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東采奇來找盤蜒,見眾傷患無好轉,不禁愁,問道:“這巨人神出鬼沒的,咱們好不容易占了城,若他回來大肆破壞,滿城百姓豈不都要遭殃?”
盤蜒道:“萬鬼并非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一氣的屠夫、瘋子,我觀其治理之法,應當打算長治久安,絕不會使這邪法屠戮平民。?? ”
東采奇咬牙道:“那巨人卻不分敵我,一股腦的數傷了,此事傳開,西南百姓,哪個不又恨又怕?”
盤蜒點頭道:“正是如此,這巨人看似開竅,實則與往昔一般蠢笨。他這般動手,不得民心,即便萬鬼之中,定然必有怨言制約!
東采奇走至一患病少年士兵面前,見他腿腳已被樹皮蓋住,肌膚起皺,又麻又癢,那士兵朝東采奇慘淡一笑,道:“侯爺,您來瞧咱們了?”
東采奇柔聲道:“孩子,你放心,我定會設法救你!
士兵道:“大丈夫何懼一死?能為侯爺戰死,這輩子也不算枉了!
東采奇聽他的悲壯,鼻子一酸,紅了眼眶,一眾士兵見她如此,如何舍得?反而齊聲勸慰她。
東采奇擦去淚水,問道:“師兄,你見多識廣,甚么都難不倒你。你可有法子救他們?”
盤蜒搖頭道:“除非捉住那萬鬼的龍木巨人,否則”
這時,一擦地燒飯的仆婦走來道:“兩位大人,我知道離此三十里外有一人,或能治得了這怪病。不,不,除那人之外,再無人能治這等疑難雜癥了!
東采奇心頭一熱,忙問道:“這位嬸嬸,這左近還有這般良醫?快快來聽聽?”
仆婦見受了重視,腰不禁直了幾分,她口音極重,話時叫人聽著吃力,好在盤蜒腦子極快,倒也弄得明白。
仆婦道:“往西走過玉女山、深沉河,找到巴郎林子,便到了那位景徹巫仙的家。這景徹巫仙,號稱包治百病,甚么都難不倒他,莫這身上長樹皮的有人腦子里長了一朵陰髓花,景徹巫仙也是藥到病除!
東采奇喜道:“好極了,好極了,我這就派人去請他!
仆婦連連擺手道:“大人,那可不成,這景徹巫仙一輩子不出那巴郎林子,誰也請他不動,唯有病人親自去找他才行!
盤蜒道:“這巫仙好多規矩,如此奇奇怪怪,定然也是武林中人。既然如此,我倒真要會會他不可。大嬸,那巫仙到底是男是女?要多少診金?脾氣如何?”
仆婦害怕起來,神神秘秘的道:“這可沒人得明白,那些被他醫好的人,送回來后,不記得這巫仙模樣。有人他是個糟老頭子,有人她是個丑老太婆,還有人他是個病怏怏的公子。唉,那巴郎林子也兇險得很,若非當真患病求醫之人,萬萬找不到他!
東采奇微微頷,道:“那咱們便抬上一人,前去找她。待問她要了藥方,帶回來救人便可,總好過如此手足無措,干等著急!
仆婦搖頭道:“你們自個兒沒病,到了那林子,連路都找不到呢。”
東采奇思索半晌,笑道:“多謝嬸嬸指點迷津。”摸出一兩黃金,贈送給她,那仆婦歡天喜地的去了。
盤蜒見她神色古怪,笑容又是精明,又是猶豫,問道:“師妹,你意下如何?”
東采奇道:“我自個兒讓那怪樹刺傷,以血肉縱控念壓下此毒,再去找那巫仙,不就成了?”
盤蜒斥道:“胡鬧!你怎知此毒害你不得?又怎知那巫仙定能治好?你身居高位,肩負重任,豈能如此亂來?”
東采奇嘆道:“師兄,這些兄弟是為我而傷,我自個兒安然無恙,封侯封王,若不能救了他們,心中如何過意的去?若能能為他們做些甚么,我才好過一些!
盤蜒看她眼神堅定,不為所動,不由得心中佩服,暗想:“若換做是振英,也定會如此行事。她們兩人天生心腸就好得很。”念及于此,道:“師妹這般俠義心腸,倒讓我汗顏。好吧,那我便與你一同遭罪!
東采奇急道:“師兄,你大可不必,我自個兒犯蠢,你不必理會”
盤蜒道:“我與你兄長交情深厚,自然要照顧你這丫頭,你還啰嗦甚么?”
東采奇臉上一紅,心口暖呼呼的,暗道:“二哥能有師兄這么一位朋友,九泉之下,亦能瞑目了!笔獠恢珠L被盤蜒用計救了一命,卻也境況凄慘。
兩人商議已定,緩步前行,再來到那覆蓋大樹的城墻,忽聽得墻上傳來哭聲。東采奇聽那聲音極為熟悉,喊道:“慶美?”張開雙翼,直飛上天,不久已落在棧上。只見一嬌少女跪在樹旁,手掌被樹枝尖刺所傷,流血不止,微微腫脹變綠。東采奇心疼不已,忙將她抱住。
盤蜒也已趕來,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你這丫頭,怎地總是倒霉?”
