我練功時日太短,否則他功夫盡歸我所有,豈不更好?”
中年女尼慌張問道:“那送飯的紫英也被你殺了?”
郭陵笑道:“娘盡管放心,那紫英武功太淺,我殺她也并無好處,只不過與她歡·愛一場,可變作她音容笑貌罷了。她眼下正在房中安睡,并無大礙。”
中年女尼嘆道:“這就好,這就好。紫英這孩子待我極好,我委實舍不得她。”
郭陵甚是興奮,在屋中來回踱步,道:“我今個兒前來看你,不想此人也到了尼姑庵中。這盤蜒人稱萬仙‘少門主’,極受菩提器重,我以他身份度日,那萬仙山海門便聽我旨意行事。咱們楚家這不共戴天之仇,終有得報之時。”
那女尼道:“你想要殺那中原女皇,自個兒做皇帝么?”
郭陵笑道:“是啊?有這伶人千變訣,甚么事辦不成?我糟·蹋自個兒身子,與許多男女·歡·好,如今已可變數(shù)十人臉面要殺那羅芳林,可謂易如反掌我殺了那女皇,便改國號為‘巢’,也算遂了爹爹昔日心愿。屆時萬仙、朝廷,皆在我掌控之中,何愁天下不得?”
女尼道:“你別那作踐自己的話,為娘可不愛聽。你父王確為羅芳林所殺,可她卻留我一條性命,令我出家為尼,并未虧待,也不曾追殺于你,心腸似乎不壞。”
郭陵皺眉道:“娘,你這話出口,可讓人笑掉大牙了。自古成大事者需心狠手辣,這盤蜒也與我無冤無仇,我不照殺不誤?”
女尼忽然哭泣起來,道:“你時候最是膽,連見螞蟻死去都要傷心,眼下眼下怎成了這般模樣?我學佛久了,知道你這般作惡,終有業(yè)報。”
郭陵猶豫片刻,柔聲道:“娘,您您莫要傷心,我生平只殺了盤蜒一人而已。今后我聽您的話,只殺大仇人,其余人我能不殺,便不殺了。”
女尼又道:“你你也莫要再糟·踐身子,你一大好男兒,卻偏偏學女子,與男人為娘聽著,心都在滴血。”
郭陵安慰幾句,又問道:“娘,當年爹爹死后,巢國中仍有許多忠臣良將,逃亡各處,您可知他們下落么?”
女尼點頭道:“他們也在在四處找你,可我瞧見你爹爹下場,如何肯將你也卷入其中?只想不到你自個兒早有打算了。”
郭陵喜道:“我孤身一人,總難以成事,幫手需多好。娘快告訴我他們在何處?”
盤蜒忽然坐起身,道:“原來當初你得了伶人千變訣,便打著這般心思?巢國昔日國主楚歸壽是你爹爹?是了,當年在百神塔中,你便稱自己原姓楚”
郭陵嚇得險些背過氣去,那中年女尼悶哼一聲,當即嚇暈。郭陵顫聲道:“你你明明死了,為何”
盤蜒嘆道:“一個人樣貌嗓門可變,但言行舉止可變不了。你話行事,自然有些許花旦腔調(diào),誰人瞧不出來?你那毒藥縱然了得,又如何害得了萬仙遁天之人?”手指一晃,夾著那根耳中銀針。
郭陵“啊”地一聲,心想:“他中我掌力指力,深入臟腑,決計不假,縱然未死,但此刻卻在強撐。”又想動手,盤蜒站起身來,手掌一翻,郭陵喉嚨悶哼,頭下腳上,連翻幾個跟頭,吧嗒一聲,摔倒在地,他感到暈暈乎乎,煩悶欲嘔,模糊中想道:“這便是太乙幻靈內(nèi)力?”
那女尼悠悠轉(zhuǎn)醒,見郭陵趴在地上,盤蜒挺立于前,嚇得尖叫道:“救命!救命!”
郭陵匍匐在地,大喊:“盤蜒師叔,我我可變作千嬌百媚的女子,任你任你處置,保管你舒舒服服,滋味兒妙極,比任何女子更為體貼,但求你留我一條性命,能夠長久與你相伴。”
女尼聞言傷心欲絕,但見兒子命在頃刻,如何敢出言勸阻?
盤蜒聲音冰冷,道:“我瞧在你娘面子上,想真放你一馬,但你自個兒不把自個兒當人,活著只讓你娘傷心。”轉(zhuǎn)頭對那巢國王妃道:“師太出家禮佛,自知有生皆苦的道理,今夜我便助你兒子解脫。”
郭陵驚得魂飛魄散,巢國王妃喊道:“不要!”撲上前,擋在盤蜒與郭陵之間,盤蜒手掌平平一切,掌力繞過了她,撲哧聲響,正中郭陵胸口,他口中血流如注,砰地一聲,撞破石墻,沖了出去。
盤蜒心想:“這子內(nèi)力不差,我這一掌受了阻礙,還殺不了他。”正想躍出,但那王妃抱住盤蜒腿腳,哭喊道:“饒我兒子,殺了我吧!”
盤蜒一抬腿,將王妃甩了出去,輕輕落在床上,他道:“我不殺他,他今后更慘。”
他正想追出,卻聽屋外腳步密集,停在近處,料來是破墻聲引至。只聽尤兒稚嫩的聲音喊道:“盤蜒,你出來!奶奶你到了這里。你跑進尼姑家里,想做什么壞事?”
又聽一老婦道:“盤蜒,出家人受佛祖保佑,最是圣潔,你若玷·污了孤楚,可是要遭雷劈的。”
尤兒道:“奶奶,什么叫‘玷·污’?”
眾女尼哄笑起來,兩旁侍衛(wèi)也忍俊不禁,老婦道:“便是男人不要臉的勾當,你莫讓這臭男人隨意碰你身子,不然骯臟的緊。”
尤兒怒道:“他早碰過我屁股啦,這這混賬的狗萬仙!”
盤蜒心想:“尤兒叫這老尼奶奶?啊,是了,她是皇太后,怕是羅蟠死前將她送至此處出家。難怪尤兒與她兩個哥哥在此,原來是瞧她奶·奶來的。”(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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