慶美嗚嗚道:“我我在街上遇到慶仲哥哥,他朝城墻這兒跑,沖得極快。我想瞧他去做甚么,緊跟著他,七轉八轉的,不知怎地,就來到城樓上,不見他蹤影。我一不心,便便被這樹給弄疼了!
東采奇暗暗著惱,可這師妹并未參戰,壓根兒不知事態,卻也無辜至極,只勸道:“師妹莫哭,我有法子帶你去治這怪病!
慶美“咦”了一聲,問道:“甚么怪病?啊,這樹木有毒么?”
不遠處忽然有人道:“不錯,有毒,毒性厲害得很。你非要跟著我,這下可害苦了自己!
東采奇見慶仲從樹中走出,手臂、大腿上是傷痕,滲出綠色的血液。東采奇花容失色,喊道:“你瘋了么?你明知這樹枝有毒,為何自找苦吃?”
慶仲怒視盤蜒,道:“師姐,我在一旁聽得清楚,你要去找那巫仙,非自己得病不可。我愿陪你同往,無需他人哼大獻殷勤!
東采奇一把擰住慶仲耳朵,大聲責道:“你這般不知好歹,魯莽急躁,我怎能帶你前去?那林中不知有何兇險,更不能讓你前去。”
慶仲把心一橫,掙脫開來,道:“師姐,你若撇下我不管,我便一頭在樹上撞死,我什么都不顧了,只盼能稍稍幫你,決不讓奸·人奸·人有機可趁!
盤蜒心知他口中‘奸人’正是自己,哼了一聲,道:“好一個蠻不講理的子。”
東采奇查看慶仲傷勢,又密又深,毒性作猛烈,難以遏制,足見這少年理智失,他一頭扎入樹叢,當真如瘋了一般。她心下氣苦,暗地里千百遍的痛罵慶仲,可想著自己既然帶他們遠來此地,便決不能撒手不管,否則有負張千峰所托,如何過意的去?況且慶仲之事,因自己而起。
她伸手在樹上一捏,毒刺破開皮膚,流下血來,盤蜒見狀,也同樣刺傷自身。東采奇道:“師兄,我我真對不住你,總給你添這許多麻煩。”
盤蜒笑道:“你自個兒倒不麻煩,你這幾個師弟師妹,卻委實叫我團團亂轉,麻煩不斷。走吧,走吧,不然下回遇上張千峰,他非怪我無能不可!
東采奇道:“豈是師兄無能?是我管教無方!
盤蜒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千峰這老兒計較的很。”
東采奇下定決心:“若醫好了慶仲,便與他個明白,叫他絕此妄想,實在不行,我將他送回師父身邊,叫師父嚴加看管,我是奈何不了他了。”她叫來一群士兵,明自己去向,要士兵轉告女皇隨軍官吏,又道:“若一切順利,我五日之內,必能返回。”罷飛下墻頭,朝西方進。
西南之地,天氣炎熱潮濕,密林濃列,沼澤連綿。那巴郎林子雖不遠,但道路也極不好走。盤蜒途中走訪住民,問清方位,否則非迷路不可。不久見一山高聳,宛如一俏麗佳人,極為靈秀,當是甚么玉女山。
過了此山,有一條若隱若現的林間道路,又路過一河,河水碧綠,深不見底,自然是那深沉河了。前方為數十里的平原,平原之后,再有密林,幅員遼闊,樹木高聳,極為荒蠻詭異。
東采奇心想:“這便是巴郎林么?”走到近處,見這樹林茂密的匪夷所思,左右張望,不見入口,更毫無縫隙,便是用繩索將樹木根根綁起,連成木墻,怕也不過如此。
盤蜒指了指一棵宛如翡翠般翠綠的樹木,那樹木中有一凸起樹杈,樹杈間有一凹槽,像是伸手討飯的乞丐。東采奇恍然大悟,上前劃破手掌,擠出一些血來。那樹木微微一震,旋即沒了聲息。
東采奇傻了眼,問道:“師兄,這怎么辦?”
盤蜒笑道:“我也不知,你自個兒想法子吧!鳖H有些看熱鬧的模樣。
東采奇心道:“他準什么都知道,便是故意考我。是了,師兄對我有栽培之心,我豈能辜負厚望?”開動腦筋,忽然想起那仆婦的話,暗忖:“唯有患病之人能入此林,如今咱們有四人,那自然四人都得滴血入槽里!
她朝盤蜒一伸手,道:“師兄,借你鮮血一用!
盤蜒哈哈一笑,道:“妮子當真聰明!敝讣馄瘸鲺r血,那血滴在空中緩緩飛行,融入凹槽,那樹木果然晃動的厲害了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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